虽然是瞪眼,那冷脸上也多了分人情,总算让他觉得对方还是原来的施琰风。
他表现得如此心大,仿佛没有黑袍人施加于他的压力。
但他只是不想自己全部心思都用来怎么报复,而且他不认为没有机会回敬黑袍人。
所以,他不愿意看见自己的伙伴继续阴沉下去。
可能是主角体质原因,不管遇见何人何事,总是会出现一些状况。
就比如想要招待他们一晚的女子的家。
镇子不大,像是才从村子发展而来,他们三人从步入镇子以来,便收获了不少注目。
有人认出了女子身份,急急过来谈了几句。
那人告诉了连玉她家目前遭到了地主刁难,她的小妹要被抢去做地主的小妾,地主原本是想要谋夺她家的良田,不成后,又看上她家小妹美貌,之前本就有所得罪地主,再拒绝下去,恐怕会遭到很严重的报复,正在和地主扯皮,但家中才失了顶梁柱,已经算是默认了。
今日,连玉归家,长得又是这么好看,那人就想提醒一下连玉此刻境况,他没勇气抵抗地主,也只能这样帮个小忙。
“牧二哥,你别忘了,我师出青云仙门,不用担心。
”连玉感想他的提醒,柔声应道,“日后再叙,连玉就先走了!” 告辞后,连玉略微不好意思向姜楠二人道了歉,挺懊恼明明是要招待二人,却先遇上了麻烦。
姜楠自然不介意,施琰风就更没意见了。
连玉的家人见到自家大姑娘回来,很是高兴,姜楠二人也被这家人热情接待,若不是被告知地主欺压一事,他们还以为没什么事呢。
姜楠拉过施琰风去了主家人为他二人准备的屋子,留给连玉处理家事的空间,凡人和修仙之人差距甚大,他自认无需他俩的帮助。
然而还是他想的太简单了。
地主又派人来游说连玉家,想要马上抬小妹进府。
连玉挡了话,硬气地表示不同意。
小镇来了一位仙子般的人物的事,早已不是秘密,地主家也收到了消息,打听到去往何处后,地主就派人过来探情况。
派来的人一见到连玉,眼睛都直了。
修士是凡人不可比的,连玉底子不错,否则她的小妹也不会被地主看上,要抢去做小妾,又拜入仙门修炼,学习了些法门,使得肌肤胜雪,气质飘渺。
镇子上的女人无一人及她半分风采。
连玉已经做好准备和地主家来个了断,尽管极是厌恶此人粗鄙下流之态,仍是把人放了回去,只待真正的主人过来,好好收拾人一顿,叫那些人不敢再来。
知晓连玉想法的姜楠二人,觉得如此治标不治本,打是打怕了,但那起子歪心思灭没灭未可知。
姜楠想着好歹人好心收留,帮点忙也没啥,他还在琢磨怎么治本,施琰风就牵了他的手。
“要夜深了。
”施琰风把玩着他的手,一根根修长柔软。
“你是有了什么办法?”掌心有点点痒,姜楠合拢五指抓住作乱的手,“我去找连玉姑娘过来。
” “一起。
”施琰风起身,顺势与人十指相扣。
夜深人静。
空中掠过三道人影,闪电般划向镇中最富贵的院落。
他们找到了躺在裸身女子旁边的地主。
棉被只搭在了地主肥肉横流的肚皮上,同样全身赤、裸。
姜楠觉得自己眼睛要瞎了,本来地主长得就不好看,肥头大耳的,砸吧嘴的样子极为猥、琐,满身肥肉摊在床上,被子又只搭了肚子,下半身裸在空气里,那地方原就丑陋,地主的就更丑了。
而跟在他身边的两人倒没太多异样。
施琰风不说了,很多事都不值得他动一根眉毛,但作为一位女子,连玉的表现怎么能这么淡定! 没人知道他心中的想法,连玉弹起了自己的琴,可每次弹奏没有半点声响,不过床上正在酣睡的地主竟是有些不好过了。
施琰风也动手了,是幻术。
而姜楠……凑热闹的。
他想提供一点吓人想法,发现自己不敌小伙伴,只好默默看着吓尿的地主。
正渐入佳境之时,脚步声疾向而来。
不能让人坏事,他循着声响,拦住过来的人。
居然是一位修士,但修为低微。
怪不得地主那么有恃无恐呢,原来如此。
有人撑腰就是好。
他持剑和人斗了几招,那人不敌他。
“你到底是何人,为何半夜三更到此!”这人还想逞强,厉声问他,“你可知道我是修士,并未施展法术,若你老实交代,我便放你一马。
” 被认为是江湖人了吗?他的表情透出几分古怪。
他的默不作声,让那人干脆出了杀招。
他的身法诡谲多变,轻易避过烈火和陡生的荆棘。
原来皆是迷惑呀。
他的唇角挑起几分弧度,似笑非笑地看着对面人所谓的后招。
怎么可能?低微修士不可思议地望着毫发无损的人。
“可瞧好了。
”姜楠说道。
他的左手迅速掐了几个法决,属于修士才能施展的法术被他轻易放出,而且由于修炼的功法奇特,威力不是普通修士能比的。
此人被打得狼狈不堪。
不久,办好事的施琰风和连玉赶了过来。
把人控制住后,审问了一番。
这人情况与连玉一样,资质有限,又无亲人在世,而他修为低下,便想找个小地方做一个供奉,恰好相上了这里,投桃报李为地主做事,地主与他财富。
结果就撞上了铁板,运气着实太差。
总之经此一历,连玉一家可以安生过日子了。
天明也即是他们离去之时。
连玉坚持要送他二人。
姜楠看出她有话想对施琰风说,知趣地先行一步。
在此之前,他暗自传音给了自家小伙伴,日后无相见的可能,何必继续伤人呢,大意就是让施琰风温和一点,大家也清楚不可能。
他折了一段梨花枝交与面无表情的人:“一些骗人的话而已。
” 若梨花长,施琰风便回来娶她。
“你倒是处处为人着想。
”施琰风冷冷刺他。
“那也不尽然。
”他温柔笑着,终究没说出心中想法。
作者有话要说: 破十万字了,真不容易【跪了,看小说看到只有几万字,每次都很嫌弃,自己开始写了之后,佩服那些随随便便几十万的人 ☆、不要哭 策马奔腾,飞扬起一片尘土,骑在马上的青年男子也沾染上了风尘。
正值月落乌啼之际,扯马停步,两道身影利落地从马上跳出来。
属于海的咸湿味道蔓延在空中。
“琰风,还有一刻钟不到就要发作了!” 驾马的两人正是姜楠和施琰风。
“你还回来好不好?”姜楠抱住雪白了脸色的人,“谁让你用移转替身的!你给我还回来!”面对好友的痛苦,他束手无策,现在两人倒在海石上,他压制住因为剧痛要做出自残行为的人。
“你把那折磨还给我吧!你这法子会害死你的!”他急得想打人,黑袍人施加给他们的每月苦痛,虽然难以忍受,却是能熬过去的,而施琰风动用的小伎俩,尽管让他免于折磨,但对对方来说,使用后,将要遭受的痛苦是之前的五倍!如此叠加,会痛死的! “施琰风!你听见没有!快给我还回来!”控制住不停挣扎的人,真的很费劲,他憋了好大股劲儿,才勉强说出完整的话。
被冲着耳边怒吼的人,痛得迷糊的大脑稍稍清醒了些,薄唇一直在颤抖着,看到压在身上的姜楠的担心愧疚,下意识地说出了自己的感受:“好疼……真疼啊……” 听到这近乎呢喃的话,姜楠微微红了眼,他吸了一口气,慢慢道:“所以,快解除移转替身吧。
” 然而,他身下的人偏移了目光,瞳中空得虚幻,黑黝的双眸里倒是清晰地盛着圆月。
他慌了,急声唤道:“琰风?琰风、施琰风!” 一口鲜血随着他的呼喊,咳出了施琰风的嘴里,越咳越多。
他也是病急乱投医,不管带的什么丹药一股脑喂进了人口中,运转着内力输入晕死过去的人里。
忙碌中,他的手已沾满艳色血液,海的咸腥和血的铁锈味道,搅和在一起,让他心烦意乱,恨不得闹个天翻地覆,好发泄心中郁气。
他从来没有如此恨一个人,黑袍人算一个。
海上飘来一阵冷风,凉到了他的心里。
海水还在波动,打在黑色坚石上,哗啦哗啦不停,似安静又不安静的天地里,独一人的呼吸声。
姜楠不可思议地望着身下毫无动静的人。
眼中瞬间迷蒙成一片。
海浪时不时打到了岸上,溅起无数水珠,整个世界的温度都仿佛如这水一般。
忽然地,一句话打破了此刻的无声场面。
“怎么哭了。
” 接着冰冷僵硬如玉石的触感摸上他的脸颊,轻柔地拂过他的眼角、额头。
他不禁睁大了眼,可仍然什么也看不清。
“呜,你吓死我了呜,我以为、我以为……”泪水不停坠落,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来那么多的水分,“呜呜……你刚刚、嗯、呼吸听不到了呜……我好害怕……” 完全被泪水糊住视线的他感觉自己被抱紧,接着上下位置转换,背脊靠上浸冷的黑石,他的下巴抬起。
温软的触感接连落到他的眼睛和唇上。
“我真是……” 对方的未尽话语,说不清是什么语气,却是让他觉得极度压抑,像在极力克制着里面的深沉情绪。
而他早已惊得忘记了哭泣,但泪水仍不受控制地流出,每一次眨眼都会伴随一个轻吻。
“呜唔,不要了!”在自己嘴巴被不停啄吻的时候,他才回神,头一偏用手背挡住了自己的嘴。
但人怎么会轻易放弃,濡湿的感觉从掌心传入他的大脑,手一抖就抽开了,结果被人抓住机会堵上他的唇,甚至探了进去。
“唔嗯……” 吻了不知道多久,其中的啧啧水声被海浪掩盖了。
“不要!你的嘴里都是血味!我不要!”他惊慌地想要阻止好不容易结束一吻,又不知满足地凑上来的人。
已经碰到柔软唇瓣的人,因为这句话终于停下。
施琰风稍稍退开,目光深幽,紧紧地锁住满脸红晕的人。
手指擦过残留在姜楠嘴边的水色,那淡色唇瓣,经过之前的润泽,已变得艳红莹润。
目光便更深了几分。
姜楠不自在地扭了扭身体,只觉得现在的施琰风很危险,不同于前几次的生死一线,而是一种更让他慌乱的紧迫。
“你……”他张了张嘴,又因方才之事,住了口。
“我想要这样做很久了。
”无需他找话题,施琰风自然地接下话,“楠子,你不该勾引我,否则我会再等等的。
” “!”他听得一懵,什么意思?! “好了,现在没味了。
”根本不给他想清楚的时间,施琰风确定自己的嘴里没了血味,只有雪尖草的清香,再次吻上觊觎已久的唇。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这章写崩了……虽然可能早就崩了【哈哈,你们读着没问题,我就不改了……什么时候才能写完啊 ☆、不男不女 临近靠海的地方,坐落着一座小镇。
两匹骏马缓缓接近,直至没入小镇的入口,入口处立着一块不知风吹日晒多久的石碑,上面写着遒劲的三字——落月镇。
姜楠行马路上,视线就不自觉地沾上前面的人背影。
那事过去才不久,唇上似乎仍存在被吮吸的酥麻,他抿了抿唇,想要驱除这恼人的感觉。
施琰风会突然停止呼吸,当时确实已经离入轮回只差一步,可因为这命悬一线,他体内的纯色法力全部融于内力,变得灰蒙,停留在筑基中期的修为,顺势突破。
黑袍人留给他的毒蛊,因为使用了移转替身,姜楠的也在他体内,但都被灰蒙搅碎了,属于黑袍人留下的微妙联系彻底被斩断。
同时远在异界的黑袍人,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形容枯槁的面容更是灰暗了好几分,但睁开的双眼里精光四射。
这样的小打岔,并没有让黑袍人动一下手指,擦去嘴边的血沫后,又继续入定。
自信着能够掌握一切的态度。
…… 两马驶入落月镇,但里面的情形却与以往的城镇大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