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老师,您还没回答我呢,您是怎么知道狮焰号消失的。” 夏咏清苦笑,“我也只是猜测,所以才会过来找你验证。” 亚瑟挑了挑眉,“猜测?” 夏咏清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又恢复了冷静,对着好奇的亚瑟问道:“你应该听过第七舰队吧?” 亚瑟微微正了正身子,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第七舰队。他从前甚至幻想过自己能被选进那个传说中的舰队,但直到现在,他也没有收到过任何这方面的消息。 就在他现在已经死心的时候,却是又从自己老师口中听到了这个舰队的名字,难不成狮焰号的消失和第七舰队有关? 夏咏清长叹了一口气,“我这些年,一直在为第七舰队研制新的军舰。”他顿了顿,喝了口水,才继续道:“好不容易成功地制造出了那么一艘,但是这艘军舰,在众目睽睽之下,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亚瑟一愣,不知该为自己知道了一些机密而高兴,还是为第七舰队的遭遇而同情,就又听到面前的人继续说道。 “在军舰消失后,我试图找到他消失的原因,在这个过程中,我倒是发现了一件事。这艘军舰消失前,曾经和某种材料产生过共鸣,而那种材料,我在制造狮焰号时,添加了一小部分。” 亚瑟放下了手中的杯子,迟疑地问道:“所以您这次过来,是?” 温和的老人这才露出一点不好意思的笑容,肯定地对他点了点头,“邀请你去我的实验室做客,顺便帮忙调查一下原因。” 亚瑟:“……” 最后一句话才是真的目的吧,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了门外。 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夏咏清又饱含深意地补充了一句,“你还可以试着和他们相处相处。” 这句话里透露出的信息量就很大了,亚瑟苦笑着摊了摊手,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能拒绝吗? 显然不能,当然了,他也不想拒绝,毕竟这关系到他的狮焰号。 无边无际的戈壁上,除了几株零星的莹莹草,便再看不到其他植物。 黄昏暮下,行走在其中很容易便能感受到那种独一无二的深沉与犷伟。 钟添跟着兰斯行走在荒星粗犷雄浑的戈壁上,思维一路从“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跳到“日暮沙漠垂,战声烟尘里”,从骆驼再想到噬兽…… 然后他双眼一凝,突然很想给自己一巴掌,想什么来什么,他们已经被几只噬兽锁定了。 这些噬兽和长舌兽果果长得一模一样,但是眼神就没有后者那么友善温和了,而是带着一种嗜血的残忍,看起来,格外地不好惹。 狮子“咦”了一声,像是有些惊讶,钟添正准备将兰斯拉至身后,手刚伸出去,就见兰斯已经飞快地冲了过去。 钟添一愣,看到像是要和那些噬兽不死不休的兰斯,有些担忧又有些恼怒,于是他冲着阻拦自己的狮子投影便是一吼:“你还不去帮忙?” 狮子看了看,阻拦着不让钟添冲上去,“你担心什么,他不会有事的。” 钟添瞪了狮子一眼,他估计狮子说的不会有事,绝对是指兰斯不会因此失去生命,至于会不会受伤,这只狮子也许根本就不在意。 像是看清楚了他对自己的解读,狮子还是拦在钟添面前,向他解释道:“他的力量似乎有所增长,他只是在试自己的能力。”说完他又问钟添,“前两次你看到他受伤了吗?” 钟添反射般摇了摇头,紧接着他就反应了过来,“但这次有好几只!” 前两次都只有一只噬兽,情况怎么能一样! 狮子:“相信我,他能搞定的,等他搞不定的时候再去帮忙也不迟。” 钟添咬了咬嘴唇,看着在几只噬兽之间缠斗的少年,确认过他确实没有落了下风,这才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我是不是太没用了?末世的时候是这样,只会选择逃避。现在还是这样,当危险来临时,只能让一个比自己小了许多的少年顶在前面。明明他这具身体是不会受伤的,明明……应该是他来保护少年才对。 我要保护他才行,不能再让这个少年次次都挡在自己的面前了。 钟添看着刚躲过一次噬兽攻击的少年,眼眶微微有些发红,脑海里翻滚着各式各样的情绪,最后只有这一条,深深烙在了他的脑中。 兰斯解决完几只噬兽,小心地确认过身上没有受伤,这才向钟添走过来。 他看出了钟添的不对劲儿,询问地望向狮子,狮子耸了耸肩,示意自己也不知道钟添究竟怎么了。 那他怎么一副被人欺负了的样子? 兰斯正奇怪着,就看到钟添拿出一方干净的手帕,慢慢地朝自己走过来,于是他便安静地站在那儿,打算等会儿再问。 小心地拭去少年脸上的血迹后,钟添深呼吸了一下,眼神终于坚定了起来。 他长叹了口气,看着少年乖巧地站立着的样子,不由地将少年此时的表现和刚刚对比了一下。此刻的兰斯,就像是一只收起了獠牙的狼崽子,正对着信任的人摊开肚皮。 他想,他不应该对少年类似的行为进行干预,少年磨牙练爪自是有他的理由,以前兰斯不就是这么过来的吗?
在这个荒星独自生存了这么久的兰斯,他很明确的知道自己该怎么去提高自己的实力,武装自己的牙齿。他也不愿意让这个锐利的,就算一个人也能很快地适应危险并做出反应的少年,就此收敛起他的爪牙,磨掉自己的野性。 但他也不想看到少年成为一只孤狼。 钟添揉了揉少年柔软的黑发,对上少年望着自己的眼睛,那双翠绿的眸子里盛满了询问,眸底深处还隐隐有着对他的担忧。 “没什么”,他听到自己平稳的声音响起,“我们继续走吧。” 他们得快点赶到兰斯所说得那个交货点。 不过在这之前,他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打量了一下兰斯,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正常一点,像是无意一般地问起。 “这附近有河流吗?” 兰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是很懂钟添突然提起河流干嘛,但既然问起,他还是很诚实地点头道:“那个据点附近有一条地下河,我的秘密隐藏点离那儿不远,小心一些,是能够避开那些人去取水的。” 然后他就见钟添满意地笑了笑,又揉了揉他的头发,想了想,他还是开口问道:“你问这个,是想做什么?” 一旁的狮子投影看了看钟添,又看了看兰斯,视线在兰斯的头顶停留了一会儿,然后他便猜到了两分钟添这么问的目的,于是打了个哈欠,不理会那两人了。 被问到的钟添收回了自己的手,将沾满了血迹的手帕放回空间。 之前在希望之地时,他们根本找不到算得上安全的河流,钟添只能用空间储存的水让兰斯清洗。但在里面那么久,就算他已经尽力省着了,也消耗掉了不少的水。 到了外面,这里比之里面多出的风沙显然让兰斯更容易染上污垢,他记得给少年刚洗过头没多久,但就在他刚刚摸上少年的头时,柔软还是柔软,只是……似乎有点油了。 所以,知道了有河流的存在,能够让兰斯好好清理一下后,他便不由自主地绽开一抹笑容,对着好奇的兰斯道:“我只是觉得,你应该洗一次澡了。” 兰斯:“……” 作者有话要说: 兰斯:被嫌弃了…… 渣作者的列表全在堆雪人玩雪,你们都在为了添添的本体而担心,而添添,却只想着让兰斯洗个囫囵澡hhhhhhh第32章 第32章 [VIP] 钟添有点轻微的洁癖, 不严重,也就比正常人稍微爱干净那么一点。理所当然的, 他觉得既然有那个条件, 那自然应该让兰斯好好地洗澡洗头。 这样他才能更好地摸摸头啊, 少年头发这么柔软这么毛茸茸,他可没法控制住自己的手=w= 在兰斯的指路下, 经过两天艰难的跋涉,他们终于到了兰斯口中所说的那个秘密地点,那附近确实有一条地下河。 狮子早就被兰斯说回了手镯, 说是他那样太显眼了。等到看到河水,钟添又把狮子叫了出来, 让他检测了一下这里的水质, 确认过没问题后, 又催着狮子让他回到手镯里。 狮子:“用完就丢, 呵, 男人, 都是这么花心而无情。” 钟添挑了挑眉,“原来你是只母狮子吗,可是你的鬃毛怎么回事?” 狮子闭嘴, 乖乖地回了手镯, 当起了哑巴。 日常怼了怼狮子, 钟添这才看向这条地下河, 流水淙淙,水质清澈, 里面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而且狮子也说了没问题。 钟添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他将洗护用品给了兰斯,之前在希望之地已经有过一些类似的经验,不用担心兰斯不懂。 “去吧,好好洗,洗干净点哟~” 说完他就把兰斯推到了岸边,丢下一句“我给你望风”后就转过身去不搭理他了。 虽然他以前也经常和其他小伙伴去安全的小溪里洗澡,坦诚相见再正常不过,但……兰斯看起来有点害羞,一双耳朵都红了,他还是给少年留一点隐私好了。 再说他现在一个成年人,盯着一小屁孩看也挺奇怪的,又不能互相比比大小耍耍嘴贫,没意思。这么想着的钟添完全忽略了自己现在的身体也是个小孩,看起来还要比兰斯小上那么一点。 听到耳边淅淅索索脱衣下水的声音,钟添也有点心痒痒。他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裸露在外的皮肤白皙嫩滑,不见丝毫脏污。 但是这里可是有河流,一个喜爱干净的人对水还是很有亲切感的,他内心有些纠结,突然也想洗个澡了。 要不等兰斯洗完了我也去洗一下? 钟添这么想到,然后不可避免地想到了自己的本体,那艘仍然停留在希望之地的军舰,如果可以,他还挺想给本体洗一洗来着,奈何现在没有那个条件。 因为不确信自己有勇气操纵着本体进行星际航行,也不确定自己这艘军舰具体什么来历,更不想鲁莽地让军舰为他们离开荒星做准备。他只能让本体继续留在那儿,有果果陪着,心理上想来也不怎么寂寞。 正想着自己的本体和果果,钟添就发现自己额头又开始隐隐作痛,视线又变成了双线视角,一面是地下窄小的地下通道,一面是军舰附近的景色,以及那只长相感人的果果。 视角变化后,他就正好看到果果歪着狰狞的大脑袋,好奇地望着自己,然后伸出了长舌头,舔了舔……这视角变化的效果太惊悚了,他眼睁睁地看着长舌兽一点点凑近自己,然后就是那红色的长舌头…… 啊啊啊啊啊啊你住口啊! 别用你那舌头舔我本体啊!! 留着你是给我本体作伴的不是让你没事儿舔舔舔的!!! 眼睁睁看着这一幕的钟添脸色铁青,青了又黑,黑了又白,活像个调色盘。 他内心都快崩溃了,眼前的景色随着心情一阵扭曲,不管是地下通道还是那军舰附近的长舌兽,都渐渐变形成芝麻大小的黑点,然后连成了一片。 钟添:“……” 他心累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那里正隐隐作痛。 你现在给我失明有什么用处,我已经看到了! 简直让军舰受!不!了! 之前被舔这具身体也就罢了,现在你丫地还敢舔我的本体,有本事给我等着,有机会了他一定要好好地教训一下那只该死的长舌兽! 现在……现在我只想洗个澡QAQ 视角多了头痛且麻烦,什么都看不到了也麻烦,他凭借记忆转身,踉踉跄跄地朝着听到的水声走去。 我要洗澡,不等兰斯了! 我现在就要洗! 洗不了本体我还洗不了这具身体吗,至少,至少让自己心理上好受那么一点不是,钟添欲哭无泪地安慰着自己。 兰斯很快发现了钟添的行为,他先是有点慌乱,然后便是好奇。 “你也要洗吗?” 地下通道里有些昏暗,但并不妨碍兰斯看到钟添那露在外面的、白皙的、没有伤痕也没有污垢,和他形成鲜明对比的肌肤。
“嗯。”钟添声音有些发飘,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然后下水,直到水面淹没到他的胸口,他这才停下脚步,然后开始搓洗自己露在外面的皮肤,力度之大,简直让人怀疑他跟自己有仇。 兰斯看着这一幕,脸上迅速充血,有些不好意思地将脸转向了另一边,昏暗中,也就没有发现钟添那失去焦距的双眼。 在仔仔细细地将自己洗干净后,兰斯上岸捡起钟添之前给他的衣物,正准备穿上,耳边就听到了一丝细小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