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石崇一脸“你当我傻”的表情,以手一指门外:“那不就是茅厕?” 潘岳恼羞成怒:“我眼瞎了行吧!” 石崇见他要炸,便道:“不逗你了,给你带了药。”他扬起手中的小瓷瓶,朝屋内努努嘴,“进去趴着。” 之前被妖兽火焰灼伤的部位已经好了个大概,但是却在他雪白的背上留下好大一块伤疤,看着颇为触目惊心。由于经常被潘岳大幅度的动作牵扯,伤口还隐隐地渗出血来。石崇为他涂药,嘴上嗔道:“都多大个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
潘岳趴在榻上,手里捧着铜镜看自己的背,不由也一阵心惊:“这都没烧死,当真命大。” 石崇手指冰凉,蘸着药膏敷在创口上,舒服极了。他的手指轻轻描绘着伤口的轮廓,凉凉道:“为了老三,你是连命都不要了。” 潘岳瞅着镜子里丑陋的疤痕,想到原来这具身体是多么完美无瑕,惋惜道:“这下肯定要落疤了。” 石崇一顿:“你很在意这疤吗?” 这可是史上第一美男潘安的身体啊!留下一大块疤痕,太可惜了!潘岳拿着铜镜看了又看,镜中的人冰肌玉骨,朱口皓齿,气质清澈,尤其是一双眼睛,有如湖光潋滟,仿佛盛着一片星空。潘岳对着镜子感慨道:“真好看啊。” 石崇的嘴角抽了又抽,半晌凉凉道:“臭美吧你就。伤你的乃是妖兽祸斗,其毒火会留下终生无法祛除的疤痕。不过我倒听说有一种东西专治伤疤,只是极其罕见。” 潘岳笑道:“男子汉大丈夫,留个疤怕什么。” 石崇盯着他,神色诡异道:“你?大丈夫?你从前可不会这么称呼自己的。” 潘岳问道:“从前的我是怎么称呼自己?” “天下第一史上无双美男子。” 潘岳一口水喷了出来:“这么自恋的吗?” 石崇的眼里突然充满了憧憬和崇拜之情:“这话放在你身上当真一点都不过分。”他又看了一眼潘岳,“当然,是之前的你。” 潘岳讪讪问道:“他,不……之前的我是个怎样的人?” 石崇:“是一个完美的人,同时又无比强大。没有人不喜欢你,也没有人不怕你。当年与五斗米惊天动地的一战拯救了不知多少黎民百姓,但凡你一出剑,势必要血洗妖魔老巢的。” “真厉害。”潘岳挠了挠头,“我现在变成这样,你们一定很失望吧。” 石崇点头道:“所有人都指望着你呢,不失望是不可能的。”他突然笑道,“不过,我倒是觉得这样的你更好。” “啊?” 石崇解释道:“说实话,之前的你实在太强大了,强大到让身边所有的人都自惭形愧。作为你的朋友,从来都只有被你照顾的份,有时候我甚至感觉你是在憋着一口气,努力维持一个大家所期望的完美形象。” 潘岳似乎有些理解了:“跟这样的人在一起确实……” 石崇接道:“挺累的。所以看到你变成现在这样,我反倒为你松了口气。” 潘岳满脸黑线:“你就直接说我很辣鸡呗。” 石崇拍了拍他的肩膀:“傻人有傻福嘛。” 潘岳的脸突然红了起来:“对了,我……我从前和容积的关系如何?” 石崇一脸损友的坏笑:“你可能不记得了,有一次咱俩喝酒,喝醉之后说你喜欢他来着,我从认识你到现在,那是你唯一一次说喜欢谁。不过可惜呀,老三说他不喜欢男人。怎么说呢,老三这个人就是很傲娇,而你又太过强势,不懂得体贴人,所以嘛……” 潘岳张大了嘴,记忆的片段如同雪片般飞到他的脑海中,他想起来了,在前世的某个晚上,他确实也向石崇吐露过心声——作者有话要说:傲娇鬼的话一定要反着听!已修。第4章 前世今生 潘岳张大了嘴,记忆的片段如同雪片般飞到他的脑海中,他想起来了,在前世的某个晚上,他确实也向石崇吐露过心声—— “干嘛呢,微信找你也不回。” 大晚上手机铃声大震,潘岳正睡得迷迷糊糊,随手接了,对面的人诧异道:“你猪啊,睡这么早,睡你马币,出来喝酒啊。” 潘岳睡意褪了大半,无语道:“哥,这都几点了,有话咱明天说成不?妈妈不让我半夜和陌生叔叔去酒吧。” 那头道:“太久不见,想你了,出来聊聊呗,老地方。”说罢就挂了电话。 潘岳无奈,只得睡眼惺忪地穿上衣服往酒吧去。杨容积的房间在他对面,听到动静,便推开门,却只看见潘岳离去的背影。 酒吧里,石崇吊儿郎当地坐在吧台和调酒师聊天,看见潘岳过来,便向他招手示意。 “闲得吧你。”潘岳过来锤了他一拳,点了一瓶粉象。 “不是吧,这么娘炮的吗?”石崇眼神里充满了鄙夷。 潘岳连连讨饶:“哥,要不是没有,其实我更想点杯咖啡的。” 调酒师从吧台后面冒出一个脑袋:“咖啡?有的。”他取了三种深褐透明的酒浆,并加入浓缩咖啡,手速极快交替摇匀调酒杯,最终倒在一个威士忌杯中,加入冰块,介绍道,“尼克罗尼。” 潘岳嘴角抽搐地喝了一口。 石崇已经有了醉意,眼色幽深地说:“我家里逼我相亲,是生意伙伴的女儿。” 潘岳莞尔:“政治联姻,姑娘好看不?” 石崇:“大美女。” “那你还不高兴?”潘岳一脸“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表情。 石崇叹了口气:“我有喜欢的人。” 潘岳一口酒喷了出来:“操了,没听你说过!谁啊?” 石崇:“你认识,我不敢表白。” “暗恋啊?”潘岳更震惊了,谁还能让石崇大少爷怂到不敢表白,那得是条件多好的姑娘啊!还是他认识的人?潘岳连猜了好几个都没猜中,没辙了,“那咋整,你喜欢她,她却不知道,天王老子都帮不了。” 石崇又叹气:“我说出来,连朋友都当不成。” 潘岳拍了拍他肩膀,同情道:“虫少爷,你也有今天,以前可只有你拒绝别人的份。” 石崇安静了,两人喝了一杯又一杯,潘岳酒里带着咖啡,反而越喝越精神,他见石崇神情萎靡,想必家里催得紧,又过不去自己这关,心中郁结,便以自己为例子安慰他:“其实吧,我也好像动了不该动的心。” “嗯?”石崇眼神示意他继续说,潘岳便羞涩地将这段时间与杨容积相处的事情一五一十地交代出来:“……他说不习惯公共澡堂,我就带他去了咱们常去的那个洗浴中心,然后我就……” 石崇张大嘴,惊讶道:“对着男人你能硬?”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潘岳的脸红透了,“就……就莫名其妙地硬了……” 石崇看他的眼神大不一样了,嘴上犯贱道:“我操了,你小子喜欢男人啊,你老实交代,是不是跟我洗澡的时候也意淫我呢。” 潘岳咆哮道:“意淫你妹,你个排骨精有什么好意淫的!”他把自己内心最隐秘的秘密毫无保留地告诉石崇,而石崇也一股脑照收不误,得知自己兄弟喜欢男人竟也不觉不妥,只给他出谋划策:“暗示他,依我看这小子没准也对你也有意思。” “哪敢啊!”潘岳嘴上这么说着,却动了心,“人家跟我不是一个阶层的,我也怕……说出来连朋友都做不了呢。” 两个难兄难弟,连感情都是一样的曲折,石崇不禁动容:“万般皆苦,求不得最苦。来,喝!”推杯换盏几轮,潘岳已经醉了,趴在吧台上不省人事。石崇嘲他“娘炮”,打了辆车,轻车熟路地背他回宿舍。 到了宿舍门前,石崇翻他的衣服口袋却找不到钥匙,把他从头到脚摸了个遍,好歹在裤子口袋里找到了,这才叮咣作响地把人半拖到床上去。潘岳昏昏沉沉,打起了轻鼾。他眉目清朗,唇红齿白,睡着了更有一种少年人的英气。 石崇跪在床边端详他的睡颜,思绪百转千回,喃喃道:“那年跟人打架,你为我顶罪,保送的名额也丢了,我欠你一句对不起……”他一手支在潘岳头侧,俯身看他的婴儿般的脸庞,情不自禁道:“我爱你。”他低头,将细碎的吻落在那两片柔嫩的红唇上,身下的人不舒服地扭头,他便捉住他的头,用力加深,直到两个人都几近窒息。 门外传来吱呀一声,石崇转头去看,却不见人。 给潘岳脱了鞋,换了衣服,石崇这才关上门离开。杨容积静静地伫立在门口,眼神冰冷地看着他离去。 自那晚和石崇喝酒之后,潘岳越发心神不宁。原因是那天晚上他做了一个梦,梦中被杨容积强吻,两人在浴池里fan云fu雨,醒来之后内裤shi透。从此他再看杨容积便联想到这个chun梦,接连几日都神情恍惚。一想到他,自己竟仿佛少女一般会莫名其妙地傻乐,潘岳不得已地承认,他坠入爱河了。 也许爱情的魔力就在于此,每一次见面,都让他内心小鹿乱撞,每一次无意间的肢体接触,都让他回味良久,每一次似是而非的谈话,都让他浮想联翩。而爱情的苦痛也正如此,日日相见却不得相爱,句句真心却不能承认,人就在面前却不能相拥。 终于有一天,他按捺不住地向杨容积告白,而等待他的,却是杨容积厌恶的神情:“我不喜欢男人,不像你,是个男人都喜欢。” “喂喂喂。”石崇轻拍潘岳的脸,潘岳回过神来,张大嘴:“啊?怎么了?” 石崇狐疑道:“想什么呢?眼泪鼻涕流了一脸。” 潘岳赶紧去擦,却发现什么都没有,石崇爆笑:“哈哈哈,骗你的!” 潘岳怒道:“一点都不好玩!” 石崇道:“别生气嘛,我看你刚才的表情都快哭出来了,缓解一下气氛。” 潘岳:“并没有得到缓解好嘛!” 门猛地被推开,孟老头和杨容积走进来,见石崇手还贴在潘岳脸上,二人皆是一楞。孟老头以袖掩面:“你们继续,我什么都没看到!” 潘岳无语:“你们西晋的人都不会敲门的吗?” “那什么,我还有事,先走了哈!”石崇一见孟老头,生怕他给自己布置功课,一溜烟跑没影了。 孟老头徐徐道:“爱徒,此前说过,不日你将表演御剑飞行,若身体恢复尚可,今日我们去练习一下如何?” 潘岳心下大骇,心想让我一个连欢乐谷大摆锤都不敢坐的人去御剑,还飞行?疯了吧你!便连连摆手道:“师父,使不得啊!我现在一看到剑就头晕恶心,下半辈子恐怕都无法御剑了!” 孟老头不容置疑道:“不试试怎么知道。那日我探你的脉,虽灵力尽失,但内丹仍在,若勤加修炼,未必不会恢复如初。” 潘岳被这老头殷切期待的目光看得如芒在背,只得勉强道:“好吧,我试试,到时候失望了可别怪我。” 孟老头:“怎么会,我相信你!咱们这就去取回你的剑吧。”
“我也有剑?”潘岳反应过来,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可是个救世主般强大的人,怎么会没有自己的剑。 杨容积道:“自然,你的剑名为乌龙,乃是天底下最快的剑。” “这就走吧。”孟老头走出屋,一挥手,从远处传来滚滚龙吟之声,一道白光携着千钧之力从天际处砸了过来!他一侧身,袖袍朝那白光一笼,右手时机恰好地稳稳地抓住了白光的尾巴。光芒渐褪,显现出一把通体威严寒光的玄铁重剑。他将那剑朝天一抛,纵身一跃,双足稳稳踩在剑身之上,回头对二人道:“随我来。”便催动剑诀,化作一道白光,疾驰而去。 “哇!”看到真人御剑飞行,潘岳顿时满眼星星,赞叹不已,“师父他……好厉害啊!” “那是万象神剑,庄子的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