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紧!”雷境说,“小程需要去医院!” 齐北崧闻言再也等不及,将程几扛在肩上就往安全梯冲:“啊啊啊啊啊媳妇儿啊!!!” 雷境和王北风将绳子和其他工具粗略地拢了拢,紧随而去。 四人下楼,跳上车,风驰电掣地往医院开。 齐北崧捧着程几的身子,只觉得他软绵绵的,急得毫无分寸,一叠声地迁怒:“老雷你怎么开车这么慢呢?下来换王北风开!” 雷境则说:“我已经超速开到八十码了,这可是市内道路!” 齐北崧怒道:“你有种给我开一百八十码!” 雷境吼:“你有种下去代替轮子跑啊!” 齐北崧吼:“你居然还等红灯!” 雷境吼:“这他妈又不是救火车,怎么就可以不等红灯?!” 齐北崧吼:“王北风,去把家里的直升机开来!” 王北风说:“……那也得先放我下车是不是?” “没空!!”齐北崧和雷境同时吼。 反倒是程几低声说:“没事,我挺好的……” “你好个屁!”齐北崧眼泪都快急出来了,“那小兔崽子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药啊?!” “我不知道……给点吃的先。”程几说,“我饿……” 雷境拉开副驾驶位前方的储物箱,从里面抓出一瓶果味牛奶扔了过来,齐北崧利落接过。 “喝这个,我儿子的!”雷境说。 “谢谢哥……”程几躺着喝水不便,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结果齐北崧按着不让,他拧开牛奶瓶盖喝了一大口,俯下身嘴对嘴地喂给程几。 程几被他直往里灌,不作反应必定呛着,只好小口小口地吞咽,直到一口终了,两人唇舌略分开,才问:“干嘛呢?” “你活该!叫你出来瞎转!”齐北崧一边埋怨,一边又闷了一大口。 “别闹……唔……” “谁他妈闹了?你现在是面子重要还是补充能量重要?” “有人……” “你就当他不在!” “可是……唔唔唔……” 前排群众王北风扭过头,为了看清楚些,又默默地从兜里掏出了100度近视眼镜。 雷境说:“北崧,现在知道我开车的好了吧?换了王北风的话,咱们早就钻河沟里去了!”第六十章 程几被争分夺秒地送进了医院。 医院高层和齐家熟识,一路开了绿灯, 医生很快在他身体里检测出十多种奇怪的化合物。 反复确认之后, 发现了一两种成瘾性的物质,这意味着程几有可能对药物形成生理性依赖, 在停药后产生戒断症状。 这问题说大是大, 说小是小, 成瘾性物质可以刺激中枢神经引发愉悦感, 增加多巴胺的分泌,其范围广泛, 尼古丁、ke卡因、hai洛因可成瘾, 酒精以及甜食也可成瘾, 一切就看程几的耐受程度了。 程几的耐受程度不用担心, 刚着呢,况且他原本就和奶茶成瘾搏斗了数年,有经验。 他需要留院观察, 期间需要做多次检查, 直到医生确认其安然无恙。 从程几被抽血到送进病房, 齐北崧那张嘴就没停止过抱怨,他在外面是个惜字如金、一言九鼎的家伙,现在絮叨得就像玉姐亲临, 程几被他骂得连头都抬不起来。 他问:“你干嘛去姓沈的家里?” 程几说我拿东西啊。 “那为什么不跟我说?” 程几说我总不用凡事向您请示吧? “那为什么去这么长时间?” 程几说废话,我被他迷昏了啊! “他给什么你吃什么, 你是多没戒备心啊?” 程几说我哪知道他要害我? “他给你喝了什么?” 程几说奶茶。 齐北崧吼:“想喝奶茶我给你买啊,干嘛去姓沈的家里?!” “……”程几说, “咱别车轱辘了行不行?” 雷境把齐北崧往病房外拉:“北崧你让他休息一会儿吧,你这个智商基本也该放弃交流了。” 齐北崧不肯:“不要,我要陪媳妇儿!” 程几则说:“把他弄走,我要清净。” 齐北崧正要撒泼,突然一拍脑袋:“哎呀,差点忘了!” 他对走廊外喊:“王北风你赶紧回去,如果撞见那个姓沈的就把他摁住,别让他跑了!” 王北风正在和小护士搭讪,闻言嗷了一声。 雷境说:“我也去吧,王北风这傻子一个人不行。你这边的话,我喊陈川过来?” 齐北崧摇头:“你们都散吧,这儿有我就够了。” 雷境表示怀疑:“不要人帮忙?” 齐北崧看了床上的程几一眼,坚持道:“我一个人足够。” 雷境和王北风离开,齐北崧关上病房门,外套一脱,轻车熟路地滚到程几床上去了。 “又来?”程几笑问。 齐北崧皱眉斥责:“我想过点儿二人世界真不容易,他们跟着也就罢了,你还老出岔子!” 程几挠了挠头:“哎呀,我……我最近这倒霉的,干啥啥不行,是不是该去庙里拜拜啊?” 齐北崧说:“你他妈不听我话就是这个结果,早些年不听我话的都送去劳改了!” 程几笑问:“送我上哪儿劳改去?” 齐北崧伸出手指在他鼻梁上刮了一下,说:“我舍不得,有哪儿不舒服吗?” 程几说:“没什么。” 然而他说这话时全身都是虚汗,内衣都湿透了。 医生说这是药物的正常反应,因为个体差异每个人表现得不一样,有些人会发冷发麻,有些人肢体末端震颤,还有少数人呕吐。 医生让程几多喝补盐溶液,以免脱水。 “很难受?”齐北崧在他衣服里摸了一把,抬手见全是水光,担忧地问。 程几摇头。 齐北崧生气了:“你难受就不能直说吗?在我面前还有什么好硬撑的?” 程几虚弱地说:“可我真不太难受,比刚才好多了,就是衣服贴在身上有些黏。” “等着!”齐北崧说。 程几见他开门出去,不知道他想干嘛,十分钟后他回来,手里拎着医院小超市的塑料袋,摆在程几床头一样一样往外掏东西,有内衣、毛巾、湿巾、纸巾、脸盆、香皂、牙具等等。 程几侧躺在床,笑问:“你有多久没自己买过日用品了?” 齐北崧偏头想了想:“还真挺久的,我最多自己买烟,这些通常都是海哥买东西时顺手帮我带一份,我其实过得挺糙。” 程几又问:“你买过菜没?” 齐北崧说:“小时候跟奶奶去过,十几年没进菜场了。” 程几说:“买菜是大事,今天要不是沈子默出去买菜,我估计会被困到死。” 齐北崧将脸压低说:“再提他我跟你急!” 他将病床的床头摇高,扶着程几坐好,伸手就去脱他衣服。 “怎么?”程几问。 “帮你擦个背,再换身内衣。”齐北崧说。 “你帮我?”程几不敢相信。
“嫌弃?”齐北崧问。 “没有。”程几说,“吓死我了,想不到啊。” 他没力气反抗,齐北崧三两下就把他剥扯个精光,先用被子盖上,说:“我伺候你向来不遗余力!” 齐北崧到洗手间绞热毛巾去了,程几光猪似的躺在被窝里,不知不觉满面绯红,眼睛里水色盈盈。 不多会儿齐北崧捧着热毛巾往他背上一贴,他便像条鱼似的弹了一下。 “烫着你了?”齐北崧问。 “还好。”程几闷声说。 齐北崧替他擦背,大概是余怒未消手劲儿蛮横,程几有些痛,咬着牙没吭声。 他正感觉到毛巾沿着背部往上,估计要擦同样遍布汗水的脖子,结果后面那位很干脆地把毛巾一扔,钻被窝里来了。 程几被齐北崧平躺按在枕头上,吻如疾风骤雨般落下,难以招架。 床在晃,他睁开汗涔涔地眼睛,看着身上那狗,半晌方问:“操……不是擦背么?” 齐北崧贴着他的唇说:“算了,过会儿洗澡吧!” 程几无力推动他:“这……这里是医院,上次不就被陈川看见了?” “所以我啥都不做,就亲亲。”齐北崧说,攫起他的下巴吻着,用舌尖描绘他的唇线。 “别闹了,我光着呢!”程几呼吸慌乱,感觉到对方的腿硬是挤进了自己腿间,往上抵,一切正在失控,“让人看见了影响不好。” 齐北崧忽地跳下床,将病房门反锁,又忽地跳了上来,狂热又疼惜地继续。 “这下没人进来了!” 程几在他的节奏下粗细不匀地喘息:“你……你这叫趁火打劫……趁老子动不了……” 火热的手掌抚上的后腰,指尖按着那处可爱的腰窝,齐北崧低沉地问:“姓沈的对你做什么了?” 程几说:“什么也没做。” “没做?”齐北崧醋意横生。 “他又没几两力气,能对我做什么?” “坏蛋!” “骂谁?”程几问。 “骂你。” 程几噗地一声笑了:“下去,等我好了再撒娇。” “等不及……”齐北崧轻咬他耳垂。 程几不自觉颤抖起来,赶紧咬住下唇,把一声shen吟堵在喉咙里,大部分人的耳朵都敏感。 “趁人之危……” 齐北崧捧着他的脸,专注地看:“以后还你。” “怎……怎么还?” 齐北崧:“媳妇儿说怎么还就怎么还!” 程几还是有顾虑:“我……我出汗……要是脱水了怎么办?” “交给我。”齐北崧抓起床头的补盐液猛喝了一大口,正要依样画葫芦嘴对嘴喂给程几,突然一口喷出! “什么鬼东西这么难喝??” “……”程几撸了一把脸。 “啊,媳妇儿!”齐北崧惊呼,“没事吧?” 程几说:“麻烦擦一擦。” 齐北崧忙不迭抓毛巾给他擦脸,正乱时,外面又有护士敲门,他这场胡闹算是彻底黄了。 他百般不愿地去开门,护士走到床头吓了一跳:“啊,这么湿,全是患者流的汗?再这样下去我要喊医生开静脉补液了!” “误会……”程几小声说。 齐北崧问护士:“您来干嘛?” “量体温。”护士扬了扬体温计,对程几说,“一会儿我们来帮你换床单床罩。” 护士走后,程几赶忙喊齐北崧:“快帮我把衣服穿上!” 齐北崧说脱都脱了,还穿什么,穿上又捂一身汗。 程几说:“我要脸啊,别让小姑娘们看见我光着!” 齐北崧想也对,不能让别人参观我媳妇儿的好身材,小姑娘也不行!我媳妇儿这身条,小姑娘看了也得起邪念!
他想起刚才买过一块大浴巾,此时抓起来一抖,将程几的半个身子蒙好,说:“过会儿她们来了,我就把你抱浴室里去。” 程几翻了个白眼,心想算了算了,指望不上他,等我精细动作灵活了自己穿吧。 天明时分,雷境回来了。 齐北崧当时早已经趴在程几床侧睡着,程几则像刚刚学会穿衣服的幼儿园小孩,姿态笨拙地往腿上套裤子。 雷境那么高大的一个人,动作却轻柔得像猫,程几直到他走到床边才惊觉,喊:“哥!” 雷境示意他轻声,问:“北崧睡多久了?” “差不多两个小时。”程几说,“我让他到躺椅上睡,他不肯。” “让他睡,我有话对你说。”雷境道。 程几知道必定是关于沈子默的消息,便说:“我们走廊里说去,别把他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