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小小皱了皱鼻子，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感觉不太舒服。 熟悉的房间摆设，她怎么会在夏沉月家？
【宿主，您清醒了吗？】 铃铛询问。 嗯，发生什么事情了？ 铃铛将事情简述给了应小小，应小小坐在床上，眼睛瞪大。 你是说，我表白了？ 【是这样没错。】 那……她什么反应？ 【她看了您好几分钟，然后再桌旁看书，但是阅读速度十分缓慢，半个小时之前，她离开家去了学校，桌上有她留给您的纸条。】 应小小立马起身，拿起了桌上的纸条。 上面只有寥寥数语，说她不用去晚自习，她已经帮她请假了。 应小小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把纸条捏在手心里。 她的心脏在狂跳，脑海里思绪翻涌，几乎乱成一团。 这根本就不在她的计划里，她没打算这样说出自己心意的。 她还没准备好啊。 夏沉月知道了，怎么办？ 应小小在房间里走了几步，看起来很烦躁。 【宿主，您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 我怎么高兴？ 应小小很着急，夏沉月知道了她的心思，会怎么看她，怎么想她？ 【您表白了，按照现在这个情况来看，应该离任务成功也不远了。】 可是我还没有准备好。 【准备什么？表白吗？恕我直言，如果按照您的计划，您真的打算表白吗？】 铃铛少有这么尖锐犀利的时候，几乎是一针见血地指出的问题，它一般都很沉默，沉默到让人几乎感觉不到有它的存在。 应小小表情一僵，叹了声气。 她的确……没准备。 【宿主，您在害怕什么？】 应小小沉默，没有应答。 【您忘了吗，这里是虚拟的世界。】 这里是虚拟的世界，夏沉月不是时汐，她也不是那个应小小。 对啊，这样，她害怕什么呢。 她在现实世界的确做了跟踪偷拍这样害怕被时汐发现的事情，可是现在的她没有呀。 她只是班长夏沉月的同桌应小小，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啊。 应小小豁然开朗，心情一扫之前的焦躁，变得轻松愉快。 谢谢你，铃铛。 【不客气，宿主加油。】 应小小拿起桌上的便利贴和笔，在上面写了留言，整理了一下夏沉月的床，离开了夏沉月的家。 这里没有人知道她那些见不得光的心思，她也没有一个满是照片的房间。 就是作为同学喜欢班长么，这似乎没什么奇怪的地方。 应小小哼着歌回到家，洗去了自己的一身酒味。 热水淋在身上，玻璃里的面容因为覆盖在镜面上的水汽而模糊。 那她就不客气了。 夏沉月回到家，看见了被叠的整整齐齐的被子和一张便签。 ——谢谢班长的收留，明天见 字的旁边还画上了一个笑脸，看起来俏皮可爱，让人一下子就想起了字条的主人。 夏沉月嘴角微扬，可是想到了什么，笑意消失。 她整个晚自习都走神走的很严重，没写两道题，脑海里就响起了应小小的声音。 满脑子都是应小小躺在床上，哭的可怜兮兮，小声的说喜欢的样子。 夏沉月有些迷茫，对于好朋友喜欢自己这件事情十分无措，还是同性别的好友。 她思考了一下疏远的可能性，但是又立刻被她否定了。 如果是那样的话，应小小一定会很难过的，如果那总是带着明媚笑意的面容变得灰蒙蒙……夏沉月不愿意看到那样的场面。 向来聪明的夏沉月，头一次遇上了不知道应该怎么解的题。 完全没有相关的解题思路，似乎没有哪一个公式可以通向结果。 不同于夏沉月的烦恼，应小小心情好的不行。 她把那张便签夹在了一个文件夹里，那文件夹里面有不少纸，都是夏沉月写的，有些是草稿纸，有些是小纸条。 【宿主，不需要处理一下这些东西吗？】 什么？ 【您手里的。】 铃铛有些担忧，如果这些东西被发现，不就暴露了宿主的痴汉本质了吗。
应小小一怔，铃铛说的好像很有道理，但是她舍不得。 应小小想了想，把文件夹继续放了起来，反正夏沉月又不知道。 第二天，应小小如同往常一样和夏沉月打招呼。 “班长，我昨天喝醉之后没有发酒疯吧？” 应小小看着夏沉月，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 “你不记得了？” 夏沉月正在写字的手一顿，看向了应小小。 “我那不是喝断片了吗，昨天晚上醒的时候，看见我在你的房间里面，还吓了一跳。” “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吗？” 应小小摇头。 “那以后在外面还是别喝酒了。” “看班长你的样子，我应该是没发酒疯。” 应小小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长舒了一口气。 “如果你抱着我哭着叫妈妈不算发酒疯的话，那你的确没有。” 夏沉月语调平缓，透着些许笑意。 应小小瞪大了眼睛，她还这么做了？ 不应该啊。 应小小赶紧call脑海里的铃铛，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应小小心里松口气，猝不及防的表白和哭唧唧已经够吓人的了，如果真的这么做了，她在夏沉月面前颜面何存。 夏沉月看着应小小瞪圆的眼睛，感觉到了一种逗弄的乐趣。 她继续写着刚刚没有写完的东西，极力忽视心里那不知从何而来的些许怅然。 不记得挺好的。 这层窗户纸，本来就不应该被捅破。 就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什么也不知道吧。 应小小低头，不让自己的笑容暴露。 既然知道了她的秘密，那就别想跑了。第18章 小可爱一号 夏沉月觉得自己陷入了疑邻盗斧的怪圈里，虽然性质并不一样，但是那种心理状况是差不多的。 因为觉得应小小喜欢她，所以便觉得应小小看着她的眼神无时无刻不带着恋慕，说的每一句话都有特别的含义。 可她不应该知道这件事情的。 夏沉月按压着自己眉心，有些烦恼。 “班长，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应小小停下了演奏的手，将手指轻轻的搭在琴键上。 夏沉月有些恍然，摇了摇头。 应小小看到她这个样子，把杯子递了过去，面上看起来很担忧，心里却翘起了嘴角。 夏沉月这个反应，说明她对她还是有感觉的。 如果不是有所感觉，何必因此而烦扰。 夏沉月的那种烦扰，并不是纠结于如何处理的，并不是不爱而想维持友谊的，而是一种空茫的不知如何是好的，还有一些可能夏沉月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欢喜。 她观察她观察了那么久，怎么会不明白夏沉月表情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夏沉月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朝着应小小歉意的笑了笑。 “刚刚不知道怎么走神了，我们继续吧。” “好。” 应小小接过了夏沉月手里的杯子，在夏沉月的目光之下，神态自然的喝了一口。 夏沉月表情一凝，虽然她知道应小小喝的地方，跟她不是同一片地方，但是看见应小小被水色浸染的更加嫣红的唇瓣，觉得耳朵有点烧的慌。 没有什么值得遮掩的过去，应小小在夏沉月面前，整个人都放松了，胆子也大了。 放在之前，她可不敢这么刻意的在夏沉月面前用夏沉月的杯子喝水，之前只要能够喝一口，她就能够偷偷的激动好久了。 看到夏沉月悄悄红透的耳郭，应小小心里的笑意更深。 她对夏沉月的注视，可不仅仅是看着那么简单。 她对时汐，也不只是拍照跟踪而已。 那就是她要努力藏着的事情，大概没有人会喜欢那种感觉的。 一个不太熟悉的人，可以说出你的生日年龄喜欢的颜色最爱的食物最好的朋友和曾去过的所有旅游地点，那是令人不寒而栗的。 她可以从夏沉月的一些微小的反应可以看出夏沉月的想法，这些以前让她紧张，现在却让她自信。 悦耳的钢琴声又在房间里重新响起，夏沉月指尖在黑白琴键上跳跃，让自己专注于面前的事情，但是应小小那种甜甜的气息，一直包围着她。 那种气息像是太阳下舒展自己身体的花，散发着明媚甜蜜的香，又暖又甜。 应小小和她的配合默契，音符在空气中互相追逐，少女独特的甜香包裹着她，让夏沉月觉得精神都舒服到懒洋洋的地步。 可夏沉月不知道，开始享受和一个人在一起时间，就是一场沉沦的开始。 应小小就算在夏沉月面前放开了胆子，撩也是小心翼翼的，只要夏沉月盯着她看，她就会露出灿烂的笑容，似乎什么也没做。 刚发下来的练习册的纸页有些扎手，没有被磨平的边角是锋利的武器，夏沉月皱了皱眉，看着自己指腹上的一道小伤口。 那里已经见了血，带着一股疼痛感。 夏沉月想拿张纸巾，却发现自己刚好已经用完了。 “小小，有纸吗？” 应小小摇摇头，夏沉月望了望旁边，几乎都没有带的。 夏沉月有些为难，她还不想用手指去擦被开了个小口子的地方，下一刻她就发现自己手被应小小握在了手里。 濡湿柔软的感觉从伤口处传来，伴随着轻微的刺痛感。 夏沉月瞪大了眼睛想要收回手，却被应小小握住。 想要挣脱的话还是可以的，但是夏沉月放松了身体，沉默的看着应小小低着头在她的指腹上舔舐的模样。 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应小小其实并不太喜欢血液的腥甜感，但是这是夏沉月的，她舔舐的时候身体在微微颤抖，似乎在品尝什么美味。 病态的表情被低头的举动所掩藏，应小小的眼里带上灼热，很快就隐退下去。 一股酥麻的感觉从伤口处蔓延到了指尖，再蔓延到四肢百骸，夏沉月睫毛颤了颤，忽视自己刚刚心中的悸动。 “很脏。” 夏沉月收回了手，看着自己已经没血迹的伤口，应小小的口水在伤口周围留下湿润的痕迹。 应小小有些恋恋不舍，在抬头的那一瞬，掩盖住自己眼里近乎阴翳的光芒。 “不脏，口水可以消毒嘛。” 应小小知道夏沉月是在说什么脏，怎么可能觉得脏呢，她可是欢喜的不得了啊。 夏沉月没再言语，她想说什么，却也不知道说什么。 她用手指擦去了指腹上已经微凉的口水，心里莫名的没有任何嫌弃。 她知道应小小的心思，也知道应小小举动代表的含义，可偏偏应小小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只要她露出有些异样的表情，应小小的神情便会立马黯淡下来。 那表情里表达的意思无疑就是‘我们不是朋友吗？’ 因为是朋友，所以那些亲密的动作便理所当然了。 夏沉月当然知道根本不是什么见鬼的姐妹情深，但是偏偏还只能忍下来，因为不能说，不可说。 如果真的坦诚相见，那会变成什么样子。 根据应小小大胆的行事作风，估计会更加肆无忌惮的追求吧。 可她为什么，心里没有想要拒绝的念头呢。 时间转瞬，就到了文艺汇演的时候。 文艺汇演在礼堂里，登台的那一天，应小小和夏沉月自然不能够穿着校服就上去，她们一起买了一套小礼裙。 夏沉月穿的白色，衬的她更加冷淡仙气，应小小穿的黑色，皮肤在灯光和衣服颜色的反衬下，越显白皙。 看着应小小完美无瑕的笑容，夏沉月却蓦得想起那天喝醉酒在她怀里哭的娇软女孩。 小太阳也会有阴影，而阴影因她而起。第19章 小可爱一号 礼堂的大门紧闭着，拉上的窗帘是厚重避光的，唯一的光线就是室内舞台上的几盏。 文艺汇演高三是不参与的，坐下两个年级的学生和老师绰绰有余。 一男一女两个主持人登台，开始致词。 文艺汇演是青余一中比较重视的一个节目，可以让已经来了一个月基本熟悉了高中生活的新学子们感觉到学校对他们的重视。 表演的有高一也有高二的，可以让两个年级的学生们互相认识。 待表演的同学们会先坐在最后面，等快要到他们的时候再上台，在此之前，他们可以观看别人的演出。 演出的顺序并不是抽签而是负责活动高二的文宣部部长来拟定节目单，保证不会让底下的人感觉到疲劳。 应小小和夏沉月是最后一个表演的，她们坐在最后一排，将身影隐没在黑暗里看着同学们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