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悦秀与郑有为的脸上双双一变,郑有为看了眼李汉子,再看了眼脸色不好的院长,直接跪下认罪道,“院长,这都不是学子愿意的,是程学子想要说要想离开我姐夫,就得帮他办一件事。” 郑大姐也不是傻子,连忙掩面大哭,“若不帮着他对付柳学子,就一直缠着我夫君不放,这叫我一个妇人怎么过哟!” “你、你们!” 程悦秀简直要被气死了。 最后院长直接将程悦秀与郑有为从学院踢了出去,而郑有为的表妹也借这个机会与他解除了婚约。 偷鸡不成蚀把米,指的就是郑有为他们这类人。 程悦秀身上的胎记被李汉子说得一清二楚,他娘得知后甩了程悦秀一巴掌,那李家汉子胆子也够大,居然跑去求亲,更让人吃惊的是程大娘居然同意了。 于是程悦秀还没从踢出学院的事情中缓过来,便被嫁给了李汉子,与郑大姐整天掐架。 终于把眼前碍眼的人给解决掉了,柳含文心情极好,第二次沐休的时候还与柳含书一起回了村子。 穆寒才则被柳老三拉去帮忙了。 “这是哪家办喜事啊?” 进院门与柳老太他们打了招呼后,柳含文好奇问道。 柳老太他们都在家,那这办喜事的人家不是王家人就是徐家人。 “都是,”柳老太双眼一瞥,“这两家人还联亲了,真是王八配绿豆,一窝的东西!” 柳含书轻笑,“奶,您这是什么俗语?” “这是我老婆子自己的俗语,”柳老太也乐了,“你们都是有功名的读书人,来品品老婆子这话如何?” “奶说的很有的道理,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嘛,”柳含文连连点头,“只不过那王村长怎么会把王春丽嫁给徐世航呢?” 李氏哎哟一声,回道,“说是冲喜!” “冲喜?冲什么喜?那徐家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柳含书看向李氏,李氏与柳老太对视一眼,柳老太接过话继续道,“还不是那日文哥儿与寒才回来那天......” 得知两人都中了秀才,连着柳含书便是三人中秀才,自己却还只是个童生的徐世航心里非常不爽,于是借酒浇愁,喝了个大醉。 “结果啊掉进了河里,差点死了!” 柳老太的语气充满了遗憾,遗憾徐世航没死。 “后来也不知道徐夫郎去找王村长说了什么,他居然答应了把女儿嫁给徐世航,这不,正办喜事呢。” 柳含文想起王春丽那脾气,觉得有好戏看了,他偷偷向老山雀使了个眼色,老山雀拍了拍翅膀,飞走了。
没一刻钟,老山雀便回来了,它站在树枝上道,“那王春丽可不是好惹的,爹娘不如她的愿嫁给自己的心上人,偏偏要她嫁给一个废人,现在衣袖里藏着剪刀呢。” 柳含文立马决定明儿一早再走,他让花雀给穆寒才送了信条,与柳含书住在了老院子。 刚吃过晚饭,徐家便一阵惊慌声,柳老太连忙拉着李氏去院门口张望,见到吃席的跑出来便一把拉住。 “咋地啦?出啥事儿了?” 柳含文竖着耳朵听。 “还能咋的!那王春丽把徐世航的脸给划花了!” 说完便拉着自家姑娘回了家。 柳老太立马掏出手帕掩住面,“真是可怜啊。” 一滴眼泪也没有,老太太只是为了让笑容不被大伙儿看见罢了。 偏偏村里人见此觉得老太太是个好人。 “瞧瞧人家柳老太,徐家这么对柳家,现在徐家出事,人家老太太都哭了!” “就是,前几天徐夫郎还说人家柳家对不起他们,现在看来啊,人家柳家仁义着呢!” “意哥儿是意哥儿,柳老太是柳老太,再看柳老太疼爱的两个孩子,都中了秀才,我看啊,还是柳老太会教孩子。” “没错,没错。” 听了自己想听的事儿后,柳含文心满意足地去睡了。 第二天天还未亮,穆寒才便驾着马车过来接人了。 “大哥,今儿天气不错,要不走路练一练腿脚?” 穆寒才嘴里叼着一根草,冲着柳含书笑道。 柳含书也回笑着,“弟夫亲自为我驾车,我岂能不坐而去走路?” 说完,便钻进了马车。 柳含文一屁股坐在穆寒才的另一边,无奈道,“走吧。” 话音刚落,车帘便被掀开了,只见柳含书伸出手将柳含文往车里拉,“前几日伤风那么严重,现在就忘了?进来坐。” 柳含文摸了摸鼻子,顺着柳含书的力气进了马车,留下牙痒痒的穆寒才。 半个月后,柳含文刚进院子,就听柳老三与柳王氏说什么孩子。 “什么孩子?” 柳含文不解地看向身旁的穆寒才。 穆寒才解释道,“你忘了,柳含意就前几天生了,那孩子一出生就被送回柳家老院子了。”第71章 “送回老宅了?”柳含文停下脚步, “给谁养?” “还能给谁养, 给意哥儿的爹娘养呗, ”柳老三不知道啥时候出来了, 听到这话回道。 柳含文侧过头, “也好,大伯娘会养好的。” 穆寒才掩住嘴, 看向柳含文, “你这是说反话吗?” 柳含文撇了他一眼,吐出两个字,“你猜。” 说完, 便进了堂屋,穆寒才摸了摸鼻子,柳老三哈哈大笑。 柳含文睡下的时候还是左右不放心,他让花雀回村里看看情况, 等花雀回来时,他还在念书。 “文哥儿?” 花雀啄了啄窗户框。 柳含文小心地将窗户打开, 花雀扑腾着翅膀进屋,“那孩子被柳老大夫妇抱回去了,杨氏自打柳含意被抓后便没回过老宅,这次老太太说她不过来, 孩子就不会给, 这才来了。” 柳含文关上窗户, 将备好的水与吃食放在小桌子上, 让花雀一边吃一边说。 “来了后是不是被骂了?” 花雀连连点着鸟头, “何止被骂,差点儿挨打。” 柳老太把柳含意的下场全归在杨氏身上,把杨氏骂得狗血淋头,杨氏忍不住下去时,李氏便在柳老太的示意下将孩子往屋子抱,杨氏只能咬住牙忍着。 柳老太见此骂得更厉害,把最近家里办事,杨氏躲着不见这些都数落了一遍,把杨氏气得不行,可又不得不忍。 “老太太还说要是把这个孩子养成柳含意那个德行,她不会放过杨氏。” 花雀喝了口水,扬起鸟头。 柳含文听完这话后嘴角微勾,“老太太倒是会威胁人。” 不过有前车之鉴,杨氏就是再恨,也得咽下去。 柳含花的亲事在柳老太和张媒婆的挑选下终于定下了,是隔壁镇子的一位年轻秀才。 说起来柳含文还见过那人,秀才应试的时候,那人就坐在柳含文的后下方。 “说起这门亲事,老太太还觉得别人高攀了我们,”柳王氏说起就叹气,“她又哪里知道,那秀才的爷爷是中过举人的。” “中了举人?”柳含文将书放下,“那怎么到了他这辈过得如此清贫?” “还不是他爷爷那病害得,”柳王氏摇了摇头,“活生生被药吃穷的。” “话是这么说,可那年轻汉子却不错的,我还担心含花嫁过去被低看,”柳老三对几个侄儿侄女还是很不错的。 柳含文轻哼一声,扬起脑袋指着穆寒才,“要是他敢欺负咱们柳家人,穆大哥就去收拾他们!” 穆寒才应声抽出自己身侧的剑,凝眉道,“放心吧,该出手的时候我一点都不会含糊。” 柳老三与柳王氏对视一眼,最后纷纷笑了。 柳含花出嫁这天,柳含文还是回去了,柳含春挺着个肚子,脸上带着笑,看样子过得不错。 家里几个孩子都有着落了,就是柳含文也定了亲,就柳含书影子都没有。 柳老太愁啊。 于是柳含花出嫁的第二天,她便找到张媒婆嘀嘀咕咕了半天,最后笑眯眯地回来了。 等一个月后,柳含书沐休回来时,便发现家里多了位姑娘,白白嫩嫩的,还有一位不认识的老人。 看着柳老太眼里的精光,柳含书几乎是落荒而逃来到柳含文他们家。 他们正在吃晚饭,听见敲门声后,柳含文跑去开门,穆寒才今儿在铺子上,不回来。 “大哥?” 柳含书尴尬地笑了笑,“咳咳,用晚饭了吗?” 柳含文见此轻笑,“正吃着呢,走,快进去,我去拿碗筷。” “含书来了啊?快进来!” 柳老三的声音响起。 柳含书进了堂屋,吃完饭后才说起家里的事儿,把柳老三他们逗得不行,倒是柳王氏关心道,“那姑娘不合你眼缘?” 柳含书摇了摇头,“也不是,我现在一心想着应试,感情的事没去想。” “怎么能不想呢?”柳王氏眉头皱得更紧,“你放心,三婶会帮你留意着,你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哥儿或者是姑娘?” 被柳王氏眼巴巴地看着,柳含书欲哭无泪,他好不容易从老宅跑出来,到了这里还是没逃过。 柳含文笑得肚子都疼了,“大哥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柳王氏瞪着他,“你和寒才的事儿什么时候办?” 笑声戛然而止,柳含文就这么和柳含书挨了半个时辰的念叨。 等他们出堂屋时,月亮已经高高挂起了。 “所以说,你和穆那个,什么时候办事?” 柳含文闻言一噎,他看向身旁嘴角带着坏笑的柳含书,“活该你被奶催着相亲。” 说完便跑了。 柳含书微微一叹,看向了林愿的院子,不过一瞬他又别过了头。 有些事,有些人,过了就过了。 自打那次后,柳含书每次回老宅总会遇见一些姑娘或者哥儿,他们也不进家门了,就在路上以各种状况与柳含书见面。 “听说有丢手绢的,有故意摔倒的,还有一副被什么追着的,都我那个含书那边倒。”柳老三回了趟老宅后,把那些事儿当成笑话告诉柳含文和穆寒才。 现在已经是寒冬腊月了。 “这算什么,我听说还有几个胆子大的,往大哥怀里倒,可把大哥吓坏了,”说着,柳含文也笑了。 穆寒才将汤婆子放在柳含文的怀里,“要我说还是我出的主意好。” “什么主意?” 泡好花茶的柳王氏进屋道。 “寒才给含书配了一把剑,让他一见到有姑娘或者汉子过来就把剑抽出来吓唬他们,”柳老三笑道。 “哎哟,这让含书咋娶媳妇啊?”柳王氏将花茶放在每个人的面前,然后又将糕点拿出来。 柳含文往嘴里塞了一块,“大哥本就不想成亲,娘,您以后别瞎参合,小心大哥不高兴。” 柳王氏微微一叹,“我这不是担心他嘛。” “含书这么大的能耐,就是三十岁也能成亲,”柳老三话刚说完便被柳王氏打了一下。 “尽胡说。” 过年依旧是在镇上过了后,才回的村子。 柳含书也是怕了,只要有穆寒才的地方他便紧紧地跟着,遇见有姑娘过来便躲在穆寒才后面。 穆寒才可不是吃素的,那冷脸冷声的,一连吓走了好几位,得知此事的柳老太不高兴了,拉着柳含文让他管着点穆寒才。 “对了,寒才既然都去了镇上,他那木屋是怎么打算的?” 李氏突然拉着柳含文问道。 柳含文一愣,“这个我倒没问,二婶想要那木屋?” “不是我,”李氏笑道,“是林心他们准备建房子,这不是没地儿住吗?他们又去了镇上,与你们正好错开了,所以请我问问。” 柳含文找穆寒才一说,穆寒才直接点头,“没有你的屋子,我住着也没意思。” 大过年的也不忘甜言蜜语。 柳含文已经习惯他时不时的小话了,“别皮,还有院长说的话,你怎么想的?” 穆寒才看了看房屋上的积雪,“广阳城早晚都会去的,早去一步也是好事。” 柳含文点头,“确实是这样,爹娘那边我去说,你先把铺子安顿好,有林愿他们在,不会有大事。” 年前,院长找了几个人谈话,意思是以书院现在的能力对他们的帮助可能没多少,要想有更大的把握考中举人,最好是去县城的书院又或者是广阳城的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