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等了几天,实在无聊的里昂小王子,就跟随从们玩起了捉迷藏游戏。 以里昂那一头显眼的黄发来说,理论上,随从们很快就能找到他。 实际上,随从们花了一日的时间也没有找到,里昂小王子就似人间蒸发了一般,自那之后便再无音讯。 丢了王子,随从们可发了愁,他们分成几组,每日出来找,可已经过去半个月了,还是没找到。 见两个随从似无头苍蝇一般的找人,焦七问道:“在京城丢了人,你们可去官府报案了?” 这里是赵国,光靠十几个随从找人,那得找到什么时候去,更何况他们还语言不通。 要说事情奇怪就奇怪在这里,官府已经贴出了寻人告示,却如泥牛入海一般。 听了随从们的话,焦七与杜墨都是眉头深锁。 杜墨首先想到的便是阴谋,这与历史上那些挑起两国战争的事何其相似。 可他转念又一想,便觉不对,米国与赵国隔着一片海,以两国如今的科技水平,造艘船出海打仗都是个问题。 看来阴谋一说倒是可以否决了,里昂小王子能够独自带人渡海而来,可见他并非无谋无策之人。 那么他会失踪的原因,十有八、九不是出于他的自愿。 焦七想得则是肚里的糕点不大好消化,俗话说:“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软。” 吃了人家的糕点,拿了人家白送的好处,焦七无论如何也不能当作不知道这件事。 可他除了有钱之外,无权无势,就算他想帮忙也不知如何下手。 详细的问过当日的情况之后,焦七允诺会帮忙找人,四人便匆匆散了。 日子如流水一般过,几件事情却都没什么进展。 这一日,京城的店铺终于定下来了。 焦七二人看过新店铺,便准备装修开业。 这家铺子的位置着实不错,趁得上它的价格。 杜墨请的木工师傅姓郑,乃是杜墨爹的朋友,二人之前就认识。 郑师傅一边看着人用尺子量屋内的尺寸,一边道:“自从你爹没了之后,我也有段日子没见你了,没想到你都成亲了,怎得都没通知我,我还想着喝你的喜酒呢。” 郑师傅的手艺不错,杜墨付了定金,将要定做的物件写给他,便可以放心了。 杜墨看了眼在后院阴凉里歇脚的焦七,道:“我是入赘到夫人家的,他是江亭府人士,礼都是在那边行过的。” 听了这话,郑师傅脸上的轻松不见了,取而代之的事严肃,他凑近杜墨道:“你家中有田有铺子,生活不愁,怎得还需你去入赘?” 说到这,郑师傅恍然大悟,道:“之前,我听说杜记的铺子都发不出工钱来了,我还以为是谣传,莫不是真的。” 杜墨此次回京还从未过问过铺子里的事儿,听郑师傅这么说,他也一脸诧异。 杜墨在原身的记忆中仔细搜索了一遍,他确定杜记的铺子每月都有盈余,给伙计发工钱不成问题。 杜墨到底姓杜,他与杜家打断骨头连着筋,他在京城一日,杜家的事便与他分不开。 送走了郑师傅,杜墨便决定去杜记铺子一探究竟。 张三是杜记铺子的伙计,在这京城中,各家店铺的伙计干得活儿大同小异,得的工钱也差不多。 他来杜记当伙计,主要是因为这里离家近,可上个月的工钱都拖了十日了,还没有发,他有些着急,家里还等着他领工钱回去买米面呢。 这会儿见铺子里没客人,他便寻到东家的屋里,想支些银钱应急。 说来也奇怪,东家这阵子虽然住在铺子里,但他每日一早都是从外面回来的,也不知夜里都干什么去了。 张三进屋的时候,屋内已经有两个客人,正是杜墨和焦七,只不过张三到杜记不过三个月,他并不知道杜墨是何许人。 作者有话要说: _(:з」∠)_我还是这么短小 据说明天会长一点,至少2500字... 按爪第69章 杜亭文昨夜过得不好,今日本就没甚么精神,勉强吃了些东西,他便想早些睡个回笼觉。 可谁知今日偏偏又赶上这一个两个的来找他的晦气,他的面色更差了。 杜亭文掩嘴打了个哈欠,溢出的眼泪模糊了视线,让他更烦躁,他皱着眉道:“张三,你有何事赶紧说,说完就去干活。” 见屋内有人,张三本想退出去,改个时辰再来。 可他看着困倦不堪地东家,估计东家一会儿要休息,杜亭文这一睡也不知几时起,他可不想事情一拖再拖。 张三略一挣扎,便开口道:“东家,家中急用银钱,我想支点工钱,回去应应急。” 支个工钱也不是什么大事,杜亭文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行了,行了,知道了,你且明日再来,我一准儿支给你。” 得了东家的许诺,张三立时心安,他连忙说了两句感谢的话,才退了出去。 杜墨刚刚进门时已经客套过了,这会儿见杜亭文不大精神,他便不再绕圈子,开口道:“叔叔,我听说咱们杜记的铺子,如今已经开不出工钱了,可是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你这又听谁传的瞎话。”杜亭文灌了口凉茶水,不高兴道:“谁家做生意没有个周转不开的时候,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说罢,他自鼻孔中哼了一声,挑了一下眉毛,道:“你是我的侄子,你今日若是来问安的也就罢了,其他事情你还是少管为妙。” 杜亭文今年不到三十,比杜墨大不了多少,可他的样子看起来好似四十岁一般,面色黯淡,眼窝乌黑。 许是娘子过世的原因,杜亭文整个人的穿着打扮也有些邋遢,他不似个有钱人家的老爷,倒像个市侩的混子。 杜墨今日就是为了铺子的事儿而来,他又岂能因为杜亭文的一句话就打退堂鼓。 杜墨道:“其他的事我也不想管,但铺子的事我不能不管。若是我没记错,之前杜记每月都有近百两的盈余,不知现在情况如何?” 杜亭文无聊地打了个哈欠,道:“我怎么知道,我是东家,又不是账房。” 杜墨:“那就麻烦叔叔将账房唤来,我有些话想。”
杜亭文似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嗤笑一声,道:“这铺子现在是我的,我才是杜记的东家,什么时候轮到你查账了。” 杜记原是记在杜墨父亲名下的,杜墨管铺子那两年也没做改动,子承父业无可厚非,杜墨原身许是想留些对爹的念想,便没有改动地契房契。 听杜亭文说他自己才是东家,杜墨当即问道:“你改了地契房契?” 杜亭文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道:“你只要知道现在杜家是我做主就行,你便当个逍遥公子,杜家短不了你的吃穿和月钱。” 说罢,他还扫了焦七一眼,道:“既然你已经成亲,甭管你是入赘还是娶妻,人都进了你屋里,杜家便不再出彩礼了。” 当初杜墨刚刚穿越时,就没想过要回杜家,究其原因,杜家已经没有杜墨原身的亲人了。 所谓的家人都在算计他,没人在意他的死活。 想起已然魂归离恨天的原身,杜墨有些可怜他,为了报答他留下身体之恩,杜墨也不能袖手旁观。 从杜记出来,杜墨和焦七二人便直奔官府,他们想查一查官府的记录。 杜墨使了些银子,查到了杜记的事。 其实不止是杜记,从官府的记录来看,杜墨这个人已经死了。 原来在杜墨失踪的消息传回来没多久,杜亭文便向官府报了死亡,那些写着杜墨父亲名字的产业,都兄终弟及,由杜亭文继承了。 根据赵国的律法,像杜墨这种失踪后又活着回来的人,若是想要回属于自己的东西,除非占有的人自愿归还,否则他便只能写状子,诉诸官府来断案。 从杜亭文的表现来看,他是不会将那些产业还回来的。 如今的问题便是杜墨要不要去告杜亭文。 一方面,杜墨若是取回自己应得的,他也得继续经营店铺,收入的银钱需得用来供养杜家人。 另一方面,杜墨若是输了告诉,失了杜家的一切,事情也算尘埃落定。 杜墨最终是要跟着焦七回江亭府的,京城杜记于他来讲可有可无,他并不想让那些东西属于自己。 不过杜亭文的话倒是提醒他了,便是他不需要,他也可以将那些本属于他的东西夺回来,送给焦七当彩礼,总比便宜了杜家这起子人强。 说做便做,杜墨和焦七商议了之后,他便请了一个状师帮忙拟状纸。 七月份正是一年的中间,不开年不结尾的,官府也闲得很。 师爷将新收的状纸分门别类放好,只等知府大人阅过,便可挑选合适的开堂审理。 这任知府姓康,年岁不小了,他这半辈子经历过各种各样的事,能到今天这个位置,除了因为他办事圆滑,更是因为他家中有些薄产,在官场上疏通的不错。 师爷跟了康知府很久,深知他的做事习惯,康知府拿起离手边最近的三张状纸,仔细阅起来。 看第一张的时候,他还一边喝茶一边看,待看到第二张的时候,他眯着眼睛盯着原告的名字看了半晌,才道:“师爷,这杜墨是何许人也?” 到府衙的状纸,师爷都会先了解一番,康知府这么一问倒是没难倒他,师爷当即便将杜墨的情况说了一遍。 不怪师爷知道的清楚,这种失踪之后又出现的案子着实不常见。 听罢师爷的介绍,康知府倒是没多问,他将第二张状纸放到离自己最远的那几张上,道:“我看这个案子不是很急,还是先可急案解决吧,这京城里劳苦的百姓那么多,这种争家产的小案子便是等上一等又何妨。” 师爷当即明白了康知府的意思,看来康知府与这状纸的原告有嫌隙,这张状纸也只能石沉大海了。 虽然官府迟迟没有开堂审理,但这不妨碍得到消息的杜老太太来闹。 自从杜老太太被杜墨要挟之后,她便没有再装病,她专门派了个丫鬟守着荷花池,以防焦七再吃她的鱼。 同住一府的两个院子也算没什么来往,杜墨与焦七不喜受礼教束缚,便未日日去请安。 杜老太太见不到碍眼的人,守在自己的小院里,她倒是也舒心。 可这一日,杜老太太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杜墨状告杜亭文的事,自己的亲儿子被告到官府,杜老太太怎么还能坐得住。 杜老太太领着人,风风火火地到了杜墨的院子,她一把挥开行礼的秋荷,喝道:“杜墨你出来,我今日倒要看看你如何就敢将自己的叔叔告到官府,你到底还是不是杜家的人。” “你不在的这些日子,你叔叔日日忙在铺子里,连家都不曾回,你怎么那么狼心狗肺,竟然一纸诉状将他告了……”
杜老太太本就没有深沉的心机,这会儿气狠了,她更是直接将事情嚷嚷了出来,一旁的于嬷嬷如何劝都不好使。 杜老太太这么一嚷,杜府的下人们都知道杜墨状告杜老爷的事,其他下人都是面露震惊,也就杜墨院里的人还算平静,毕竟他们几个对杜墨都是“真心的”。 虽然杜墨不可能纳自己为妾,但杜墨曾救过秋荷一命,又给了她遮风挡雨的地方,秋荷的心里到底还是感激杜墨的。 不管之后会如何,一日主仆就有一日的情分,秋荷到底还是支持自己的主子。 待听完杜老太太的话,她也只是低眉顺目,没有开口。 杜老太太等了半晌也不见杜墨出来,她越看面前的丫鬟越不顺眼,她上前劈手给了秋荷一耳光,喝道:“你是哑巴吗,我问你话呢,杜墨他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 _(:з」∠)_2500+我真是个不食言的好兔子...第70章 入了三伏天,北方的气候干燥炙热,焦七怎么呆都不舒服,好似在太阳下多晒一会儿,他自己就会变成鱼干。 这几日除非必要,焦七不会跟着杜墨出门,他都留在卧房的木桶里泡澡降温。 寻常人饮用的井水虽然寡淡无味,但胜在清亮透明,焦七泡在水中,感觉自己被温柔的包裹着,舒服的几乎昏昏欲睡。 就在他快睡着的时候,院子里传来了扰人的吵闹声。 待焦七装扮之后,出了房间,恰好看见秋荷挨打。 杜老太太年轻的时候是个干活的能手,这几年养尊处优惯了,倒是没多大力气。 可秋荷到底是个弱女子,杜老太太的这一巴掌她哪里吃得消。 看着倒在地上捂着脸的秋荷,焦七的嘴角直抽。 卧房的门开了,杜老太太自然看见了,见焦七出门看了一眼又进了屋,杜老太太当即又发了火。 她道:“你个狐狸精,你躲什么,你给我出来!” “杜墨以前是个孝顺孩子,自从这次与你一起回来,他便变得六亲不认,我看你就是个丧门星!” 焦七进屋拿了把团扇,才出门就差点与追过来的杜老太太撞个正着,他急急后跳了一步,拿团扇拍了拍胸口,道:“哎呀,吓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