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小小再次醒来的时候,沈衔已经不见了,范元衣冠不整的靠坐在路灯下。肉眼看过去,他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全是淤青的掐痕和吻痕。 “哥?”范小小连忙爬了起来,顶着满头血去把他扶了起来,但是范元似乎没力气,试了几次才勉强站起来。 范小小呼吸一下絮乱了:“那畜生对你……” 范元没说话,纤长的睫毛在颤抖,脸色也是苍白得可怕。他摇了摇头,拉着范小小的胳膊,带着他一瘸一拐的走了。 回家后,面对家人的质问,范元只是低下了头,仿佛一个傀儡失去了灵魂,躲进了浴室里面。 浴室里雾气腾腾,温水混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白液流进了下水道。 沈衔消失了,自那以后半个月,范元再也没有见过他。隔壁也安静得可怕,路过时隐隐约约还能味道一股腐烂的恶臭。 范元知道,那一定是魏娇娇的尸体。 但是他不敢报警,万一报警了,沈衔一定会被抓起来的。 下午,胡诚曦来电话了。 电话里头她的声音无比焦急和害怕:“范元……快来救救我……” 范元眉头一皱,忙问:“怎么了?” “沈衔他……他要杀了我!” “什么?”范元惊得站了起来,胡诚曦在电话里头哭成了一个泪人:“他还把清楚给……” “清楚怎么了?” “你快过来吧。我在学校天台等你……他们就在地下室……沈衔在折磨他……呜呜呜……” “好。你别着急,注意安全等我过来。” “好……” 少女挂断了电话,抽噎的声音随之一收,沈衔从后突然蒙住了她的嘴,一针镇定剂扎,使得她浑身无力,瘫软在了地上。 在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身处于地下室。 昏昏暗暗的地下室里,老鼠成群,腐肉和医药味极其浓郁。 胡诚曦被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一滴滴粘稠的血液滴落在她雪白的裙摆里,如白雪里绽开腊梅,颜色妖治得诡异。 她沿着血迹滴落的地方抬头望去,这一抬头,那对美眸骤然收缩,在她的正上方,徐清楚被绑住手吊了起来。 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地方,都是一刀刀切开放血的伤口,但那些伤口却又被诡异的缝合了起来。 他还有气,在微弱地喘息,但是意识已经模糊了,虚弱的眼睛半睁着,对上了下方胡诚曦恐惧的视线。 “快……快跑……” 之前她看到他被拖进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现在见他被折磨成这副鬼样子,心里的恐惧一下冲到顶峰。 胡诚曦挣扎了起来,试了几下居然真的挣脱开了。她慌忙的踹开绳子,欣喜若狂的站了起来。 “救救我……救我……” “救你?我拿什么救你?”胡诚曦冷哼道:“你死了才好呢,这样就没人知道我们之间的事了。” 她真实的想法一说出来,徐清楚先是愣了愣,而后悲痛欲绝的闭上了眼,抽泣了起来。 这时,沈衔幽幽的哼歌声在楼道里传来,下楼梯的脚步声格外清晰,沉重,犹如死神濒临。 “完了,那疯子来了。” 胡诚曦强行压下了内心的恐惧感,在手术台上捡起了一把手术刀。在地下室里四处寻找躲藏点,左顾右盼一阵后,她躲进了一个掉了漆的烂铁柜里。 沈衔吹口哨的声音愈来愈近,随着一声大铁门打开的支悠声,一个高大的影子插着兜从门口走了进来。 “嗯?逃了?”沈衔摘下了透明的雨衣帽走了进来,冷静的捡起了地上的绳子,过后,暗沉的眼眸扫视了一圈地下室角落。 “呵呵……”他低低的抽笑了起来,转着指尖的一把匕首在地下室里四处晃悠,时而踢一下箱子,时而检查一下杂物堆后。 胡诚曦紧紧的捂住了嘴巴,不敢呼吸一下,透过铁柜的门缝看着他在自己跟前经过了好几次。 沈衔的脚步声逐渐消失了。 胡诚曦竖着耳朵听了许久,确认没了后,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这口气还未松完,一只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出现在了门缝外。 沈衔笑得阴邪,缓缓开口:“学姐?你害我好找啊?” “啊!!”尖锐的叫声响彻云霄。 手术台上,少女被固定住了四肢直挺的躺在上面。她像极了一只器皿里的小白鼠,随时等待着被切开血肉。 沈衔面无表情减掉了她小腹上的扣子,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 这样的风光在普通人眼里多多少少都会有几丝贪婪的欲/望。但是在那双黑眸里却惊不起任何波澜。 “你要做什么?你个疯子!!”胡诚曦四肢扑腾着,想挣扎却毫无办法。 沈衔笑了,病态的眯起了眼睛,哑声道:“我想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是什么颜色。” 胡诚曦双眼睁到极致,看向他从手术台缓缓抽出的手术刀,惊恐的发出声音:“不要!不要杀我!!”
“学姐怕什么呢?”沈衔带着橡胶手套,轻笑道:“你跟我不是同一类人么?” “我错了!我错了!!”眼看着刀要割下来,她疯狂的挣扎和呼喊:“救命——求求你……求你别杀我!!” 沈衔嘴角勾起了一个轻蔑的笑。 胡诚曦却突然不动了,她大口的喘着粗气,似在做什么心里斗争,最后朝他开口:“你以为你能杀得了我么?”
少年冷眼注视着她。 “范元他不会放过你的。”她深吸一口气,继续道:“你这个疯子……没有人会喜欢你。你以为范元会喜欢你么?真够蠢的……” “范元他对谁都是那样。以至于你跟我都误认为他对我们有意思……我们谁都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 沈衔:“那又怎样?他还是成了我的人。” “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胡诚曦不屑地笑了:“那你知不知道他的退学申请已经递上去了,是我亲手送的。我还知道……他们家马上就要搬家了。” “你以为是什么?都是拜你所赐。如果不是你……范元他会被逼到这个地步吗?你就应该喝下那杯农药死掉的。” 沈衔眯起了危险的眼眸:“是你下的?” “没错是我。我专门为你调配的……但可惜了,喝的居然不是你。”第64章 Chapter (64) “呵。”沈衔鼻腔里发出一声轻蔑的笑, 他这一笑让胡诚曦心都跟着颤三颤,当即疯狂的挣扎了起来。 “学姐,可惜了……”一支血红色的试管从桌上抽离,莹润的药水从针孔溢出,滴落在滴,如鲜艳的血花绽放。 少年附于她耳边,微笑着, 缓缓道:“原本我还只是想弄死你而已。但现在,我想让你……生不如死。” “你要干什么?那是什么!?”胡诚曦惊恐的瞪大了美眸。 沈衔板直了了身体,将针头毫不犹豫刺进了她柔软的肉里, 在她剧烈的挣扎下,推进药水,森森笑了:“能让你一辈子都无法摆脱的东西。” 地下室的大门被一脚踹开,范元着急的呼唤在外传来:“沈衔!你在这里吗?!” 听到范元的声音, 沈衔一对凌厉的眸子瞬间被慌张填满,他转头看向门口, 正巧范元也看了过来。 两人视线碰撞,交汇在了一起。 看到地下室的画面,范元先是睁大眼睛愣了两秒,而后, 将目光往上移去,落在了浑身是血的徐清楚身上。 他就像个破碎了的布偶娃娃,挂在空中,摇摇欲坠。被人切开了伤口, 又一针一针缝合起来。 针线疤如蜈蚣遍布全身,所及之处满目苍夷,还能隐隐约约看到手术线挤出的烂肉翻在外面。 这程度跟他看见魏娇娇碎掉尸体一样,他忍受不住,趴在墙角呕吐了起来,一看墙角,更是整张头皮都在发麻。 那里堆积的都是一些死去的老鼠,被遗弃在角落,尸体堆成了一座小山,层层白蛆在烂肉上翻滚。 沈衔慌张的取下了塑胶手套,大手一挥就把桌面的作案工具全都推了下去,眨着无辜的眼睛看向范元。 “哥哥……” “沈衔!”范元几乎是咬着后牙根愤怒出声:“你特么在做什么!” “我……”沈衔擦拭着手上的血,似乎想掩盖自己的血腥,但是怎么擦,那一抹血色始终都粘在他手上擦拭不掉。 他急了,用一种委屈巴巴的目光看着范元,张开双臂一步步朝他逼近,轻轻道:“宝贝,不要这样看着我好不好?我……我不会伤害你的……” “你……你别过来!” 内心的恐惧到达顶峰。 范元慌慌张张的掏出了手机,想拨通报警电话,但双手颤抖得厉害,几次差点把手机都给抖了出去。 这时,眼前黑影一闪,沈衔速度极快的冲了过来,手一伸,抢夺走了他手里的手机,扔在了地上。 范元折身就想捡起来,却被他一下推倒在地。上方沈衔控制着他的四肢,轻柔的吻着他,似乎想平复他的心情。 但范元就像发疯了一样在他身下激烈挣扎,导致失手伤了沈衔,在那张俊脸上留下了他抓过的三道爪痕,还在往外渗着血液。 “放开我!” “嘘……哥哥安静……” 沈衔擦了擦脸上的血,有些不耐烦了,将他翻了一个面摁在地上,把他的双手扣在了他背后。 虽然一切动作都是那么暴力,但那双深邃眼眸却是哀伤极了,他一边轻柔的吻着他的耳边,一边用温和的声音安抚他。 “哥哥别怕是我……我是沈衔。我不会伤害你的……哥哥听话,不要闹了好不好?等等我……很快……很快我们就能离开了。” 在他低沉的安抚下,范元似乎冷静了几分,但一声少女凄厉的呼救声又将他从他诡异温柔乡里拉回。 “啊!好痛啊!好痛!范元救命啊!!” 胡诚曦躺在手术台上激烈的挣扎着四肢,注入药水后,体内开始感受到“巫药”犯病时的痛苦,疼得她几乎快要晕厥了过去。 “诚曦!”范元想起来,却被重新压倒在地,只能无助的看着胡诚曦在手术台上痛苦的哭嚎。 范元放弃了挣扎,默默的流下了眼泪:“你到底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见他不挣扎了,他将他温柔的抱了起来,哑声道:“他们惹我不开心了,我就想把他们全杀了。” “不要……”范元伸手拽住了他的领子:“你不想活了吗?” “如果我不想的话……哥哥愿意陪我下地狱吗?”沈衔微微一笑,把他放在椅子上,俯身而下,轻轻啄了一口他的唇。 范元侧脸躲开了他的吻,喝斥道:“你在开什么玩笑?!” “那就当我开了个玩笑吧。”他用绳子绑住了他的双手,又用一条黑布将他的眼睛蒙了上,低声道:“哥哥现在只需睡一觉,睡醒了一切就都结束了。” “范元!别听他的!他想杀了我!杀了你全家!也想杀了你!!”胡诚曦尖锐的哭喊声响彻在他耳边。 范元胸口激烈的起伏着,脑子里也开始迅速的转动了起来。其实,她说得不错,他也猜到了七八分,沈衔口中的带他走的意思。 不是别的,就是想带他一起下地狱。 不然,杀了人他们能带走哪里去? 眼睛被蒙上,他看不到外面的情景,只能听到胡诚曦惊恐的哭声:“不要!我不想死呜呜呜……” 听到少女绝望的哭声,范元甚至都能感觉到沈衔的刀已经停在她的心尖上了。 终于,他忍不住了,颤着声音开口:“沈衔……等……等等……” “……”沉重的脚步声一顿,沈衔停下了,虽没一字未言,但范元知道,他一定侧耳倾听,等待着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