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跟你不是玩儿。”齐北崧说。 程几笑了笑,显然是不信。 换做平时齐北崧就忍了,此时一下子就有些恼,因为他和他睡过了。 不是只有X入才叫做zuo爱,这种也是,齐北崧还从来没有像昨晚那样既失控又严控过,事后想想都有些佩服自己。 他撑住厨房墙,嗓门沉了下来:“你什么意思?” 程几也开始不高兴,心想我还没撑墙呢,你倒来撑了,你吃饱了撑的? “没什么意思,都是男人玩过就算,难不成还得负责?” 齐北崧说:“我偏要负责,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我不要什么,我们做好人好事不留名。” 程几要走,被齐北崧一下拽住胳膊,力道不小:“你对别人怎么那么耐心,偏就对我没有?” “胡说。” “沈子默玩你,你怎么从来不生气,还老护着他?” “提他干什么?”程几威胁,“你放开了啊,别逼我动手。” 齐北崧说:“……到底我好还是他好?” 程几一拳就上去了,齐北崧虽然有准备,但也被打了个正着,捂住胸口闷哼一声。 “这有什么好争?”程几背过身说,“都不好!” 齐北崧朝他扑了过去,因为知道他有各种扭转技巧所以干脆用足了力气,又强硬又蛮横,那架势简直算是侵犯了。 程几一下子被他面朝里抵到墙上,慌忙用手撑住,低吼:“干嘛?!” “我好还是他好?!”齐北崧非要一个答案。 程几说:“我他妈最烦别人问这个!” “所以你才是玩玩的,对不对?”齐北崧在他耳后问,“你玩儿我们两个?红玫瑰和白玫瑰是吧?哪个比较好?嗯?” “我没玩过!” “昨晚上不是玩?我是疯了,你也跟着我疯?你玩我爽不爽?你干爹喝了麻醉药都听见床摇了一晚上!” “……”程几涨红了脸,“你他妈真够颠倒黑白的!” “你他妈真够迟钝!”齐北崧恨得在他圆圆的小耳朵上咬了一口,“我不讲明白你就听不出话音是吧?你真傻假傻?我他妈喊过你多少声宝贝儿了?” 程几扭了两下,说:“放!” “不放,”齐北崧说,“求我!” “最后一次警告啊,我不想打你!” “你打,但等会儿!”齐北崧忽然拽下他的毛衣领,把他用力按在墙上,对着某个本来已淡去的红痕吮了一下,“让我给你盖个戳!” “操!起开!”程几再怎么迟钝也被磨弄热了,男人就是这点没出息。 “你怎么这么笨呢?”齐北崧用燥热的嘴唇贴着他的后脖子,说,“你怎么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呢?” 经过昨晚程几当然看出来了,他是没当真。 不,应该这么说,他不肯当真,因为他觉得齐北崧不会当真。 在内心深处,在连他自己都探不到的地方,他还在警惕着齐北崧。 “你……傻么?”他说,“我是直的。” 齐北崧见他一时忘了反抗,得寸进尺地又啜了一口:“我不在乎。我想要的东西就不会放手,管他直的弯的,圆的扁的,乐意不乐意!你喜不喜欢我没关系,只要我喜欢就行。” 这句话说得不好,因为程几警惕的就是这种齐北崧。 他突然说:“《狂情虐爱:豪门下堂妾夫》。” “什么?”齐北崧没听清。 “书名。” 齐北崧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感觉不像是你会看的那种。” “如果可能我连碰都不想碰。”程几问,“所以你的‘不放手’和‘喜欢’是多久?半年?一年?” 程几背上的压力骤然消失,他缓缓把自己从墙上剥离,转头看着齐北崧,后者一脸不可置信,声音又冷又干:“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程几重复,“齐总,玩够了就早些回家吧,那边还等着你呢。” “你为什么会这样看我?” 因为你就是这样的人。 剧情管理员只出现了短短十多分钟,可它给程几带来的印象已不可磨灭,程几作为一个闯入者,总以为自己开过一点儿上帝视角,而在这个视角里,齐北崧是苦难根源。 他当然不愿意去代替沈子默在原书中的角色,宁愿固守自己的杂鱼立场,安贫乐道,所以会犹豫,会想跑。 “你居然这样看我?”齐北崧又问一遍。 程几缓和气氛说:“要不你自我证明一下?算啦,我开玩笑的!你也不至于撸一次就对我死心塌地吧?我这么大魅力?别提什么喜欢不喜欢,咱俩当哥……” “谁要和你当哥们?”齐北崧咬着后槽牙问,“你哥们儿都是用来睡的?我他妈以后想合理合法合规睡你不行啊?!” 程几说:“我……” “你直个屁!”齐北崧说,“你被我一碰就硬!” “……闭嘴!” 齐北崧说:“你不信我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和机会证明!你听好了,我丑话说在前头,你这辈子都绕不开我姓齐的!” 他看了一眼手表:“我现在非走不可,明天下午我来接你,你趁此机会好好想想,多回忆回忆我的滋味,少他妈看地摊小说!低俗!” 出门时,他看见那张借郑海平之手送的因过于庞大而无法安置的床,指着说:“这床,还有楼上你房间那张我明天一并带走,尤其楼上那张要好好供起来,有纪念意义!” “……” 齐北崧指着他说:“我回去就给你写感谢信,就发你们凰村村委!” 程几大惊失色,心想我不过盘他一次,他居然要昭告组织?这他妈还让不让人活了?! 其实齐北崧是打算表扬他见义勇为下河救人,虽然整个故事都是陈川编的。 “宝贝儿,你给我等着!”齐北崧坐进车子时如此说,也不知道是示爱抑或威胁。 “哎!!”程几追出去喊,“你给我回来!往后就你了!你他妈别写感谢信啊!” 齐北崧没听见。第五十一章 齐北崧刚把商业签约的笔扔下,就跳上车奔凰村找宝贝儿了。 老耿正在村口嗑瓜子, 一见他的车就给程几打电话, 说:“儿子,那个落水被你救了的家伙怎么又回来了, 是不是来给你送锦旗啦?” “谁落水?我救谁?”程几不知道陈川他们编的瞎话。 “就是那个裹着你大花棉被的帅哥啊!”老耿说。 程几掐了电话就丢盔弃甲地往后山上跑, 结果运气太寸, 居然被齐北崧看见了!丫真是属狗的! 于是程几闷头在前面跑, 齐北崧开车在后面缓缓地跟,一边跟一边摇下车窗问:“请问您要去哪儿?” 程几一下刹住脚步, 绕了个圈往回走, 齐北崧在山路上掉头不便, 只好下车来追。 程几又迂回, 齐北崧继续跟。 程几跑得贼快,齐北崧也不慢,两人傻子似的吭哧吭哧跑了差不多两公里, 才一前一后分别停下。 程几叉腰喘气, 问:“你老追我干嘛?” “你老跑干嘛?”齐北崧也喘。 “感谢信呢?”程几问。 “忘写了。”齐北崧挠头, “您不是不在乎荣誉嘛?” “……”程几伸出双手快步向他迎去,热情相握,“谢谢, 齐公子深明大义!” 齐北崧莫名其妙,但被夸奖还是很高兴的。 程几在路边山石上坐下, 周边树木繁茂,可惜由于寒冬未尽, 大多都是光秃秃的,但半个月后,宏城的春天就会在绵绵细雨的来临。 齐北崧蹭过去盘腿坐到他对面,盯着他那被汗水熏红的脸,问:“你干嘛躲我?” “……”程几望向别处,然后转过脸来,皱眉问,“老齐,你不后悔啊?” “??”齐北崧问,“后悔什么?” 程几说:“我昨天想了一晚上,还是没想通。你是前途无量的太子爷,干嘛非要和我好呢?你逮不住我,又管不了我,你想养小情儿就不能找个温驯的?” 齐北崧啐了他一口:“谁他妈要养小情儿?你不是把自己说轻贱了吗?我喜欢你,你在我这儿就是个平等的人!你别管我是谁,你就当我是个卖水果的,或者开面馆的不就行了嘛!” “你想好啦?”程几问。
“嗯!” 程几托腮:“……可我还没想好呢。” 他说完这句后再不说话,只默然看着自己的脚尖。冰冷刺骨的山风吹过,他汗水未收,被激得打了个喷嚏。 齐北崧居然挪到上风口为他挡着。 程几抬头,对上了齐北崧那双明亮热情的眼睛。 “没关系。”齐北崧说,“我回去之后也反省了,昨天有些话我说得不对,我没有逼迫你的意思。你没想好,我就等你想好,再给我一个答案。” “要是我说不行呢?”程几问。 齐北崧板起脸:“必须行!” “……”程几说,“你这根本没反省啊。” “说吧,要多少时间?”齐北崧说,“我给你。” 程几给不出时限来,干脆换个角度:“你贴我这么个穷棒子,家里人不反对?” 齐北崧瞪大眼睛:“我谈恋爱,他们管得着吗?再说你穷有什么关系?我有钱啊!”
程几悻悻站起,齐北崧拽着他的胳膊说:“哎,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你昨天不该洗衣服洗床单的。” “干嘛?” “留着当证据啊!”齐北崧坏坏地笑,“往后我要是对不起你,你就把大床单晾到我公司门口去,臊死我!” 程几脸都红了,踢脚要踹,被他拦住。 “你以前拍的我裸照呢?”他笑嘻嘻问。 程几也笑了,终于承认:“没拍。” “啊???” “那天晚上我没带手机。” 齐北崧一下子扑上来,把程几压在怀里揉:“小兔崽子!你他妈居然敢骗我!还骗这么久!” 程几笑得不行:“别闹,起开!” “我他妈成天担心你舔我照片,怕你的破手机硌牙,心想你舔照片有什么用,不如舔我啊!”齐北崧吼,“你居然没拍!没拍!” 他问:“昨晚上也没拍?那为什么不拍呢?” 程几笑道:“我又没毛病!拍人裸照干嘛?” 齐帅帅不高兴了! 程几挣脱他,指着一条侧面不远处的山间小路说:“沿着这条路再爬一个小时就能到山顶,但是中途有些地方特别陡峭,你敢吗?” 齐北崧有什么不敢的,跟着往山上爬。 程几果然没说错,小径两旁杂木丛生,很多地方都需要攀援跨越,甚至还有一段接近垂直落差近两米的小悬崖,进难行,退无路,真是歧路巉岩,仿若人生。 可一旦爬上山顶,却豁然开朗,往日艰难就如那条险峻窄路一般被踩在脚下,人满腹豪情,畅快得只想大吼三声。 齐北崧被山风吹乱了头发,但还是敞开衣襟迎风站着,说:“好地方!” 程几指着某个方向说:“看那边。” 齐北崧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碧蓝的大湖镶嵌在山间,波平如镜,在日光下粼粼泛着光。 “那是坝底水库,再往远处瞧。” 齐北崧便再向远处看。 程几在边上说:“我不知道这儿是不是宏城的最高峰,但据说在凰村是海拔最高了,我经常上这儿来,有时候甚至一天爬两次。” “难怪你脚程这么快。” “主要是路熟。”程几说,“那条小路原来就有,只是没什么人走,是我和老耿拿着砍刀清理出来的。” 他指着远处说:“在天气极好,能见度极高的时候,往那个方向能够看见宏城的高楼,今天好像还差点儿。” 齐北崧等待他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