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夜虽是云间雪色龙,但成就不会在他之下,没成想…被一个实力不弱于他的流氓缠住。 苍敖对林星夜道:“星夜,父君不能下界太久,明日就不得不离开。今夜,父君要单独找你谈谈。” 宁隋知晓这是苍敖在争夺师兄。 父子亲情间的苦肉计……宁隋何惧之有,他拿出一个休养生息的阵盘给林星夜:“师兄,我们随时能见面,你……先同父君一起,不用担心我。” 他这么大度体贴,实则苍敖哪里看不出他的占有欲。 林星夜捧着阵盘,乌发垂腰,衬得阵盘都不知好看了多少。他腰间的碧空剑收回剑鞘,一人一剑,都没处理过这种事,一时冷着脸,不免踯躅。 “哼。”苍敖冷哼一声,表示对宁隋的不屑,又耐心对林星夜道:“星夜,父君明日就走了。” 他道:“小时候,你不会拒绝父君。” 宁隋以退为进:“师兄,和父君,不……和你父君一起去吧。今夜夜深,不适合多僵持下去。” 林星夜更觉不好做龙,宁隋连父君都不能称呼…… 宁隋一面是争夺师兄,另一面实在是担忧他的身体,总之,来日方长,他等了这么许久,追逐了这么许久,再等一夜他也愿意。 师兄父君总会让师兄好好休息。 苍敖冷酷道:“星夜,走吧。束南,派人看住他。” 林星夜握着阵盘,回绝道:“谁都不许。”他冷盈盈的目光望向苍敖:“父君,宁师弟是儿臣伴侣,也是贵客。” 林星夜半点不让,苍敖又不可能像打宁隋一样打才受了欺负的儿子,暂时忍了这气,拂袖带着林星夜回自己寝宫。 今夜月明,几无星子。 月光都不好意思照在林星夜身上,朦朦胧胧的光辉为不夜城增添好几分景致。 苍敖走在外侧:“星夜,你自己想,他并非善类,你不听父君的话,会被他欺负压制。你愿意?” 林星夜走在里侧,极为自信:“父君,是儿臣压制他。” 苍敖步子一顿,目光从爱子颈间红痕划过…… 星夜不笨,是他众多儿子中最优秀且有天赋的,并且手段强硬……怎么有些方面那么单纯,云间雪色龙……苍敖心中苦,所有龙都想和云间雪色龙关系亲近,他此刻却恨不得星夜是混沌帝龙,不受人欺负。 “星夜,回去再说。”第120章 自从星夜渐渐长大, 父子二人起了嫌隙,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平和地走在一起过。 苍敖威严地轻咳一声:“星夜,父君飞升这段时间,你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要和父君说?” 林星夜嫌今夜的月色太白, 一缕月光柔柔地要洒在他身上时,他脚步微移, 身侧月光便照不进去,他那一处天地,更显清幽。 “父君,关于宁师弟的事……” 苍敖替性子最娇的爱子挡住月光,心下一沉:“除了他。” 林星夜思前想后:“其余没什么事情。” 苍敖的心越来越沉:“星夜, 你被吞天骚扰, 被归元宗发现身份, 这些都不算特别的事?不能拿来给父君说?” 林星夜自觉这些事他都能解决,纵然他现在年少,修为并没吞天魔龙和归元宗宗主等精深,但他背后是整个不夜城。 他若连这点子制衡的能力都没有,趁早将位子交给束南得了。 林星夜道:“父君, 儿臣已成年,要是一点事都要寻求父君帮助, 父君在仙界如何能放心?” 此时二人已走进苍敖寝宫, 久未亮的寝宫如白昼般明亮起来。 苍敖道:“星夜, 要是父君不想被你寻求帮助, 就不会事事都关注。”他严肃道, “我们是这世上最亲近的关系,包括你小时候,有了难处也会来找父君。” “后面我们父子起了嫌隙,但即使如此,父君哪次没为你解决难题?” 苍敖认为,是时候和星夜说清楚,不然,当真要被骗走。 林星夜听到父子嫌隙时有些不自在,很快调整好心绪:“之前儿臣……” 在苍敖的目光下,他才改口道:“之前我的确同父君有隙。直到父君飞升后,我才发现,我想念……才发现父子嫌隙其实并没那么难弥补。” 父君飞升,父子分离……林星夜虽成了不夜城主君,也并不怎么高兴,他甚至会想起前世自己身陨,也不知在仙界的父君会暴怒成什么样子。 幸好,现在一切都没发生。 林星夜到底说不出过于直白的肉麻话,眸子里的幽光清澈明灭:“至于父君要帮我……父君,我已经不再是幼龙了,应当有独当一面的能力。” 苍敖听见爱子剖白心迹,心内大石终于落了地,星夜想通就好。 他道:“不管你之后长了多大,或许龙身比父君还粗,战力比父君还强,你在父君心中,也是需要父君保护的小龙。”
林星夜颇有些不自在:“父君,龙族习惯……成年的龙和父龙之间,也是竞争关系,父君不用那么……” 苍敖皱眉:“龙族习惯和龙族天性,都是能改的东西。星夜该最明白此中道理。” 云间雪色龙修剑道,本就是违背本性。 林星夜不再说话,苍敖又道:“吞天的事情,父君被传书后本要赶来,但……锁龙柱绊住了父君。吞天又只爱骚扰,不可能真吞你,父君便晚了一天,之后再要来时,吞天已被收押紫山秘境。” 林星夜听见“锁龙柱”时,起了极大兴趣:“父君,锁龙柱找到了?” “嗯。”苍敖颌首,摊开手掌,一根似金非金、似银非银的柱子出现在他手里,柱身上缠绕着金银双龙,光是它一现出来,林星夜就感到不适。 这说明,这是一件天生对抗龙族的法宝,比归元宗照心壁里的锁龙柱幻影强大得多。 这样的东西,只有龙族自己保管或毁灭,他们才能安心。 “星夜,等之后你飞升,父君将它送你。”苍敖话音未落,本乖乖在他掌心的锁龙柱忽而像有了意识,金光大作间,形成一个金色的密不透风的屏障。 屏障生成那刹,苍敖出掌,林星夜同时出剑,并且,林星夜虽不喜欢自己的天赋,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雪光立即为苍敖增幅。 苍敖战力激增。 “嘭”一声,屏障没能经受住这样的威压,陡然碎开。 锁龙柱光晕黯淡地待在里面,苍敖心情更差,谁都想要欺负他的星夜? 他们收了锁龙柱,父子二人继续谈心。 房内的宁隋则不好偷听,也无法安寝,就连阵盘都没法刻。 他负手站在窗边,望着师兄离去的方向……
一根金色的柱子从天边飞来,“嘭”一声,作为本命灵器钻进宁隋手臂。 金柱子不会说话,柱身上古奥的语言却登时如活,一个个金字跳进宁隋脑海里。 宁隋自己刻的阵法,到了恰当的时机,就会来使得他恢复记忆……彼时他还是个沉默寡言的大能,身为人族第一修士,却爱上了龙族的云间雪色龙。 云间雪色龙被人联手坑害,为求自保杀了一堆人,被罚雷都快劈成了条焦黑的血龙。 宁隋是在那种情况下,把林星夜带回去,清洗干净,给他疗伤,助他休养。 他爱林星夜,因为不会说话,表白都不敢,但……也不想放他走。 谣言便那么传了出去,说是他刻意绑架了云间雪色龙,日日抽打折磨……宁隋没解释,甚至林星夜伤好要走,他还特意带他听了那些谣言。 大意在于:我这样凶残,你要是想走,会很危险。 他囚禁了林星夜,受到龙族铺天盖地的打压报复。 当时是龙族最为鼎盛的时候,宁隋几次都差点被龙族围攻致死,锁龙柱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诞生。 它克制龙族,同时……为了锁住林星夜,锁龙柱内部若是林星夜在,就是荷蕖香风的洞天福地,若是其余龙族……就是一处残酷的镇压之所。 宁隋经常带着林星夜在锁龙柱内休息,其余龙族想来偷锁龙柱救林星夜,便几次三番看见云间雪色龙在锁龙柱里睡觉,于是……便传言宁隋日日夜夜将云间雪色龙困在锁龙柱中折磨鞭打,以致昏迷。 林星夜只愿自己睡,宁隋又不想分开,便会让林星夜睡床,他睡地下。 龙族来营救林星夜时,便被宁隋好一顿削,于是传言……宁隋折磨云间雪色龙,连单独的房间都不给开。甚至心机深重,用云间雪色龙做诱饵,诱龙族上钩打压。可怜的云间雪色龙,也不知道会遭到什么非龙的对待。 流言一个接一个,宁隋便这样妖化成了魔头,直到林星夜被萧云涵用元珠所害。 锁龙柱是宁隋的法宝,所以,才会无师自通阻止苍敖去找林星夜,免得打扰了宁隋英雄救美。 宁隋接受完一切记忆,再睁眼时看着林星夜的方向,他眼里情绪太多,比夜色还要浓稠。 “星星……”宁隋低声,他垂眸,欣喜在于他又找到了关于和师兄一起的记忆,师兄……无论哪世,都这么可爱迷人,令他光是触碰记忆,就已经心潮澎湃。 而难受在于……他居然囚禁过师兄,前世还几次三番追着师兄打,宁隋心中一片愁云。 师兄能听到他心声,他光是掩饰前世的事情已经极为辛苦,再来个囚禁……若是师兄知道了,他哪里还有未来。 宁隋这边愁云惨淡,赶紧把锁龙柱再度炼化后藏起来,要是师兄再知道锁龙柱也是他的…… 林星夜还在和父君促膝长谈,苍敖心疼爱子今夜受的欺压:“星夜,你快上床休息,变成龙身,更自在些。” 林星夜面上一愣:“是。” 他上了床,却并不变成雪龙。林星夜还记得刚才他是人身龙尾,他的尾巴被宁隋压在身下,尾尖还缠着宁隋。 哪怕是他为了气势装出来的黑色,宁隋都照亲不误。 林星夜最后无奈恢复雪尾,察觉父君来了后,又因为紧张,再度伪装为黑尾。至少,黑色时一些痕迹看得不那么明显。 现在父君就在他面前,林星夜也没脸伪装成黑尾。 但是,他要是以雪尾休息,难免想起和宁隋的“不愉快经历”,干脆和衣而卧,并不变龙。 苍敖神色也变了:“星夜,你不变龙,难道是……” 苍敖明显比爱子懂得多,已经下定决心若是星夜掉了一片鳞,他就将宁隋千刀万剐,若是尾巴上有淤青,他就将宁隋送去给吞天。 苍敖道:“星夜,你现在……不适?” 林星夜自觉他和宁隋具体做了什么又无人知晓,按照体型,他也该是上面的那个,便道:“父君,我很好。” 他看着也确实不像受了大折磨的样子。 苍敖道:“星夜,你该知道父君的想法,父君不愿你和那个师弟在一起。他修为古怪,遇强则强,只怕你要受制于他。他虽在你面前看似顺从,但父君看得出来,他为人偏执,缠上了你就不会罢休,并且不会大度,不适合我们龙族。” 林星夜同父君无法谈论这个问题,闭目浅寐,但眉宇间并未舒展。 苍敖皱眉:“星夜,你不高兴,在想那个男人?” 林星夜条件反射道:“有点想……” 话音未落,他便发现父君周身气压一沉,林星夜只能转移话题道:“父君,还有事吗?” 苍敖无奈,他现在的心情就是想杀了宁隋,一了百了。但苦于星夜维护,并不能对他下杀手。 苍敖仔细想想,暂退一步:“星夜,你非要和他在一起也可以,父君只希望你循序渐进,一切等飞升后再说。” “在不夜城这段日子,他可以成为不夜城的贵宾。但你不能再被他欺负,星夜,父君不在你身侧,担心尤甚。” 林星夜知道父君说的欺负是什么意思,眼中冷光潋滟,再度强调道:“父君,是我欺负他。” 这次只是意外罢了,他龙身比宁隋大,之前只是没经验,才向宁隋学习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