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把他放回的苹果又揣进了袋子里。 向茫没说话,视线转移到身后的橘子上,标价三十,心中默念:“好,橘子皮是金子做的。” 然后又把关怀目光投放到另一边的提子上,标价五十,心中冷漠:“嗯,每一颗都是翠绿大玛瑙。” 齐现不知道为什么向茫只是看,却什么也不拿,只得默默跟他在身后,把他欣赏过的水果都揣进袋子里,。 转了一圈,向茫决定哪个都不买的时候,侧眼看到齐现捧着一袋子水果站在身侧,猛地一踉跄,差点摔进价值连城的红宝石圣女果中。 齐现伸手扶住他的小臂,把拐杖重新立好塞到他手上,回头迅速地把水果扔给收银台,顺手拿走了一小捆新鲜的芹菜后结了账。 “你好,先生,一共一百八十三块零七毛,刷卡还是现金。” “刷卡,等等,我记着你们开业的时候,我好像买过一张超值会员卡,应该还有钱。”齐现顺嘴报了自己的手机号码。 “好的,余额八百一十……” 出门后,向茫回头看了一眼,发誓再也不肯踏入此人民币飘香之地。 “事实证明,你是人傻钱多。”电梯间里,向茫冷不丁地说了一句话,齐现在确定周围没有其他的人之后,才用手指指向自己鼻尖。 “嗯,说的是你。”向茫冷声说道。 “孩子,钱多不代表人傻,仅仅是因为钱多。”齐现大概知道他说的,并没有对此反驳。 “……”败家的资本主义债主。 出了电梯后,向茫跟着他走到最顶头的一个门前站定,齐现在门前的指纹锁前鼓捣了一阵后,拉过向茫的左手食指按在上面。 叮的一声,门开了。 “进来吧。”齐现先走进去,从鞋柜中拿出一双新拖鞋摆在向茫面前,示意他换上。 向茫坐在靠墙的软椅上换好拖鞋,走过玄关定睛一看,仿佛头上飞过一只……不,一群乌鸦。 这哪是次卧长毛了,这是所有房间都长毛了吧,而且,还是两层的都长毛。 他瞬时觉得,自己坚定的房租,似乎给不起了。 “我一般都住这间。”齐现指向一楼正对厨房的一扇门说道,“上面楼梯口那间房不错,不过还是听你的,随便选。” 齐现把手头的水果一股脑地塞进冰箱,把那一小捆芹菜留在了桌子上,直奔厨房要给向茫露一手。 向茫正在二楼查看房间的间隙,听见了厨房处传来的叮里咣当的声音,然后伴随着一声男人的尖叫,齐现甩着两只手从厨房窜出来。 “我操,烫烫烫……” 向茫急忙下楼到他身边问:“怎么了,厨房炸啦?”看着齐现在一边猛地搓手背,他竟然联想到了一种极其凶残且无脑的狗。 然而走到厨房一看,他就只见到油花在锅里用力旋转跳跃,直至迸溅到周围的地面上。 齐现瑟缩着走过来,却说什么都不靠近油锅。 “就因为这个?”向茫走过去关了火,让热辣的油一点点冷静下来。 “你不会做菜进厨房添什么乱!出去等着,出去。”顺便小声咒骂了句白痴。 齐现忙不迭地离开厨房,把做菜的艰巨任务留给了新晋住客向茫同志,自己跑沙发上看电视去了。 …… 次日早起,向茫准备跟着齐老板上班,同时半推半就地接受了齐现非要塞过来的一套他自己的衣服。 “公司不是在渝川大街,你怎么开到警察局了。”向茫把衬衫的袖子往上再卷了一个褶,他穿在身上实在有点架不住。 齐现看着他的模样,突然生出了一种恶趣味的想法,随后故意俯身过去在他衣领边一挑:“其实,我是一名优秀的人民警察,卧底在大富余,只为揪出其迫害群众的幕后黑手。” “……”向茫一个白眼,推开他下了车。 两人来到刑侦二队的办公室门口,刚要敲门,就遇上卞译杰走出来,向茫看了他一眼,直观得体会到了真假警察的区别。 卞译杰也注意到了向茫,用一种勘察犯人的方式看了两分钟后,才看着齐现道:“效率这么高,还真是头一次,人看着不错。” 听到这话的向茫,如果不是切身处地的站在警察局,十分怀疑自己是被齐现卖到了某某组织里,即将面临非人的对待。 “那明星调查的怎么样了?”齐现抽出根烟,掏出一根打火机点燃。 “一大早来了,正在审讯室里,一起看看?”卞译杰第一次邀请齐现参与警局内部事项,说话的时候自己也有点不舒服。 然而齐现却没客气,直接肯定地答应了他的邀请,还生生地拽上了向茫一起参与行动。 男明星坐在审讯室里,似乎对周围硬生生地毫无美感的墙壁十分嫌弃,从助理手上拿着镜子再次观摩自己的帅气颜值后才平复下心情。 “请你严肃点,这不是你的舞台,用不着好看。”卞译杰不想对着这样一个人浪费宝贵的时间,便电脑面向男明星,直接给他看视频里的监控画面。 男明星只搭眼看了一会就说:“啊,怎么了,现在停电都犯法吗?不会因为我长得帅名气高就跟我碰瓷吧,要是这样的话,我赔钱就是了。”接着,反手就是一张金卡甩在桌面上。 齐现在另一边看着卞译杰似难产的表情后,心里欢呼有人可以制裁这块石头了,接着继续听监控室的动静。 “和你做互动的这个人呢?” 男明星一脸震惊:“我难道要记得每个粉丝的行踪?那我是一年都记不完了。” “他在停电期间和你一起消失了。” “那我就得记住了?” “他死了。”卞译杰冷声道。 “什么!”男明星惊讶地站起身,“不可能的!” ☆、9 相较于上一秒的毫不在意,男明星忽然的转变让大家心中了然,他一定是知道些什么的。 “为什么不可能?”卞译杰问道。 男明星的表情还陷入在刚才的不肯相信中:“我不相信他会死,当时他还故意凑过来,在我耳边说要一张我的签名照,我当时还在想,自己还能吸引到男粉丝。” “这跟他的死没关系。” “那又怎么样?又不是我杀了他。”男明星忽然间脸冷了下来,不再想讨论这个话题,“警官,你要是有证据是我杀了他,你就拿出来,没有的话,我要回去拍广告了。” 卞译杰没办法,没有直接证据,没有权利扣押他。 …… 向茫坐在玻璃前的皮质椅子中,看着齐现,再看着镀膜玻璃另一边的场景,心中疑惑很多。 “算了,走吧,这些事还是交给警察,我们管也管不了。”齐现扶起向茫的手臂让他站起来,他再怎么看下去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用跟他说一声吗?”向茫看向审讯室的卞译杰。 “不用,他巴不得看不见我。”齐现拉开门离开房间,一直等着向茫也出来。 两人又开车回到了公司,齐现直接把他带到自己的办公室里面,又把那个单人沙发拽出来给他坐着。 齐现这次正经说道:“向茫,关于你的工作,你有什么想法吗?” 向茫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这么问,或许是因为不知道给自己安排什么职位吗,他说道:“我没什么大意见,照目前看来,你是要我,当你的助理吗?” 齐现的公司不需要科学技术,也不需要销售人员,同样不怎么需要IT人才。
“也差不多,可以这么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去警察局吗?” “不知道。”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其他东西的存在吗,比如那些你从不曾接触过的。”齐现试探着,他尚不清楚向茫能否接受的管理局的工作。 向茫依旧是那个舒服的靠姿,一直没说话啊,直到齐现的脸上显现出焦急的神色。 “我相信,所以,我要面临的工作,并不一般?” “我要你做我的助理,是作为老板的我,也是作为神司的我。”齐现的眼神这次没有丝毫的闪躲,直接看进他的瞳孔中。 “哦,好。”向茫点点头。 齐现眯着眼,向茫的态度真的,十分的——平淡自然。 “你也不想问问我神司那是干什么的?你不会才是卧底吧……”这情况实在是不得不引起他的怀疑啊。 “……”卧底个头啊,向茫坐直身体说道:“那请问,神司那是干什么的呢?”表情态度十分端庄,诚意满满。 齐现这才满意,把管理局存在的前因后果全部解释给向茫,顺带夸了一波自己。 “你第一次来公司的前天晚上,出了一起恶性案件,我们最后找到他的怨念在一个待拆楼的角落,想要净化他就需要找到他的心结,去解开他未完的和已达不成的遗憾,不过他现在的情况不稳定,什么都问不出来,所以,我们才去警察局试图以正常途径了解一下。” “不过,你什么也没了解到。”
齐现摊手:“对,我毕竟不是刑警,破不了案子,对了,你早上看见的那个卞译杰也是我们的人。” “平时在公司,你随意点就行,我们都比较松散,出任务你也不用担心,毕竟有我。” 肖樊敲门走进来,看到向茫主动打了声招呼,他也没见过他几次,基本每次都是一面之缘。 “齐现都跟你说了我们是干什么的吧,不用害怕,有我在呢。”肖樊使出他最擅长的一记飞眼,要把身边的三好青年也感染。 齐现举起拳头作势要打肖樊,这厮才稳定自己的形态,“我觉得差不多了,纪徕已经设好了区域射线,去把程志泽放出来问问。” 肖樊说完拍拍向茫的肩膀,眼里放光道:“小同学还真幸运,还记着我刚来的时候,差点没一个跟头被老头的怨念绊死。” “走吧。” 在大富余内,也就是管理局特设地,怨念在这里处于完全绝缘的状态,也就不存在任何威胁性,齐现专门开辟出一件房间,利用特殊的技术把其改造成可以稳定怨念神志的区域,也相当于警察局的审讯室,只不过是所处情况不同而已。 纪徕靠在房间的门口,看到几人走过来才推开门关了灯,怨念一般不适应光亮。 “小朋友,你还是被骗过来啦,啧啧,齐现真不是人。”纪徕故意靠在向茫身边,避开齐现小心地在他耳边说道。 “呃,没办法,欠他钱了……”向茫想不通,难道齐现其人真的风评极差,导致同事一个两个都觉得自己跳了火坑。 纪徕的表情变得惊悚:“你居然欠了他钱!不得了了,他没把你皮扒了?” “没……没啊。”扒皮?向茫是没看到,反而觉得自己欠他钱的时候,他十分主动愿意,毫无怨言。 “果然天选之子,齐现能不对你下黑手,难得!” “管好你自己,妇女少八卦。”齐现听到身后的声音,看到两人凑得紧密,不免得听了两句,发现纪徕女士一如既往地要诋毁自己的时候,直接一勾手把向茫拽到自己身边。 齐现拿出戒指套在手指上,动用念力把沉睡的程志泽从戒指中叫出来,一道黑影飘落到角落,逐渐显化出人形的轮廓。 程志泽再次苏醒了,却不像上次那般充满暴躁的戾气,他休息的这段时间仿佛置身于一片温暖的汤泉中,渐渐让他的神志得到抚慰。 “是……是你……”程志泽的眼神不再四处闪烁,看着认出了面前的齐现,“是你带我离开了那里,我现在又是在哪?” 齐现第二次介绍了自己的职位所在,程志泽迷蒙地点点头,似乎是听懂了,也似乎是没听懂的样子。 “说实在的,我不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死的,那的确不是我的管辖范围,我的职责只是净化你身上的戾气,说说吧,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程志泽恍惚间回忆了自己短暂的一生:“我辜负了一个女人,我答应他年后就结婚的,我还想知道我母亲的的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