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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男忍住不哭——byPa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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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3装死。

  秦政一时憋气。

  于是叹了口气,暗下运起真气“司马瑾,这样没意思的……”  可秦政只堪堪说出半句话。

  几道风声响起。

  数道人影自房梁顶跃下,落在软毛毯子上,悄无声息。

  秦政没回头。

  但他感受到一柄刀、或许是剑,出鞘,顶在他后心。

  秦政“……”  03没骗他。

  他真年轻。

  居然曾经认真考虑过《邪王独宠不负痴狂不负卿》这本破书里十三杰加男主角的武功高低排行。

  明显。

  皇帝一枝独秀。

  一人无敌。

  皇帝打不过。

  还有金羽卫。

  金羽卫打不过。

  还有羽林军。

  无穷匮也。

  宣文帝起身,缓步踱到秦政身侧,与他面对面,左肩近右肩,错开一半。

  他拉起秦政手腕的金链,连着将秦政的手也一并如同牵线娃娃一样牵起。

像端详了许久,宣文帝温声道“这锁链本不该锁在你身上的。

”  宣文帝一点点用力。

  力道愈来愈重,链条缠绕在秦政腕间的空隙愈来愈狭窄。

  最后细细地勒在秦政皮肉间。

  很疼。

  秦政这才发觉链条精巧的环扣间,居然有微不可见的凸刺。

  凸刺刺入秦政皮肤,秦政手腕淌下血来。

  “这锁链,”轻声细语,“本该由朕亲手穿过你的腕骨,踝骨。

”  “可朕又不想,看你如此轻易地破碎掉。

”  被刀顶着后心的秦政“……谢主隆恩。

”  帝王骤地松下劲。

  秦政的手垂落下去。

  帝王闲适地勾弄过秦政下颌,真气一动,一道细细浅浅的血痕划在秦政颈间“好好活下去,阿擎。

”  秦政枯了“谢主隆恩。

”  是夜。

  秦政被金羽卫顶着后心,半夜三点半,吃了早饭。

  然后回床上失眠了。

  秦政翻来覆去好久,好不容易在六点多睡了十几分钟,还梦见了宣文帝,梦里他变成了一条狗,宣文帝牵着他过马路。

  还警告他不要随地大小便。

  垃圾皇帝。

  他就随地大小便。

  秦政气得揪下来一个金羽卫,拉在床前,逼着他讲故事,他不睡着,金羽卫不准走。

  金羽卫看上去二十出头。

  面无表情,不为所动,被拉在床前就绷直了站着,秦政强权压人,逼他坐下来就绷直了坐着,两眼平视前方,手放在膝盖上。

  秦政苦口婆心半天。

  毫无用处。

  秦政只能逼着金羽卫给他报数。

  报数报到一万六千三百二十四的时候,秦政终于睡着了。

  被皇帝关起来的秦政对外界一无所知。

  对镇北王“玩忽职守”、“以下犯上”、“恃权乱纲”、“意图谋逆”等等罪名到如今已近乎盖棺定论一无所知。

  对镇北王暴露祸心被“关押大理寺”后又在同党操作下逃出牢狱的新罪名也一无所知。

  更不知道,大周京畿已因镇北王本人出逃一事下诏禁严。

  这些事。

  镇北王本人都不知道,并在金羽卫的敦敦爱护下。

  天天睡觉。



判决系统二次警示,下达清空宿主及系统04的判决。

  魏寅庄已厌烦了04时不时冒出来一遍又一遍地向他重复,作为原本那个傻逼女二号,他应当做什么事,去找什么人。

  他厌烦的事。

  向来不容许再在他眼前发生第二次。

  魏寅庄单向切断了判决系统对04的连接,他可以双向切断,但魏寅庄需要04给他把原书剧情下载出来。

  他不想换个世界就找不到那个傻子了。

  初被04寄宿时,魏寅庄尚不清楚所谓的系统为何物,又如何控制他。

  可时日一久,魏寅庄便看见方向了。

  世上从不存在无中生有的事。

  系统亦是。

  只要有可寻的源头,魏寅庄便能抽丝剥茧一点点寻出来、寻干净。

  04当初的确不该寄宿他。

  或许这种其余世界的奇异生命体尚可以辖制普通人,逼他们去做违背他们意愿的事,但倘若去寄宿在他这种与天道之间存在因果关系的人,便无所用处了。

  这次单向切断,魏寅庄用了一个星期。

  魏寅庄走时,想那个傻子应当不会很想再与他见面。

  所以他也走了。

  但他回来时。

  在城外听闻权倾朝野的镇北王寥寥数日败落。

  听闻一纸诏令,王府家眷尽数流放,男劳女妓。

  听闻镇北王谋反,不知所踪。

  京畿禁严,无令不得出入。

  荒唐。

  狗屁谋反。

  无非是皇帝认出那个傻子非镇北王,急于收权。

  从北关到朝堂,演出如此规模宏大的一出戏。

  也只是,能让那个傻子,入计而已。

  “不准入,有入城牒书吗?”  恰经此门的将领身着轻铠,骑在高马之上,横刀对着立在城门前的男人。

  数日以来,城门处已百姓客商行迹寥寥,来往者多为巡兵。

  男人身着玄衣,长得很好看,孤身一人。

  巡卫长揣测他可能是个落单的戏子,若吓他一吓,然后说不定……  但巡卫长还没想到头。

  男人抬眼看了他一眼。

  像嗅到血气的戾禽。

  一张薄纸凭空落下来,烧融进他指尖的火焰。

  “滚。

”出错了,请刷新重试第54章 暴戾的司马王爷(15)  明德殿。

  文武分列西东, 持笏垂首。

  汉白玉圣阶下, 跪伏着一个年近花甲的臣子,他将头伏在阶下盘龙团凤的刺金长毯上, 震颤道“镇北王恃功高而目中无人, 臣礼坏乱,不知尊上,兼北关丘狄犯难,镇北王却扣押下消息欺瞒陛下, 此等罪行当削去镇北王王爵之位, 贬为庶民,枭首以正皇威!望陛下莫再念及手足之情,为来日埋下祸患!”  宣文帝低目, 淡淡道“朕已使京畿严察,无牒文不得出入。

你们还要朕如何?”  “将镇北王贬为庶民,废置兵符,任命将领重整北关四十万镇北军以退丘狄!”  宣文帝未言,冷冷地望着朝中诸臣。

  又一人出列, 礼道“陛下, 且镇北王在逃,此犹薪下藏火, 一时不发,来日必当为大患!”  宣文帝神色不动“卿以为如何?”  “臣以为不单单要削去镇北王王爵之位, 且当大周上下张贴镇北王画像, 定要将意图叛乱之臣捉拿回京!”

  宣文帝转了转手指上的扳指, 道“镇北王总归为朕胞弟,是朕世上唯一的手足。

”  “陛下!”跪地臣子抬头,厉声道,“陛下不可再心软!今日念及血亲之情,来日便要为祸大周,孰轻孰重,望陛下慎思!”  宣文帝未答。

  忽地。

  殿后帘下小跑来一脸色苍白,硬压着头的宫人,连礼都来不及行,躬身俯到宣文帝耳语一阵,那宫人像慌乱极了,冷汗止不住地从额前冒。

  那宫人身傍武功,不是寻常扫地洒水的宫人。

  宫人说话间用了些技巧,阶下众臣,纵使练过功夫的,也听不见那宫人到底对宣文帝说了些什么。

  白见容也没听见。

  但他直觉出了事,暗暗觑向宣文帝,观察他神色变化。

  宣文帝眉目淡淡,听宫人慌张地说事,未点头也未摇头,眉也未曾起皱,只转着拇指上的金珀扳指。

  但骤地,金珀扳指断裂作了两处半环,“叮”地掉在地上。

  落地那一瞬。

  宣文帝倏地起身,冷声道“散朝。

”  然后竟转过身,大步穿过垂帘,离开了明德殿,留一朝臣子呆呆愣愣地站着的站着,跪着的跪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半晌。

  面面相觑的众臣才敢确定下来早朝才到一半,陛下便匆匆离开了。

  白见容转身向殿门口走去。

  有同僚小心翼翼地跟到白见容身后,犹疑着问“白大人,陛下今日提前离朝……白大人可否知晓什么?”  跟上白见容的是宣文帝的近臣。

  从陛下压下北关丘狄犯边传给镇北王的消息,到陛下刻意宠信镇北王,到陛下眼睁睁看着镇北王如何目无礼数,到看着镇北王如何违逆圣旨……  陛下设计给镇北王收归兵权的戏码,白见容一清二楚,近臣也一清二楚。

  所以。

  陛下提前匆忙离朝,也不可能会是被臣僚劝谏触怒,不可能会是真心想要宽恕镇北王,保全他在世上唯一的“手足”。

  可如果与镇北王无关,当下还发生了什么能让宣文帝匆匆离朝的大事吗?  白见容不知晓。

  他摇了摇头,比了个噤口的手势。

  别宫在皇宫向东四五十里外,依山傍水,在皇陵侧。

  宣文帝到别宫时,天阴下来,细细软软地下着暮春的雨,荡涤过柳梢,冲在青绿短绒似的草地上。

  冲来细丝般的血,蔓延到宣文帝脚下。

  宫人为宣文帝撑着伞,宣文帝碾了碾脚下草绒中的血迹,继续向前走。

  雨愈下愈大。

  咚咚当当击打在伞面上,嘈杂得让人耳边只有一片雨声。

  宫人犹疑“陛下,前面……”  宣文帝恍若未闻,继续向前走,宫人只能亦步亦趋连忙跟在宣文帝身侧,生怕撑伞掎斜,雨丝刮在帝王身上。

  一个箭袖白衣、下摆金鸮展翅的男人穿过疾雨,直直跪在宣文帝脚下。

  他将手中带血的刀插进泥土,道“陛下,有人妄闯此处,属下功夫低微,不能御挡,望陛下速回宫中!”  男人是金羽卫中人。

  宣文帝蹙眉看着他,掀了掀嘴唇,正欲回答他什么。

  忽地。

  一声破风锐鸣!  一支羽箭从男人后心穿过,连起一串血珠,落进雨中。

  金羽卫脸上的焦急神色还未定型,便僵硬了下去。

  羽箭穿过金羽卫后心,直直嵌进宣文帝脚前一寸的土中,湿透血的箭羽被雨水冲下一滴滴淡红色的血水。

  宣文帝垂下头,盯着那支深入湿泥的箭。

  火光涌动,铛铛的刀枪铠甲摩擦声、马蹄溅起雨水的声音,成百上千、成千上万地愈来愈近,连绵不断地自宣文帝身后传来。

  一声马嘶。

  一名身着轻铠的将领从马上跃下,跪在宣文帝脚下,沉声道“属下护驾来迟,请陛下后退几步!”  宣文帝躬身,从湿泥中拔出了那支羽箭。

  他抬头。

  在数丈外,看见了一个男人。

  男人玄衣长衫,身量很高,无冠。

  雨水也浸透了他,从他鬓角、耳垂、下颏滴落,薄衫紧紧贴在他身上。

  他远远望着这边。

  宣文帝分不清他在看谁,也看不清他脸上有什么表情。

  只是宣文帝到今日登基六年,从他还是个无足轻重的皇子,到他短暂做了几个月的太子,再到如今他登基为帝、俯瞰四海时。

  好像都不曾有谁,让他看见那种刻在骨子里的傲慢。

  仿佛那个男人生而在高处,却非出于权势、财富,或者别的什么,世人所能够拥有的事物。

  像生而不该有人自不量力,挡在他身前。

  男人手中一张弓和一支箭。

  他引弓,却似是虚晃,好像弓弦都未曾拉动过。

  但下一瞬。

  箭“嗖”地擦过宣文帝的耳廓,穿入了他身后宫人的眼睛,刺透他整个颅骨。

  将领骇然。

  羽林军纷纷上前,将宣文帝掩护在其中。

  隔出十数丈,男人的声音听上去冷淡而清晰“滚开。

”  宣文帝在羽林军后,厉声问“你是何人?”  男人没有回答,只向前走。

  向前走。

  停在那个被他一箭穿心的金羽卫身边,与宣文帝,与羽林军仅仅有寥寥数丈之距。

  羽箭上弓、弓弦绷紧声细微响起。

  上百箭镞锐利的尖刃、密林般交错下抵的长缨枪对着男人。

  雨雾浓密,不见光亮。

  像铺展开一道厚重不可逾越的幕布。

  一边羽林军上千。

  一边只一人。

  男人拔出那柄插进泥土的刀,雨水急促,立时冲去了那刀身上的泥,冲走了刀身上的血。

  宣文帝又问“你来此处,杀朕金羽卫逾百人,可有缘由?”  男人抬了抬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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