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ICE唯一的兴趣爱好，就是看徐森渺的设计稿。 或者说，他喜欢对着徐森渺的设计稿发呆。 徐森渺科班出身，基本功相当扎实。为了能让ICE感兴趣多一点，他把花样都玩遍了。 即便如此，徐森渺在偶尔试探性地靠近ICE时，总是能感觉到ICE一瞬间的抗拒和防备。 ICE感觉到了什么，解释说：“我没有在......防备你，我不讨厌你，徐森渺。” “嗯，我知道，”徐森渺站在他身边，一如既往地温和，“我不会去逼问你的过去，我也说过，我接受柏拉图式恋爱。” 房间的隔音效果很不错，但徐森渺和ICE站在阳台上交谈——隔壁阳台的王十一和沈弘也是能听到的。 “啧啧啧，”沈弘忍不住感叹，“Ethan还真的挺有一套。” 直接就默认和ICE是恋爱关系了，越级讨论能不能柏拉图的问题。 “可不是么，”王十一微笑，“伊欧文花了多长时间，结果是什么？Ethan又用了多久？” 这家伙不可低估啊。 徐森渺像一张温柔的网，无知无觉地将人套牢。 不过像徐森渺那样才华样貌都处于高端水平，年轻温柔的男人，连机器人都难以拒绝。 唯一的缺点就是动不动就把命玩脱，以及有家族遗传性精神病。 沈弘摸了张信用卡出来拍在阳台上，“我打赌，Ethan肯定会来问我伊欧文的事情。” “怎么这么爱赌，又不是全世界都要站在你对面，坏习惯，改掉。”王十一将信用卡塞回沈弘衣服口袋里，“Ethan他表面看着淡定，内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有听到你们在背后说我的坏话哦。”徐森渺笑眯眯地站在他们身后。 “这么快就忍不住了，”沈弘揶揄，“不是说了不在乎吗？” “不在乎，不在乎是假的，怎么可能不在乎，”徐森渺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神秘莫测，“伊欧文种下的恶果，我可是帮他全吃光了。” 沈弘便将伊欧文和ICE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徐森渺说了。 两人看着徐森渺的脸色越来越沉，越来越沉......最后王十一忍不住出声，“换个表情，你这样容易吓到ICE。” 徐森渺冰雪消融般露出一个微笑，完美无瑕。 沈弘讶然，这家伙变换得也太快了吧。 然后徐森渺转身离开房间。 沈弘看着他的背影，问：“你要去干什么。” 徐森渺头也不回：“拿护照。” 合着还是想去跟伊欧文单挑。 “省省吧，”沈弘走上前去按住他的肩，“你还想跟伊欧文单挑？” 徐森渺沉默地站在原地：“我是个虚伪的人，我的淡定都是假装的，嘴上说着不在乎，实际上，我想把对他不好的每一个人都揪出来。” “我知道，”沈弘拍拍徐森渺的肩，“伊欧文就是个疯子，我和王先生去五十年后看过他，孤独终老。” “他是疯子，我的精神也不太正常，很公平。”徐森渺微笑。 “Ethan，”王十一走上前来，在他看来，沈弘和徐森渺都还只是孩子，想事情难免有过于冲动的时候，“这件事情已经结束了，ICE也是从伊欧文去世那天回来的，最好的方式就是让ICE彻底忘掉伊欧文这个人。” “我知道。”徐森渺一阵颓丧。 “所以，取代所有伊欧文在ICE心里留下的痕迹吧。” “是。” 徐森渺离开的时候，像只病殃殃的家猫。 但是当ICE抬眸望向他时，他又可以立即露出一个完美而漂亮的微笑。 他会是一个完美情人。 ———— 王十一处理完公务，看见沈弘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好像是睡着了。 这个人十六岁到二十七岁的姿态，王十一都见过。 十六岁的冲动、任性，二十一岁的故作轻熟，二十七岁的......也是从重生的那一天晚上开始，王十一发现自己根本不懂沈弘这个人。 重生后，更是次次颠覆他的印象。 那些摩擦和争执仿佛是烙印，一直留在心上。 沈弘突然开口道：“做完了？” “嗯。”王十一坐在他旁边，“我还以为你睡着了。” 沈弘仍旧闭着眼睛，道：“我想到了一件事情。” “嗯？” “重生之前，你三十一岁了吧。” “是。” 沈弘问：“你结婚了吗？” 王十一的脸色一滞，“沈弘。” 他说：“我只是个普通人。” “嗯我知道了。”沈弘的表情没有太大的波动。 但王十一真切地感觉到了沈弘的不开心。 “我......”王十一正准备开口说什么。 沈弘打断他：“好了我知道了，我只是随口一问，不用在意，除了我，你还不能有别的感情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王十一解释，“沈弘，我永远不可能和你一样随意任性，我知道自己在做着庸俗、大众的事情，但周围的一切会把我往普通人的道路上逼，因为我就是个普通人。” “嗯。” “所以我结婚，只是遵循普通的规则和道路而已。” “嗯。有孩子吗？” 问出口的时候，沈弘自己也惊讶了一下，惊讶于自己的冷静，他竟然能够如此沉着地问出这句话。 “沈弘，”王十一靠近他，“我结婚只是为了堵住同事和爷爷那边而已，怎么会有孩子。” 沈弘忽然睁开了眼睛，眼底的颜色变了又变，“别跟我说，你们甚至没上过床。” “没有，”王十一如实回答，“我们没有在一张床上躺过，也没有在婚礼上接吻。” 沈弘的表情变得很有趣。 “形式婚姻？” “是。” “你喜欢她么？” “我跟她是朋友。” “那，”沈弘坐起身来，直直地望进王十一眼里，“她喜欢你么？” “有谈过好几年的女朋友，她不会喜欢我。” “好了。”沈弘翻身，跪坐在王十一的大腿上，双肩微微用力，将毫无反抗的王十一压在沙发上。 王十一由着他胡来。 沈弘用额头抵着王十一的额头，彼此交换着淡淡的温暖。 沈弘说，“她不喜欢你，我喜欢你，行吗？” 哄小孩的口气让王十一有点不适应，什么时候轮到沈弘来哄他了？ 难得地，王十一有了恶作剧的心思：“嗯，拿什么喜欢我？” “嗯......”尾音拖得很绵很长，沈弘把他口袋里的卡重新拿出来，塞进王十一的衬衫胸前的小口袋里，故意摩擦着某个地方，“这个行吗？” 每一次，沈弘有意无意的挑逗都让王十一失控。 但沈弘，好像总是能抽身事外，仿佛他和王十一上床只是为了欣赏王十一西装下的性感，正经背后的情.欲。 沈弘就喜欢看正经的人不正经的样子。 “这个恐怕不行。”王十一按住沈弘不安分的手。 手被按住，沈弘直接俯身，埋头咬住了王十一的衬衫扣子，用唇齿解开一颗。 “沈弘，有个问题，我从来没想明白过，”王十一问，“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讲道理，徐森渺和沈弘是最合拍的。 “这个问题我也想不明白。” “那......一直以来，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沈弘随口一答，“看得顺眼的。” “那你看我顺眼吗？” 这个问题，沈弘没有正面回答，他弯了弯唇角，道，“看久了，再丑的都看顺眼了。” “沈弘。”和沈弘相处久了，王十一也慢慢习惯他那张神奇的嘴了。 什么都能说。 “......嗯？”沈弘已经咬开王十一的第三颗衬衫扣子，头缓缓下移，注意力放在第四颗纽扣上，“回答我，你以前有没有和人做过？” “25岁以前吗？没有。” 沈弘的手一顿，“那31岁以前呢？” “......没有。” 沈弘停下嘴里的动作，仰起脸，脸上的表情有点奇妙。 “......嗯，怎么了？” 沈弘笑了笑：“难怪技术那么差劲。” 说完，沈弘咬住了他胸前的某个地方，一会儿后，问，“我那次写给你的网址，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去看？” “看你不好么？” 沈弘拧着眉毛，一脸严肃：“我让你去学习里面的技术，没让你欣赏他们的裸-体。” “......”王十一心一横，想着，这件事情迟早是要解决的，“沈弘，我有个问题。” “问。” “到底是你本身就......还是我技术真的太差？” 沈弘又露出那种似笑非笑的神情，“还用我说？” “沈弘......”王十一纠结了很久，“这可能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他不是很愿意沈弘从始至终都是在将就他这个事实。 “不严重，”沈弘目光里的意味难以琢磨，“既然靠钱留不住你，那就只能靠身体了。” 王十一心底一凉，“是这样的吗？” “不是。” 王十一没说话。 沈弘感觉到，他的身体都在慢慢冷淡下来。 “王先生，都三十几岁的男人了，怎么还是这么......不成熟。”沈弘实在忍不住笑了笑，“你一共就和我做过两次，普通人第一次能有多大反应？至于在休息室那次，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当时什么样子。” “这样吗？” “是。” “好了别计较了。”沈弘安慰性质地吻了吻王十一的下巴，“我都没计较，你在意个什么，你不是挺开心的么。”
“那你后来为什么不愿意......” 沈弘略有些无奈，“我也有心理压力的好么？每次和你做完，就跟死过一样.” “真的......很难受么？”王十一怔了怔，他以为沈弘只是冷淡而已。 “还好，”沈弘一脸云淡风轻，“也不是不能忍受。” 所以这才是真相吗？ 王十一没有想过，他和沈弘的深度交流，竟然是这个样子的。 “那你为什么还要......总是诱惑我？” “唔......主要是手贱，”沈弘想了想，“我哪儿知道你那么容易发.情，不过现在好理解多了，三十多年，应该的应该的。” 王十一囧=.= “沈弘，以后有什么就说出来，好吗？”王十一请求得十分诚恳。 “行，”沈弘的膝盖往前顶了顶，“我们做吧。”
“没心理压力了？” “有，不过总要试着接受。” 这句话给王十一的感觉不是太好。 王十一：“沈弘，如果你实在感觉不好，我也可以......” “像Ethan那样柏拉图式恋爱么？”沈弘笑笑，眼神指了指王十一的某个地方，“有本事你别硬。” “可是......” 沈弘打断他，“别可是了。” “我......” “是男人就不要磨磨唧唧的。” 王十一颓丧，“可是我不想让你感觉不好。” 沈弘的表情微微有点触动，“不要这个样子，别指望我像女人那样装高.潮来满足你的自尊心。” “我们试一次，”王十一说，“如果有任何不舒服，立即告诉我，好吗？” “行，让我自己来，”沈弘的眼眸闪了闪，“你有时候用力没轻没重的。” 两个人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