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莫走过去抱住他，低声道。 他知道，零一本可以将这一切隐瞒的。 “……小主人，怎么样才能成为一个人？”零一有些犹豫道。 虽然他有人类的感情，但零一知道自己始终是个机器。之前和安承凛相处，零一都是尽量把自己当成一个人，但是现在真的要脱离系统的身份，零一心里却有些恐慌。 安承凛对他的喜欢，和他对安承凛的喜欢，两者比例不一样。零一脑里的古籍很多，里面的皇帝都是后宫佳丽三千，安承凛虽然和零一承诺过只会有他一个人。 但零一心底还是没谱，还是一个系统时，零一就在心里想着。如果安承凛有了别人，他就离开，继续当他的系统，找离开的办法，去找小主人。 但是现在，小主人找到了，小主人不需要自己认他为主了。而他大概没多久就要变成一个人类，零一担心自己成为不了一个真正的人。 “一个人……人是个很复杂的生物，你需要自己去探索，自己去了解。你年龄还小，以后会知道的。”林莫听出他心里的不安，安慰道。 “我年龄不小，作为主脑的时候已经存在很长时间了。” 零一经历了几任联邦最高首领的委任到退休，要知道人类进入星际时代，生命也更长久些。他作为第二代联邦主脑，比第一代的能力更强，如果不是被发现他产生了人类的感情，他还能熬死几任首领。 “人的年龄有生理年龄和心理年龄之分。”林莫笑道。 “阿莫，你说阿凛以后会有其他人吗？古籍上不是说皇帝后宫佳丽三千吗？阿凛的后宫难道真的要有三千个女人？”零一纠结问道。 “你刚才不安的原因就是这个？”林莫忍笑道，要是后宫真的有三千个妃嫔，先不说皇兄受不受得住，光是养那些人都养不了。 “对啊。” “那你有问过皇兄，或者他有和你承诺过今后只有你一人吗？” “有啊，但是我总是担心……”零一叹了口气。 “既然他有和你承诺过，那就不用担心了，其实他们兄弟俩人都是专情的人，你看皇兄现在都二十几岁了，后宫里一个人都没有。而且我听程晏说过，之前朝臣劝谏皇兄娶后纳妃，皇兄不是都拒绝了吗？” “是这样没错……” “零一，你察觉到了吗？你现在就已经不再是一个没有感情的系统了。”林莫笑着提醒道。 “欸？是吗？我感觉我现在和以前没什么不同啊。”零一低头看看自己，还是找不出自己有哪里不同。 “你刚刚表现出来的情绪，愧疚、不安、犹豫和纠结，我想你在作为主脑的时候，应该没有这些情绪吧？”林莫说道。 林莫站在一旁，看到零一听到他的解释后便开心得傻笑起来，心里也松了些。还是无忧无虑的好，相信安承凛也不会让他伤心的。 “我给你留了足够的灵泉水，你怎么用都可以，不过不能和任何人说。注意安全，实在不行就停下来，后面所需的能量我会想办法的。”林莫叮嘱道。 “知道了，放心吧。”第65章 会试结束 等林莫离开后, 零一也将灵泉水收起来。在林莫没找到支撑子系统运转的能源前，子系统还不能出现。 子系统出现时也就是零一脱离系统身份的时候，没有运转能源，子系统就无法离开这个时空。如果能量不够会功归一溃, 他们只有一次机会。 可是，能源哪是那么容易就能找到, 也不知道阿莫那个空间里有没有除灵泉水外的能源。 安承凛进来时，就见零一坐在一旁发呆。走近，安承凛将人抱起走进内室。 “阿凛？你怎么过来了？”零一顺势揽上他的脖子，疑惑道。
“一早就站在外面，你又和林莫说什么了？”安承凛问道。 要和林莫说什么呢？非要将他阻挡在外面。安承凛眼眸变得有些幽深, 心里的阴郁又增多了些。 “阿凛, 你现在和以后都只会有我一个人, 对吗？”零一问道。 “嗯，只会有你一个人。”安承凛抱着他坐到床榻上，承诺道。 “可是我不是哥儿，生不了孩子怎么办？”零一和他面对面坐着，定眼看他问道。 零一现在不知道他变成人后, 是变成普通男人还是变成会生孩子的哥儿，皇帝好像不能没有子嗣吧？ “你之前说你不是人, 我连这个都能接受……更何况是没有孩子。”安承凛亲亲他的额头, 低声笑道, 眼里的偏执一闪而过。 皇位继承者, 从他那几个弟弟抱一个过来培养, 安承凛并不担心这些。 安承凛不在乎零一能不能生孩子，只要他能呆在自己身边就好。 零一有自己的顾虑，安承凛同样有自己的不安。零一不是普通人，他能随时离开自己，而安承凛却不能找到他。 从喜欢上零一那时，安承凛就害怕他有一天会离开自己，没有丝毫预兆地消失。 所以他才会时刻盯着零一，好在零一要找的人也在这个世界，还是自家弟弟的王夫。 安承凛也庆幸林莫没有强制让零一认他为主，这样，零一还是他一个人的。 但安承凛还是不能安心，零一不是普通人，他不会老去。零一最开始出现在安承凛身边是在他还未登基时，那时程晏也已经前往边关。 他要争夺皇位，还要保护阿缘不被那些人伤到。零一那时就是以透明的身影出现，而且还经常消失，下一次出现又会忘记之前遇见他的事。 一直到安承凛登基时能随意使用金库，零一的形态才稳定下来。但每次零一消失，安承凛总会情绪失控。 从安承凛十几岁到现在的二十几岁，零一一直都是这副年轻的模样，不像他会长大，会老去。 一想到当自己死去时，零一还是这副年轻的模样。也许多年后零一会忘记他，然后爱上别人，安承凛心里的阴暗面就抑制不住释放出来。 “那我变成人怎么样？”零一问道。 “什……什么意思？！”安承凛回过神来，紧抱住怀里的人压住心里涌动的情绪，他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就是放弃系统的身份，变成一个人。” “你说的是真的？别骗我……”安承凛抱着他的力度加重了些，声音有些喑哑。 “当然是真的，不过要是你以后找了别人，我也一样会离开的，别以为我变成人了我就跑不了……”零一戳戳他的胸膛，似是威胁道。 “不会有别人！”安承凛将人摁到自己怀里，低头毫无章法地亲下去。 紧绷的状态终于可以放下，林莫心底的忧愁也散了些。零一那边有进展，二哥的会试也开始了，林家一家人再有一个月就能到皇城。 这一世，所有的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 当然，忙完林修的事，就要到林莫和程晏两个人的事。不过，貌似林莫已经将其忘得一干二净。 屋外，福管家得到王爷的应允后，推门进入，身后手捧红色婚服及其他配饰的侍女也如数进去。 “王爷，您和王夫的婚服及王夫的朝服已经赶制出来了。”福管家开口道。 “嗯，放下出去吧。” 程晏将手中的书放下，坐在他旁边的林莫有些不自在地将衣领整理好，脸上浅淡的红晕还未消去。好在进来的侍女都不敢抬头随意乱看，福管家也只是瞄了一眼便收回视线。 听到王爷的话，侍女们将东西放下便轻步离开。 “过来试试尺寸，若是不合适再改。”程晏招手让林莫过来。 “这么快就做出来了？”林莫走过去，眼里有些赞叹。 伸手摸了摸衣服的料子，顺滑、细腻，摸起来很舒服。 衣服上的图案用金丝绣成，银丝勾勒出衣边纹。没有女式婚服的华丽，但也能显出它的精致。 说实话，若不是福管家刚才将这些拿过来，林莫还真忘了再有一个月就是他们的大婚。 之前在大岭村时，婚礼的准备都由他和程晏来，当然还有家人的帮忙。不像现在，婚礼的所有流程都有王府和皇宫的人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加之这阵子事情太多，林莫的心思也被分了去。 程晏没有说话，将所有衣服拿上，再牵着林莫的手走进内寝。进去后，程晏将衣服摆在床上，弄清楚衣服配饰的穿戴顺序后，回身帮林莫将身上的衣服脱了。 “我……我自己来就好，你出去……”林莫赶紧挡开他的手，有些脸红道。 “我帮你。”程晏走近，不紧不慢褪去林莫身上的衣服。 “别……这件就不用了。”林莫赶紧抓紧身上的最后一件衣服，脸有些红。 再脱下去就要全光了，对于在程晏面前□□，林莫实在做不到。毕竟现在还是白天，而且是程晏还穿戴整齐的情况下，林莫总感觉有种莫名的羞耻感。 而林莫也觉得附在他腰上的手掌有些热，难以忽视。 最后，喜服还是由程晏一件一件亲自给林莫穿上去的。 将腰带绑好，程晏抬手帮眼前的人理顺长发。林莫抬眸，看到他眼里的认真，心里一怔。 “怎么了？”程晏给他理好头发，低头看到眼前的人不在状态上，疑惑道。 难道是不喜欢这套喜服？ “不喜欢？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我让人再重新赶制一套？” “不用，现在这身就好。”林莫回过神来，摇摇头道。 “还有一个月的时间，爹娘他们能赶到的。”程晏安抚道。 程晏知道莫莫内心敏感，虽说这是他们第二次成亲，但父母家人不在身边，内心不安也在所难免。 “嗯。”林莫唇角微扬，回应的声音有些轻快。 感觉程晏误会了什么，但林莫也确实被安抚到了。 几天后，会试终于结束。 会试考场外，站着一众考生的家人或书童。看他们时不时往里望，脸上还有些焦虑和担忧，林莫心里的忐忑也被勾出来。 在程晏想开口让林莫到旁边坐下休息时，考场大门打开了。 面色苍白的考生陆续从里面走出来，时刻注意着大门的其他人赶紧涌上前去。 在听到门打开的声音时，候在一旁的王府护卫们就迅速上前，站在门口两旁将想要涌过来的人阻挡在两旁。 从这边门走出考场的考生，一出来就看到门外站了两排的士兵，面无表情站得笔直。 而几人看出他们服饰上的标志后，原本脸上就有些萎靡，此刻更添了几分凝重。 程王府的人？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并不知道因为自己的原因，让在场的不少人内心忐忑不安。林莫在看到二哥从里面走出来后，心里松了一口气。 脸色没有其他人的苍白，神情上看着也没哪里不对。 “二哥！”林莫牵着程晏的手，赶紧走上前去。 林修听到弟弟的声音，偏头往声源处望去，看到林莫和程晏走过来，眼里有了些暖意，“你们俩怎么过来了？” 跟在王爷王夫身后的两名小厮赶紧上前，将林修少爷手里的东西接过。 “莫莫担心，一早就等在这儿了。” “先回府，吃了饭再睡一觉。”林莫说道。 “走吧。” 回到王府后，林修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一醒来就听到小厮传话，午膳已经做好了。 林修洗漱好后，赶紧前往大厅。 “二哥，可以吃饭了。” 林修一进到大厅，就看到程晏和林莫坐在一旁等着，而安瑾缘也坐在他们旁边。 林修目光触及那人后，心里一怔，回过神和他打了声招呼便也坐下来。 吃完午饭后，程晏带着媳妇和弟弟去外祖家，林修也按照约定去茶楼和余言戈他们几人聚一聚。 会试前他们的时间都花在看书上，偶尔出来一聚也不会太久，会试过后也该放松放松心情。 “对了，会试结束时，门外站了两排士兵，是发生了什么吗？”某个在林修后走出考场，有幸看到那一幕的青年书生，有些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