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衔翻了个身压在了他身上,惺忪的睡眼半合着,懒洋洋的蹭了蹭的用鼻尖蹭着他的鼻尖, 哼唧道:“不要……” 他还未睡醒,早上开嗓的声音沙哑低沉, 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范元脸一红,问:“不要什么?”
他道:“不要回家。” “……”范元愣了愣,后知后觉才想起什么,差点都忘了沈衔家是虎窝, 回不得的。 想着,他伸出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语气柔和了些,道:“那你想怎么办?一直住在学校里么?” “要住在哥哥一起……”沈衔眯着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他。过后, 忍不住轻轻吻了下来,一下一下啄着他的唇:“回家了就不能和哥哥天天睡在一起了。” “别……别闹了……”范元闪躲着他的吻,羞怯的眨眼,小声道:“他们还在呢……” “不管……他们还没醒。”沈衔大手一伸把被子掀起,盖在了两个人的头上,扣住了范元的手,深深的吻了下去。 “唔……你别咬我……” “嗯……” 范元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被他吻得云里雾里,整个人有些飘飘然,回应他的吻时也是含羞带怯的。 吻到深处时,突然,他打了个激灵,似乎想到了什么,强行推开了沈衔的身子,导致口水交融还未散开,拉出了一条长长的水丝。 这样色/情的一幕,印在范元眼里,将他心中的羞怯放大到了极致,整个人竟有些不知所措。 沈衔轻轻笑了,哑声道:“哥哥的表情……可真……” “闭嘴。”范元及时的伸手捂住了他的嘴,眨巴着泛红的眼睛,羞愤地道:“赶紧给我刷牙去!你个混球……没刷牙你亲我!” “……”沈衔似笑非笑的叹了一口气,动了动身子,欲从他身上爬起身来。范元以为他要起来,一下放松了警惕,松开了他。 谁知,手刚一松,狼崽子厚脸皮的又扑了上来,似乎是故意的一样,又在他唇上狠狠的亲了一口。 “卧槽!你这家伙!”范元气急败坏的抬手就要打他。 他倒是利索,在他出招前笑嘻嘻的就爬了起来,乖乖的拿着自己的牙刷去了浴室。 “唔……饭饭……”沈衔的大动静吵醒了上铺的徐清楚,他吊下一个眼睛都没睁开的头,打着哈欠说:“需不需要我帮忙替你搬东西回去……你东西多得跟山一样……” “不用了。”范元清理着床铺,把他的头又重新摁了回去,说道:“你去帮帮诚曦吧。现在不是献殷勤最好的时候么?” “嗯?嗯?!” 徐清楚豁然睁眼,整个人从床上弹了起来,傻乎乎的挠了挠后脑勺,说道:“是厚!今天搬行李回家,诚曦她一个人肯定搬不动的!” “那你还赖在床上?”范元翻了个白眼,失笑道:“你现在多睡一分钟,她的寝室门外就会多一个人。你得排多久的队才能见得着她?” “啊啊啊……我马上起来……”徐清楚套上了衣服火速的跳下了床,风风火火的往浴室里冲去,正巧和刚洗完脸出来的沈衔碰了个照面。 徐清楚跑得太快,丝毫没注意到浴室有人,这样一冲差点撞到沈衔。但沈衔身手很好,在他撞过来的一瞬微微侧身,一个肘击将他打倒在地。 这套动作下去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犹豫,击中了他的脖子,疼得他在地上打滚哀嚎。 沈衔却没有太大表情,睨视了他一眼后,眸子里似乎闪过了一丝嫌弃,插着兜走进了寝室里。 “怎么了?清楚?”范元听到声音喊了一声。 徐清楚倒也不是个记仇的人,他疼过一阵,爬了起来,回道:“没事……我就摔了一下……” “你这人……”范元无奈地笑了笑,继续整理着床铺:“至于这么激动么。” 这时,沈衔突然从后抱住了他,把脸埋在了他的脖子里,语气里充满醋意地道:“哥哥,我也摔了一跤。” 范元折了个身,摁着他的脸把他推了开:“一边去。” “叮……”他的手机来信息了,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 范元还没来得及拿出来,就被沈衔伸手从口袋里掏了走。 沈衔拿着手机晃走了,用一种痞里痞气的姿势瘫靠在椅子上,移动着目光上下翻阅着他手机里的信息。 最新一条是胡诚曦发的:【有空吗?今天回家,我东西太多了你能过来帮帮我吗?】 某只狼崽子不悦的哼哧了一声。 范元闻声转过头,问道:“是谁啊?” 沈衔眼也不眨的删掉了那条信息,沉着的俊脸迅速裂开一个微笑:“没谁,垃圾信息而已。” “奥,是么?” “嗯。” “……”范元挠了挠头,没有在说话。 中午,范青山开车来接他了,沈衔也顺路坐上了顺风车。 两人坐在后座,狼崽子一路上出奇的安静,不知道是不是有顾忌,也不黏着他了,一双眼睛盯着窗外流动的场景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范青山坐在驾驶座开车,期间,好奇的瞧了一眼后视镜,后视镜里正巧印着沈衔那张俊秀的脸。 他忍不住疑惑的开口问道:“阿元,这个是谁的家崽……看起来怎么这么眼熟?” “他……”范元抿了抿唇,不知道该不该实话实说,索性看向了沈衔,准备征求他的意见。 沈衔倒是一脸无所谓:“叔叔,我住在你家隔壁。我姓沈,叫沈衔。” “沈衔?”范青山皱了皱,似乎在回忆着什么,想起来时,整张脸上都布满了震惊:“你是隔壁的崽?是不是以前杀了……” 范青山下意识的话让范元心头一紧。 范青山似乎也察觉到自己说错话了,将后半句话吞咽了下去,改口道:“是不是以前经常来我们家玩的那个崽?” 沈衔微微一笑:“嗯。是我……” “啊……哈哈……”范青山笑了笑:“我就说嘛……看着那么眼熟,你简直跟你爸爸长得一模一样。” 沈衔:“谢谢。” “怎么回来了?我听阿元说你不是去了国外么?” “念记哥哥,就回来了。” “哥哥?你说元元么?” “嗯。” “哈哈……你们关系挺好啊……一样一样,我们家元元也念你呢。我记得你走的时候,元元哭得可伤心了。” “爸……”范元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结结巴巴地喝道:“你……你好好开车就好好开车!哪那么多话!?” “不说就不说呗,你看看你那么凶做什么?跟你妈一个样。” “……”沈衔侧目看来,眼眸里含着一丝温柔的笑意。 范元被看得脸一红,火速低下了头,双手放在膝盖上打结,张了张口,又不知道怎么解释。 “……”沈衔怕他尴尬,转过了头,继续盯着窗外。那之前下压的唇角现在缓缓上扬了,挂着一抹微妙的笑意 半个小时后,车子开进了熟悉无比的老巷子,经过某个阴暗的角落时,两人的目光皆是落了过去。 范元眨了眨眼,鼻尖莫名发酸,红了眼眶,一对清澈的眸子里蒙着一层水雾,欲落不落。 沈衔有些焦急的目光落了过来,低声问:“哥哥怎么了?” 他不能拥抱他,只能伸出手捏了捏他的手背,轻轻安慰。 范元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想到一些事情了。”顿了顿,又道:“你家要到了……你……要回家么?” “嗯。”趁着范青山认真转弯的一瞬,他偷偷落下一个吻在他手背,转头看向范青山,说道:“叔叔,就在前面停吧。”
范青山:“好。” 沈衔抬腿下了车,还不忘和他打声招呼:“明天见,哥哥。” 范元:“嗯……你……自己小心。” 沈衔:“知道了。” 车子缓缓停下了,在范元担忧的目光下,沈衔提着行李箱,孤零零一个人走进了那栋华丽的别墅里。 别墅里: “汪汪汪!!”一条恶狗被拴在门口,冲着生面孔龇牙咧嘴。在它跟前的狗盆里还有一块没有吃完,带着鲜血的生肉。 沈衔眼眸逐渐寒彻了下来,摁响了门铃。 “谁啊?”门被打了开,一个看起来不过十四岁的男孩站在大门口,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你是谁?” 他长得还算清秀,但是五官刻薄,凑在一起显得刻板,看起来不好相处。 和那讨厌的女人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沈衔没有说话,,撞开了他的肩膀,沉着一张脸,拉着行李箱径直走了进去。 魏阳阳被无缘无故撞了一下,整个人不爽极了,捂着肩膀,便怒喝道:“喂你谁啊你!” 沈衔轻车熟路的上了楼,那男孩也跟了上去,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对他怒斥:“姐姐!我们家来了个疯子!” “我不认识他!他跑进我们家来了!是个男的!” “我不知道!这家伙他知道我们家大门的密码,他开了密码进来的!” 在他通话的时候,他的房门被一脚踹了开,吓得他一个哆嗦,就道:“姐姐你快回来!那疯子进我房间了!” 以前原本属于少年的房间,此时里面都是乱糟糟一团,到处都是男孩四处乱扔的玩具,衣服,一些不入眼的杂志。 很显然,他的地方被霸占了。 那女人就从来没想过让他回来。 “喂疯子!马上就来人了!你在不滚警察就来抓你了!” “……”沉默了半久,沈衔终于开了口,却是冷冷的一句话:“是么?那就让他们来抓我就是了。” 说着,他微微侧身,睨视着他,缓缓道:“沈敷师是不是没告诉过你……这里一草一木?一石一瓦?都是在他儿子名下的?” “儿子?”男孩用目光重新将他打量了个遍,不知为何,越看那张脸竟和沈敷师越像。 他心里没底,便试探性地问:“你的意思是……你是姐夫的儿子?” 沈衔嘴角勾起,没有答话。 “……”“神经病你说话啊。” 沈衔将行李箱放在了一边,双手插兜悠闲地在房间里转了一圈,观察着房间里的东西。 魏阳阳则跟在他身后,警惕的瞪着他,生怕他偷了他什么东西。 沈衔在转了一大圈后停了下来,目光落在了角落里的一根棒球棍上。 过后,他面无表情的持起了棒球棍,放在手里垫了垫,似乎在感受棍子的重量。 男孩往后退了一步,低喝道:“你拿棒球棍想干什么?” 沈衔晃了晃身子,又定定站住,淡淡地吐出四个字:“清理垃圾。” “垃圾?” 魏阳阳正一脸疑惑,视线里沈衔突然持起了那根棒子,重重的砸向了他的电脑,玩具,以及一切能砸的东西。 他就像个疯子一样,把他的房间全砸了,砸成了一地的破铜烂铁。 “喂……你……你干什么!”魏阳阳声音都颤抖了。 这些东西可都是他求着魏娇娇买来的,而魏娇娇所有的花销从沈敷师那里来。而且来之不易,更别说这些值钱的玩具和电脑了。 因为沈敷师根本不会给他买的。 魏阳阳气得眼睛都发红了,扑上来就想跟他打架,却被他两招制服,一脚从二楼踹了下去,重重的叠落在了一楼大厅里。 楼层虽然不高,但是摔断了他的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