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灵歌望着姜离情的背影说到,“大掌教,玉牌我自会替你交还圣主”随后跟了出去。 姜离情来到了彼岸阁,走进自己的房间开始整理自己的衣物,楚灵歌望着他的身影,一言不发,彼此心中都知道无法在改变什么,又何必再说。 将自己的房间收拾的一尘不染,又开始打理那些花草,走到石桌前拂去上面的花瓣,花香依然在。 望着自己的房间,今日以后这里便再也没有我,没有了泡茶的人,没有了练剑的人,没有了我的痕迹,抬头望向天空,就像这万里行云,来了又去,终会被时间抹平。 “姜离情!”一个声音唤回自己的思绪,回头看去是樱九九。 樱九九跑过来抱着他的胳膊,“你真的要走了吗,圣主他老人家好狠心啊,呜呜” 姜离情拍了下她的头,“圣主你都敢乱说” “可不可以不走”樱九九拉着他的胳膊摇啊摇,一双杏眼望着他。 姜离情拉开她的手,“九九,我们还会再见的” 他想和圣主去道别,可是眼看便要走到圣殿了,却又不敢在上前了,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向圣主求情,让自己继续留在这里,拿着包袱的手紧紧握着,他不想让自己变得卑微,不想要施舍,他不想。
“不进去道别吗”樱九九问他。 “不了”姜离情淡然的说出,放下手中的包袱,跪在面朝圣殿的方向磕了三个头。 “你们不必送我了” 楚灵歌,“九九,你回去吧,我送便可” “姜离情,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樱九九张开双臂抱了他一下便转身离去。 二人离开了圣殿,落在初次来圣殿路上的雪山,洁白的雪,寒冷的风,雪炼和百里霆正在此刻等候。 雪炼看到了姜离情,“公子......”径直走到姜离情面前跪了下去。 姜离情一言不发也不看她。 “公子,是我对不起你,你打我骂我责怪我,雪炼心中都不会有半句怨言,公子你别不要我,你别这样”雪炼撕声说到,满脸泪痕。 姜离情不敢相信,也不愿去相信,他心中一遍遍的骗自己却还是无法逃离,“是你引我去北国让叶冰心认出我?” “是”雪炼直言不讳 “是你斩断了那朵苍萝花?” “是” 此刻如箭穿喉,姜离情咬着牙,双眼泛红,一字一句接着问道,“那份不完整的双生情蛊的解毒之法也是你放入我的衣物中?” “是我!都是我,全部是我做的,公子你杀了我吧”雪炼的双眼望着他,眼里全是泪,是悔恨的泪,是痛苦的泪。 “雪炼!”百里霆想要冲过去,他怕雪炼做出什么傻事,却被楚灵歌拉住,楚灵歌递给他一个眼神,让他不要插手。 姜离情蹲下身与她平视,忍住眼中的酸涩,“你与我从小在南域,我一直把你当作姐姐般,雪炼,我从未把自己视作你的主人” “公子” “你不要再叫我公子了”,姜离情失望的看着她“在南域没有其她人愿意与我接触,我每日望着那些仙女般的姐妹们在一起玩闹,却没人理我,我只道这是仙主的吩咐,他们害怕仙主,所以不敢接近我,可是你不同,你知道吗,只有你愿意和我说话,只有你敢接触我,你善良,美丽,你和她们都不同......都不同” “不”雪炼哽咽,双手抓着姜离情,“我辜负了公子,我为了报答仙主的养育之恩才一次次让公子陷入险地,都是我心甘情愿去做的,我死不足惜” 姜离情站起身,寒风吹起他的衣摆。 “公子”雪炼唤他,姜离情不予理会大步走去,雪炼抓住他的衣摆“公子,你当真不理雪炼,不要雪炼了吗,公子” 百里霆连忙过去扶她,“雪炼,你不要这样,别这样” “既然都是你做的那我便成全你,杀了你”只见楚灵歌化出无心剑向雪炼走来 “不要!”姜离情回过身。 百里霆死死的护住雪炼,“楚灵歌” “她都已经承认,我为何不能杀她”无心剑直指雪炼。 “不要,不要杀她,楚灵歌算我求你”姜离情抓住楚灵歌的手腕。 雪炼心中如冰雪在慢慢消融,就算公子不原谅,但此刻依然愿意护着她,还有百里霆,就算此刻死去也是值得的。 楚灵歌收起剑,是谁的过错都不重要了,“姜离情,我可以不杀他,但你和我也到此为止了,从此后,云高海阔,你我也不再似从前” 楚灵歌收起无心剑。 “你,你说什么,”姜离情感觉自己在做梦般,身体开始不由自己的颤抖起来,不是因为此刻的寒风,而是那句不似从前,“什么不似从前” “楚灵歌,你不要这样,是我的错,都是我,你尽管拿我的命,不要与公子断了在圣殿的情分”雪炼第一次向楚灵歌低头,哀求。 楚灵歌看向百里霆,“百里霆,你若是不想她死现在就带她走” “不,我不走”不待雪炼多说,百里霆将雪炼抱起转身便离去。 “楚灵歌,你说清楚,什么不似从前”姜离情死死望着他 “南域和北国注定无法和平共处,经历了这么多你还不明白吗” 姜离情体内情蛊又开始涌动起来,心痛的不是这一切是仙主的安排,而是楚灵歌与自己的诀别 “是啊,从你我的相遇便是被安排好的,圣殿相伴三载多,过往种种,都可以算作是仙主的计策,可是楚灵歌,你相信吗,在我第一次在水中看到你的时候,我就心悦你,你长发在水中飘散的样子我把你当作了九天的仙女下凡,还想把你娶回去,是你迷惑了我” “不要再说了”楚灵歌打断他。 “我偏要说” “多说也无益” 姜离情嘴角渗出一丝鲜血,情蛊在腐蚀着他“楚灵歌,你有没有,有没有一丝丝的喜欢过我” 错的,都是错的,楚灵歌望着他,此刻他不可以再让自己心软,绝不能心软,“我对你无情” 果然,楚灵歌的回答竟和自己预料的毫无相差,姜离情心碎,“楚灵歌,你在害怕,你怕自己的父皇母后失望,你怕世俗的眼光,你怕被天下人耻笑,爱上一个男人,还是自己的弟弟” “姜离情”,楚灵歌望着他此刻疯狂的模样,顿时阵阵心痛起来“你我就此诀别吧”说着拿出他的玉牌递给他,“这个还你,就当留个念想” “我不要!”姜离情打开他的手,玉牌掉入雪中。 楚灵歌弯腰捡起。 姜离情望着玉牌,若自己带走玉牌,圣主应该会怪罪的吧,自己已经被下令离开,又何必留着呢,何必呢,“既然是圣主赐的那就请你带回圣殿交还圣主” “楚灵歌,你可以抱抱我吗,就一下,就当是离别”姜离情笑着对他说。 楚灵歌站在原地不动,只是看着他。 姜离情不再奢望,寒风中的两人背对离开,谁也不回头。 ☆、再次回南域 第38章 三年了,自己又回到了这个让自己无忧无虑的南域仙境,这里依然很美,却貌似再也感受不到曾经的温暖。
“公子,公子回了” 众人都开始围绕上来,“公子回来了,公子比之前好像长高了” “是啊,不但长高了些许,也更加俊俏了” 霜炼走来,凌厉的眼神看向她们,立刻没人再敢多说一句,“公子,仙主已经在星辰殿等候公子了” 姜离情同霜炼来到星辰殿,还是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人,“仙主” “离儿,你与姨母三年未见了,怎么今日回来却觉得生疏了许多”姜寒陵此刻并未看到雪炼,心中大概也有了知晓。 “霜炼,你先下去” “是”霜炼转身走出殿外 “好了,离儿,如今只有你我,此刻你有什么话就问吧” “姨母,你果真那么恨北国吗,甚至连我都要利用进去,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这么对雪炼”姜离情望着他,这个从小带大他的人,此刻却伤他那么深 “离儿,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南域,为了你的母亲还有你啊,你以为我们现在栖身在这个岛上就安全了吗,血海深仇如何能忘,就算你不去招惹,祸也会从天而降,姜国就是个先例”姜寒陵望着姜离情,希望他可以明白。 “可是我不想,我不想活在仇恨中,我不想”或许他真的无法理解姜寒陵的痛。 “那日,我亲眼看着国破家亡,魔神之子在应劫之际将魔神内丹封印起来,留给了前任仙主,也就是我和你母亲的哥哥,可他并未接受,而是给了我,我亲眼看着自己的哥哥和魔神之子一起灭亡,父王拔剑自尽,随后母后便也在父王身边服毒自尽,还有自己的妹妹被楚胤带走,而我却无能为力,你知道我心中的恨吗,离儿”姜寒陵心中再痛,也绝不让自己流泪,从那日起,她发誓,绝不让自己再落泪。 姜离情双目通红,他难以接受如此残酷的真相,每一句就像在剜他的心,痛到麻痹。 “不要再说了,别说了,别再说了!”姜离情抱着自己的头,他的大脑已经不能再思考。 “你知道你能活下来有多么的不易吗,你的母亲执念太深成魔后被带去北国,他在北国的王宫活得多么不易,在你没出生的时候,北国和叶氏就要将你母亲处死,楚胤又能护到几时?叶冰心怎能容忍你的母亲生下你,若是没有双生情蛊,你和你母亲早已经一尸两命” 姜离情抓着姜寒陵,“那你告诉我,我的母亲在哪里,她在哪里,既然魔神之子的内丹在你身上,那你一定可以帮助母亲” 姜寒陵无奈,“离儿,可惜你的母亲已经消失十几年,我也不知你的母亲究竟去了哪里,我也很是思念自己唯一的妹妹,她究竟在哪里” “母亲。。。”姜离情十分想见到自己的母亲,无时不刻的在期待着与自己母亲的重逢。 今日的情蛊开始发作,自己的五脏六腑又开始灼烧起来,头痛欲裂。 楚灵歌,究竟如何才可以忘记你,姜离情坐在一块石头上,捂着自己的心口。 “公子,你怎么了”霜炼路过星辰殿,看到姜离情的脸色苍白,很是憔悴。 “无事,你去忙吧” “公子,你若是哪里不适,我即可去回报仙主”霜炼扶起他。 姜离情脱开霜炼的手,“我只是没休息好,不必和仙主说了” “公子,霜炼一直想问,雪炼妹妹为何不见回来”霜炼和雪炼年幼时同被仙主带回南域,感情也是十分要好。 回想起雪炼,姜离情的心便隐隐心痛,可是只要她现在过的快乐,自己也无需牵挂了,有百里霆陪着她,照顾她,自己是一百个放心的,还有什么可担心,“雪炼她很好,我给她寻了门亲事,她不会再回来” 霜炼吃惊,“公子,雪炼毕竟也是南域的人,此事是不是也要仙主她本人的同意” “雪炼一直跟着我,便是我的人,她该何去何从我还不能做主吗?” 霜炼十分善于察言观色,听出了一丝恼意,连忙认错道,“公子待雪炼妹妹真的很好,是霜炼话多了公子,公子不要恼” “霜炼姐姐,我并没有恼,南域的姐妹我都是一视同仁,同心对待,无论是她人,或是霜炼姐姐,若是心有所属,我也可以成全”伸手拉起霜炼。 “公子果然是这天底下最好的人”霜炼称赞“小诗,汐儿,公子劳累了,扶着公子回房间休息” 姜离情已经习惯自己一个人作息,感觉很是不自在,却也没拒绝,他不想让旁人看出自己的不同。 小诗和汐儿替他打好沐浴的水,搁置好衣衫,整理了床铺便再门外等候了,自己是真的很累,沐浴完毕,便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拿出了绣着歌字的手帕,放在鼻尖轻嗅,似乎还有他的味道,这算是睹物思人吗,姜离情不禁的笑自己,心口泛着疼,将手帕放在枕下闭上了眼睛。 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姜离情,你还记得你答应我的事吗,姜离情” 姜离情梦到自己又来到那片荒冢,“炎烈!” “你还记得我啊,我以为你已经忘了有我这人”一个红发男子转过身。 “我没有,我没忘” “你答应我要从焚情中解救我,可是你现在都被逐出了圣殿,如何接近焚情,如何解救我”炎烈走近他,挑逗的拉起他的一缕发丝放在鼻尖,好香,刚洗完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