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就像曲诚自己总结的，故事真的是个特别简单的故事。 男孩上大学之前带着小侄女去游乐园，在游乐园中见到了一个姑娘，他被那个姑娘的笑容打动，还被那姑娘请吃了一只雪糕，少年人的爱情来的就是这么的突然又偶然。 但是，姑娘离开的匆匆，没有留下任何的联系方式，他以为这场爱恋无疾而终，但是在上大学的第一天，在寝室里面，他又遇见了同一张脸。 是的，同一张脸，不是同一个人，跟他一个宿舍，是个男生。 双胞胎，性别不同，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大概也只能近距离仔细分辨的时候，才能从细微点分出些许的不同。 男孩与女孩，男孩与男孩。 最初，也许真的是为了那个一见钟情的女孩，可是朝夕相处下来，真正动心的人又到底是谁？
曲诚强调：“我不是在讲同性之爱，我是在讲一个少年在爱情的迷茫和选择，以及对自己认知的迷茫和选择。” 宋昭焱：“哦。” 曲诚：…… 姜老爷子笑呵呵的把话接住：“那宋小友，你对这电影有没有什么想法啊。” 曲诚立刻梗起脖子：“他有什么想法也不……” “你闭嘴。” 姜老头一严厉，曲诚只能老实如鹌鹑。 宋昭焱想了想，还是没想出来这电影哪里需要救的，虽然他自己心里面是“特别真诚”的认为曲诚很不怎么样的。 但是照沄泩的说法吧。 曲诚拍摄的水准却也真并不是那么差，也是有些片子能在国际上拿上分量不轻的奖项的。 最重要的是，他的拍摄风格极其鲜明，就像他自己说的，他极其爱这种少年面对选择与抉择的主题，拍摄这方面也极有自己的见解，最能拍出那种迷茫纠结感，而且他特别会拍摄年轻的男孩子的角色，能把这些角色拍的鲜活又漂亮。 “说实话，姜老师，我想了半天，没看出来有什么需要用上曲诚导演一个‘救’字的，这种片子能不能拍好，最主要的看的还是导演的水平，当然演员也很重要，但是因为题材关系，所选的演员必然不会年龄太大，那自然对其演技要求就不能太高，综合而言，只要选择相貌演技都中上合适的新人都可以，这样的人虽然并不多，但是我想，你们应该并不难找。” 姜老爷子先不说有没有其他的门路，最起码也是C影的老师，找个把个还算出挑的小伙子演电影应该还是很容易的吧。 曲诚脸色这次是真的刷的黑了下来，但是显然只因为宋昭焱的话。 连姜老爷子的脸都稍微僵硬尴尬了一些：“是找了啊，俩孩子长得都还不错，也有点灵气，还听得懂导演的话能进步，看拍出来的效果也很不错。” 所以，曲诚这电影拍都拍了，找他来干嘛来了？ “演员出什么事儿了，拍了的不能用了，准备重新拍摄？” 宋昭焱只能想到这个理由了。 “出个屁的事儿。” 就曲诚自己说的，他自己也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只是在老爷子面前得收敛，这会儿听见宋昭焱这话就没实在没忍住了。 “两个刚上大学的，不是我给他们一个机会，他们能拿着刚进大学就能拍电影的名头去接资源？结果突然间被签进公司里面了，说什么演我这个电影，不利于他们以后的发展，硬是不拍了，我这都拍到就剩下个结尾了！而且能对他们有什么不利发展，拍的都是懵懵懂懂的事情，又不让他们两个在剧里面谈恋爱，再说了，有不利发展，一早怎么不拒绝，临到头了不利了……” 被违约，这可是新鲜事儿了。 宋昭焱心里面直乐呵，任何没有职业精神的人都值得谴责，但是曲诚他一生黑的人，他倒霉他就高兴，就是这么没原则。 不过，据他所知，上辈子这个曲诚，特别是关于他的片子，就只有他坑别人的时候，哪轮得到别人来坑他，合同那定的叫一个苛刻。 也好在他的电影不为了卖钱，就为了个欢乐和理想，最多再添加个大多数人都不知道的奖项，选演员也不需要什么名气不名气，才能一直找到演员把一部部没人看的片子拍出来。 而且曲诚后来也算是有名气了，虽不卖座，但是也算是冲奖导演之一，而且片子限制，演员必须年轻年轻，真出个名的不愿意眼也没关系，总是也有些人愿意拍的。 姜老爷子没好气的瞪了曲诚一眼：“当初就跟你说过，做事不要毛糙，拍电影前先把合同定好，你呢？听了吗？现在被坑了怨谁？” 毕竟人原来就是老爷子筛选出来给找的，心里头也压着火气呢。 曲诚的大声调立刻就降了下来：“这我不是第一次拍，没经验么，我特么以后能再被坑一次我就不姓曲。而且，别让我找出来，是不是谁在搞我……” 宋昭焱眨眨眼，哦，又突然间知道了某些事情的真相。 “行了。” 老爷子不想在宋昭焱面前批评曲诚这个事儿，又把视线看向了宋昭焱。 “昭焱啊……” 宋昭焱下意识的往后撤了撤身，老爷子您这称呼变的可真快。 老爷子又唉了一声：“你不知道，曲诚这个人有点自负，虽然这才是他第一部 片子，他已经报名参加六月份D国“苦叶子”奖的小众电影青春分类的奖项角逐了。” 别看着奖项名字起的丧丧的，但是还真是个小众电影的权威奖项，小众电影所有分类一概囊括，不知道给了多少文艺片导演们慰藉。 宋昭焱强忍幸灾乐祸的心情：“这可都四月中了。” 老爷子点头：“这可不是嘛。” 宋昭焱这就理解了，要快节奏的重拍，还要能拍出不错的效果，至少不能比第一次差，得能让曲诚欢欢喜喜的拿去参加奖项评比的。 那的确一般人是完成不了的任务。 “所以您老想请我来重拍，可是听您和曲诚导演的说法，两个演员可是都违约了，就我一个人曲诚导演也重拍不了，而且您没忘记我现在还在拍综艺吧，日子的确太紧了。” 老爷子面容上生出了点心虚：“那个，不是重拍。”第27章 换脸？ “谁说我要重拍了？” 相比较起姜老的心虚来，曲诚就特别理直气壮。 宋昭焱瞥了他一眼，脸色也有些收紧了：“那要不然你是想找人拍个结局？然后再把脸给换了？那你不如去找两个跟那两个人违约者长得像的替身，没准还能让你这电影结束的快些，好多给你点时间做好后期。” 宋昭焱声音也转冷，对着曲诚说完就看向了姜老爷子，不管曲诚怎么想，这个人本身就是个不太靠谱的，但是如果姜老爷子明知道曲诚是这样的打算，还找他来…… 宋昭焱已经打算告辞了。 姜老爷子脸色更不愉的看了一眼曲诚。 曲诚也觉得挺委屈的，这个宋昭焱还倒是挺看得起自己的，怎么要是真的让他来拍结局还委屈他了？ 演技好？他之前拍摄之前也是刷过好多年龄合适的演员明星的信息的好么，你个宋昭焱什么样，当他不知道吗。 粉丝夸赞说演技好，还当真了？ 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办法骗了老爷子。 而且，老爷子亲自开口，真的帮了忙，还不知道有多少好处。 一点都不会吃亏的好吗？ 不过曲诚也已经很不高兴了，在老爷子的压力下，还是没直接真的把自己的那些话给说出来。 “我光拍他们两个人前面的戏份，我都拍了四个月，每个镜头都是完美的，我为什么要重拍，我才不重拍。而且那两个人坑了我，还想把这电影当成他们的资历，我给他们的脸，他们想都不要想。我是要换脸，但是是要换他俩的，我得找演技精湛的人，把他们拍过的正面镜头给拍了，然后把他们的脸换下去。” 曲诚心情也有点起伏，所以说的也有点快，姜老都没找到机会打断。 宋昭焱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忍了半天，觉得他上辈子真的不应该，因为这个人而跟沄泩吵架的，要是沄泩能被这个人给打动了那眼睛得多瞎？ 而且这个时候的曲诚，人不行，这脑子怎么也不行？ 要是真觉得之前的拍摄的好，那就忍着对主演的恶心找人拍个结局，也算能理解，至少是想保住自己劳心劳力的成果。 可是现在这骚操作的意思莫不是要抠图？ 你这又不是劣质偶像剧，你是要拿出参赛的，想丢脸丢到国际，还是对自己的后期那么信任，觉得已经能够化腐朽为神奇？换脸操作丝毫没有痕迹？ 宋昭焱沉默了半天，无声的浅啊了一声：“曲导演，你可真棒棒。” 然后立刻就转回头看向姜老：“姜老，这忙我可真帮不了，你看您还有事没，没事儿，我就先回去了，突然间想起来，还有点事儿要找我家经纪人。” 宋昭焱要起，姜老爷子拉了他一下。 老爷子脸上的笑容一收，不是对着宋昭焱的，直接伸出手指指了指曲诚：“泡你的茶。” 曲诚觉得宋昭焱不乐意就算了呗，真是不知道老爷子到底是被怎么骗的，怎么就这么看得上这小流量。 他还有点想抗拒的喊了声：“姜叔！” 姜老爷子眼神压力更甚：“泡茶！” 曲诚低头泡茶，虽然拿着泡茶杯子的手特别用力，但是还是老老实实的泡茶了。 碧螺春？就泡老君眉！ 宋昭焱是很喜欢看曲诚这种吃瘪的画面，看的实在舒心，舒心的都愿意多坐一会了。 姜老爷子看向宋昭焱脸色还有点不好，不过却已经缓和不少：“昭焱，你别听他胡说八道的，不可能像他说的那样干的，他自己不嫌弃丢人，我都替他丢人，但是重新拍的确也是不太可能的。” 曲诚眨眨眼，老爷子你还有啥想法，我都不知道。 要不是这是自己的亲外甥，那是真的想扔一边，看都不想看的。 姜老头都想叹气了，但是还是得管。 “其实是这样的，曲诚他这个片子，从一开始，我就觉得设定有点薄弱，但是他自己美滋滋的觉得挺好，我想着就让他按着自己的意思来也行，毕竟他拍东西是有那么点灵性的，有了经验，总是会越来越好的，谁知道正好出了演员违约的事情，我本来想着他要是能想到个好的解决办法，这事儿我也就不管了，但是他，真是……” 姜老头还是给曲诚了点面子，没继续说他。 “其实我在半个月前，事情刚发生没两天的时候，就联系了我的几个好朋友，对他这个片子的整体剧本进行了一定的修改和加强，他这个片子本来重点都在那两个年轻的演员身上，新的剧本上，他们只占一半的比重，当然也可以占更少一点的比重，只看新增加的这条线上的两个演员，能不能演得好，能演的好了，那原先的就是配角。但是原先拍下来的好镜头，却仍然可以留下来，融入到整个故事剪辑中。” 宋昭焱仔细的听了下来，姜老爷子这厉害了，这是要改故事啊。 但是未尝不可以，等于说，抢救的拍摄任务只有一半，原先拍摄的照样可以用，但是又不让那两个恶心了人的违约者太占便宜。
就是，宋昭焱瞅了一眼曲诚，怕是这位棒棒的导演不太同意。 曲诚的确不太乐意对自己的故事进行更改，满脸都是抗拒。 姜老头没给曲诚说话的机会：“只是给你一个你本来故事上补充的剧本，整体的感觉和最终故事还是你要来拍和确定的，曲诚，不想让别人动你的作品，你自己就该把事情做好，做到别人插手不了的地步。” 姜老爷子说完还是稍微和善了一点语气：“曲诚，你想清楚，不管怎么样，我现在是在帮你，而不是利用你的愚蠢和没经验来害你。” 老爷子话不好听，但是说的是现实，这电影真的最后没成型，不止是丢人这么简单的，苦叶奖也都过了撤回申请的日子了。 姜老爷子看曲诚终于能听进去话了，就再次转回来说服宋昭焱：“新的故事更加完整，主题也稍有升华，我跟几个朋友都研究过，只要按照曲诚本来的调子拍，他的灵性仍在，这片子没准还真的能把奖给拿了，昭焱，你的情况我也知道，但是就今天我看了那一会，我就能看出来，你是被低估了的，但是真的拿主流奖项的大导演的片子，你暂时也拿不到，不如就试试这个，我保证，你不会吃亏的。” 这倒不是吃亏不吃亏的事儿，他跟曲诚虽然这辈子交集还没产生，但是你看，认识这没一会，又相看两厌了。 真的不想有一段时间内，要天天对着曲诚这张脸！ 而且都说了，黑，一生黑！ 不过，接了这活是不是就跟做了曲诚的“救命恩人”一样啊？救命恩人，想想这名头就有点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