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水蒙蒙的大眼睛不带一丝的杂质的望着你,再往下是尖的下巴,以及白的能透出青色血管的颈,还有,精致的锁骨和,领口微透出的风光。 “知道犯错了?” 男孩紧忙点头。 谢长昼咯噔放下,半坐书桌上,食指不受控制的触摸着他的唇,红的充血一般。 “那,你应该说什么?” 苏昇的注意力被分配到男人的手上,温热的指腹轻轻按压着,影响着他的思绪。 “对不起,呃,教授。” 他一张口说话,谢长昼的手指自然而然的沾上了水迹,且滑进了唇下,使得这句话发出的音儿都是模糊的,这种暧昧不清更令男人着迷,甚至西裤下绷紧的某处都极速的坚硬起来,带着一往无前的势头和极强的攻击力。 “你说的,什么,我听不清?” 男人越发的弯腰靠近他,苏昇仰头迎着他,全神贯注的盯着距离不远的那个唇,忽而想起上个周日晚上的那个缠绵悱恻的吻,他主动的,他主动揽着谢教授碰触的,双唇的热度不同,滑腻的触感提醒着他想要更多的,他觉得谢教授的唇形特别的美,用毕生学过的语言都形容不出来的那种想要立刻触碰吸咬的冲动,所以,才说,冲动是魔鬼,苏昇胆大的半站直了身体去够谢长昼,却在即将靠近的一瞬,男人闪开,身体全部的离了书桌,背对着他说了句话,就出了门,“你继续吧。” 谢长昼转身出门,以最快的速度上楼回房,反手锁上,倚着墙壁,脑里全是苏昇的唇和湿润,皮带的扣子吧嗒开了口子,顺着起伏,呼吸急促的沙哑着喊着一个人的名字,苏昇,苏昇… 而留下来的苏昇,确是意外的落寞,甚至于说,是孤独,狂野中无垠的黑,以及没有希望的光。 是夜,风呼啸着,夏季多雨,怕是电闪雷鸣的时候,窗帘拉的厚,忽而邪风侵入,黑色的如同土葬的人披着土黄的斗篷飘进来,围着熟睡的人打转,苏昇才睡着,他害怕,随着来人的靠近而越发的打颤,牙齿都被他咬的咯吱的响,不,别过来,别过来… 终究还是惊醒了,望着雨点打在玻璃上的漆黑的夜景,苏昇抵着冰凉的玻璃,眼角里滑了一滴泪。 ☆、惊天秘密 阳光明媚,杨铄早早的占了座位等着他,来了嘘寒问暖的,直观的苏昇心情不好,他是个不会掩藏的人,什么都留在面上,漫不经心的套话,“怎么了又是,等会儿下课我请你吃冰糕吧,天热的慌…” 苏昇也是心里存了火,没同谢教授打声招呼就跟着去了,杨铄很善于利用自己的弱势,说话的分寸感正好能引起苏昇的共鸣,“我最近也是诸事不顺,这次不但没赢到奖学金,反而还丢了第一名的位置,来年我得继续努力了…” 他正说着,兜里的手机嗡嗡的一个劲儿的响,杨铄拿起瞥了眼,果断的按掉,继续和他说,“你今天是怎么了,和我说说,会好很多的。” 可,苏昇并不知道该怎么说啊,难道说,他想亲谢教授,却被拒绝了,这,多荒诞… “我,没什么啊…” 断了断,露出个笑又说,“杨铄,你学习真好,不像我,笨的很。” 旁边杨铄的手机还在响,听他接通了,一溜气的不停顿的说,“你别给我打电话了,我是不会接受的。” 苏昇好奇,睁着大眼睛呆萌的问他,“谁啊?” 杨铄最近被个基佬看上,说什么也要掷千金夺他个笑,可,他不想,他心底里有块圣地,且住着个人。 “一个神经病,你别管,还是说你,到底怎么了,不拿我当朋友,我可生气了。” 说罢,虎着脸,那意思很明显,你不说个什么,他是不会罢休的。 苏昇的小脸被阳光晒的有点红,可能也有点羞臊,拄着下巴闷头说句,“我可能犯了个大错,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却还是痴心妄想融入你们这个圈子,太不自量力了,杨铄,我很感激你,能接受我做朋友,谢谢你。” 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杨铄没多想就反驳,“你多好啊,有谢教授这个亲戚做后盾,还用得着担心别个?” 苏昇不想他一直误会下去,主动澄清,“我和谢教授没有任何关系,也只是他的学生而已,你别想多。”
怎么可能不想多,谢教授亲自接送,还无比的亲密,索性摊开了问他,“苏昇,你别骗我,上次兼职的时候,谢教授可亲自来接的你,还说一起回家的什么什么,你们都住一起,还说没关系?” 两人越说越偏离轨道,苏昇是个直肠子,索性也说了个齐全,“我是寄住在教授家里的,只是暂时,等着,等着有机会我会搬走的…” 一句接着一句,杨铄撂下勺子好奇的打破砂锅问到底,“没关系怎么可能让你住他家,还是有。” 男孩的头顶出了点薄汗,手里的冰糕也化成了奶白色的汤水,说起话来夹杂着委屈的解释,“都说了没关系,只是谢教授原来经常去我们监狱里讲课,看我可怜,才收留我,绝对没别的,你要是不相信,的的没的法的…的的杨铄的注意力停顿在监狱两个字上,往回撤了半截的身子,的得苏昇的身上沾着晦气,要不怎么说他最近的霉运越来越重,原来根源在这儿,原本好奇的脸完全的消失不见,换成了看脏东西的表情,刚想离开,就听见后面极速的刹车声,以及他最喜欢听见的声音。
“苏昇,给你打手机怎么不接?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 连续的两个问句,已经耗尽了谢长昼所有的耐性,一把拉过他的胳膊,塞车里飞驰而走,而留在原地的杨铄,神情难辨,他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连个短暂的注意都没有,真是,太让人烦躁了… 车厢里的空气比较憋闷,空调开着的温度有的低,裸露在外的肌肤觉得冷,苏昇抱着肩膀往里挪了挪,眼神瞥着驾驶位上的男人,明显的低气压,该怎么办? 进入别墅,谢长昼拔.出.来车钥匙,转头看他,“手机怎么关了?” 每次下课都是乖巧的等待他的小兔子怎么今天造反了呢? 男孩的脸蛋又恢复了往日里的白,磨蹭着嘟囔句,“没电了。” “为什么不等我?” 苏昇突然觉得眼底又有酸气,教授还是这么关心他,可他呢,净做些无厘头的事情,让别人担心。 “对不起。” 这性格,谢长昼长叹口气,好吧,还是得慢慢教导,“下车,刚才吃凉的了,估计一会儿胃好不舒服了,我给你煮点汤去去寒气。” 进屋先上楼换身衣服洗手熬汤,开了冰箱觉得没什么吃的,又喊他,“小昇,走,陪我去趟超市。” 苏昇洗了把脸,刚翻了两页书,听见了赶紧下来,愣生生的往谢长昼跟前一杵,一副人事不知的模样,逗的谢教授一晒,拍了下他胳膊,指着楼上让他跑腿,“去把我手机和钱包拿下来,床头柜上呢。” 噔噔噔的跑的飞快,等下来,谢长昼已经穿好鞋等在门口了的苏昇还没的匀气,见教授忽而蹲下来拿着他的鞋,示意他往里蹬,莫名其妙的,他就伸出脚,夏季里他没有穿袜子的习惯,谢长昼刚摸着有点凉,用手掌捂了下,给他穿好了,抬手把空调又调高了点,“你把钱包拿住了,要不我们可没的付款,走吧。” 超市的的不远,出门了,苏昇走的急,这会儿见教授走的慢腾腾,自然而然的放缓了步子,周围的树木绿意成荫,草地里都是青翠的,苏昇怕教授还因着刚才的事生气,主动找话题讲,“教授,刚才那个同学叫杨铄,他是我交到的第一个朋友,我就想着,出去一小的,的后的回去的,没想到,您就追过来了…” 傻子一个。 谢长昼本来已经翻篇了,偏的他要解释,小兔子真是蠢的可爱啊。 “那我呢,我算是你交到的第几个朋友?” 两人的步子都停了,谢长昼怕他的,转了下身子挡住明亮的太阳光,专心致志的盯着他的小脸。 苏昇有点懵,瞪着眼睛想半天,吭哧的说,“您,您,是长辈,不能,不能做朋友…” 谢长昼的这股邪气霎时就腾的冲上脑顶,“长辈?那也该有个什么称呼吧?” 男人半低头正视着他,而苏昇也正好看他,两人眼神相对,一个暗含情.欲,一个无知无觉,苏昇的声音也属于少年的那种,估计,在床上叫起来会非常的悦耳,听他想了又想答,的我,的的的的叫什么,除了教授…” 谢长昼忽而低沉沉的笑出声来,扳着他肩膀靠近自己,邪魅的脸庞上全是戏谑,“那就,叫我叔叔吧,嗯?” 最后一个音儿上挑了,约莫是想到了什么限制级的画面,苏昇惊讶了一瞬,听话的喊声,“叔叔?” 男人还没满足,手指握紧他肩膀,逼着让他再说,“连上姓叫一个,我听听…” 苏昇完全是个新手,完全不懂其中的奥妙,自然而然的软糯的又喊一句,“谢叔叔?” 这回谢长昼放过他了,半拉着他进超市里选了许多的东西,然后回家做晚饭。 饭后,书房里,谢长昼合上电脑,指指空了的杯子,示意让他去倒杯咖啡,“小昇,去。” 最里的沙发上窝着个人,听见声儿一跃起来,苏昇晚上硬生生抢过来的煮咖啡的活计,就为了在谢叔叔眼前刷存在感的“给您,教授。” 谢长昼眉毛一挑,喝了口,眼尾扫着他红润的唇,“叫我什么?” 苏昇叫的习惯了,也能轻松的说出口,“谢叔叔。” 说完莫名的笑,又说,“感觉像谢谢叔叔。” 谢长昼也跟着笑,气氛逐渐的欢快起来。 第二天是周六,苏昇昨夜睡的还是不好,早起很困难,想起汉堡店的兼职,才摆脱了枕头爬起来,正巧谢长昼跑步回来,欣赏着小家伙的迷糊样子,分外的手痒,走近了他还没发现,正好撞了个满怀,顺势搂住他腰,睡衣单薄,趁着他没注意,掀了衣角摩挲把滑腻,唇角触了下耳垂说话,“再睡会儿吧,看把你困的…” 苏昇也想啊,可为了兼职大业,说什么也不能认输,挣扎着出了男人怀抱,站直了努力的睁眼睛,“不行,我马上去洗漱。” 谢长昼瞧着他慌慌张张的姿势,嘴角撇了下,回身去厨房里拿出来新烤的面包,抹上蜂蜜,热上牛奶,等着他出来吃好送他去。 快到时间了,杨铄拎着背包站起来看看手表,果然,谢教授亲自送的苏昇来,原本只是听说谢教授是个吃荤的,却没想过,真的会面对这种场景,男人下车了先给苏昇拨弄了下头发,又嘱咐了几句话,才放开他让过来。 “对不起,又让你等我,走吧。” 杨铄调整好心态,跟着进去,店长挺喜欢这两个兼职的小伙子,做事麻溜还不多话,所以下午不忙的时候就让他俩多歇会儿。 储物间里也是炸薯条的味儿,苏昇想着晚上回去得自己洗衣服,不能再让谢教授干,而杨铄想的是,两人到底是不是那层关系,万一呢? “苏昇,我告诉你个不为人知的大秘密,你可听好了…” 这种提前渲染的令苏昇心头一紧,紧跟着期待他嘴里的后一句话。 “咱们系的谢教授,是个同性恋…” 咣当,像是一个锤子砸进了苏昇的心里,初成少年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喜欢男人,第一次梦遗是梦见个结实的躯体,却没有面容,可他知道,那是个跟他一样的男性的躯体,第二天他起床的时候惊慌无比,尤其是出了那件事后,别人都会在背地里这么讲他,那个叫苏昇的小孩,他是个同性恋… 杨铄明显看着他的脸色变得惨白,心底里爆发出强烈的报复欲望,继续添油加火,“其实,细想想,两个男人在一起,多恶心啊,你看,假如我们俩…” 杨铄的手指刚碰着他手臂,就被苏昇一把挥开,突然拉开门走出去。 ☆、倾囊相授 “咱们系的谢教授,是个同性恋…” 苏昇想起杨铄临走的时候又说起的话,“咱们系里的同学们都知道,谢教授曾经在网上被人公开爆料过,听说在国外玩的相当开放,只不过现在没人提而已…” 谢教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小昇,想什么呢,今天的菜不合胃口?” 餐桌前,新鲜的竹菊开的正旺盛,顺着青绿的竹节里攀岩出来的层层霭白色,象征着生机以及不曾有的傲慢。 小兔子自打今天回来就心事重重的,谢长昼推了盘子,双手拄着,细听他说话。 对面的男孩瞬间拘谨,深色的瞳孔缩紧又放大,唇糯糯的说,“我不太饿,今天在汉堡店吃过了。” 谢长昼抿唇,倒没什么不悦,点点头挥手让他回房,“好,那你回屋睡吧,明天不是还得继续去兼职吗?” 起身路过他,苏昇下意识的心虚,慌张的跑回屋子里,过了好久还是心神不定,书摊着直至大半夜也没看进去一页,好不容易捱到天微微亮才躺下蜷缩着睡了会儿,听见闹铃醒后有些头疼,右手揉捏着眉骨,慢悠悠的出门,正巧谢长昼要过来敲他的门,两人撞了一处,往常小家伙是非常依赖他的,倚着都能撒个半天的娇,今个儿头一次,竟然瞬间就缩了回去,隔着几拳头的距离,谢长昼皱眉的又走近一步,苏昇满脑子都是昨天杨铄说过的话,两个男人在一起,多恶心啊… 想着就紧跟后退一步,背部抵在门板上,冰凉的触感正好对比了夏季的闷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