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虐渣支线的进度条早已在米亚斯被宣判无期徒刑的一刻走到了终点,但对于威尔森这个捅了戚荣一刀却没被算在支线里的“渣”,林果还是不想就这么轻易放过。 不过往后的日子还长,以人类目前的寿命来算,他与戚荣最少还能在这个世界相守二百余年,如此漫长的时光,他总能找到机会来报这一刀之仇。 “希尔觉得他一定后悔了,”最后望了一眼被两人抛在身后的肃穆法庭,银发人鱼轻声道,“他一定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选择戚荣。” “你这小脑瓜别一天天总想着别人的事儿,”将人带到自己新买的悬浮车上,戚荣用双手扶住对方的肩膀,而后嗓音透着些紧张道,“希尔,来到陆地这么久,你明白什么是‘嫁’了吗?” 男人的确很不淡定,林果甚至能感觉到对方手指不经意的紧绷,扑扇了两下睫毛,林果故意坏心眼地拖长语调一脸严肃道:“懂是懂了,可希尔却不想嫁给戚荣了。”
“……因为希尔比较想看戚荣穿婚纱。” 眼见男人脸上的表情犹如坐了过山车一般高低起伏,银发人鱼歪了歪头,终究没藏住眼底那点狭促的笑意。 “出息,居然还敢捉弄人了,”停滞的心脏再次恢复跳动,戚荣又气又笑,一把便将人鱼熟练地抱到了自己腿上,“说,这些鬼主意都是谁教你的?” 他家希尔这么听话,绝对是有人趁他不在的时候偷偷教坏了对方。 “是埃迪,”毫不犹豫地出卖战友,银发人鱼靠在男人怀里认真回忆,“埃迪说了,这叫情趣。” “以后少听那个不靠谱的胡说八道。”暗暗在心里给某人记了一账,戚荣想起自己刚刚体会到的失落,终是忍不住捏起了对方的下巴。 “调皮是吧,今天咱们就来正正夫纲。” 没有拒绝,银发人鱼齿关微张,乖顺地任由男人在自己口中攻城略地。 轻轻勾住对方的脖颈,人鱼柔若无骨地用身体将男人牢牢圈住,呼吸急促、衣衫凌乱,正当悬浮车中的画面逐渐向某些不可描述的方向发展时,身着军装的男人忽地拢好人鱼大敞的领口,然后将头深深埋在对方颈间吸了口气。 预先设定的目的地突然变更,无人驾驶的悬浮车猛地转向,随即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飞速前进。 心中郁卒、觉得自己这辈子都吃不上一块肉的林果:“……去哪?” “民政局!” 一字一顿、咬牙切齿,任谁在场,都能清晰地感受到男人此时带着火气的郁闷。
还真是正经的可爱,窝在对方怀里平复呼吸,林果终是忍不住一抖一抖地闷笑出声:“好啊,民政局。” 晏柏,如果能集齐所有世界的婚书,那么我是否能召唤出一个真的你? 一个完完整整的你。 * 近来首都星发生的大事不少,但若是说有哪个八卦能与“‘帝国瑰宝’米尔斯锒铛入狱”相提并论,那必定是戚荣上将和人鱼希尔光速领证的新闻。 没有大肆宣扬也没有故意隐瞒,那两人就如所有普普通通的情侣一样、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去民政局做了登记。 新欢旧爱境遇各异,哪怕戚荣的澄清视频仍在星网首页挂着,但还是有不少媒体想用这个噱头来吸引流量。 可还没等他们这边翻出什么水花,那边戚荣就用几封律师函和一场迅速且盛大的婚礼堵上了所有人的嘴。 那是一场足以让任何人心生艳羡的婚礼,暂时休战,可边境仍有虫族虎视眈眈,所以哪怕戚荣只是娶了一条没有任何背景的人造人鱼,也没有人敢因此小瞧于他。 君王贵族、各界名流,除了主动前来却被拒之门外的研究院,那份被媒体曝光的宾客名单不知让多少人因此而惊掉了下巴。 并非喜好奢华刻意炫耀,只是某位终于吃饱喝足的上将大人,早已迫不及待地想向世界宣告自己的主权。 希尔是他的人,是自己放在心尖尖上的宝贝。 若是还有人敢不长眼地招惹对方,那研究院就是对对方最好的警示。 “这样请假陪希尔真的好吗?”一如初见,人鱼将蓝色的鱼尾浸在海中,整个人懒洋洋地坐在了那块熟悉的礁石之上。 “度蜜月这种事怎么能叫做请假?”低笑一声,男人单手一撑,利落地坐在了人鱼的身边,“更何况还有那些人鱼,要是不让你亲眼看见他们被放生,我总怕你心里惦念。” “才不会呢,”攥起自己的小拳头,银发人鱼认真道,“希尔的心很小,只装得下戚荣一个人。” “属你嘴甜,”亲昵地在对方唇上啄了一口,戚荣看向远处一望无际的海面,“不过我还是希望他们能好好生存并繁衍下去……” 因为我怕你寂寞。 就算人类的寿命得到了相当大的延长,在拥有种族优势的人鱼面前,它仍然短暂地令人畏惧。 自从爱上了希尔之后,他就再也不能如往日一般将生死置之度外,一想到对方会在自己死后孤独地在海中游荡,戚荣就会生出一种控制不住的恶念—— 他想把希尔带走,在他死前,亲手将对方带走。 “希尔已经通知了海里的生物,”骄傲地扬了扬头,银发人鱼像是完全没有发现男人眼中的深沉,“还有些特别凶的家伙,希尔也给他们下了警告。” “希尔会教他们捕猎,安全期大概有两年,两年之后,一切就只能靠他们自己了。”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人鱼这个物种到底还能不能在这个世界延续,一切还要看他们自身的努力。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决定负责,既然选择了自由与海洋,他们就要学会面对深海中的天敌。 “那就好,”将人鱼揽入怀中,戚荣喃喃道,“那就好。” “希尔知道戚荣在想什么,”伸手摆弄着男人衬衫的纽扣,银发人鱼蓦地垂下眸子,“还记得希尔在研究院唱的那首歌吗?” “从那一刻开始,我们的生命就连在了一起。” “希尔很自私,只想着和戚荣同生共死。” 顺着人鱼长发的手指陡然一顿,戚荣喜怒交加,心头还有一丝说不出的酸涩。 “不许皱眉!”学着以前的样子一把将男人拖入深海,银发人鱼仰头吻上男人紧抿的薄唇,“希尔永远会和戚荣在一起的。” “永远。” [你在骗他,那个魔法卷轴根本没有共享生命的作用。] [那又有什么所谓,]看到男人终于展露的笑意,林果也不由将眼角笑弯成两道月牙儿,[反正无论他去了哪个世界,我都会一样找到他。] 海底长眠的那尾人鱼,从来都只会为了他的王子苏醒。第八十九章 89 第八十九章 对于一睁眼就换了个世界这件事, 身为金牌员工的林果表示他早已接受良好,只是每次都是在款式不同的大床上醒来,这不免会让林果产生一种错觉—— 搞不好“床”才是他最靠谱的穿越器。 [不要忽视我的功劳好不好,]伸出小爪子拍了拍对方的脸,上个世界几乎没怎么出来透气的零十一欢快地打了个滚,[ABO的世界观,这里可真是我的天堂。] [天堂?时刻都要被关进小黑屋背清静经的天堂吗?] 揶揄一声,林果发现自己正仰躺在一床柔软的被褥之中, 头顶的吊灯繁复华丽却略显刺目,一看就不是什么实用居家的设计。 [商务酒店就别要求那么多啦, ]将爪子贴上对方的太阳穴, 零十一语气雀跃道, [这次的人设有点刺激,我先把原著传给你。] 闭眼接收资料,林果发现原主的五感极为敏锐, 哪怕没有经过零十一的刻意调整,他依然可以听清隔了几层房门外走廊中的响动。 再加上那柔韧有力的四肢,还未翻看原著,林果就可以确定原主曾经接受过某些具有特殊指向的专业训练。 半分钟后,望着自家宿主突然睁开的双眼,零十一蹦了几下, 啪叽一声扑到了对方头上:[被当成礼物打包送人的感觉怎么样?我的Omega果子。] [我觉得发情期是个相当不科学的设定, ]终于明白自己这身除了浴袍外空无一物的装扮是怎么回事,林果伸手摸了摸手臂上那个微不可察的针孔, [我是不是该感谢他们没有断了原主的抑制剂?] [毕竟他们也不希望原主真的被霍狄征服,]故作老成地摇了摇头,零十一伸爪捋了捋自己三瓣嘴边的浅色胡须,[做卧底嘛,无论什么时候都得保持清醒。] [不过我听说这种刻在基因里的本能很难反抗,能被训练到几乎不受Alpha信息素的影响,原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倒也算个狠人。] [他吃了很多苦。]对准灯光张开那白皙修长的五指,林果稍一走神,埋藏在这具身体里的记忆便铺天盖地地向他涌来。 原主名叫唐默,是个从贫民窟里走出的“野孩子”。 唐默的生母是个柔弱美丽的Omega,在被标记了自己的Alpha抛弃后,她虽平安地生下了原主,却还是敌不过天性抑郁而终。 没有被登记在册,也不知道自己的外家,原主在贫民窟一路摸爬滚打,唯一庆幸的就是这里只有对信息素极不敏锐的Beta。 但作为主角受手下最锋锐的一把匕首,唐默的人生自然不可能就此归于平凡,在被主角受的手下无意发现并带回训练基地后,原主的日子便开始变得更加灰暗。 十年磨一剑,主角受莱亚是帝国的王储,而他眼中的反派,便是星际最大的军|火商霍狄。 对付这样的人当然要用最优秀的棋子,作为训练基地中最优秀的Omega,原主从两年前便开始为了接触霍狄而接受各式各样的特训。 因为还要将原主送到霍狄的床上,所以基地的教官并没有摘除对方的腺体,可对原主来说,那样狼狈不堪的信息素训练,还不如一刀砍了他来得痛快。 经过反反复复的强制发|情与强制平复,原主对Alpha的信息素几乎可以说是有一种心理上的厌恶,正因如此,他在第一次执行任务时在霍狄的床上干呕出声,直接被对方派人送了回去。 多年准备一朝被废,想也知道主角受的心中会有多恼火,身体机能比不上Alpha,又因为心理原因不能色|诱,于是,在此次任务失败后,原主便成了主角受手下的一枚废棋。 将人丢进刑讯室好好惩罚了一番后,主角受大手一挥,干脆停了原主的抑制剂、直接将对方高价卖到了地下最大的娱乐会所。 不甘受辱,情潮爆发又被注入肌肉松弛剂的原主趁着自己还保有神智的一瞬,咬断舌头选了自尽。 与前几个世界的人设相比,这个角色明显在原著中拥有更多的着墨,可以说,作为一个“不成器的炮灰”,原主一生的悲剧都来源自主角受轻飘飘的几个决定。 “滴——咔哒。” 就在林果放任自己沉浸在原主的回忆中时,最远处的那扇房门忽然传来被房卡解锁的声音,捻了捻自己还带着些水汽的发尾,林果猫一般轻巧地起身,无声无息地换了个姿势。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那信息素的味道很淡,却如小勾子一般撩动着来人的心弦。 随手关上门,身着西装的黑发男人抬手松了松领带,不由对今天这个被送来的“礼物”多了几分兴趣。 像他这样的人,就算明示暗示无数次自己不需要床伴,也总会有人想方设法地将自己准备的礼物送到他的床上。 可惜,他并不是那种会因为一点点信息素就被本能支配的蠢人,挑了挑眉,男人随意将外套扔在沙发上,抬手推开了那扇虚掩的房门。 黑发、雪肤、凤眸,那是一个少见的亚裔青年,虽然对方身上散发出的信息素确实为O,但比起一般Omega的纤细娇小,青年身形匀称修长,反倒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 床品是男人一贯爱用的纯黑,其上的青年则穿了一身裁剪得体的酒红色浴袍,同色的腰带勾勒出对方姣好的腰线,而后又不知被谁恶趣味地在一侧打了一个漂亮利落的蝴蝶结。 明明是种俗气又不好驾驭的颜色,可一旦配上青年那明艳的容貌,这抹酒红便乖乖俯首称臣,心甘情愿地成为了对方的陪衬。 这可真像一个待拆的礼物,倚在门边,男人懒洋洋地开口:“你这信息素是什么味儿?” 似是没想到对方会用这么一句话做开场,青年愣了一下,随即才用天生带着点沙哑的声线镇定回答:“我不知道。” “或许是鸦|片……?”轻轻耸了耸肩,黑发青年弯了弯好看的眉眼,“大人知道鸦|片吗?” 几千年前一种会让人上瘾的玩意儿吗?抬脚走向对方,男人伸手抬起对方下巴:“胆子倒是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