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虎还想说毒鱼的事,却被一旁的村长拦住了。 见这个机会正好,村长道:“你与红娘都不小了,还是先成亲再说。” “也对,”焦七点看了红娘一眼,点了点头道:“村长说的对,过几日我便带红娘回家见我爹娘。” 送鱼的目的达到了,事情解决,人们也跟着散了。 待夕阳没入海平面,屋内一片漆黑。 被村民们打扫干净的屋子里,剩下四个人。 村长道:“小虎,你今日这事做的太过莽撞。” “二叔,事情都解决了,还说这些作甚,那姓焦的已经决定回家,咱们只要派些人送他,到时来个里应外合,不怕事情办不成。”小虎道。 黑暗中发出一声不屑的哼声,刘三道:“若不是今日手下的人看见他们埋鱼,这事怎么能这么轻松过去。” “我这也是变相帮上了忙,”小虎梗着脖子道:“若不是我这么做,他怎么会急着回家。” “行了,你们二人不要争了,”村长转而问另一个人道:“红娘,宁县确实有姓焦的大户?” 红娘一改之前的柔媚,声音透着冰冷,道:“我在宁县呆了几年,怎么会连这都不知道。” “那就好,”村长道:“咱们分配好人手,其他的便静观其变吧。” 听闻这话,刘三眼珠一转,道:“我去护送他们回家。” “那可不行,”小虎呛道:“这次谁要去送人,谁就是头功,你若去,我也要去。” 村长道:“你们二人若是都去,谁带领兄弟们跟在后面?” “那就按老规矩来!”小虎道。 “行。” 待红娘走后,小虎道:“二叔,我看这女人不错。” “等这次事情成了再说,”村长道:“毕竟是外人,总要考验一番,你也莫要看见个女人便想往床上拉,大局为重。” 一阵窸窣声后,没见小虎二人从村长的屋子里出来,屋内也没再响起说话声。 从村长家出来,杜墨的脸色便如墨一般,比天色更黑上几分。 回到住处,杜墨坐在床上看着跟进来的人影,眼中露出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杜墨第二次感到无力,在这里他没权没势没钱,眼见着焦七想娶妻纳妾,他却连一个留人的理由都说不出来。
焦七进屋之后,瞅着床上的人影便扑了上去,直接将杜墨扑倒在床,道:“吓死鲛了,吓死鲛了。” “刚才那些人围着我,像要吃鱼一样,吓得我心都跳到左边去了。” “你说他们是不是看出来我是一条鱼了!” 此时的焦七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杜墨顺势将人搂住,道:“还有我呢,你怕什么,他们要是吃你,也得从我身上踏过去。” “恩?真的吗?”听他这么说,焦七抻着脖子往上蹭了蹭,在他脸上咬了一口,又舔了舔,道:“我觉得你的味道没有我的好。” 怔愣了一下,杜墨闭着眼在焦七的额头上亲了一下,道:“你的味道最好了。你要与红娘成亲?” 额头上的触感让焦七心里有些异样,他晃了晃脑袋,换了个骑在杜墨身上的姿势,道:“这世上怎么会有人无缘无故对我好,我看这村里的人对我有不良企图。” “他们不仅给你看病,还让咱们住下。” “最奇怪的就是红娘竟然喜欢我,虽然我也算人见人爱吧,但据我以往的经验,她想嫁给我这事儿一定有鬼。” “重点是我家不在宁县,若是真去,可就露馅了,我觉得咱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才是!” 说着焦七便想下地收拾东西,杜墨按着焦七的腰,不让他下去,问道:“那我对你好不好?” “你心里不清楚吗?”焦七道。 听到这话,杜墨突然有一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他嘴角翘起,心中泛甜,正想顺势表白,谁知焦七竟然用巴掌在胸前拍的啪啪响,道:“你是本大人一辈子的奴隶,这辈子你也别想跑,你要是对我不好,我就用尾巴抽你!” “说到这儿,我还没有给你立规矩呢,等咱们离开这里,我得给你定几条规矩,让你知道谁说的算。” 看着小鲛人盛气凌人的样儿,杜墨很想将他按在身下这样那样,看着他哭着求饶。
可是,当下他只能憋气的将焦七掀翻在床。 村里一片漆黑,不知道有没有人守夜,二人商量一番之后,决定明日再走,毕竟江亭府的城门早已关闭,二人对别处又不熟,以静制动才是上策。 一炷香之后,焦七躺在床上打了个哈欠,问道:“好了没?快一点,我都困死了。”第16章 杜墨一手捉着金钱猫的后颈,一手拿着水瓢往木桶里添水,应道:“等一会儿,再洗一遍便好。” 起初撕心裂肺挣扎嚎叫的金钱猫此时已经没了力气,整个猫湿漉漉的,垂头丧气的样子很是可怜。 焦七又打了一个哈欠,问道:“你都洗了两遍了,怎么还要洗。” 杜墨将金钱猫浸在水里,只留一个小脑袋在外面,回道:“它不知在外面跑了多久,全身上下都是灰,不洗干净你怎么搂着它睡觉。” 等杜墨将今日踩了他一脚的猫洗干净、擦干,焦七早已睡着了。 将可怜兮兮的金钱猫放在床脚处,杜墨熄灯上床,将焦七搂在怀里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二人吃过早饭,焦七将金钱猫放了出去,便与杜墨一同出了门。 二人快走到林子的时候,遇到了刘三并一个村民。 看着二人两手空空,刘三问道:“焦公子这是要去江亭府?” 焦七道:“今日刚好是三月三的集市,我们准备去凑个热闹。” “怎么,江亭府这么大的集市,你们不去吗?” “去,当然去,”刘三道:“我们正在这里等人,约好与人同去。” 待目送焦七二人进了树林,刘三对一旁的村民道:“唤两个人跟着他们,从码头走,莫要打草惊蛇,若他二人有异动,赶紧回来报信。” 走到林子里,见四下无人,焦七赶紧去扒杜墨的裤子。 杜墨一手捂着裤子,一手推焦七,道:“你不要动,我自己来。” 古代的裤子非常肥,没有松紧带,也没有钮扣,更没有腰带,只有两条带子系着。 看焦七盯着自己的下身看,杜墨咬牙切齿道:“你转过去!” “我为什么要转过去?”焦七奇怪道:“你赶紧将金钱龟掏出来,总在那里面放着,万一憋死它怎么办!” 原来二人出门前收拾东西的时候,将穿过的衣服、鞋都留在了住处,但金钱龟焦七必须得带走。 焦七怕直接拿着或者藏到衣襟里太明显,便想将它藏起来。 可金钱龟早已习惯了大壳,又不想扔它,二人一龟商议之后,便决定在裤腰处缝一块布,将它藏进去带走。 这种小厮干的活,最后自然落到杜墨身上。 此时焦七一脸理所当然的看着他,杜墨无奈的转过身,解开绳结,将藏着的大龟壳拿了出来。 就在他一手提着裤腰,一手向后伸,给焦七递龟壳的时候,焦七突然惊道:“哎呀!” 以为有人追了上来,杜墨赶紧转头看情况。 只见焦七右手握拳,往左手上一砸,道:“你裤子里拿出来的东西,既不能放在我的头上,也不好放在我的衣襟里,这可如何是好!” 经历过昨晚的无力感,杜墨觉得若是一味的对焦七好,可能等上八百年这个小鲛人也不会开窍。 此时心气不平,他也顾不上其他,几步上前,将焦七按在一棵树上,杜墨的吻劈头盖脸的印在焦七的脸上。 待焦七惊讶的张开嘴时,杜墨瞅准时机便吻了上去。 这张嘴只有不说话的时候才会如此可爱,吻起来软软糯糯的也舒服。 焦七瞪着眼睛看着杜墨放大的脸,上一次迷迷糊糊的吻他有些印象,这次如此直观、细致的看见杜墨沉醉的样子,焦七心里甜甜的,跟着闭上了眼。 感受到口中攻城略地的舌,焦七害羞的上去指导江山,可惜技不如人,被杜墨吻得忘了呼吸。 待有不明液体顺着唇角流下来的时候,焦七才恨恨的咬了杜墨一口,赶走了侵略者。 杜墨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看着眼角发红的焦七,感觉自己下面凉飕飕的。 他赶紧将乌龟塞进焦七的怀里,系上裤腰上的绳子。 焦七抻头抻脑的盯着他的动作,道:“怎么系那么快,我还什么都没看到,你急什么?” 杜墨心道我把你看光就行了,你以后有的是时间看我,用哪里看这事儿可以再议。 发现焦七没有排斥他的吻,杜墨自然不会傻到去问理由,系好裤子之后,他转身蹲下,道:“上来!” 焦七利索的爬上他的背,问道:“能呵气吗?” “能。” 今日江亭府的街上热闹异常。 街边的店铺大多支出了摊子,将货物摆在门口售卖。 有赶着车占地卖货的,也有些推着车卖东西的,更有挑着担边走边吆喝的。 这时的街道本就不宽,被摆摊卖货的人占了道边,路就更窄了。 杜墨与焦七并排走在街上,看着街边的手工制品,心中感叹,这真是一个好时代,二人此时已经有了几十两的积蓄,若是租个小房子做买卖,用不上两年他就能让焦七衣食无忧。 焦七虽然来过府城几次,但没怎么逛过店铺,此时看着街上琳琅满目的货品,脸上的好奇就没停过。 只见他一会儿凑到卖吃食的摊子前闻味道,一会儿蹲在海货前流口水,一会儿又偷偷凑到卖海龟的小摊前低声与木盆里的龟说话。 焦七的一头短毛本就显眼,此时走过小半条街,他的行为更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刚占完小鲛人的便宜,杜墨自然处处顺着他,但见到别人盯着焦七看,他又心内不愉。 之后的时间里,杜墨主动凑到焦七耳边,给他介绍起每个摊子上的货品。 当焦七买了一把匕首、一个风筝、一把折扇、两个面人儿后,杜墨终于开始担心日后的启动资金,他赶紧制止了焦七的扫货行为。 这时,二人刚好走到一个算卦的摊子前,焦七往小凳子上一座,道:“我脚疼,走不动了。” 杜墨看了看四周,刚想提议去茶馆歇歇脚,便听闻咳嗽声。 一个戴着帽子的中年男人坐在桌子后面,他整了整一旁挂着“神算”二字的幡,喝了口茶,道:“小公子既然坐在了这里,必然是心内有所疑惑,相逢既是有缘,算一卦如何?不准不要钱。” 见焦七盯着桌上的茶碗看,算命先生很是识趣,又拿了个茶碗,倒了碗水递给他。 得了水润喉,焦七感觉舒服多了,他将喝剩的半碗水递给杜墨,转回头道:“那便算一卦吧。” “不知公子想算些什么?” “哎?”焦七奇怪道:“你不是神算吗,难道算不出来我想算什么?” 那算命先生盯着焦七的脸看了半晌,问道:“公子,莫不是想算姻缘?” “不,”焦七摇了摇头,道:“我想算前程。” 听闻这话,那算命先生闭着眼睛快速的掐起手指来。 待停止掐算,他道:“公子命格神奇,前途无量,只是近日恐遇灾祸,需往南方才能化解。” 听闻这话,焦七便想到了宁县之事,宁县在南,却不是避祸之处,若是去了定然会被戳穿谎言,没准他的鲛人身份也会暴露。 焦七当即站起身来,一拍桌子道:“不准!不给钱。” 说罢,便想拉着杜墨离开。 杜墨自穿越过来遇见能变身的鲛人之后,便对这些不科学的东西多了一分敬意。 他安慰的拍了拍焦七的手,道:“先生可否给我算上一卦,也算前程。” 那算命先生也不生气,他看了看杜墨的面容,便掐指算了起来。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他道:“公子非江亭府人士,今年一十八岁,生在北方,家中小富。若是我没算错,公子之前刚刚经历了人生最大的劫难,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公子遇到了贵人,日后的路会顺畅很多。” 说罢,他还扫了焦七一眼。 算命先生的话真真假假,说对了八、九分,杜墨从焦七的袖里掏出一小锭银子放在桌上道了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