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财?以我的身份还要谋谁家的财?”仿佛看透了自己心中所想,领先自己半步的少年忽地顿住脚步,露出了一个徐娅可从未见过的笑来,“不过囚禁……这事儿听起来挺带感,说不定我真的做过呢?” 那是一个真真正正属于少年人的笑,捕捉到那一闪即逝的小小酒窝,徐娅可这才觉得对方是传说中那个骄傲又活泼的林家幺子。 暗中目睹自家宿主瞬间变脸的零十一:[我不就是说晏柏快醒了,你至于这么开心吗?] [可不是高兴吗?小爷我可是每天都在等着他醒,]扬了扬眉,林果的脚步陡然变得轻快,[当总裁太累,我感觉我整个人都老了十岁。] [是吗?]亲眼见证林果这段时间的反常,零十一颇为怀疑的开口,[果子,你不会还打算陪着反派一直走到最后吧?] [他可是小世界的人,你们的缘分最多只有一世。]收起玩笑的心思,零十一极为冷静地分析,[林果,想想那些痛苦的前辈。] [我只想陪他走完这一生,你知道完成任务的条件,在他最爱我的情况下抽身离开,这太残忍了,我做不到。] [你以前就能,]尖锐地戳破林果的借口,零十一恨铁不成钢道,[以往小世界里也不是没有爱你的人,可你哪次走得有丝毫留恋?] [他不一样,]想也不想地回答,林果总算明白了那日紧紧抱着自己呢喃着类似话语的晏柏是什么心情,[十一,晏柏是不一样的。] 没有再去和零十一争辩,隔着一段不近的距离,他就听见了秦芸那尖锐到有些刺耳的声音。 对方仍然穿的像个贵妇,不过她身上大半的单品都不是当季的新货,自从晏柏陷入昏迷后,林果就停了对那两家人一切的资金支持。 因为承诺不得不被极品亲戚吸血的是晏柏,可不是他这个从无数虐渣任务中过来的冷情人。 大抵是觉得这样来公司闹有些丢人,晏柏叔叔家的两个男人都没露面,秦芸身后还跟着一个五官婉约声音温和的女人,看上去倒没有那么咄咄逼人。 只是会咬人的狗不叫,林果早就在零十一那里见过对方的样子,当然知道这两家人弄出的幺蛾子有多半出自这个叫做杨莉的女人之手。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这两个人倒是打了一手默契的好牌。 不知是谁小声嚷嚷了一句“林总来了”,之前还有些混乱的办公区立刻安静下来,林果不理会那些暗中打量的八卦眼神,只是被什么脏了眼似的皱了皱眉。 “谁放你们上来的?简直脏了我和晏柏的地界儿。”第十六章 这话说得当真是半点不客气,秦芸脸色发青,表情难看的就像生吞了一只苍蝇,周围员工何时见过自家这位代理老板如此嚣张跋扈的模样?自是都假意忙着手头的工作、实则用眼神偷偷地私下交流。 “你算个什么东西?”被林果高高在上的表情一激,秦芸装出来的愤怒里也多了三分真火,“这公司姓晏,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 外人?眼看秦芸似乎忘了自己也不姓晏,一旁的杨莉立刻暗中拽了拽对方的袖子。 “林果,我们不是想在这里和你闹些什么,”端起一个慈祥的笑容,杨莉语重心长地开口,“只是晏柏从小没了父母,我们这些做叔婶的就是他最后的亲人,如今他一连几个月没有露面,无论如何,你今天都应该给我们一个交代。” “亲人?扒在他身上吸血的亲人吗?”没什么诚意地抬了抬眼皮,林果拖长语调,“杨女士,这些年你们从晏柏和晏氏那里拿走了多少所谓的‘赡养费’,难道还需要我列一份清单给你吗?” 神色不变,杨莉缓缓道:“那是晏柏他孝顺。” “但我可不是什么孝顺的乖孩子,”戏谑地勾起嘴角,林果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现在晏柏的工资归我管,他自己说了不算。” “好歹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现在却为了一点点零花钱巴巴的找上门来,啧啧,您二位倒也真不怕丢了自己的脸面。” 那哪里是一点?!听到林果将那笔每个月准时打入账户的巨款轻描淡写地归为零花钱,杨莉心头简直要呕出一口老血。 晏家的人丁虽不稀少,但到了如今这一代,出息的却也只有晏父晏柏这一支,若不是仰仗兄长生前死后的各种照拂,依着自家旗下的那些小生意,他们哪里能过得上如今这种纸醉金迷的上流生活。 原本晏父在世的时候,几人还小心翼翼地收敛自己的本性,生怕惹得这位极有原则的大哥生气,但在得知晏文华夫妇双双车祸离世之后,他们就动起了不该有的歪心思。 年幼失怙,若是换成个性子稍软和一点的孩子,这公司恐怕早就在十几年前换了主人。 “我看你才是不要脸!”被戳中痛脚,秦芸上前一步,“爱而不得就囚禁夺权,林果,你真是好狠毒的心思!” “一个硬邦邦的男人,还做着当晏家主母的美梦,摸摸你自己的肚子,你能给晏家留个继承人吗?” 别的不知道,这事儿林果好像还真能,翻了翻系统商城的清单,零十一一边叫嚣着“怼回去”,一边假惺惺地卖着安利:[九八折,生子药来一发?] [自己吃去吧你。]拍掉秦芸那根指着自己的、令人讨厌的食指,林果满心只想着回家,望着周围人八卦却没太多恶意的眼神,他不耐地抽掉让自己觉得束缚的领带。 “继续工作吧,”随意挥了挥手,林果直接无视掉挡在他身前仍想继续理论的女人,“我去接你们晏总回家。” “对了,”在路过杨莉身边的一瞬,林果忽然弯下腰,用一种令人阴森森的语气在对方耳边轻笑道,“杨女士,周家直系集体入狱的新闻您听说了吗?” “说真的,我之前不仅撞见了你们联系,还凑巧拍了照,”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少年假模假样地叹了口气,“动了他父亲最看重的公司,你觉得你们的好日子还会有多久?” 满意地看着女人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苍白,林果心里哼着歌,带着前进到百分之八十的虐渣条离开了晏氏大楼。 坐着专属电梯降到负一层,林果提出那辆林家兄姐为了哄他这个弟弟开心而送上的跑车,一路风驰电掣地赶回了晏家。 几个月过去,S市已经从寒冬转向了初夏,那些被林果闲来无事种在别墅周围的白玫瑰,也嫩生生地抽出了朵朵花苞,开门落锁,林果愈发觉得自己像个童话故事中的骑士,日复一日地等待一位沉睡的公主从长眠中醒来。 听到玄关处的声响,近些日子一直和林果交替守着晏柏的赵老立刻紧张地下楼来看,见到是林果反常地提前回家,他先是松了口气,随后又惊喜道:“晏柏他要醒了?” “应该就是今天,”点了点头,门口的少年颇为苦恼地抓了抓自己被发胶固定的头发,“真是的,这个发型简直让我老了十岁。” 乐呵呵地看着对方一脸郁闷的臭美样子,赵忠早就没了最开始对少年的质疑与敌意,在亲眼见证晏柏的心脏一点点恢复健康后,林果在他的心里就已经变成了一个低调神秘的医学天才。 尤其是在发现对方当初指着他的那把枪里根本就没有子弹后,赵忠就越发觉得对方只是个被境遇逼狠了的孩子。 深藏功与名的零十一:[呵呵,我真不想回忆那些器材花了多少积分。] 莫名背了医学天才人设的林果:[不要谢我,请谢未来。] 瞧着赵老那看宝贝一样疼爱又珍惜的眼神,一人一系统第N次地花式在心中吐槽,确定林果今晚会一直守着晏柏后,赵忠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极有眼色地提出了告辞。
甭管这两人是什么关系,总之晏柏睁眼后第一个想看到的,肯定不是他这个一脸皱纹的糟老头子。 笑眯眯地送走满脸八卦的赵老后,偌大的别墅便又变得安静起来,抽空去浴室弄散了被定型的头发,林果抱着笔记本坐到了晏柏的床边。 临时被运来晏家的各式设备早已经在这个月被拆的七七八八,除了还没有从深度昏迷中清醒,晏柏现在健康地堪比一头成年水牛。 瞧着自家宿主又恢复了几个月前那副蠢兮兮的软萌样,零十一看不过眼地挑破:[别自欺欺人了,手刀、药、还有你最近一反常态的表现,除非晏柏醒来后傻了,否则他肯定会怀疑你的身份。] [大不了就是任务失败强制脱离呗,]看着床上面色红润神情安详的男人,林果轻轻哼了一声,[怀疑就怀疑,小爷我还不伺候了呢。] 从对晏柏使用高级修复剂的那一刻开始,林果就已经做好了任务失败的准备,他一向明了晏柏的多疑,恐怕对方醒来看到他的第一眼,就会随之送上一句充满防备的“你做了什么?”。 只是明了归明了,一想到晏柏脸上可能会出现的疏离,还有接下来一连串真假参半的谎言,林果的好心情就不由降了一个level。 不救是直接失败,救了也有可能迂回失败,这拯救部的任务还真是一步一个坑。 ——抱怨着主系统无故将自己调任的林果,全然忘记了自己还有及时止损、立即前往下一个任务的选择。 就在林果盯着屏幕上的文字出神时,躺在柔软卧床上的男人忽然动了动手指,蹙起了一双英挺的眉。 像是终于从什么极深的梦魇中挣脱,男人鸦色的睫毛不断颤抖,最后露出了一双漆黑的眸。 没有一般人初醒时的迷茫,对方的眼睛里只有挥不去的清醒与警惕,注意到晏柏的目光移向了自己,林果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瘦了。”调动起许久没有使用的声带,男人嗓音沙哑地开口,语气里是盖都盖不住的心疼。 在他晕倒前还带着点婴儿肥的少年,如今脸颊上早已没了那些软乎乎的肉,尽管这种瘦削让对方少了稚气多了俊秀,但晏柏此刻却无暇去欣赏。 捏了捏林果挨在自己身边的手,男人确认般地重复一句:“是瘦了。”
没有质问,没有怀疑,所有的忧虑都在对方的关心中化为乌有,林果回握住对方的手,小孩子一般地抱怨道:“可不是瘦了,为了救你,我把我的小金库都花光了。” “那我帮你存更多,”勾起一个笑,男人缓慢却清晰地回答,“都给你。” “我还把你的两个婶婶给骂了,”摸不准对方的态度,林果似模似样地挤出一点哭腔,“管理公司太难了,她们还变着花的问我要钱。” “给你的东西,你不想分,谁也不能抢。” “你不爱……啊?”没想到晏柏的态度变得这么快,林果停下假哭的动作,差点没有接上台词,“你不再纵着他们了?” “鬼门关都走了一回,再重视的承诺也该结束了,”抬手捋了捋少年耷拉在耳边的头发,晏柏温柔道,“从今以后,我就只纵着你一个人好不好?” 这实在儿女情长的不像晏柏,意识到了什么可能,林果试探性地开口:“你要继续让我当老大?” “没错,”低低地笑了一声,晏柏眼中尽是缱绻,“看在我能替你管公司的份上,林少要不要考虑包养一个过气的总裁?” 黑发的少年愣愣地没有说话,仿佛是被男人突如其来的决定吓了一跳,撑起身子圈住对方的肩膀,晏柏低头轻轻蹭了一下对方的鼻尖。 “闲话说完了,现在我可以吻你了吗?” “我的小少爷。”第十七章 那是一个与以往截然不同的吻,向来认为自己气息充足的林果,第一次在男人强势的攻城略地下乱了呼吸。 紧闭的齿关被人细致且耐心地轻叩,察觉到腰侧攀上了一只大手,林果被痒意激得想笑,却正好给了对方一个长驱直入的好机会。 暧昧的水声在安静的卧室内清晰可闻,少年被男人按着后颈,被动地仰头承受着对方的侵略,发觉情况不妙,林果连忙调动最后一丝清明吩咐:[十一,梦黄粱。] 虽然他的确是喜欢晏柏没错,但关于这档子事,林果总觉得自己还没有准备好。 然而预想中男人一头栽倒的情况并没有出现,零十一只来得及留下一句“这玩意儿怎么不好使”,就滋啦滋啦地被关进了小黑屋。 “这种时候也能走神?”不知是气是笑地咬了一口林果的唇瓣,晏柏色气地用拇指拭掉少年唇角的银丝,“林果,你知不知道,我很早就想吃掉你了。” 只是那时候他命不久矣,根本不能这样不负责任地要了对方。 扣至顶端的衬衫纽扣被对方修长的手指一颗颗解开,仍不温暖的指尖挑逗似的在自己身上种下一簇簇火焰,意乱情迷中,林果只听得对方一句一句在自己的耳边呢喃:“知道什么是吃掉吗?” 意味深长地用手指在少年尾椎处打了个转,男人一本正经地教导:“就是进入你,侵占你,然后彻底拥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