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川说他上身练得像个扇面,其实是开他的玩笑,他比绝大多数人要强健,但看上去绝不夸张,他还是修长、紧实、好看的。 “别叫我宝贝儿。”程几臊得耳朵发烧。 “你是我的宝贝儿……”齐北崧爬上床,靠近他,“我很庆幸……今天是你。” “一会儿别叫。”程几血气上涌,他脸皮薄。 “……我偏要。”齐北崧说。 他将外衣甩在地板上,解开了裤子。 程几只看了一眼就觉得折寿三年,多亏他刚才只答应用手,如果用别的地儿,大概今天晚上就要死在这里! “你会吗?”齐北崧添着下唇,慢慢向他逼近,眼神深浓。 “……”程几闭上眼睛再睁开,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会。” “你脸红了。”齐北崧半眯着眼睛说。 “别说话!”这次换程几低吼,“利索点儿快来!” “我能贴着……贴着你么?”齐北崧问,“我像是快要……裂开了……” 程几张开双臂,从身后环住了他,体型上来讲程几小一圈,但男人么,无所谓谁抱谁。 齐北崧脖子后仰,将头靠在他肩上,滚烫的嘴唇擦过他的颈侧。 “我喜欢你……”他低声道,“……宝贝儿。” “别说话,你不清醒。”程几和他一样燥热,而且羞耻。 “我喜欢你。”齐北崧的执念并非来自于药物。 “……”程几承受着他疾风骤雨似的亲wen,忍耐着那最本能的撩拨,遏制着自身同样诚实的反应,好半天才憋出两个字,“谢谢。” (滴——互帮互助,让兄弟爽爽卡。) 齐北崧扎扎实实折腾了一晚上。 程几的两床被子、两只枕头和一只抱枕在最开始就被他扫向了角落,他长手长脚,用强健的臂膀和腰腹在床上逞着威。 每次程几难以忍受要跑,或者准备动拳脚的时候,他又仿佛智商暴涨,拽着他的脚踝,用或沙哑或强硬地声音吼道:“你答应过往后随便我造的!” 程几恨不得甩自己两巴掌,这都他妈什么乌鸦嘴啊! 第四次时已经凌晨三四点,程几精疲力竭连根手指都抬不起来,往痕迹斑斑的床上一躺说:“你造吧你造吧,让我睡会儿!” 齐大公子添着嘴唇赤红着脸说:“好,够劲儿!” 然后……也没真造,齐公子这点挺好的,自始至终把那条承诺的线守着了。 终于两人闹完,昏死一场,程几还有点儿意识,在昏过去之前捧来被子替自己和齐北崧盖上,然后去卫生间关掉几乎放了一夜的洗澡水。 好在热水器因为过热保护早已自行关闭,否则燃气账单来时,真的很难跟老耿解释。 …… 大约早上七点多钟,程几因为窒息感猛然惊醒,拼命从齐北崧箍紧的双臂中挣脱,翻身下床,喘息不已。 他身上还算整齐,卫衣仍在,裤子拉好,只是腿间泥泞(最后一次蹭出来的),总之不碍事。 但齐北崧就不一样了,他头发蓬乱摊手摊脚俯卧在床,睡得死沉。程几掀开被子看了一眼,觉得他凌乱得像是赴过十个花局。 “……” 程几捂着脸蹲下,一时间无地自容,都不知道是谁糟蹋了谁。第四十九章 齐北崧一直睡到中午才醒来,面对陌生的床, 陌生的房间与陌生的气味, 第一个念头当然是疑惑自己在哪儿。 终于他想起来了,猛然掀开被子坐起。 屋里气温很低, 木制的窗户不太密封, 因此有人往窗缝里塞了布条以阻止寒气进入。一台外型酷似电扇的取暖器正对着床头工作, 光是橙色的, 暖意笼罩着他周边的一小块。 然而还是凉,因为他被从里到外扒光了。 身上有那啥的味儿, 还有干涸的痕迹, 虽然是自己的, 也需要赶紧洗个澡。 四肢尤其手背还留有昨晚自我摧残的伤口, 好在不严重,额头上血迹犹存,结了薄痂。 床单一塌糊涂, 看得出来有人想换, 奈何他死猪似的压在上面, 于是没换成。 床头摆着一杯早已经凉透了的清水,他抓起来一饮而尽,焦渴的喉咙略微好受了些。 然后他裹起棉被, 缩在里床,艰难地发出了第一个音节:“程……” 他已经看到程几就缩在门外, 不肯迈入。 “……没事吧?”他将垂在眼前的额发往后撩,嘶哑地问。 “没事。”程几说。 “你进来让我看看。” “干嘛?” “让我看看。”齐北崧不容置疑地说。 程几便移了大半个身子在门缝里, 眼神飘来飘去,就是不往他那边瞧。 齐北崧松了一口气:程几除了脸色有些白,眼下有黑影,其余地方全须全尾,没少零件。 他有些断片,昨晚的事约摸只记得三分之一,但却清楚自己有多疯,下手有多重。 “有伤吗?”他柔声问。 “放心吧,没有。”程几红着脸将毛衣领子又拉高了些,几乎抵到唇边了,“这……这高领,别人也看不见。” “你帮我脱的衣服?”齐北崧问。 “嗯,因为弄脏了。”程几说,“能洗的洗了,大衣还算干净,羊绒衫我没敢动,你回去自己找人干洗去。” 齐北崧不关心自己衣服的去向,皱起眉头说:“扔了不就得了,我好像跟你说过不许大冬天用冷水洗衣服。” 程几慢慢地转过视线望天:“不洗?那怎么抹杀犯罪痕迹?知道你多夸张吗?” “……” 程几说:“你他妈的存货真多,害我洗了一早上。” 齐北崧痴迷地看着他:“对不起……宝贝儿。” 程几赶紧往后退了一步:“前半句我接受,后半句别乱说,让人听见了不好。我平头老百姓一个无所谓,对你不好。” 齐北崧苦笑:“你始终不信对吧?” 程几当然不信,他也是男人,知道那些紧要关头说出来的话没有一句真心。 他尴尬地拧开脸:“快下来,我还得换洗床单,免得让我干爹发现。” “发现了又怎么着?”齐北崧听到“干爹”两个字就难受,语气不由自主带酸。
程几反问:“你如果带人回家干那事儿,被你爸撞见了会怎么着?下来,去洗个澡。” 不等回答他又从门缝里溜了出去,热水器的开关在厨房,他得下去开。 齐北崧望着空荡荡的门缝,听到他踩着木楼梯下楼的声音,蒙起被子说:“不信就不信,反正下回我也这么造,喝没喝药都一样。存货多还不是你因为你这小王八蛋!”
程几上楼,转去卫生间,说:“那热水器工龄都超过十年了,可能水温会忽冷忽热,你洗的时候注意点儿。” 齐北崧光溜溜地裹紧棉被跟着,像程几的大尾巴。 他问:“你那什么后爸爸呢?” 程几说:“还在下面睡着。” “还睡?”齐北崧有些吃惊,“酒吧的兔崽子到底给他下了多少药?” 程几笑了笑:“多亏他没醒,否则昨晚动静那么大,我怎么解释?” “何必解释,就那样呗。”齐北崧说,“生米都煮成熟饭了。” 程几低头试水温,齐北崧倚着淋浴房玻璃一眨不眨地看他:头发还是那么短,侧脸还是那么清秀,可惜脖子后面那颗暧昧的红痣被毛衣领子挡住了。 齐北崧突然从棉被里伸出手去拉他的衣领,匆匆一瞥,只见雪白的脖颈上全是深深浅浅的wen痕。 程几慌忙躲开,脸不自觉就红了:“你干嘛?” “啧,”齐北崧居然挺满意,“我他妈真够殷勤的!” 往后要再接再厉,发扬光大,就以这种精神继续伺候媳妇儿。 “……”程几说,“你他妈真是小狗变的!” “喜欢小狗吗?”齐北崧坏笑着问。 程几猛地拨开他下楼,不到半分钟又上来,手里拎着一把菜刀,然后提刀往卫生间门板上凌厉地一剁,吓了齐北崧一跳。 “我昨晚上……”程几缓缓转头,第一次拿正眼看人,“其实很想这样剁了你。” “……” “后来想到你救过我一命,剁了你未免不讲义气。” “……” 两人对视,程几扑哧笑了,那张冷若冰霜的脸顿时生动无比。 齐北崧也笑了。 正如他所说,生米煮成熟饭,尴尬回避也没用,程几不是那种被碰一下就寻死觅活的人,拿刀不过是吓唬人好玩。 反正葫芦娃这种事吧,很多男孩儿青春懵懂时也有过,比如几个高中生躲在同学家看小电影时,总之说大不大,没什么可矫情,况且齐北崧是被人下了药。 “就当被我白嫖了吧,齐总?”程几利落地起刀,舍得开玩笑了。 “扯几把蛋。”齐北崧不怀好意地说,“要嫖也我是嫖你!” 程几笑道:“这你也要争?” 他暗想你可不能嫖我,按照这个世界的设定老子能生呢,你嫖我得小心搞出人命。 他都没注意到自己语气里带着点儿撒娇,齐北崧听出来了,毫不犹豫改口:“你嫖我!” 跟谁都得要脸,跟宝贝儿不能要,脸值几个钱? 水温差不多了,程几要齐北崧剥掉棉被进去,又说:“你的内衣裤我都在楼下炉子边烘着,不到两小时就能干,等洗完澡我再给你弄点吃的,吃完了就早些回去吧。” “赶我走?”齐北崧不高兴。 “你公司没事?”程几问。 “没事。” 就算有天大的事,齐北崧也不愿意现在回去。 他赤着身子在莲蓬头底下冲,程几要走,他不让,借口自己不会调水温,程几只好捧着被子等,感觉自己像伺候少爷沐浴的小厮。 齐北崧锻炼有素,身材实在太好,肩背宽阔而强健,腰腹柔韧而精壮,没有一丝赘肉,腿又长又直。 而且他毫不避讳,就这么挺着给程几看。昨天那一场折腾把他最后的犹豫都突破了,他发誓往后一天比一天不要脸。 程几哪儿有眼看,不是观察天花板上污迹就是研究地面上的瓷砖缺损,因为他还记得齐北崧胸口的触感,特别结实,果真弹手,反正比自己的好摸…… 他悄然往卫生间门外移动,又被齐北崧喊住:“水好冷!” 程几连忙下去看热水器,果然已经不烧,他大声喊齐北崧让他重新开关水龙头,然而不论怎么试,老电器说罢工就罢工。 他无奈上楼,见齐北崧已经擦干身体,裹上了棉被。 面馆里没有暖气,偏偏今天天气晴好外间化雪,连带着室内温度比往日还低。齐北崧洗了个半温半冷的澡,忍不住要打喷嚏。 连打了两个后,程几问他:“冷吗?” “不冷。”齐北崧摇头,冷也得扛着。 “不冷好。”程几只好说,“肾虚才冷呢,说明你老人家久经考验。” “反了你了。”齐北崧笑骂,“往后跟我说话过过脑,一句话不对我就他妈要嫖!” “滚。”程几也笑,问,“要不先穿我的衣服?” “我嫌号小。”齐北崧傲然道。 程几去厨房给齐北崧煮面条,后者忍了不到三分钟又跟上了,他乐意! 面馆厨房很新,平常又打理得细致,因此四周没有油腻也没有异味,齐北崧是生平第一次迈入这种街头小店的后厨,居然觉得颇为温馨。 唯一不满的是见程几在厨房冷水龙头下洗菜,冻得两手通红,忍不住要说他两句。 程几充耳不闻,捞出水盆里的青菜,埋头切得案板噔噔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