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的画好了眼睛,这才停了笔。眼底笑意不减,怎么就,怎么就这么放在心上呢。 苏安急匆匆的从书房逃开,一路上马不停蹄的回到梨园,转身扶着门朝着两边仔细的张望了好一会儿,未曾发现夜长歌的踪迹,这才松了口气。 阿绿碰巧从房中出来,将盆中的水洒到花丛中,一抬头便瞧见自家公子撅着屁股脑袋朝外张望,惊奇道:“公子这是在做什么?” “啊?”苏安吓了一跳,猛的收回了还放在两门之间的脑袋,一把关住了园门。 “呃……啊……无事,我只是在丈量自己的视野范围能有多远罢了。”苏安假装淡定的解释道,随手整了整自己的衣衫往前走去,以防被发现有不妥之处,突然想到了圣旨,又继续道:“阿绿,帮我准备纸墨笔砚,多谢。” 果然,找夜长歌还不如自己解决,无论如何,先写封信安抚一下自己爹爹受伤的心灵,希望自己的便宜爹爹和大哥能够理解,况且圣旨也是不能抗的,就怕他们与自己离心,要是实在不行,就只能交给夜长歌来搞定了!谁让他勾搭了自己爹爹最爱的小儿子!苏安美滋滋的想到。 第94章 苏安接过阿绿递过来的纸墨,抬手执笔,笔尖将落却又收回,如此往复几次,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将毛笔搁到了旁边。捻起桌上的白玉酥吃了两口,又拿起笔,停顿片刻,最终抬腕动手。一路磕磕绊绊,终是写好了这封要命的家书。 苏安舒了口气,终于放松了紧绷的身子,将信装到了信封内,像是甩掉了一个烫手山芋般的赶忙吩咐着人送了出去。
这简直是比高考还要累的事情,苏安暗自吐槽道。手中的事情忙完了,这才真正的松了口气。 等了几日,没有等到自家爹爹的回信,却是等到了爹爹说要过来的消息。 苏安赶忙去找夜长歌,一路上匆匆忙忙的跑过去,等到了地方则喘了许久。 夜长歌有些不悦的皱紧了眉头,倒了杯茶递了过去,看着他喝下这才出言呵斥道:“府中有狼?” “没有啊,王府那来的狼?”苏安未曾想到夜长歌的暗喻,有些疑惑的抬头,因为呼吸有些不畅脸颊泛红,看着倒是有些撩人。 夜长歌:“……” “那为何走的如此急?”夜长歌清了清嗓子,压下了心底的一丝邪火,假装生气的问道。 可是,苏安却是一点也不开窍的,恍然大悟般的回道:“哦,我还说呢,你怎么突然问我有狼。”顿了顿,突然想到了自己来此处的用意,也顾不得狼不狼的问题了,语气有些慌张的说道:“夜长歌,我爹要过来了!” “嗯?”夜长歌心中疑惑,眉头微皱,“岳父要来?何时?本王定要好好设宴款待一番才是。” 苏安:“……” 苏安听见夜长歌说设宴款待忍不住心底暗自吐槽,难道我们的反射弧是不在一条线上?难道侧重点不是我爹为何来?设宴款待是什么鬼?而且夜长歌你这么淡定真的一点也不怕我爹过来带我走吗? 苏安表示自己内心有一万句mmp不知道应该如何讲。 虽说心底思绪万千,但却还是表面淡定。苏安打断了夜长歌的豪情万丈,吞吞吐吐道:“那个……难道……重点不应该是我爹为何而来吗?” “嗯。”夜长歌面色平静,“无论为何而来,本王都是要设宴款待的。” 苏安:“……”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夜长歌接过苏安手中的茶盏放到桌上,询问:“可还要再添一杯?” “不用了。”苏安有些呆滞的摇了摇头,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好。 夜长歌放下茶盏,坐在了苏安旁边的位置,这才开口道:“本王知道你怕什么,不过,第一,我想岳父无论如何也不会抗旨的,第二,本王会用行动来证明本王是值得你托付终生的人,你,莫要担心。”说些便一把将苏安的手掌握在了自己手心。 温热的触感随着掌心脉络的跳动传到大脑,宽大的手掌将自己的手掌包裹起来,让人充满力量,仿佛自己之前担心的问题都变得不再重要了一般。 “嗯。”苏安点了点头,朝着夜长歌露出了一抹微笑。无论如何,我都愿意信你。 无论前方的风浪有多大,只要是与你一起面对,我便不再惧怕。 听说父亲和大哥今日要来拜访,苏安整个人都有些坐立难安,一大清早便开始忙碌的准备起来,夜长歌则还是如往常一般练剑用膳,仿佛来的人只是个不相关的人一般。 “阿绿,房间准备的怎么样了?”苏安在房内走来走去,每过一会儿便会询问一次阿绿安排的如何了,“客房还够吗?我爹我娘我哥还有我妹妹,他们四个人要三间房就够了。” “被褥什么的准备好了吗?” “……” “公子,客房足够,如若不够的话西厢那边还有四间客房。”阿绿微微躬身回道,随后便又继续整理手下的东西。 “走到哪了?快到了吗?” “怎么还没到?” 苏安这几天一直在等待自己父亲到来的日子,不知为何,明明是父子两,却觉得格外的紧张。等不到的时候一直的盼着,待到到了却又有些紧张。 夜长歌看着自从今日早晨吃完早膳便开始原地转圈的苏安,一把将他拽入了怀中。 “你若是再动,本王便与你一同做些有利于运动的事情。” 苏安本来还有些焦虑,猛的听见了苏安这番措辞,顾不上焦虑脸颊便先红了个透彻,“你……无耻!” 苏安气呼呼的转过身去不再望夜长歌,却是安静了下来,不再不停的晃动。 夜长歌看见苏安终于安静了下来,这才松开特对他的禁锢。轻声对他说道:“别担心,本王在这儿。” 不知为何,苏安听见这句话,焦虑莫名的便消失了踪迹,朝着他点了点头,眼神坚定,嗯,我知道你在,所以,我也无所畏惧,只要能跟你一同牵手面对所有的困难,哪怕是一路披荆斩棘也无所畏惧。 轻轻的拥抱了下夜长歌,这才悄悄松手了。 终于,等来了苏父。 苏父一家坐着马车到了王府门口,待到苏平确认之后这才缓缓的下车了。 小厮瞧见苏父下车,赶忙从旁边拿过来一个小板凳,下来的时候用来踩的,等到车上的四人都下完了这才撤走了小板凳,让马夫拉着马车从后门进入,这才带着人进了前堂。 苏安赶忙凑了过来,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接过苏父手中的石罐递给夜长歌,甜甜的喊道:“爹。”抬头望了眼表情柔和的周芷容,喊了声“娘。” 周芷容本就喜欢苏安,如今听见苏安喊自己娘,更是开心,执着苏安的手轻轻的拍抚着,眼眸中都满是笑意和感动的神色。 苏平见苏安蹭到自己的爹娘面前去,竟是忽略了自己,忍不住黑着脸假装喉咙难受般的咳了几声。没吸引到自家弟弟的目光,却是吸引到了站到自己身旁的周荷的注意力。 周荷有些担忧的小声问道:“怎么了?身体不适?可是感染了风寒?” 苏平本意是吸引自家弟弟的注意,却未曾想先是周荷注意到了自己的异常。心底一阵暖流流过,温润的脸庞竟是染了一层薄红,“我……无事。”我才不会说是因为自己被冷落才咳的!荷儿好温柔啊!怎么办,喜欢! 苏安听见自家大哥身旁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奇的抬头望过去,发现自己大哥脸色带着可疑的红晕,而且周小姐居然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总觉得这个世道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平日里严肃的大哥居然会脸红?难道是被魂穿了嘛? “大哥?你脸怎么这么红?” “无事,热的。”苏平随意的扯了一个幌子,总不可能说是因为害羞? 好了,确认过眼神,是自己的大哥。这么冷的目光对着自己,除了苏平也是没别人了。自己居然还傻傻的想着自家大哥是否被魂穿了。呵,男人。 第95章 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大猪蹄子:我的锅? 夜长歌一直拿着苏安递过来的石罐静静地站在一旁,待到苏安与苏父等人续完旧,这才抬脚走到了苏父面前,道:“岳父,岳母。” 一袭黑色长袍,外罩一件童子抱藕暗纹的广袖,手中拿着黄褐色的石罐,但却丝毫未曾影响他的形象,虽说是朝着自己的岳父岳母行礼,但骨子里的傲意却是分毫不减。不卑不亢。 苏父仔细的盯着这个将要与自己小儿子共度一生之人,方才脸上的笑意消减,一副威严的模样。虽说心底不喜,甚至是厌恶,但是,他们苏家总不能抗旨不尊。之前还想着放自家安儿在他府上学习,却不曾向竟是引狼入室。若是,若是他对安儿不好,自己就算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替安儿讨回公道的。 苏父盯着夜长歌,一双威严的眸子里全是审查的意味。 夜长歌也不恼,将自己暗自在房中练习许久的招牌微笑展露出来,扯起唇角,企图露出自己的牙齿。 苏安左看看苏父,右看看夜长歌,气氛逐渐凝固。 哇夜长歌你目露凶光是想干什么?这是你岳父大人不是战场上的敌人啊!你这么凶是想和我爹打一架吗?还是说你想抢亲啊?喵喵喵?还有爹,你这么严肃是比拼三二一木头人吗?你们是想谁先动谁就输吗? 周止蓉望着自家老爷严肃的模样,再看看安王爷,眸子里闪过一丝惊慌和无措。最终只能求助般的望向苏安。 你问苏平呢?苏平当然是在旁边看戏啦。 苏安咬咬牙,本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精神,最终腆着脸朝着苏父面前凑过去。 “爹,快进去呀,你们站在门口这是做什么呢。”苏安笑嘻嘻的说道,“夜长歌,过来快帮忙拎东西。” 苏安朝着夜长歌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快点让开,别挡路。 夜长歌立马领会苏安的意思,秒变脸的收了自己杀伤力极大的笑容,快步走到了苏母身旁,平平的喊了声岳母好,随后便从周止蓉手中接走了她的行李。 周止蓉还未从方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看见夜长歌过来,下意识地将手中的行李交给了他,呆呆地跟在苏父的身边,一直到走到客房,这才回过神来。 “谢谢。”苏母朝着夜长歌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从夜长歌手中接过了方才让他拎着的行礼,将心里放置在自己脚旁,拉着夜长歌的手轻轻的拍着。嘴上说道:“真是个好孩子。”
夜长歌从未被人这么亲昵的对待过,强忍着想要挣脱的想法,努力扯动唇角。 苏母方才被夜长歌吓到过一次,如今看着他这副模样那还不明白,明明自己面部做不了多余的动作,为了讨好自己和老爷却强行笑。 唉,多好的孩子,可惜是个面瘫。苏母心底不禁起了一片怜惜之情。 看着苏父此刻正和苏安两人在外面参观房间的布局,握着夜长歌的手悄悄地说道:“好孩子,你别担心,老爷他啊就是怕你欺负了安儿,这才装着一副威严的模样。虽说之前的确有些不能接受,但是,只要你和安儿真心相爱,我们定然是不会反对你们在一起的。只是,倘若你只是拿我们安儿当玩闹,那我和老爷就算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为我们安儿讨回公道的。” 夜长歌眼神坚定道:“岳母放心,我此生定不会负了苏安的。我们一定会一直幸福的。” 或许夜长歌不知道,他提起苏安的时候眼底全是暖意。苏母看在眼里,也不由得放下了最初的那层芥蒂。 “好,好。好了,我要收拾房间了,你出去陪陪你岳父吧。我这个老太婆你就不用陪了。”苏母笑着将夜长歌推了出去,这才将方才放置在地上的行李捡了起来,平整的放置在床上,解开包袱,将里面的衣服拿了出来。 夜长歌被苏母赶了出来,站在房门外忍不住脸上带上了一丝笑容。虽然依旧微微勾起唇角,但却比刚才看着顺眼了许多。 “这是只有凛冬才会绽放的雪莲,是自长白山那边传过来的品种,岳父要是喜欢,待到回去的时候我托人替您送回去。” 夜长歌往前探了探身子,下半身还在亭台里面,上半身却是已经探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