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不是他的回忆！ 他捂着自己的心口，心开始疯狂的跳起来，他的眼神开始变得浑浊。 雪炼，母亲，仙主，楚灵歌……。 这些名字全部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自己想起来！他们都是谁！ 姜离情跪在无心殿的地板上，他的心开始抽搐，他的在心告诉自己，他必须想起来。 他闭上双眼不让自己的眼眶再蓄满泪，手中的断剑毫不留情的划向自己的手腕，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他想起了，他终于想起了，每划一剑，他便想起失去的过往前尘。 第一剑，溪河初相见。 第二剑，雪山相伴，云台增剑。 第三剑，无心殿醉酒，互诉心意。 第四剑，无极山寻焚情，命悬一线。 第五剑，雪炼在梨花台魂飞魄散。 第六剑，第七剑，第八剑…… 他的手腕被无情剑划的遍体鳞伤惨不忍睹，鲜血流了一地，紧闭的双眼依然淌出了眼泪。 “哈哈哈哈哈，我都做了什么，我都做了些什么！”他发疯似的笑出声，笑得嘶声力竭，痛不欲生。 “啊！！！”他嘶吼出声，悲戚的声音响彻整个无心殿。 他拿起断剑抵上自己的脖子，为什么自己没有死，为什么自己毁了仙元，跌落万里云台还没有粉身碎骨，为什么…… 还未等他血溅三尺，手中的断剑被打落在地，楚灵歌将他紧紧的抱在怀中。 “楚灵歌！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他疯狂的挣扎，嘶吼，鲜血染上楚灵歌的白衣。 他推开楚灵歌，捡起地上的断剑，对着他吼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为什么！我不仅要杀了你的母后，我还要杀了你！你们都该死！”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他反而觉得心中所有的不安都散去了，楚灵歌伸手握住他手中的断剑，“那你就杀了我吧。” “你以为我不敢吗！”他手腕还在滴落着血，红着双眼，他的手在抖。 楚灵歌走上前，狠狠的将那把剑刺入自己的胸口，鲜血瞬间在他的白衣上蔓延开来。 姜离情的手颤抖起来，他眼中不断掉出眼泪，他此刻忘记自己手腕的伤，忘记了疼，他拔出断剑，闭上眼睛，再次刺入楚灵歌的胸膛。 “我不要！”他喊出声，丢掉手中的剑，满是鲜血的手捂着自己猩红的双眼，他疯了，楚灵歌也疯了，一切都变了。 为什么自己不直接死了呢，为什么不让自己一直傻下去。 这痴痴傻傻的时光让他体会到了未有的快乐，如今也体会到了未有的痛彻心扉。 他放下双手，狂笑出声，如同一个疯子，“楚灵歌，你不是说过只对我一个人好吗？” 他的手摸向楚灵歌胸口的剑伤，还在淌着血，手指直直戳进他的伤口。
楚灵歌闷声不吭，额头渗出丝丝汗水。 “你说过的，只对我一个人好。”姜离情抽出手指，拉着他的衣衫倒向无心殿的大床。 “哥哥，你可不能骗我。”姜离情趴在他的身上，他再次唤道身下的人一声哥哥，透着无尽的讽刺。 “你的手受伤了。”楚灵歌抓着他的胳膊。 姜离情甩开他的手，通红的眼睛与他四目相对，“我现在就要你对我好！” 他拉扯着楚灵歌的衣衫，伸手去解他的腰带，他张口咬向楚灵歌的脖子，肩膀，胸口，每一口都咬出了血。 楚灵歌拉住他的手，眼前的人疯了，他厉声道，“我做不到！” “不，你做得到！还可以做得很好！” 姜离情骑在他的身上，拉散了一地衣衫，疯……什么是疯…… 楚灵歌闭眼，任由姜离情在自己身上又打又骂，将自己咬出血，疯了，就疯到底吧。
楚灵歌翻身将身上的人反压在身下，姜离情揪着他散落下的头发，咬上他的嘴唇。 直到熟悉的疼痛传来，他才不再去撕咬。 他的手指狠狠的触碰楚灵歌的伤口，身体中的每一次撞击越来越深，越来越重。 一夜无眠，抵死纠缠。 ☆、溪河边碎镜 第78章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日午时。 姜离情抬起自己的手腕，已经被包扎起来。 痴傻了三年，梦醒了，也该离开了，撑起自己的身体，如今的他只是个凡人，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他想去过普通人的生活。 卓起依旧在门外候着他。 “殿下，你要去哪里？”卓起寸步不离的跟着他。 姜离情不予理会，径直往前走去，卓起也只好跟在他的身后一起走着。 “你要去哪？”身后传来楚灵歌的声音。 “离开这里。” “卓起，送他离开，你也不用回来了。” 卓起傻站在原地，他怀疑自己听错了，陛下竟然要送他离开，还有自己……。 姜离情没有回头看他，低声道，“我不需要人送。” 他就这么离开了北国王宫，没有再回头看一眼，楚灵歌站在无心殿外的高阶上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眼中。 溪河边上的水如今还是很冰冷，他望着水中自己的倒影，还是一点都没变，所有的人都没变，变的只是那颗心。 爷爷，小花。 他回来了，他走向溪河的小村庄，这里的回忆是他最开心的时光，来往的行人，叫卖的商贩，还有那家小茶楼的梨花糕。 远远的望着那破旧的小草屋，爷爷依旧和小花再忙碌着，小花在外面晒着鱼干，她好像变成了一个大姑娘。 “小草……”小花抬起头，远远的看到他的身影，与他四目相对，手里的鱼干掉落一下。 “小草！！”小花大声喊道，冲着他跑了出来。 小花拉着他的手，激动的把他带到小草屋，“爷爷，你看谁回来了！” 爷爷转过头，两眼顿时溢出水光，抬起手腕抹了抹，“小……小草，你回来了” 三人围在一张木桌上，还是原来的地方，桌子上摆着鱼汤，和几个小菜，他端起喝了一口，还是曾经的味道。 爷爷问道，“这次打算待多久啊，为何不见你那个贵气的哥哥。” 姜离情手顿了顿，低着头道，“我不会再回去了。” 爷爷自是没有多问，他如今不傻也不痴了，定是也有自己的想法，只是一个劲的往他碗里夹菜。 “不回就不回了，咱们爷孙三人日子也过得很舒坦” 小花点点头，看向门外的卓起，“小草？门外的是什么人，是你的朋友吗？” 姜离情道，“不认识，不用管他。” 小花道，“那他是坏人吗？” 姜离情放下手中的碗筷，回头看了眼道，“不是。” 夜色降下，封国瑶阁中端坐着一个贵气的女人。 “母后！皇兄真的太胡闹了，竟然将苍南明珠给了姜离情，我这就去帮母后夺回来！”封雪瑶坐在池太后身边，不满的的说道。 “坐下！”池太后命令道。 “苍南明珠是母后的陪嫁之物，是要给未来的封国王后，这要是让苍南国的皇室知道，还不嘲笑你的母后，生了个混账东西！” 封雪瑶起身到，“母后，女儿带回来的那个叶氏女子不知是否醒来。” 池太后道，“听闻那个女人是被楚灵歌逐出的北国王宫，就算她回了叶氏，也会生不如死，不如留下加以利用。” 封雪瑶道，“女儿正是此意。” 瑶阁偏殿中，叶湘湘躺在柔软的玄羽榻上，睁开眼睛入目的便是一个绝美的女子，她是谁？ 叶湘湘看她身着白色羽衣，三千青丝披散在身后，身姿不凡贵气无比。 “你终于醒了？”封雪瑶看着她，嘴角微抬。 “你，你是封国公主？”叶湘湘也算是听闻过的，看到这富丽的宫殿丝毫不比北国王宫逊色，眼前的人如此姿容，想必是封雪瑶无疑了。 “正是。” “你为何救我？” 封雪瑶直言道，“我救你，当然是要你替我办事，不然本公主凭什么救你？” 叶湘湘没想到封国公主果然够直接，也够自信，她确实比自己有资本的多，他是一国公主，还有个厉害的母后，不比自己，活得苟延残喘。 “还可以，算有点姿色。”封雪瑶捏着叶湘湘的下巴，仔细的打量了一遍。 叶湘湘别过头道，“公主想要我做什么？” “这个嘛，我要想想，不过你竟也妄想着做北国王后，果然很可笑啊”封雪瑶玉指掩唇嘲笑出声。 叶湘湘握紧了身下的手指，满满的羞辱让她低头咬紧了牙关。 “哎呀，别生气啊，看看这清秀的小脸皱起来可不好看了呢，我已经派人去打探姜离情的行踪，待拿回苍南明珠，便将他杀了。” “是，公主，我一定会竭尽所能杀了他的。”楚灵歌，我叶湘湘就是死，也要让你一起痛苦！ 卓起每日都在小草屋外的树下守着，小花过去给他递吃的，他从不接下，给他水，他也不喝，真是个奇怪的人。 姜离情也从不和他说话，就像一个陌生人一样，卓起知道这是楚灵歌派给他的任务，每日抱着剑寸步不离的观察着。 小花同姜离情来到溪河边上撒网，小花看着他郁郁的小脸道，“小草，你和那个有钱的哥哥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姜离情点点头,不说话。 小花道，“其实吧，我觉得那个哥哥人挺好的，他给我和爷爷送了很多的钱，但是爷爷不肯离开小草屋，他说万一你哪天回来了，找不到我们。” 姜离情停顿片刻，又继续开始撒网，好像没什么事情可以影响到他的情绪。 小花看他手腕上还包扎着，关心他道，“小草，我来吧，你的手还没有好全，就别干粗活了。” 远处的卓起挥起一道剑光，溪河的水翻起阵阵大浪，小花吓了一跳，连忙躲在姜离情身后，鱼儿都被打上了岸。 “哇！不用等了，我们可以捡起鱼儿回家晒鱼干了。”小花高兴的拉着姜离情的衣袖。 二人捡起地上的鱼儿正要向小村庄走去，此刻天上落下一片玄鸟的羽毛。 小花低头看去，“哇，好漂亮的羽毛！” 姜离情心中隐隐升起不妙的感觉，抬头望向上空，天上飞来成片的飞鸟。 “小草，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鸟儿？” 小花弯腰便要捡起地上流光的羽毛，姜离情一把拉住她，“不要捡！有毒！” 那是鸩羽！这里竟然有剧毒的鸩羽！ “小花，快走，天色不早了，你快点回家去找爷爷！”他推着小花，满满的危机感袭来。 “小草，那你呢？”小花望着他。 “我还有事，你先回去，听话，快点回去别乱跑，我会给你带你爱吃的梨花糕。” “好的，我等你，小草。”小花说完提着竹笼便往回走去。 姜离情待小花的身影远去，便向远离小村庄的方向走去，他不可以让无辜的人受牵连，他再也不可以回到小村庄了。 天上的鸟兽也来越多，一直追随者他的身影。 卓起飞身上前拦住他的去路道，“殿下，跟我回去吧。” 不，不可以，他不能回去。 “卓起，你快走吧。”姜离情挥开他的手，这是他离开北国王宫后第一次和卓起说话，他知道卓起是奉了任务的，他也知道卓起曾一直在无心殿保护他，可他不想再去连累任何人。 “殿下，你明知道我是为何跟着你，你就随我回去吧。” 姜离情冲他喊道，“卓起，你快走吧，不然谁都走不了！” 数只鸩鸟向他们飞来，将他们围了起来，姜离情从竹笼里拿出断剑，他果然走哪都会带来灾难。 “卓起，你快走！” 未等卓起开口，天上飞来几只巨大玄鸟，姜离情抬眼望去，玄鸟上站着封雪瑶和陆决，竟然还有叶湘湘！ 她竟然脱离叶氏投奔了封国。 封雪瑶站在玄鸟之上，樱唇轻启，“姜离情，你哪里也去不了，包括你身边的那个随从，若你乖乖的交出苍南明珠，我还可以让你死的痛快点！” 苍南明珠…… 姜离情低声道，“苍南明珠即是封降宸当时所赠与我，你应该去问你的好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