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那个长老一甩袖子,“我说的是气势,气势懂不懂!要让那些黑衣人有紧迫感!容不得他们这么放肆!”另一个长老张口想说什么,身边的长老们七手八脚的,拉手的拉手,捂嘴的捂嘴,还有在说,“你少数两句,少说两句。”最先开口的长老,这才志得意满的瞟了他一眼,气的那个长老“呜呜呜”,的叫着。秦末飞是第一次参加这种集议,乍一看见这种场景,惊奇的睁大了双眼。秦末飞张了张嘴,还是没有把自己将要和黑袍人见面的事情说出去,本来已经够乱的,而且,秦末飞看了看付君琢,有师尊就够了。这么想着秦末飞本来有些浮躁的心,安定了不少,这么一看付君琢秦末飞就移不开眼了,本来还在心中提醒自己注意场合,可秦末飞描绘着付君琢的侧颜,渐渐的周围的声音都听不见了。付君琢感觉到身旁灼热的视线,手指轻轻摩擦着桌面,心脏咚咚的跳着,面上还是云淡风轻的样子,甚至隐晦的和秦楚痕对视了一眼。秦楚痕撇了一眼毫无自觉的秦末飞,伸手扶了扶自己的心口,下面众人看见秦楚痕的举动齐齐住了嘴,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秦末飞环视了众人一眼张口就说:“吵吵吵,让你们来是想主意的,不是让你们来斗嘴的,这都多久了,一个主意都没想出来,走走走,别再我眼前,看着烦。”付君琢早就想走了,这么一听二话不说拉着秦末飞就离开,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秦楚痕张了张嘴,为了自己的心脏着想,还是没有叫住两人。几天一晃而过,这天天还没亮,付君琢和秦末飞两人就悄悄离开了清道门,直奔白蛉雪山而去。两人不约而同的朝白蛉最高的那座山赶去,到了半山腰,付君琢将怀中裹着斗篷的秦末飞放了下来。秦末飞放下兜帽,看着白雪茫茫中那个小凉亭里若隐若现的身影,秦末飞亲了亲付君琢就朝凉亭走去。走近了才发现凉亭里因为设了禁制暖和的不行,桌上一个暖炉燃着青烟,石椅上也刻上了保暖的阵法,热的秦末飞都脱了斗篷。桌上还温着酒,秦末飞给自己倒了一杯,两人喝着酒,看着亭外絮絮洋洋的雪花,没有人开口。过了一会黑袍人放下酒杯,突然说了句,“你们两个在一起了?”秦末飞瞧着藏在兜帽里的黑袍人,也许是到了现在没有掩饰的必要,秦末飞竟能听出一丝欣羡。不经意般瞟了眼兜帽下露出的下颚和高挺的鼻梁,秦末飞再次确定,这不会是一具女性的身体。但是当初卫景禾是那么决绝的一个性子,不可能会因为儿女情长做到这一步,所以这也一定不是卫景禾。秦末飞没回答自己,黑袍人也不介意,“直接开门见山吧,你知道我想要的只是碎流虚空,如果你能解除契约,我就不再伤害任何人,立马解散那些黑衣人,而且我欠你一个人情,怎么样。”怎么样?不怎么样,这个时候才来说这些,无非是看见师尊进阶了,不能因为这一句话就把过往的人命一笔勾销。况且,如果真的只是想使用碎流虚空,为何不让我去帮他,偏偏要解除契约,他不可能不知道,让我去我更容易答应,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还想用碎流虚空做其他的事,而这件事非但不能让我知道,很可能还会遭到我的拒绝甚至反对。从以往他做的事来看,那件事绝对不是什么好事。第104章 第 104 章一百零四章秦末飞一声轻笑,“你何必试探我,说这些话,你知道我是不会同意的,这不管碎流虚空的事,而是问题的本身是你。”秦末飞这话并没激起黑袍人的火气,可接下来一句话直接让凉亭中缓和的气氛为之肃杀起来。“对了,我在遗谷听说了一个人,叫卫景禾,不知道你——”话还未说完,“砰”的一下酒杯从黑袍人手中滑落,在地面摔成碎片。可也仅仅是一时的失态,黑袍人又变成了那个运筹帷幄稳如泰山的人。秦末飞面上不显,心中却暗道可惜。无话可谈,黑袍人站了起来,走出凉亭之前对秦末飞说道:“希望你不要后悔今天的决定。”看着黑袍人的身影和付君琢擦肩而过,秦末飞喝尽了最后一口酒,喃喃道:“已经后悔了一辈子,这辈子,不会了。”出了凉亭秦末飞就扑在了付君琢怀里,虽然在大雪中站了这么久,但是付君琢浑身没有意思凉意,反而把秦末飞的手拿到怀中捂了捂。回去的路上秦末飞把自己的猜想和付君琢说了说,叹气,“回去得告诉爹爹,准备开战了。”付君琢知道秦末飞叹气并不是因为开战,而是他这次背着秦楚痕去见黑袍人,不知道回去会被说教多久。这样孩子气的秦末飞让付君琢觉得也很可爱,低头亲了亲他的脸颊,“放心,有我在。”果不其然,两人回到清道门,把事情和秦楚痕一说,秦楚痕别的没说,先把秦末飞从头到脚数落了一次,连根头发丝都没放过。说了之后感觉心中连日来堵着的那口浊气才呼了出去,却不知道他转身的时候,付君琢低头亲了秦末飞一下,看着秦楚痕转过身来,秦末飞连忙低头,害怕被看见一脸的红霞。秦楚痕却以为自己说的太狠了,咳了两声说道:“也不是说不让你去,你好歹跟爹爹说一声,商量一下啊,不让爹爹得多担心。”说完嫉妒的看了付君琢一眼,就恨自己没有这样的修为,秦末飞连忙点头,声音都不敢出。看他这么老实,秦楚痕才放过他转头说正事。“我们和黑袍人迟早都有一战,各个门派准备了这么久,不不至于惊慌失措,被打个措手不及,不过他这个时候开战倒是说明了一件事。”付君琢接口说道:“他等不及了。”“对,”秦楚痕点点头,“按照你们的说法,要么是他身体出了问题,需要尽快完成想做的事,要么是他想做的事再不做就来不及了,不过我更倾向于前者。”秦楚痕和付君琢分析黑袍人的状态,此时的秦末飞脑海里却全是黑袍人的长相,黑袍人想用碎流虚空很可能不仅仅是救人,而有可能是想要逆转过去。这么说那人是卫景禾的可能性很大了,毕竟他是想要回到以前,修改遗谷的轨迹,也不是没有可能。可是秦末飞就觉得哪里怪怪的。想到这里秦末飞再也坐不住站了起来,在谈论的秦楚痕和付君琢早就注意到秦末飞的心不在焉,看见他有动作都齐齐住了嘴。“爹爹,师尊,我想再去找姜掌门,我总感觉还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想再确定一下,”看着付君琢嘴唇微动,秦末飞连忙说道,“师尊就不用陪我了,这个时候师尊还是留下的好,我去去就回来。”话都说道这份上付君琢只有点点头,秦楚痕不放心,转头对身边的空气说了几句话,秦末飞感觉身旁一阵波动,又归于隐匿,知道爹爹是派人保护自己,秦末飞没再耽搁,当下就赶去见姜掌门。得知姜掌门正在授课,秦末飞焦急难耐的在书房等了一会,终于看见姜掌门的人影,秦末飞冲上去就问道:“当时卫景禾来找你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姜掌门愣了愣,许是都已经讲过一次了,在说到这事,姜掌门也没以前那么排斥,想想才道:“当时与其说他惊慌失措,不如说他更心如死灰吧。”“心如死灰?”“对,他当时虽然很着急,让我赶快让弟子走,但是我的徒弟我知道,从他眼里我看不见任何存志,那种因为打击过大而心灰意冷的眼神,我不会忘记。”“那他平时的性格怎么样?”“到现在还有人拥护他你就能看出来,他品行确实不错,他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卫景禾他因为起点太高,生来就带着一股傲气一种自信。发生那件事以后,可想而知对他的打击有多大。”“说来也是我们的错,从小到大什么都给他最好的,时时刻刻注意他的言行举止,但是没注意的时候他已经养成刚愎自用的性子了。”秦末飞听闻暗想,这么一来这个黑袍人就不可能是卫景禾了,他当时已经心存死志,像他那种傲骨,不会再折腾出这么多事。想着秦末飞突然问道:“不知姜掌门是否有卫景禾的画像?”姜掌门摇了摇头,“那以后他所有的东西都被销毁,在遗谷里连提都不能提,怎么还会有他的画像。”看见秦末飞失望的表情,姜掌门顿了顿说道:“不过,我能画。”
秦末飞眼睛一亮,朝姜掌门行了一礼,“那就拜托掌门了。”一时间室内只有姜掌门飒飒作响的画纸声,秦末飞坐在一旁,又回忆了一遍他见到黑袍人所有的场景,始终觉得还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感觉那个地方呼之欲出,但是又始终找不到,像一根细丝在眼前飘啊飘。“画好了。”秦末飞连忙凑上去一看,顿时生出一种果然如此的感慨。第105章 第 105 章一百零五果然一派君子之风,挺拔如峰,姜掌门连他眼中的自傲都画的清清楚楚,秦末飞眯眼来回打量着画中的人,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这是那个黑袍人。不对,肯定有什么地方不对。秦末飞收好画像,再次向姜掌门道了谢,回到清道门已是繁星密布,没有停顿直接去了付君琢的房间。回到房中付君琢还未归来,秦末飞脱了鞋袜,直接盘腿而坐,在床上修炼了起来。过了一会,秦末飞似乎觉得眼前有微光,睁眼,便看见桌边付君琢正拨着香炉里的香料,微黄的灯光打下一圈柔和的影子。秦末飞就这么直着下颚,静静的看付君琢动作,感觉白天心里那股不得其解的焦躁,像被戳破的水泡,咕噜一下消失不见。待香炉中飘起了青烟,付君琢才盖上了盖,走近床铺,弯腰吻了吻秦末飞的眉间,秦末飞得寸进尺揽着付君琢的脖子让他靠近自己。等到说起正事时,已是一炷香之后了。付君琢自然第一眼也看出卫景禾就是黑袍人,可他听见秦末飞的疑惑,“师尊你也觉得黑袍人就是他吧,可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付君琢淡声道:“气质。”“气质?”秦末飞愣了愣恍然大悟,“对啊!像他这么高傲的人物就算是现在这个样子,但是总会有掩饰不了的睥睨流露,但是现在的黑袍人虽然心狠手辣,作风暴虐,可和画上的人完全是两个气质。”“但是,”秦末飞迟疑的问道,“会不会是因为经历了太多,活了太久,所以完全变了?”“不会,”付君琢手动了动,让秦末飞更舒适的靠在自己身上,“如果是他,他的目的是什么。”“目的?不外乎是修改自己当初的失误,或者是引导遗谷走上一个不同的结局。”付君琢点点头又问道:“但是他现在做了什么。”“现在他不仅抓各门弟子做实验,还毫不收敛,还将遗谷的禁制打破——”忽然秦末飞忽然开朗,“如果他真是卫景禾至少会对遗谷心存不忍,可是现在他对付起遗谷来毫不手软,明显就和遗谷有深仇大恨。”事情仿佛又绕回了原点,那他又是谁呢?“你还忘了一个人。”“谁?”“冉亦寒。”“她?她怎么可能是黑袍人,那明明是卫——”秦末飞突然住口。对啊,和遗谷有深仇大恨的,用碎流虚空想要改变过去的,和卫景禾有紧密关系的,所有线索都指向一个人——冉亦寒。既然卫景禾的身体能生存这么多年,那么她怎么不可能让自己的魂魄入驻卫景禾的身体。这么想所有违和的事情全都对的上了。为什么对遗谷有深仇宿怨,为什么想改变历史,她不仅仅是想要卫景禾活过来,而且他要彻底改变两人的相遇,把所有不利因素隔绝在外。秦末飞想了想,许是前世的经历他有一丝的共鸣,所以开口说道:“师尊,我想再见她一面。”付君琢什么也没问,也不管现在已是月明星稀的时候,直接带着秦末飞朝白蛉雪山而去。上次秦末飞和黑袍人见面的时候,付君琢就察觉雪上有异常的灵力波动,于是没有迟疑的就到了雪山,至于怎么找黑袍人。付君琢站在秦末飞曾和黑袍人会面的半山腰,毫不收敛的释放自己的威压,不过眨眼,树冠上的雪簌簌的往下落,地面也开始震动起来,山顶的雪顺着山脊滑下越滚越大也越来越多,一道道裂缝在山脊上蔓延。付君琢站在秦末飞面前,巨大的雪球在两人面前自动被分开,一丝雪花都没沾到两人的衣襟。就在抖动越来越大之时,一个黑色的身影出现在两人面前,瞬间山体的抖动就停止了。黑袍人连讽刺两人的心情都没,直接开口说道:“两位大半夜弄出这么大动静恐怕来意不小,还是说秦末飞你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