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吃下去,很快就好了。” 范元耻辱的吞下了“特殊药”, 气呼呼道:“我要投诉你个庸医!” 沈衔好笑道:“嗯?投诉我什么?” “投诉你……投诉你……”范元红了脸,结结巴巴地嗔道:“投诉你不干正经事……” “看来一针不够啊?”沈衔低下了头,轻轻吻了吻他的鼻尖。 而后,他咧开了锋利的唇线,露出两颗尖锐的小虎牙,笑得如恶魔一样:“哥哥这样的病人,我得多打几针才行。” “你特么混蛋!!” 下午。 中午陆绮过来了。 她一脸愁容的给兄弟两送来饭菜。 范元摆弄着保温盒里的饭菜,看了一眼陆绮。他心思一向细腻,很快就看出了她的不对劲,就问:“怎么了?” 陆绮叹了一口气,看向范青山,见他在熟睡,这才压低了声音,敢说话:“你爸那个工头老板知道你爸出事了,不想赔钱。就带着一家人跑了,底下的人工资都没有发。” 范元皱起眉:“他欠了爸多少?” 陆绮叹了一口气:“十万。还欠了其他底层工人五十多万。” “什么?太过分了!”一旁范小小一听,饭都吃不下了,碗一搁,怒道:“我他妈去宰了他!这渣子!” “你去哪找他?”陆绮说着说着抽噎了起来:“他都逃到国外去了。现在妈妈失业了……你爸的医药费……我都承受不住了。” 范小小道:“没关系,妈你别急,我有钱。” “你那钱有多少啊?”陆绮抹了一把老泪,道:“甜甜和璇璇不得都要你养的?”顿了顿,又道:“算了,要不把咱们家房子卖了吧?” “不行。”这话一出,立刻被范元拒绝了。 “你还说呢!”陆绮真真看到范元就有火,语气都变得激动了起来:“当初让你去好好上班你不去!偏偏要去做什么幼师!那么点工资连你自己都养不起!” “……”范元无言可对。 陆绮委屈得要死:“你现在还气妈妈……还要跟一个男人在一起。” “不要急,我手里还有一套房子呢。” 陆绮连忙摇头:“那不行,那是要留给甜甜的。你要甜甜以后住哪?” “那……我在想想办法。妈你先别急。”虽然是这样说,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急,他们家不算特别富裕,但是也算得上平稳人家了,日子过得美满。 也许是以前过得太安慰了,他一直把钱财这种东西看得很开,只觉得过得平稳就行了。 但现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如千金重石压下,把他心口压得都喘不过气。 范青山的医药费是笔不小的数目。 范元看着碗里陆绮的做的菜,难以下咽,心里很不是滋味,索性放下碗筷,走了出去,道:“我去想想办法。” 他正准备去前台,想询问可不可以推迟结算。 谁知,转弯的时候遇到了沈衔,因为心不在焉的,也没注意到他,直接撞了他个满怀。 沈衔立稳如松,他反倒被撞得差点摔倒,幸好他伸手托了他一下,这才稳住身形,没有摔倒。 “就算想我也不用走得这么急匆匆的。”沈衔戏谑道。 范元一瞬红了脸,从他怀里挣脱了出来,低下了头,嘟囔道:“谁想你了,少自作多情了。” “要去哪?” “去前台问问情况。” “问什么?” “……”范元没说话。 沈衔凝眸盯着他紧皱的眉宇,沉思了几秒,问:“是不是伯父的事情?” “没……”范元摇摇头:“我就去问问我爸的医药费怎么回事。” “那哥哥可以回去了。”他牵起他的手,捏了捏,讪讪道:“伯父的医药费我之前就出了。” 范元征征愣在了原地,与沈衔对视着,视线里沈衔在笑,笑得温柔,对他道:“怎么了?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范元吸了吸鼻子,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沈衔……” “嗯?” 范元丢掉了羞耻心,不顾大庭广众,扑入了他的怀里,抽抽噎噎的:“谢谢你帮我家解围……以后我会还给你的……” 沈衔被他抱得有点不知所措,双手悬在空中半久,才敢落下来,抱住了他。 “还什么?我以前就说过,只要你想要,我的命都是你的。” “谁要你的命了……要了你的命,谁陪我过日子……” “那……晚上跟我出去吃顿饭好不好?”顿了顿,附在他耳边,暧昧道:“老师只要在床上哄得我开心了,这钱就不用还了。” “……”“变态。” 范元把脸从他怀里拔了出来,正准备松开他,却被他摁住后脑勺重新又压了回去。 沈衔笑得开心,摇头晃尾的:“哇……这还是哥哥第一次依赖我呢……当真让我,受宠若惊……” 范元傲娇地哼哼:“少贫。” 却被他温柔二字击败:“真乖。” 晚上七点: 范青山进入熟睡状态。范小小在一旁看着他。 没过多久,病房的门被打开了,来的是一个碰头垢面,表面看起来精神恍惚的女人。 范小小见她,刚开始还没认出来,认出来后,吃惊道:“你不是……” 胡诚曦笑了笑,双手放于胸前,激动道:“是我,我是诚曦。” 范小小有些讶异的打量着她。 这女人现在看起来狼狈极了,原本华丽的裙子下摆碎得稀烂,脸上灰头灰面,竟连妆都没有画。 她怎么也不像是这样不顾外貌的女人。 范小小还有些狐疑:“是……是么?” 看到范小小打量的目光,胡诚曦有些慌张了起来。 她颤抖着双手整理着干枯蓬乱的头发,看起来可怜极了,喃喃道:“我这个样子是不是很丑?” 范小小连忙道:“没有。” “那就好……那就好……”她扯开了一个释然的笑,对他道:“范元呢?他在哪?我要见见他。” “他……”范小小不甘的叹了一口气,虽然不待见沈衔,但是关键时刻是他解了他们家的燃眉之急,他也不好说什么,就道:“他跟着沈衔出去吃饭了,刚刚出去。” “什么!”胡诚曦声音突然提高了几个分贝,瞪大了眼睛,本来平静的样子,变得急躁不安:“不能让他跟他走!那是个疯子!!” 她后面一句话几乎是嘶吼出来的,把床上的范青山都吼醒了。
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沈衔倒不像她嘴里的疯子,她自己倒像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胡诚曦一把抓住了范小小的手臂,吓得范小小呼吸都收住了。 她嘀嘀咕咕的,似乎在犹豫着什么,又微微摇晃起了脑袋:“不行,我要去找范元……去找范元……谁不能夺走他……” 说着,她松开了范小小的胳膊,拿起了床头搁置的一把水果刀,在范小小吃惊的视线下跑出了病房。 车内: 沈衔温柔的替范元系着安全带,原本一直沉默的范元,突然开口了:“其实,我在之前去见了徐清楚。” “嗯?”沈衔有些意外。 范元紧紧捏着安全带,盯着他的眼睛,说道:“他过得很不好……在牢里面经常被打……” “……”沈衔没答话,只是深沉的看着他。 范元眨了眨眼,眼底透出一丝惧怕的光:“我在想……当时要是进去的是你……那,那该怎么办?” 范元的情绪看起来不对劲,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害怕得身体都在颤抖。 沈衔皱了皱,握住他的手臂,轻唤他:“哥哥?” 范元被他触碰时,整个人如一只惊弓之鸟一般弹了一下,看清楚是沈衔后,便一把抱住了他:“沈衔……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最近心底里好慌……我一直做噩梦……梦到……梦到一场大火烧毁了葬礼……然后你死了。” “没事的。”沈衔用手轻轻安抚着他的背,吻着他的额头:“只是个梦。” 范元在他的怀里逐渐冷静了下来,闭着一双眼睛,也没睡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再睁眼时,目光涣散,毫无生气。 前方马路上走过来一个摇摇晃晃的女人。那女人拖着疲惫的身子,正在朝这边走来。 眼神怨毒得如怪物,手中还握着一把锋利的水果刀。 沈衔沉下了脸,目光犀利的盯着她,过后,他将外套脱了下来,盖在了范元头上,低声道:“不要拿下来,我有个惊喜要给你。” 范元疑惑:“什么惊喜?” 沈衔:“说出来不能叫惊喜了。” “唔……好吧。”范元迟凝一阵,道:“我很期待。” 沈衔托起他的手背吻了吻:“等我一下,很快就好。” 车子缓缓开动了。 范元抱着沈衔的外套安静的坐着,贪婪的嗅着他外套里的玫瑰香,这香可真醉人,闻起来就让他心潮澎湃的。 “咔——”突然一阵刺耳的刹车声,把他从情意绵绵的幻想里拉回现实。 范元蒙着外套,奇怪的问了一句:“怎么了?” 沈衔那边沉默了一阵,语气不悦,缓缓开口:“没什么,让一只老鼠跑了。” “老鼠?” “嗯。”沈衔咧嘴一笑:“我得撞死它,这样它才不会招惹我的猫了。” 范元越听越不对劲:“你养了猫?” “养了。”沈衔俯下身,撩开了盖在头上的外套,深深的吻了下去,范元疑惑的一瞬,就听他道:“这就是了。”第77章 Chapter (77) “沈衔, 惊喜呢?” 两人一前一后牵着手从西餐厅里走了出来,到现在沈衔也没告诉他惊喜是什么,弄得他心里直痒痒。 沈衔却只是笑了笑:“上车,我们去个地方。” 范元疑惑:“去哪?” 沈衔亲了亲他的手,将他摁上了副驾驶,笑得宠溺:“上车就知道了。” 言罢,他开心的哼着小曲上车了。
“搞什么……”范元被他这模样逗得失笑一声, 无奈道:“我们俩一把年纪了都,还玩什么神秘。” “那不一样。”沈衔转动方向盘,看了他一眼, 神秘兮兮地道:“因为这件事情很重要。” 范元:“……” 车是往市中心开去的,缓缓停在了一座欧式大教堂面前。教堂外面灯光柔和,照亮着前方的大广场。 广场坐着零零散散几个人。 他们成双成对,耳鬓私语着, 又括噪的笑着。 一座圣女喷泉立在最中央,神圣, 端庄。 教堂上墙上的古钟指向最后几秒。 沈衔牵着他走了过去。 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刻意。 “铛——铛——” 十二点到了,古钟响了。 喷泉绽放出炫丽的光芒,广场上括噪的声音停止了,那些人动了, 笑着向他走来,手里带着一捧鲜艳如血的玫瑰。 沈衔跪了下来,托起了他的手,深深烙下一个吻在他手背。 范元盯着教堂上的大古钟一瞬失神, 脑子里如过电一般闪了闪,刺激着每一根神经。 他晃了晃有些晕眩的脑袋。 “嫁给我。” 这三个字如一支裹了蜜的利剑,刺穿他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