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被什么人威胁了? 想来想去,似乎只有这一个原因说得通。娱乐圈水深,平时很多乱七八糟的事都是洛川替他挡的,难保不会落人话柄。 顾斐然越发觉得手中的小盒子是个烫手山芋,甚至关系到川哥的人脉与清白。 他谨慎地四下张望一番,见四周无人,飞快地抱着纸箱跑进屋,关门落锁,一气呵成。 小心地划开箱子后,顾斐然的表情凝固了。 里面的东西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 顾斐然一张脸涨得通红,手忙脚乱地把箱子推进床底,自己扑通一声面朝床瘫倒,努力平复有点过快的心跳。 半晌后,顾斐然拿起手机,登录微博小号,准备搜一搜一个正常的二十几岁大男人藏这些东西是什么心态。 ……这还用搜吗! 顾斐然烦躁地抓抓头发,把一头柔软的黑发抓得活像个鸡窝。 原因没搜到,倒是让他发现了另一个好东西—— 躺在他特别关心列表的那个草莓牛奶巧克力更新了。 顾斐然瞬间把小玩具的事抛之脑后,点开草莓牛奶巧克力的最新微博。 长达十分钟的阅读后。 顾斐然又通红着脸,把他刚藏进床底的东西扒拉出来。 最新更新的同人文里说,他躺在床上自己玩自己,眼波流转,穆秋晨的魂都快被他勾得飞出九重天外去。 真的假的? 顾斐然伸出手指戳了戳还没开封的小玩具,包装上的广告语尽收眼底。 来嘛,哥哥~~~ 顾斐然盯着那三个意味深长的波浪线,想象了一下自己这样叫穆秋晨的场景,简直不寒而栗,肠胃里翻江倒海,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抓狂。
叫哥哥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顾斐然一边在心里鄙弃这些不正经的东西,一边像第一次见到猫咪的小鱼一样,好奇地打开了艳粉色的包装。 不得不说,这个包装,真的让人非常没有动它的欲望。 粉色的小圆球上有一个开关,顾斐然手指一推,把黑色的小开关从“off”推到了“on”的位置上。 小圆球开始以一个意想不到的幅度大肆震动。 顾斐然吓了一跳,手指像是被烫到一般迅速撤离,小圆球从他手里落下,掉到大腿上,又一路嗡嗡嗡地滚进了床底。 顾斐然:“……” 他艰难地俯下身,想要伸手够出来,指尖还没碰到时,房间的门铃陡然响起。 紧接着是穆秋晨低沉悦耳的声音:“斐然,是我。” 顾斐然像只兔子似的跳起来,后脑勺撞在床板上,疼得他龇牙咧嘴,正想站起身时,又被地上的小箱子绊了一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斐然?”外面的穆秋晨没听到回应,疑惑地叫道。 “马上!”顾斐然一脚把小箱子踹进床底,迈出两步后又看到被他随手扔在一边的小圆球的俗气包装,手忙脚乱地捡起来,随便团了团也扔到了床底。 深呼吸两下,平静了一些后,他拉开了自己的房门。 等了半天的穆秋晨一脸疑惑:“在背台词?我打扰你了?” “没有没有,”顾斐然只把门开了一道小缝,整个身体都抵在那道小缝里,语气忙乱,“这么晚有事吗?” 穆秋晨看了眼自己腕上的手表。 七点二十。 他目光温软了几分,似是请求,又像劝哄:“我想和你对对台词,可以让我进去吗?” “啊?” 顾斐然刚表现出几分犹豫,穆秋晨立马做出伤心欲绝的表情:“你不愿意就算了,我先回去了。” 心脏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顾斐然忙不迭拉住他的手臂:“进……进来吧,我没什么不愿意的。” 穆秋晨在心里比了个“V”,喜滋滋地跟着顾斐然进屋,面上还要伪装成“真是打扰你了”的歉疚表情。 他不得不为自己的演技叹服。 顾斐然有点手足无措地看着他径自坐到了自己的床上,想叫他坐沙发,又怕沙发的那个角度可以清楚看见床底的东西。 于是只好束手束脚地挪到他身边,小心地坐了,期望穆秋晨不要闲的没事看床底。 穆秋晨当然不会去检查床底有什么东西,他哗啦哗啦地翻过两页剧本,灵敏的耳朵捕捉到一丝不太合拍的声响:“你手机有人来电话吗?” 顾斐然一惊:“没……没有啊……” 穆秋晨四下看了一番,没有找到顾斐然的手机,无奈地捏了捏他的脸,眼里满是宠溺地笑道:“你该不是忙着背剧本结果都不知道把手机扔到哪儿了吧?” 他侧耳细听,那点响动是从床的另一边传来的。 穆秋晨一个利落的翻身翻到了床的另一边,蹲下身,大手一够,一个粉红色还在震动的物体就这么落到了他的手里。 反应过来可能是自己踢箱子把小玩具撞到了另一边的顾斐然面如死灰,沉默地与穆秋晨对视。作者有话要说: 我写这章写得好欢乐啊哈哈哈哈哈 ☆、美人鱼×告白 自从经历了那个惊心动魄的夜晚,顾斐然和穆秋晨之间就围绕着一丝尴尬以上暧昧未满的气息。 洛川抱着一瓶可乐盯着后期修图,偷眼看另一边在谈戏的两人,副导演站在他们身侧,却显得有些无所适从。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他在这个三人小组里都显得十分多余。 可怜的副导演轻轻叹了口气,觉得这两个人的水平大概也不用自己做什么指导,索性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听他们两个讲话。 穆秋晨手指划过一句台词,正和顾斐然商量该以什么样的姿势面对镜头才能展现出最大的爆发力,说话间手指不小心触到了顾斐然的手指,两个人对视一眼,同时像触电似的迅速收回手。 一边的副导演:“???” 两个大男人,用得着这么小心翼翼吗? 穆秋晨稍显局促地搓着手指,尴尬地咳了一声:“刚才说到哪儿了?” 他刚拍完两场戏,嗓子有点哑,话音传到耳朵里,像羽毛轻轻搔在心上似的,有点奇怪的痒。 顾斐然偏过头不敢看他,随手拿过一瓶还没开的矿泉水递过去,白皙的耳垂带着点淡粉,重新把话题挑了起来。 两个人愣是互相别着头说完了两页剧本。 副导演看得云里雾里。 两个台柱子就是不一样,全程不对个眼也能把谈话进行下去。 他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室内戏又拍了几个月,这天顾斐然从威亚上下来,全员鼓掌,向寻很激动地大喊:“大家都辛苦了!” 终于杀青了。 顾斐然摘下威亚,松了口气。 当晚向寻自掏腰包,请剧组全员吃饭。大家其乐融融地围坐在一起,顾斐然端着酒杯,一阵恍惚。 在海底宫殿玩耍似乎还在昨天,一转眼,他就已经彻彻底底地融入人类世界里,觥筹交错,满目繁华。 穆秋晨过来和他碰杯。 两个人心照不宣地笑笑,在大家都没注意到时一同来到了天台。 锦缎般的夜空中繁星闪烁,一颗坠连着一颗,织成了一片银河。 穆秋晨伸出手:“很久没有看到这么亮的星空了。” 顾斐然抬起眼,笑了:“喜欢的话以后常来海边看看,这里的星星比城市里亮多了。” 穆秋晨喝了不少,呼吸间全是酒气,眼中氤氲着一片水雾,眼睛却非常明亮,他一眨不眨地看着顾斐然:“你愿意陪我一起来吗?” 夜晚的风有些凉,吹散了穆秋晨的酒意,却吹不跑顾斐然在他的注视下越来越高的体温。 他抬起头仰望星空,状似漫不经心地说:“我家就在这边,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啊。” 似乎做了什么了不得的约定。 两个人一时都没有说话,微凉的夜风将他们的衬衫吹得微微隆起,穆秋晨搭在栏杆上的手一阵紧缩,昭示着手的主人此时汹涌澎湃的心情。 顾斐然的指尖被人轻轻包裹住了。 他的视线从穆秋晨握住自己的手上,转移到他严肃而又认真的面容,继而看进了他亮若星辰的眼里。 “我可以把刚才的那句话当做回应吗?”穆秋晨小心翼翼地问。 顾斐然哑然失笑,指尖的温度顺着血液一路流进心里,说不出是温暖还是轻松,他的心跳很快,催动着自己做出一些惊人的举动。 顾斐然的唇从穆秋晨的唇上撤离。 穆秋晨怔怔地看着他,唇上柔软的触感还未消失,一如初见时令他怦然心动的那样。 在那棵樱花树下穿着小裙子的,像是误入人间的精灵的,温暖而又柔软的感觉。 顾斐然的脸很热,脖子也很热,他清楚地知道这不是酒精的作用,而是另一个比酒精还要使人沉醉的男人惹出来的后果。 “这样,算是保证了吗?”顾斐然垂下眼睫,轻声问。 穆秋晨突然不由分说地紧紧拥住他。 力道大得像要把他勒进自己的身体里。 他有些哑然,多年的梦想一朝实现,每个毛孔都在叫嚣喜悦,但偏偏嗓子失去了本来的功能,叫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顾斐然其实并不比他矮多少,两手按住穆秋晨的脑袋,自己微微后仰一点,两个人的目光便撞在一起。 “我说过,这部戏能拿奖的话就向你告白,我说到做到。” “那如果不能拿奖怎么办?”穆秋晨紧张地问。 “那就你向我告白啊,”顾斐然笑着捶了他一下,“山不过去你不会过来吗?” 穆秋晨有些苦恼地皱起眉:“可是我刚刚已经告白了啊。” 顾斐然额角滑下三条竖线,以一种极其无语的姿态结束了这个对话。 他背过身,先穆秋晨一步向着电梯口慢悠悠地走,懒惰的话音随风吹进穆秋晨的耳朵里。 “刚才的不够正式,NG重来。” 经历了好几个月NG洗礼的穆秋晨打了个哆嗦,匆匆忙忙地追上他。 半年后,穆秋晨和顾斐然合资的工作室步入正轨,各方面的运作都令人十分满意。 洛川一边帮顾斐然收拾东西,一边碎碎念道:“都要去拿奖的人了,你能不能自己着点急?” 顾斐然还在审几个新人的信息表,闻言十分丧气地往沙发上一歪:“最佳男主肯定不是我,一个提名罢了,去了也是给别人捧场。” 洛川被这句“一个提名罢了”砸得眼冒金星,多少人为了这个提名兢兢业业地努力,他家艺人倒是十分看得开。 顾斐然再颓,也得被洛川拎着后颈上飞机。 颁奖典礼上,他握着手中沉甸甸的奖杯,许许多多的闪光灯打在他的面上,顾斐然张了张嘴,一言未出,眼眶湿润。 主持人笑着打趣:“斐然没有想到最佳男主会被自己抱回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