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自然是七天七夜过去,新盟主以一敌多,从未败过,这之后,再无人敢质疑他的能力,事后更是在其它方面展现了其盟主才能。 仔细一看,这新任仙盟盟主,可不就是主角一号展笑天?那身金红搭配的盟主长袍倒真的很衬他。
第二件大事,则是鬼界尊者易主,前任鬼王被一个资历不深的青年击败后吞噬全部功力,鬼界势力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比起人界,鬼界的规矩更加残酷一些,讲究弱肉强食,新任鬼王一上位,就将前任的旧部吞了个干净,实力更是翻倍增长,但凡有谁敢忤逆其意思的,一律不废话直接杀完吞了。
画面上的鬼王黑影如墨,正是主角二号殷妄之。 余笙觉得很是欣慰。 第三件大事被点开,画面投影,余笙已经做好准备看到三号主角温久一展拳脚了。 结果瞧着瞧着,这件传闻竟然与温久毫无关系,说的是人界与鬼界即将开战,带头的是两界最大势力,而开战原因……竟然是为了一个传说中的人? 画面里是一幕幕快速闪过的打斗场面,看着很是华丽真实,让人有如身临其境。 余笙看着里面犹如死敌碰面的展笑天和殷妄之,眼里一阵迷茫不解。 这俩怎么打也死不了的小强……玩什么‘倚天剑砍屠龙刀’的故事呢?他俩分明是两个完全没交集的主角啊。 系统451在这时突然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哔哔’声。 余笙:咋的了? 系统:骂了脏话,自动消音了。 余笙:…… 黑色的星辰旁边还分布了密密麻麻的白色星辰,余笙好奇之下随手戳开了几个看,结果全都是对于人界盟主和鬼界鬼王为何开战的种种猜测,其中最亮的一颗白色星辰,则是在说这两人一怒为蓝颜。 而那个蓝颜,按照这些八卦之众的说法,就是数十年前突然退出众人视线的‘半灵仙玉央子’。 余笙哈哈哈地笑了起来,前仰后合地直拍大腿,而后就收了云窗,不再看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八卦,现在人想象力真丰富哈哈哈哈哈!” 之后的生活似乎在慢慢恢复原状,十年过去,二十年过去,五十年过去了,依然没有新的主角掉下来。 余笙:“我怀疑有其它的悬崖跟我抢生意。” 系统没理他。 悬崖底下的酒和纸钱已经铺了厚厚一层,天时地利人和之下,长出了遍地开花的玄灵酒藤,香气弥漫。 而消极怠工的余笙,在第五个十年的秋天,光着脚丫躺平晒太阳的时候,终于久违地再一次瞧见了坠落的人影。 系统:跑! 余笙应声弹起来,化作老爷爷,看也不看就欢天喜地朝着人影跑过去。 那只从来没什么存在感,只会跟在后面蹦跶的白团子,则炮弹似的从地上猛然弹起,噗地一下正面撞在余笙脸上,糊了一脸。 作者有话要说: 系统:你是傻子吗?!跑反了!!!第5章 开始你的表演 余笙刚跑两步,就被一向乖顺无害的白团子糊了一脸,正球型在他脸上拍成圆饼型,令人窒息。 系统在他脑内疯狂示警:跑反了!掉头!是展笑天! 啥?他怎么回来了?!竟然不是新来的主角!? 白团子瞬时飞起趴在他头顶,死死扒住。 于是余笙惊得原地一跳,开始掉头往回跑,步步生风,人的潜能在这一刻被逼到极致。 去的时候跑出残影,往回跑的时候便犹如一道闪电,影儿都看不着就没了。 后面的人影追了一半,干脆不追了,站在原地等。 余笙嗖地一下躲进了竹林,自己的洞府后面,唰啦一下把老爷爷的幻术装扮给去了,变回了少年模样。 从年迈变得年轻,一双杏眼也变得更圆润了些,里面的惊慌再也藏不住,他来回踱步一圈,匆忙忙又将身上的衣服给换了,不再是老爷爷爱穿的带补丁白色长袍,而是一袭浅淡的鹅黄色阔袖长衣。 头发也来不及整理成少年的模样,干脆一把拆了,直接披散在后背,因为太长,发梢还有一部分拖在了地上。白团子从他头上下来,一蹦一跳,身形凝实逐渐变成大白兔的模样,一动不动毫无存在感。 还没等他做好一切准备,脚步声已经传来,眨眼间靠近了。 已经换回玉央子模样的余笙,下意识打了个激灵,强行装作镇定模样,直到脚步声在身后站定,才装作刚刚发现般缓慢回身,看向来人,紧张到面无表情。 回头,转身,最后抬头,对上来人的视线。 几十年不见,展笑天长高了不少,居然得抬头看人了。 当年二十出头的少年,已经打磨得锋芒毕露,那一身代表了仙盟盟主身份的赤色长衣更显张扬。 唯有那一双深色的眸子,盯着余笙看时,仍然一如当初,只一眼,余笙便能下意识地读懂里面的意思,是饿了,冷了,苦了,还是疼了。 如今这副盯着人不说话的模样,他也看懂了,应当是疼了,还有点点的苦。 他不说话,俩人大眼瞪小眼看了一会儿,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余笙更是不清楚自己有没有被认出来,当初的诈死被看穿没有,只好清了清嗓子,装作不认识,想办法试探。 “阁下……” 这称呼一出口,展笑天便是一蹙眉。 好吧,换个称呼 “这位公子?” 展笑天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余笙脸上有点僵,越发地面瘫起来,淡淡道,“哦?公子认得我?” 心里慌得一批:我、我以前什么样了?什么样??你说话不要这么吓人的好吧。 系统:你亲切地唤他小兄弟、小朋友,上来就嘘寒问暖体贴入微。 “我……”展笑天似乎是犹豫了一下,而后轻笑,眉头却未舒展,笑得格外吓人,“当然认得,半灵仙玉央子大名,如雷贯耳。” 没掉马甲就好,余笙松了口气,“过誉了。” 而后想起了什么,脱口而出,“我已是世外之人,三界已经是年轻一辈的天下了。身为人界仙盟新任盟主,展公子才是真的名声鹊起、年轻有为、才华横溢,令人久仰,今日一看果然一表人才,不愧是人界的顶梁柱。” 求生欲尽数化作生硬的夸赞,一股脑地往展笑天脸上胡乱地拍。 展笑天不愧是主角,一派宠辱不惊,默不作声盯着他,似笑非笑……大概是想冷笑吧。 哎,徒儿长大了,会摆脸色了,为师心里好心酸又好欣慰。 余笙尴尬地继续说道,“不知展公子来此处是为了何事?” 展笑天垂眼看他,嘴唇一动,干脆利落吐出两个字,“扫墓。” 扫、扫墓…… 余笙正寻思着该怎么解释自己这个‘玉央子’会出现在崖底,听了这俩字,就感觉喉咙里噎了一下,脑海里顿时冒出‘衣锦还乡’四个大字,脑子一抽,接话道, “嗯好巧,我也是。” 说完了就差点咬了舌头,恨不得打自己一下。 扫什么墓!当初笑天留下的墓连墓碑都没了好吗?! 果然,展笑天面露狐疑之色,古怪道,“你也是??” 尾音都惊讶地扬上去了…… 余笙连忙转移话题,“这个不急,你身上怎么有血腥气?难道是坠崖受伤了?” 展笑天面色稍微缓和了些,碰面来第一次挪开了视线,看向别处,“小伤,不过断了一条腿,不碍事。” 你咋不说你不过截了个瘫,还能喘气不碍事呢?! 余笙瞪大眼睛,紧张到面瘫的脸上总算有了些色彩,“这还不严重?!你……” 等一下,展笑天断了一条腿?那他刚才在后面还追得那么快?!这要是没断腿,是不是要直接把自己拦住了? 想想就后怕,余笙失神了一瞬,然而低头看到衣摆下方的一片血迹,还是心里一阵揪疼,几十年前,他好不容易把这人的身子从头到脚养好了,如今就这么说坏就坏…… 一点都不尊重别人的劳动成果,简直就是仗着有不死之身乱来。 “你……生气了?” 余笙莫名其妙地抬头看他,心想我哪儿敢跟你生气啊,“我为何要生气?走吧,带你去前面的洞府内休息疗伤,之后的事等你伤好再说。” 他走上前去,主动搀扶住了逞强站着的展笑天,“对了,你这伤是什么时候……” 身上啪叽一沉,余笙一懵,转头看人。 展笑天半个身子都贴到了他身上靠着,毫不客气地将自己的身体重量交了过去,收到他询问的眼神,摆出满眼的纯良无辜,“实不相瞒,我的确疼得要紧,站不住了,多谢前辈。” 不是,你刚才站得很稳啊,还在后面追着我跑呢。 余笙无奈,心想这倒是比逞强站着好多了,便不计较,再次询问道,“你的伤是怎么弄得?” “摔……”展笑天跟着他一瘸一拐往前走,语气一顿,认真道,“率领众人和鬼界开战时,被鬼王打得,他下手都是杀招,打起来就是个疯子,连准备逃跑了的修士都不放过,我一心急,就漏出了破绽,让他趁机重伤。” 余笙微微皱眉,心想都这么多年了,你们还没打完呢?转念再一想,这的确有可能是殷妄之的作风,那孩子对人对自己都比较狠,也不知道哪儿来的仇怨打这么多年不带停的。 “所以你就来扫墓了?”怎么感觉这个逻辑怪怪的? “是。”展笑天面不改色,“我想起上次受伤如此惨重,便是崖底的师尊悉心照料我,无微不至地关心我、待我天下第一好。可如今我已经没了师尊,也没人再会如此真心待我好了,遇到的人不是敌人、就是弟子、手下,心中感伤,便想回来看看……” 诶,好可怜的主角,居然当了这么多年的单身狗…… 余笙忍不住心中感叹,主角也能混成这样,难不成展笑天是无cp升级流的主角?那也太惨了,可无cp的也不该混得这么惨才对,摇摇头,不解道, “你这么厉害,这些年来就没人喜欢你、想和你结道的么?像是结义兄弟、亲传徒弟之类,也没认上几个?” 展笑天答非所问,和他进了洞府,反问道,“前辈觉得我很厉害?” “自然是厉害的,这么年轻就当上仙盟盟主,还这么能打的,你应当是千年以来第一个,而且你相貌也不差,应当很讨女孩子喜欢才对。” 到了室内,余笙熟练地摸进怀里,依次拿出止血棉、绷带、剪刀…… 终于在他拿出一个明显比衣兜更长的、用来固定骨头的夹板后,展笑天的表情出现了一丝震惊之色,那眼神非常好读懂,大约是在说‘你怀里的口袋怎么那么大’吧。 这个反应,余笙还是很理解的,毕竟异世界的人,没看过哆啦a梦,不晓得什么叫四次元口袋,更不会晓得自己用大量积分换来的空间口袋有多么美妙。只要他想,就是从怀里掏出个藤椅都没问题的。 不过若是直接从空中抓出来的话,展笑天的反应就更无法预料了。 “女孩子……”展笑天半天才回过神,继续刚才的话题,“我不喜欢女孩子。” 余笙手一抖,镊子夹着的棉花掉在水盆里。 竟然不是无cp! 展笑天还望着他,余笙深吸一口气,坐到了主角身边,开始灌鸡汤,“没关系,和男人一起也挺好的,你是盟主,大可不必管他人如何看待你,尽管去追求的自己的幸福就好,我理解你。” 话貌似说对了,展笑天的眼睛亮了许多,仿佛一个压抑自我许多年第一次得到释放与理解的可怜深柜,他声音轻快,与余笙四目相对,“前辈当真如此认为?不是说来逗我的?” “当然不是。”余笙手下不停,给笑天处理伤口,固定右腿,忙完以后又给他检查了一遍身上的其它伤口,不假思索道,“因为我也喜欢男人,当初隐居,本来是打算今后梅妻鹤子了此一生的。” 全程展笑天都乖乖配合,不乱动也不喊疼,更没有多说一句话,大大提高了包扎上药的效率。 他忙完之后,顺着临时想到的借口开始继续编瞎话,越编越真,“我是过来人,知道压抑自我、不敢追求幸福的生活有多苦,自然不希望看到你也像我一样辛苦,到头来却像我一样耽误了大好时光,错过许多人和事。” 展笑天眸光闪动,似乎是真的被说动心了,“我会的。” 余笙差不多忙完了,起身收拾那些布子、器具,趁着他转身的片刻功夫,展笑天眼底一愣,悄悄将没伤到的左腿放下床,一脚踢向那只守在玉央子脚边的大白兔子,动作稳准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