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好,两个时辰后,我再来找你。” 说完便起身离开了。 柳含文将那十两银子拿在手里抛了抛,然后扔给目瞪口呆的林愿,“记在账上,咱们的开门红。”
林愿为了能帮上忙,特意去找柳老童生学了一段时间的账房,虽然只是皮毛,不过记小账是没问题的。 “十两银子,是不是太贵了?” 林愿生怕后面的客人一听这价格便不敢来了。 “不同的人想知道的消息不一样,价钱自然也不一样,对赵夫郎来说,这十两银子花得值。” 柳含文笑道。 上午赵夫郎进铺子时,站在房梁处的老山雀便把对方的一切消息告诉他了。 赵夫郎,原名李常英,娘家在县城,与做药材生意的李大诚成亲三年却掉了两个孩子...... 两个时辰后,赵夫郎准时出现在柳含文的面前,林愿把茶端进去后,出来便一脸紧张,“穆大哥,你说文哥儿能成吗” 他就没见柳含文接了生意后出去打听过赵夫郎的事儿,这怎么能知道对方要打听的结果呢! 穆寒才正在擦拭弓箭,闻言手一顿,“我信他。” 小哥儿眼底在发光。 赵夫郎从柳含文手里接过两张写满字的纸。 “这上面就是你想知道的一切。” 柳含文看着他。 赵夫郎半信半疑的低下头将两张纸看完。 “啪”的一声,赵夫郎脸色煞白的将纸放在桌上,“这不可能!” “你丈夫最近是不是不愿意和你同房歇息?而且经常都不在铺子里,而是带着人去你找不到的地方,很久才回来一次。” 柳含文将茶给对方满上,然后问道。 “那也不能说明他得了重病!”赵夫郎红了眼,“我宁愿相信他是在外面花天酒地去了!” “他要的就是让你相信他是在外面花天酒地,”柳含文的声音依旧平和,“所以他昨儿在里衣处特意抹了胭脂,你这么心细,怎么会不发现呢。” “你怎么知道这些事!” 赵夫郎有些惊恐的看着柳含文,那可是在他们的房里发生的,下人只知道他们吵架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 “赵夫郎别怕,那是因为你丈夫是在进家门前让他的小厮抹上去的,我们的“人”正好看见。” 柳含文解释着。 自打和柳含文约定好美食协议后,老山雀和喜鹊们天天都在镇上闲逛,就是谁家的孩子在什么地方拉了屎,它们都记得清清楚楚。 赵夫郎惊异的看着柳含文,原本以为只是一个小铺子,没想到后面居然有这么大的势力,他抿了抿唇,“是我失态了,不过我如何相信你说的这些是真的?” “你丈夫现在在西郊外清风崖一个姓文的人家里,那文老爷子是一个有些本事的大夫,他本是归乡养老,不再给人治病,是你丈夫的再三哀求对方才答应的,你一路找过去眼见为实便知道我没有骗你。” 赵夫郎一刻也不敢多待,他起身时一脸郑重的看着柳含文,“若这一切都是真的,我愿意再给你五十两谢礼!” 说完便匆忙离开了。 林愿见他出来脸上只有急色,没有恶色后抚了抚胸口,“看来文哥儿真有法子。” 穆寒才将弓箭挂在墙上,没有回话。 而柳含文却一脸美滋滋的盘算着,要是多来几个像赵夫郎这么大方的客人,他很快就能在镇上给爹娘买套宅子了。 柳老三傍晚过来时还带了三份点心,“这是我跟大厨子要来的,他每日做的点心都会有剩,今儿格外多,怕掌柜的发现骂他,所以给我和另外一个伙计分了点。” 三人一人一份,柳含文打开拿了一块放进嘴里,恩....花味儿有些过重了,不过配着茶喝倒也不错,吃了一块后,他便重新包好推到了柳老三面前,“给娘带回去尝尝,对了还有这个。” 说完,柳含文便起身去了后院。 柳老三赶忙看向穆寒才,“今儿有生意吗?” 他怕伤自家哥儿的心,刚刚都没敢问。 “有,而且是个大客人,”穆寒才想起柳含文嘚瑟的将银子交给林愿的模样,顿时笑了。 “那真是太好了,”柳老三见穆寒才这么说,那一定是没错的。 林愿也一脸佩服,“文哥儿实在是厉害,柳三叔,您和三婶就等着享福吧!” 柳老三嘿嘿直笑,一点也没反驳。 柳含文出来时提着两烧鸡,还有一双鞋和一块头巾布,“这烧鸡您先拿一只给林姐姐他们,然后再回家,这鞋子和头巾都是给奶的,她前两日不是说村长家的那位买了新鞋在她面前嘚瑟吗?让她穿出去嘚瑟回来。” 柳老太虽然泼辣些,可心却是不错的,而且对他也是实打实的好。 “好好好,我们文哥儿就是孝顺!” 柳老三当然高兴柳含文对自己的老娘好,因为葛老三还在镇口等着他,所以也没多留便走了。 林愿红着脸对柳含文道谢,“一只烧鸡也太多了,半只就行了。” “半只成什么样子,”柳含文摇头,“让林姐姐高兴些。” 开张大吉,所以柳含文三人商量后从那十两银子中提前把三人的月钱发了,柳含文让林愿把钱留着做嫁妆,所以烧鸡钱他出的。 穆寒才也想帮他出买东西的钱,可名不正言不顺,要是惊动了小哥儿,那这些日子的功夫就算白做了。
不过他也没闲着,而是买了很多零嘴回来,供林愿和柳含文吃,林愿在做饭的时候突然想起一件事,林心昨儿个跟他说,穆寒才看上文哥儿了。 再想穆寒才买回来的零嘴大多数都是文哥儿爱吃的后,他觉得姐姐没说错,可是这两人会有结果吗? 从葛老三的牛车上下来后,柳老三直接打开油纸撕了一根鸡腿递给对方,“来,沾点油。” 葛老三毫不客气的接过去往嘴里撕了一口,“行啊柳老三,就这么都不忘分给我尝尝,好兄弟!” 葛老三走了后,柳老三才从小路绕过村子来到林家,然后把完整的那只烧鸡交给林心,回家时他直接把正在灶房监视两个媳妇做饭的柳老太叫到堂屋。 “这是文哥儿他们掌柜的送的烧鸡,说文哥儿这人聪明把铺子照看得妥当,这是文哥儿用今儿掌柜给他的赏钱给您买的鞋子和头巾。” 他一口一个文哥儿的掌柜,听得柳老太高兴极了。 “哎哟这个掌柜的也太大方了!” “就咱们文哥儿有,你以为别人会有吗?都是文哥儿聪明!”柳老三夸着。 柳老太直点头,然后小心翼翼的摸了摸鞋子和头巾,“文哥儿这孩子就是孝顺,你瞧瞧你们三兄弟,啥时候能想到给我买鞋子和头巾啊!” 这话可说岔了,鞋子李氏和柳王氏就没少给老太太做,可在她看来,买来的就是比自己做的好。 “咿,这烧鸡怎么少了根腿啊?” 柳老太打开油纸皱起眉头。 “这不是看文哥儿今儿给咱们攒脸了吗?所以我就自做主张给了他一根鸡腿,娘,您不会怪儿子吧?”柳老三笑眯眯的问道。 “这是对的,我怪你做什么!”柳老太瞪了他一眼,“对了,掌柜的有没有说你媳妇的事儿?” “说了!做厨娘,跟着吃住,一个月一钱银子,”柳老三一脸高兴。 柳老太虽然觉得月钱比他和柳含文少点,可好歹是跟着吃住,不费什么钱,也是不错的,“那就去吧,明儿一早就跟着去,哎哟我要不要也跟着去看看?” 看看文哥儿在哪个铺子,回村也好多夸夸孩子。 柳老三赶忙打住,“那掌柜的看着好说话,可不喜欢手下人带亲人过去转悠。” 柳老太立马歇了心思。 李氏得知柳王氏都要去镇上后,回房掐着柳老二叫道,“咋办啊,三弟一家都去镇上了,地里的活儿咱们全给干这咋干得完啊!” 柳老二忍着痛解释着,“三弟说了,等秋收的时候他出银子请几个人帮着收。” 李氏顿时松开手,“那还差不多。” 第二天刚开铺子门,穆寒才便看见门外站着昨儿跟在赵夫郎身旁的小厮,“有事?” 他人长得高大,说话时还拧着眉头,看着有些不善。 小厮赶忙掏出五十两银子递给穆寒才,“这是我们大夫郎给你们的谢礼,本想亲自来的,可家里实在抽不开空,所以派小的来了。” “知道了。” 穆寒才收下银子便转身进了铺子。 小厮看到这里咂舌,五十两银子都不带变脸的,看来大夫郎说的没错,这铺子后面有大人物在。 “娘耶!五十两的谢礼,这赵夫郎也太大方了!”林愿又惊又喜。 他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的银子啊。 柳含文打了个哈欠,昨儿夜里做了个噩梦,没睡好,可早上起来又想不起是什么梦了,“确实大方,把银子收起来吧,也不知道这个月还会不会有像赵夫郎这样的人上门。” “就是没有,咱们这个月也值了,”林愿很满足的将银子收好。 柳王氏是被柳老三送过来的,柳含文带着柳王氏整理房间,可柳王氏不让他帮忙,所以他便出来了。 “我去私塾那边走一趟,要是有客人你们先把对方要打听的事儿记下来,给对方说下午就有回信。” 柳含文向穆寒才打了声招呼后便出门了。 穆寒才眼巴巴的看着,很想跟上去,又找不到理由。 柳含文并没有直接去私塾,而是先去书屋买了些纸墨,再去糕点铺买了点心再去的私塾。 私塾的门口有人专门看着,得先告诉对方自己找谁,然后在外面等着。 柳含书以为是柳老大来了,结果一出来发现是柳含文,他又惊又喜,“文哥儿怎么来了?” “我现在在布店旁边的铺子干活儿,以后你就去那儿找我,”柳含文将东西递给柳含书,“还有十几天就要进考场了,大哥多顾着点身体。” 柳含书见他买了这么多东西,一定花了不少,又听他现在在镇上干活,顿时皱眉,“你从小到大都在家里好好的,何苦去受那份罪。” “不受罪,好玩着呢,”柳含文笑道,“我也想多见见世面嘛。” 柳含书听他说有林愿和穆寒才在,都是村里人所以也放了心,等柳含文要走时,柳含书从怀里掏出一两银子给他。 柳含文瞪了他一眼,“你留着自己用,我有银子。” 说完便快步离开了。 柳含书手里拿着东西也不好追,只能无奈的看着对方离去。 “柳公子好福气啊,有这么好的哥儿记挂着你。” 看门的大爷笑道。 柳含书也笑了笑,“是我家弟哥儿,往后再见他来,劳烦大伯告诉我一声了。” “行行行,小事一桩。” 柳含文回到铺子时,穆寒才已经不在店里了,林愿说他回村拿东西去了,午饭时才回来。 “这样啊。” 柳含文抬手揉了揉眉心,“昨儿晚上做了个噩梦,偏偏早上起来不记得了。” 林愿一愣,“是不是不习惯?” “可能吧,”柳含文坐下,“有人来吗?” “没有,对了,三婶出去转悠了,”林愿摇头。 话音刚落,王大舅就来了。 “大舅!” 柳含文惊喜的看着他。 林愿赶忙去泡茶,王大舅让他别忙活,“我就是过来看看文哥儿,马上就走。” “大舅您坐。”柳含文起身让王大舅坐下说话。 王大舅看了看铺子的布置,“你们这铺子倒是布置得挺奇怪的,做什么生意?” “包打听,打听客人想知道的一切,”柳含文将昨儿那块木牌拿出来递给王大舅,他今儿忘记挂出去了。 “这倒是新奇,不过得小心些,”王大舅叮嘱着。 “放心吧大舅,我们有分寸的,您是听谁说我来镇上了?” “你爹和你娘,”王大舅笑了笑。 没待多久,他便走了。 而一刻钟后,柳王氏挎着菜篮子回来了,“见过你大舅了?” “见过了,他都没坐多久就走了,”柳含文回着。 “他忙着呢,我去做饭,”说完柳王氏便进了后院,林愿闲不住拿出抹布里里外外的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