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数不清,因为举目皆是灵石。 陆钺用指腹帮苏昀拭去眼角的泪珠,又帮苏昀戴上钻戒,低声道。 “小昀,你不说话我就默认你答应我了。” 怀里的储物袋散落了一地,苏昀踮起脚,用力地环住陆钺的腰,主动亲上去,嗓音还带着点要哭不哭的沙哑。 “好,陆钺,我答应你了。” * 次日,平静无波澜的天庭彻底炸开了锅。 【陆司长居然真的要成婚了!!!!!!】 天庭娱乐报足足用了一个版面的感叹号去感慨这件事情。 他们报道的绯闻八卦居然第一次成了真,简直难以置信。 报道内容第一句就是【据月老司与百花司的知情司员所透露,陆司长与苏昀的婚礼将会在陆司长的大殿里举行】 第二句则是【除此之外,大婚的婚车将由全天庭最后一条龙所拉,届时将环绕天庭一圈,所有小仙皆可观摩……】 天庭娱乐报在刚出来的一瞬间就被蹲守的小仙抢购完毕。 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不到一个上午的光景,近至天庭中心的监罚司,远至偏僻荒野处的小司,整个天庭都知道了这件事情。 原本寂静寡闷的监罚司里人人热烈地奔走相告—— 司长终于要结婚了!他们终于可以放假了!!喜大普奔!!! 肃静沉重的监罚司就差一串噼里啪啦驱逐加班气氛的鞭炮了。 陈副司长更是破天荒地抛下黑衣,穿上了喜气洋洋的大红衣服,穿扮得像自己第二天就要当新郎官般。 再捎上准备好的彩礼,去恭贺陆钺。 “司长,恭喜恭喜!” 陆钺的心情明显由阴雨连绵转为阳光明媚,连带着案桌上笔杆的折损率都大大降低。 “多谢。” 送上彩礼后,陈副司长又小心翼翼地问出大家最关心的问题。 “司长,您结婚当天,监罚司……” 陆钺抬眼,“嗯?” 陈副司长艰难地吞咽了口口水,“……放假吗?” 陆钺微眯起眼,轻描淡写地反问道。 “你觉得呢?” 陈副司长的表情立刻跨了下来,正想沉重地表下忠心,说‘自己一定会为监罚司奉献上生命,像枝蜡烛为监罚司熊熊燃烧’时,门后忽然探出颗毛绒绒的小脑袋来。 小脑袋上的呆毛还快乐地摇晃着。 “阿钺,我来啦。” 是苏昀来做兼职了。 陆钺眼眸中生疏冰冷的神色瞬间柔和了下来,改口道。 “那就放三天吧。” 陈副司长恍如服下了颗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蔫蔫的整个人瞬间就鲤鱼打挺似地鲜活过来了。 他发自内心地希望陆司长能和小月老长长久久,监罚司也可以长保安宁。 “多谢司长!那我就先走了……” 即便陆钺的眼里只剩下小月老的身影,陈副司长还是激动万分地退下了。 史无前例的额外三天长假! 完全可以载入监罚司的史册! 陈副司长刚退下,苏昀就托着腮,坐在案桌的另一边,苦恼地盯着卷轴。
“我娘已经在着手挑选吉日吉时了。” 陆钺缕着苏昀头上的呆毛,“是我跟娘说越快越好的。” 苏昀第一次带陆钺回家时,花锦被陆钺开口的一声‘娘’给惊得差点神魂离体。 她没预料到两人的进展竟会如此之快,深呼吸无数口,强行冷静了十分钟,终于扯出一个堪称慈祥的‘丈母娘’笑容。 却无论如何都不敢叫陆司长为‘小钺’。 第一次叫的时候话语里都带着颤,第二次就不适应地换成了‘陆钺’,最后干脆恢复成‘陆司长’。 同时也希望陆司长不要在单独的场合叫她‘娘’。 原因无他,花锦总觉得陆司长开口叫他娘会折寿,主要是特别显老。 所以苏昀在场时,陆钺会叫花锦‘娘’,如果苏昀不在,陆钺还是称呼花锦为‘花司长’。 苏昀瞪了陆钺一眼,直接摘下了陆钺的面具,捏着陆钺两颊的肉,胆大包天地往两旁扯去。 “那么快做什么?我才刚回月老司没几天,就又要请假,司长肯定……” 陆钺不恼,眼底还带着宠溺的笑意,任由小苏昀拉扯着他的脸。 “……秦无缘说什么?” 陆钺补充道,“他要是敢说什么,你就帮我跟他传达一句,说我知道他将白璃带回了天庭。” 苏昀好气又好笑。 “我要是敢跟司长说这句话,第二天你就无法在月老司看见我了。” 陆钺冷酷地说道,“那第二天秦无缘也无法在天庭看见白璃了。” “没事,小昀,我帮你向他请婚假。” 苏昀警觉道,“你要帮我请多久?” “一年?” ……一年过去,黄花菜都凉了。 苏昀无情地挣脱了陆钺的怀抱。 “不行,顶多半个月。” “好好,那就半个月。” 陆钺嘴上哄着苏昀,心里却在寻找着其他帮苏昀请长假的理由。 “阿钺,你通知你弟了吗?” “他好像收了一个男孩为徒,最近忙着训练他的徒弟,不知道有没有空。” 苏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确定好日子后,还是要去妖界发一趟请帖。” “好,我可以顺便带你去妖界游玩。” 苏昀被陆钺搂在怀里,忽然感受到异样的灼热抵着自己。 陆钺不自然地稍稍将身子离远了些。 苏昀突然回想起了久远的一件事情,缓缓说道。 “阿钺,有一些有趣的书,我们可以一起深入交流交流。” “比如说,你当初藏的那些动作书。” 陆钺的身体僵住了。 “……动作书?” 苏昀不动声色地从储物袋里掏出陆钺当初搁在枕头底下的颜色小人书。 “比如说这些……什么《司长,轻点爱!》,什么《请司长正面*我》之类的东西……” 陆钺额头上隐约有冷汗冒出,试图解释。
“……这些都是别人给我的。” 苏昀了然地点点头,一本正经地从身后搬出来一个布满尖刺的榴莲。 是时候秋后算账了。 陆钺即将落在空白卷轴上的笔尖一顿,膝盖隐隐作痛。 “你看这个榴莲,它又大又圆——” 苏昀假装自言自语道。 “那么,我们应该怎么打开它比较好呢?” “小昀,我错了,真的错了……” 陆钺直接屈膝,干脆利落地跪在榴莲上,面向苏昀,一副‘微臣知罪,请皇上恕罪’的忏悔表情。 苏昀在问缘杖上系了一根红绳充当小皮鞭,高高举起却轻轻落下,再用灵术制造出‘啪啪啪’的折磨音效来。 但‘小皮鞭’落到陆钺身上时就如同羽毛轻柔地拂过般,根本没有力度。 “说!你之前到底隐瞒了我多少事情!……” 司长室门外,一群不要命的司员们叠罗汉似地从下叠到上,将耳朵贴在门板上,用尽全力探听着司长室内的情况。 发现这幕的陈副司长走过来,脸立刻沉下来,恐吓着胆大包天敢来听司长墙角的人。 “你们是不想放假了,还是不想活了?都走开!” 等到所有司员都赶忙远离司长室时,陈副司长冷哼一声,假装不经意地路过门口,又假装不经意地将耳朵贴到了门上。 里头只隐隐约约地传来司长重重地几声闷哼,还有一些暧昧的‘啪啪’声。 动静声足足持续了好几个小时,他都‘不经意’地路过了好几回,里头还有不正常的声响。 陈副司长感慨地想到。 不愧是司长,持久力果然惊人,战斗几个小时完全不用中场休息。 实在佩服。 * 因为苏昀和陆钺两人完全不懂婚礼的流程,就请月老司的婚礼策划所来帮忙规划婚礼。 虽然策划婚礼的业务是由月老司承包的,但是苏昀并不属于那间分所,对流程规划什么的同样一头雾水。 婚礼前两个月,月老司的策划红娘去拜访了苏昀和陆钺的家,打算和他们聊聊婚礼的事情。 苏昀特地拉着刚睡醒的陆司长,踩着毛绒绒的拖鞋走出来迎接红娘。 他穿着可爱的兔子睡衣,粉嫩的兔耳朵耷拉在脑袋的两侧,手腕上系着一截标志性的红线。 旁边的陆司长倒还是简朴的纹金线黑衣,在旁边神情专注地拨弄着苏昀的呆毛。 两人十指紧紧相握。 红娘不敢多看陆司长,只是受宠若惊地跟随着苏昀和陆司长进去了主殿。 主殿空旷,简朴的墙壁隐约透露着勿扰的肃穆气息,装修风格与陆司长冷淡寡言的气质保持一致。 但主殿显然正在经历一场变革。 因为苏昀的入住,原本冰冷的主殿多了很多温暖居家的布置。 顶点就会开花的神奇向日葵悬挂钟,红线织的柔软毯子覆在座椅表面,还有几个苏昀自己烧制的陶瓷杯摆在茶几上。 其中一个陶瓷杯标明了是陆钺专用。 红娘摊开做笔记用的卷轴,对照着先前做笔记时的顺序,小心翼翼地逐一问道。 “陆司长,苏昀,你们希望婚礼是什么风格的?” 陆司长望向陷入沉思的苏昀,往上拎起他的兔子耳朵。 “小昀,你喜欢什么风格的?” 苏昀一巴掌冷酷地打掉了陆司长的手,并将陆司长的右手和自己的左手铐在一起。 防止他再动手动脚。 苏昀自己也不太明白风格这件事情,只能斟酌着回答道。 “婚礼的话,我觉得平常普通一些就好,仪式而已,不必要追求什么。” 陆钺又腾出他的左手,给苏昀仔细地整理着松乱的刘海,最后还捏了捏苏昀有些婴儿肥的脸颊。 红娘眼观鼻鼻观心,在旁边像颗照亮天庭的电灯泡般惹眼。 完全不敢轻易动弹说句话。 苏昀深呼吸一口气,转过身去,微眯起眼。 “手心伸出来。” 红娘的视线悄悄地向上移了一寸,隐约看到陆司长听话地将手掌心伸向苏昀。 然后就是大型家暴现场。 苏昀板着小脸,举起手,严肃地啪啪啪打着陆司长的手掌心。 “让你再闹!” 苏昀打了大概十几下,但是雷声大雨点小,陆司长的手掌心连层红都没有泛。 完全就是在打情骂俏。 被打完一顿手掌心后,陆司长终于安分了下来。 但无论红娘问陆司长什么问题,只要是苏昀决定的事情,陆司长都会附和说好。 到最后红娘已经完全无视了陆司长,只专注于问苏昀问题。 陆司长倒乐得轻松,眼眸温和地凝视着苏昀的侧颜,时不时像复读机般夸赞几句‘小昀说得对’‘小昀的想法真好’。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意见。 有时候,两只分别叫做旺财和狗蛋的猫还会和陆司长争宠。 这两只猫会肆无忌惮地跳到苏昀的面前,瘫在苏昀脚边,露出雪白的小肚皮,用小肉爪扑着苏昀,喵喵地连叫唤求抚摸。 苏昀就会心疼地爱猫抱上膝盖,温柔地给猫顺着毛,顺便回答红娘的问题。 至于旁边的陆司长……几乎毫无存在感。 确定了喜服的尺寸,又敲定了请帖的样式,一番折腾下来,红娘终于离开了陆司长的大殿。 她算是看出来了。 这个家中,苏昀站在了食物链的巅峰,所有人都听他的话。 而陆司长,则因为苏昀的选择问题,被两只猫踩在了脚下,家庭地位一降再降。 甚至疑似就要进入藏私房钱的凄惨境界。 红娘摇头唏嘘感慨。 可怜,真是太可怜了。第83章 天庭的成婚礼虽然不像凡间有太多束缚折磨的讲究,但也有必要的几项规矩在。 比如成婚礼前三天双方不能见面。 花锦来带苏昀走的时候,两人就像经历了一场永不见面的生死离别般。 花锦坐在主殿喝茶等待苏昀,房间里陆钺则紧紧地搂着苏昀的腰不放手。 “小昀,天庭根本没有这种讲究吉利的说法,人间才有,为什么要分开三天?” 苏昀被‘返老还童’的幼稚陆司长吵了一宿,太阳穴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