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找上次预定的零件。” “哦,汤姆先生是吗?你的零件似乎出了点问题,现在还没到,我就说了你应该直接把东西拿来修的。”他只抬了抬眼睛有低下偷取,似乎全身心投入于手里的报纸。 “好吧,要知道那个老录音机要是能让人随便动它破旧的大黑壳子的话,也就不用我到处跑来找零件了。或许我可以知道,零件什么时候才能到?” “哦,那可说不准。”那人继续不慌不忙的说着。 汤姆无奈地给了个拜托的表情。 “好吧。”那人笑了笑,皱纹和脸上的肉堆积在一起,表情变得有几分亲切:“或许你可以拿这个试试。” 伦敦的公寓里 丢掉那个小小的零件,同时用打火机点燃被从零件中取出来的小纸条,汤姆赤着身体,钻进衣柜里,最终挑出一件浮夸的透薄衬衫。 A NICE GUY 汤姆笑容勾人的穿梭在酒吧里,仰头倒下一杯猩红色的液体,迷离的灯光缠绕在浅灰色的天鹅绒里。对面吧台一个棕发的高挑青年暗示的勾了勾嘴角,他回以一个更加暧昧的眼神,接着两人双双划入了舞池。 汤姆的身上还残留着洗浴液的香味,惹得青年凑近了,勾起他的衬衫领子,深深地在脖颈出吸了一大口气,成功的引起了汤姆的轻笑:“Sweetie,you are so hot.” 汤姆的指尖划过对方的耳垂,“So do you,” 随着摇动的身躯,对方浅浅摩挲着青年的锁骨;“Jerry。” 汤姆的声音在人群里显得模糊:“Tom,and you want a great night,right?”旁边女人身上的月光香水蹭到他的身上,让他靠近男人耳廓的呼吸有种引诱的意味。 “Yes,my little cat.” 在两人热吻着撞开酒店的房门两个小时后,汤姆神色如常的于酒店侧门匆匆走过,红晕早已退下,眼神是违和的冷静与凝重。 棕发线人的情报让汤姆十分烦躁,他越来越快的脚步身随即证实了这一猜测。随手揉了揉浅咖色头发,他明白这次没那么好收场了。上一次交-易完成的很顺利,汤姆却总觉得有种危机感,干他们这行,总是更相信自己的直觉。他调查后发现中间人的行踪透着诡异,在一个星期前他诡异消失后,这种不安扩大了。汤姆只好来联系线人,却只得到了一堆繁杂奇怪的资料和两个词; “库罗斯布恩” “囚徒” 汤姆想起那个漂浮在太平洋某处的小岛,或许还是要麻烦路易斯了。第13章 囚徒 [本章节已锁定]第14章 囚徒 囚室里只有一个小小的玻璃窗,挨着一个相比起来反而显得更大一点的通风扇,通风扇呼呼的转着,月光很黯淡,浅浅的铺在地面冷硬的金属地板上,周围的空气也因着这份静谧而逐渐趋于平缓,汤姆耷拉着右手,试图从地板上吸取一些能令他平静的凉意。 生活开始变得奇异的平静,他的任务却没有丝毫进展,联络上了内线之后,却再也无法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线索的断裂让汤姆有些烦躁,为了不惊动室友,他尽量轻缓地翻了个身,却还是触到没有痊愈的伤口,发出“嘶”的一声痛呼。 洛克的警觉性很好,汤姆察觉到他也接着翻了个身,却没有生气的意思。放心地将头埋进带着一丝潮湿气息的枕头里。汤姆又不可避免地想起许多以前的事。 小的时候伊凡喜欢钢琴,刚开始的时候还没来得及请老师教他,伊凡就用白白的小手指在路易斯闲置在藏酒柜附近的三角琴上戳来戳去,发出叮叮咚咚的单调音节。有一次汤姆炫耀似得弹上一首前世或许学过,也是现在唯一记得的简单曲调,不甚连贯的曲子加上被刻意模糊了的中文调子,伊凡没有听懂,只是很开心的挨着他坐在凳子上,已经被充足的营养喂得愈发圆润的小脸在侧面看上去更加柔软,汤姆弹完一首,总会忍不住迅速的朝伊凡的小脸上吧唧一口,而伊凡也从未生气。 米白色的窗帘被风鼓起的样子似乎还近在眼前,记忆里织物的触感渗出一缕温柔的凉意,试探着抚摸上浅咖色的发梢,少年时期的汤姆低下头,用鼻尖轻轻蹭蹭缩在身边的男孩儿圆润的鼻头,拨开遮到脑袋的白色棉被,将自己又轻轻地放了回去。 那好像是在一次袭击事件过后,为了满足汤姆的愿望,伊凡难得撒娇央求监护人路易斯带着两人去新开的中餐馆试吃,。 而那是一场看似平常的□□,三人和保镖被堵在人群附近,突兀的一声爆破声后,车的前窗立刻出现蛛网一样碎裂的纹路。 尖叫声在同时响起,反应迅速的路易斯拉着年幼的伊凡快速地掀开车门换上另一辆车,并在保镖的保护下朝角落处连开两枪。跟在他们身后的汤姆却被不知有意无意的路人挥舞的手臂一把扯向人群,等努力用少年的身体挤出人群避免被踩成肉饼的惨剧后,却早已失去了他们的踪迹。他咬牙一扭头钻进了混乱的小巷,身后的怒骂声,脚步声,从耳边呼呼刮过的风声,以及子弹激起火花的声音携带着奔涌的血液撞上汤姆的大脑与耳膜,像原始部落敲击起战歌,而野兽则嘶鸣着四散奔逃。那时的汤姆曾一度怀疑自己会死在那里,等他清醒时,身边却是安静睡着的伊凡,缓慢流动的空气,以及桂树甜蜜的味道飘散在柔软的阳光里。 蹭了蹭被子,汤姆难以控制地弯了弯嘴角,意识终于开始模糊。 “嘿,汤姆,你就不能有一次不给我拿胡萝卜吗。” 洛克翘起一只大长腿,踩在旁边的椅子上。在汤姆端着另一盘饭出现时才收了回去,潦草地蹭了蹭座位之后洛克皱着眉头,笔直的眉峰压下,薄唇微微勾起,邪气四溢的样子惹得汤姆只好压下了抱怨,半调侃地劝说着: “今天没什么肉剩下了,在岛上能吃到蔬菜已经很不错了,挑食的金发小公主。” “F***”洛克被那句金发小公主震慑到,最终也只是狠狠地揉了揉脸,委屈的弯着嘴角,默默吃饭。 汤姆看着洛克忍耐着不情愿吃完了所有的蔬菜,也匆匆忙忙扒完了米饭。然后默默分出三秒钟,为这种照顾熊孩子的既视感无奈的抚额。库罗斯不恩监狱虽然也是可以有狱警送饭的,但那只是一开始为了防止新人惹事的待遇,一段时间后,就得到公共食堂去了。 新来的汤姆在食堂打了几次架,在洛克的指导下卸过几个人的胳膊,也算是终于适应了在混乱的食堂匆忙填饱肚子的生活。 自从围堵事件后,汤姆对给洛克放开了顾忌。偶尔的搭话,又出于讨好心理帮他洗了一次衣服。之后洛克便突兀地改变了之前的高冷形象,随意地使唤汤姆干这干那。原本还算勤快的洛克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越来越懒。衣服,床单什么的都丢给他洗,汤姆的忍耐最终在洛克的短裤也出现在他的篮子里时终于告罄。反抗的结果却是被被洛克肋着脖子压倒在床铺上无法呼吸,只好无奈地乖乖干活。而汤姆也不生气,有时甚至也乐得照顾生活随意的洛克,倒是让洛克对他增加了许多善意。 不仅是因为洛克的出手相助,更是因为汤姆发现,名声狼藉的洛克不光有幅好皮囊,竟然出人意料的也有着令人不易察觉的正直与乐观,即使这种正直与乐观更多意义上是孩子式的,就像他那次会为了汤姆打断好几个人的鼻梁,但同时却不会为自己下手过重而产生罪恶感。他精致的相貌无法掩盖他性格中粗糙与随意的本质,即使两人远远算不上朋友,这份粗糙与随意却给了汤姆一种长久周旋在斯特林家族生意和酒色阑珊中从未有过的舒适感。 即使洛克的本性与库洛斯布恩监狱的画风有几分违和,但也并不算是十分突兀。布罗斯库尔恩从来不缺受冤者,肮脏的触手也并没有使每一寸土地都覆盖上恶心的粘液。 而近来因为线索的愈发微茫,或许是线人消息未曾传达得到,汤姆只好沉下心来耐心等待,时而陪洛克对打最终演变为单方面挨揍,时而被心情好的洛克指导几下格斗技巧,在库罗斯不恩的日子过得也算是超乎想象的某种程度上的“平和”。 而在这种活动之后,洛克却反常地主动与汤姆闲聊起来。 在这种男性荷尔蒙与汗臭味泛滥的监狱,无论是谁的话题也总是离不开-性-和女-人,整日里见不到丰满的胸脯与性柔软肢体,语言上的慰藉也是理所当然。 “我最喜欢热情的姑娘,黑发最好,当然我喜欢胸大的。”洛克翘着腿,脑袋枕在手臂上,运动过后的嗓音还带着一股沙哑。
对女人没什么兴趣的汤姆只翻了个身,回应了一句毫无意义的语气词,并不打算参与这个话题。 洛克被汤姆的沉默勾起了兴趣。 “嘿,你不会是GAY吧!”伴随着这声带着惊讶地话响起的,还有汤姆猛然升高的怒气,他装作毫无在意地嬉笑着说。 “就算是,这跟金发小公主你有什么关系。” “我说,当时你死活要留在这个牢房,不会是看上我了吧,虽然大爷我颜值是高了点,你也不要打我主意啊!”洛克摆出满脸不高兴的神色,他的唇很薄,微微一勾,邪笑便勾魂摄魄,此刻故意耷拉着,倒显得有些可爱。 汤姆冷哼一声,反击道,“监狱里那么多人,谁敢打你的主意,早晚被你打残,我才没那个勇气,还没想想就要软了。” 洛克愣了一下,终于明白了汤姆的嘲讽,怒气冲冲地翻了个身,也不再说话了。 汤姆一边担心洛克是不是真的生气了,一边心里暗自得意,迷迷糊糊地也慢慢睡着了。第15章 囚徒 水汽凝结在光滑的墙面,又从头顶上方一滴滴的坠落,热腾腾的水柱增添一份难得的暖意,汤姆站在公共浴室的一间隔间里,任由水珠掉落在头发上,又慢慢地渗入柔软的发丝里,留下一点凉意在头皮上散开,慢悠悠地脱下衣服,拿起肥皂使劲搓了搓,才把自己挪到水柱下。。 内线刚刚离开,一如既往的失望,只是路易斯传来消息里他似乎有所进展,微微皱了皱眉头,他几乎能想象斯特林家族看似平静无波的瞳孔下暗藏讥讽的神色。 快速冲干净身体,汤姆拉开公共浴室的门,长长的过道里一个人都没有,各个浴室里还传来不同节奏的滴水声,寒意侵上汤姆的脊椎,他加快步伐,铁鞋踏过积水,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刺耳。 下一个拐角,温热的身躯撞上汤姆的肩膀,没有想到这个时间竟然还会有人的汤姆猛地一顿,瞬间的紧张过后,恢复漫不经心的语调。 “洛克。” “玩得挺开心?”男人光裸的小臂上有水珠低落,温度却是早已变冷,他缓慢地用毛巾擦擦头发,水珠从发梢滴落,沿着锁骨与腹肌一路没入毛巾深处,那双紧盯着汤姆的巧克力色的瞳孔亮的可怕,却带着恶意的探究。 “什么意思。”汤姆强装淡然地说。 “刚刚走的那个人,我没记错的话,是从你的隔间出来的吧,恩?”
“哦。”汤姆了然的点点头,“我喜欢男人,你不是知道的吗?” 洛克没有再说话,他的目光冰凉凉地扫过,便转过身去。 察觉到洛克变化的态度,他内心涌上一股带着愤怒的无力,强装平静地绕过已经解开浴巾准备穿上衣服的男人,汤姆径直走出浴室大门。 现在是放风时间。外面一如既往的人声鼎沸,几个人正拉着一个黑色的脑袋往桌子上撞,震得桌子乱颤,混合着几人肆意的笑声,还夹杂着几句澳洲口音的脏-话。汤姆漠然的绕过他们,又微微侧身,躲过前方扔来的一件囚衣,一个白人青年骑-在另一个黑人身上,忘-情的扭-动着腰-臀,汤姆仍旧面不改色的从纠-缠的躯体边走过。 囚室里空荡荡的,汤姆拿起毛巾,胡乱擦了擦头发,一头栽进了床铺里。 等到他从纷杂的思绪中收拾好心情,慢悠悠地从床上爬起来时,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他瞥了一眼对面空荡荡的床与叠的整齐的被子,微微叹了口气。 离防风时间结束只有几分钟了,算了,还是出去找他吧。 常时间呆在监狱里,时间变得模糊。只是在季度的轮回里能突然在某个日光最烈的正午发现不知名的白色小花,支起纤细的身躯,抬起细小的四朵花瓣,在烈日里,心平气和的与三瓣叶片的小草栖息在稀稀落落的矮树形成的阴影里,却在日光有一丝消退时,默契地隐去自己的色彩。 敏锐的捕捉到远处有打斗的声音,直觉让他停下脚步仔细观察。 那是少有的两颗并排的矮树,生长在围墙拐角处,两者共同形成了一个十分逼仄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