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得他什么想法都没了。 傅凛又拿起他那把小刀,挑剔地以刀背拨弄着某物。他语气阴沉地质问道:“你今天到底想干什么?你特么还想凌/辱我?” 沈渊被人控制住了命脉,只敢连连摇头。 “上次没玩够,今天又来一遍?”傅凛危险地动了动刀子。 沈渊屏住呼吸,头上冷汗直冒。 他勉强平下语气,详细地陈述了一遍周远江的计划。 听得傅凛一愣一愣的:“他怕不是傻的。” 接着,青年十分纳闷地问道:“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你那都是些什么诡异操作?!” 沈渊闭口不言,他沉默地闭起双眼,只等小凛手起刀落。 失去视觉后,皮肤上的触感更加敏锐。 尖锐细小的冰凉感不断刺激着沈渊的神经,持刀人似是在思考着什么,毫无规律地把玩着小刀。 却迟迟没有狠烈地切下来。 沈渊绷着神经,等待着剧痛的降临。 半晌后,他没有等到疼痛,反而感受到了一阵湿热的触感。 …………………… …………………… …………………… 最后,沈渊成功地拿到了他想要的所有东西。 傅凛则懒懒散散地靠在椅子上,慢吞吞地打了一个哈欠。 虽然已经做了一遍,沈渊依然有种深深的不真实感,他揽过青年,哑着嗓门低声问道:“我们……不用分手吗?” 青年的哈欠打到一半梗住了,他瞪起眼睛:“你要分手?!” 男人收紧手臂间的力道,脸上少见地露出几分委屈之色:“你不是嫌弃我吗?” “嫌弃什么?”傅凛放松下来,随意地拽了拽男人的衣袖,捏了一下他手臂上的肌肉,感慨道,“完全看不出来啊,你一点也不像个尸体。” 说着,他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眼底透出几分骚气:“味道还很棒。” 沈渊脸上泛红,他移开视线,咳了两声:“你矜持一点。” “我们车都开了那么多次了,矜持个啥。”傅凛无语地扯了扯嘴角,小声抱怨了一句,随即他推了推沈渊,“行了,快到饭点了,你赶紧去应付周远江吧。” 沈渊和傅凛两人整理好各自的着装,打开书房的大门正准备出去,一抬眼便看见门口的周远江。 这人明明已经面色惨白,虚弱得仿佛下一刻就将永远地倒下去,他却依然执着于他那上不了台面的计划。 咋见沈傅二人,周远江两眼冒光,他诡异地斜视了一下傅凛,恶心的视线久久地附着于傅凛胸前的领口处。 他隐去眼底的恶意,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地单纯笑笑:“哥,我们找你很久了,爸爸正在等你吃晚饭。” 傅凛沉思了一下,他低下头,假装十分屈/辱地抹了抹眼角,并向沈渊叫嚣:“你给我等着。” “怎么了哥?沈九对你做了什么吗?”周远江恶劣地追问。 能做什么,就一起开了一辆快快乐乐的小车呗。 傅凛翻了一个白眼:“不关你事。” 周远江恶笑了两声,又里里外外地羞辱了傅凛好几句,才暗中给沈渊使了一个眼色,带着他一起退场了。 脱离了傅凛的视线后,周远江立刻露出了令人恶心的阴笑,他盯着某只走尸,问道:“如何?他的味道不错吧?你有没有展露一下自己的本体?” 周远江不先问诅咒素材的事,反而继续羞辱起他的哥哥。 沈渊眉头微动,他压根不想接这个话题,直奔主题:“东西都取到了,我们几时动身?” 男人摊开右手,三团黑气浮现于他的掌心之间。黑气里裹着颜色、质地各不相同的液珠。 周远江随意地瞧了一眼,继续耻笑道:“怎么?他太松了么?” 沈渊深吸一口气,他咋就跟这么一个傻逼玩意谈了合作。 幸好不是真的合作。 “还行。”沈渊敷衍了一句。 “还行是个什么意思。”周远江执意想听听细节。 沈渊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沉下语气威胁道:“我的耐心有限……后天吧?” 周远江脸色微变,暗暗咬了咬牙,他并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得罪沈家人。 青年轻嗤一声,不过是一群低贱的走尸邪物,嚣张什么? “行。”周远江压下恼怒,平静无波地说道,“后天让你们家主过来。” “好。”沈渊点点头答应。 说罢,他懒得跟这坨垃圾闲扯其他事情,直接离开了周家。 ****** 两天的时间一转眼就过去了。 然而,沈渊的这两天过得可漫长了。 他家小凛跟着周家主去北京了,他为了避嫌,不让周远江产生怀疑,只能可怜巴巴地一个人蹲在a市。 傅凛也不知道被周家主抓着,去忙什么了。 信息半小时一回,每次回复都只有寥寥几个字。 大写的冷漠。 沈渊无所事事地在家宅了两天。 他这一宅,可吓坏沈家其他人。 虽然沈渊极力否认,但所有人都认为他被傅凛甩了,纷纷送上慰问。 沈末拉着自家哥哥的手,真诚地规劝:“哥,吊难道比傅凛哥更重要么?你想想清楚……要不你试试自割谢罪?” 男人的脸瞬间黑如煤炭,他教育小姑娘:“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说话呢?” “你别转移话题。”沈末急切地抱住哥哥的手臂,“傅凛哥都不要我们了,你不急吗?” 沈渊抬了抬眼皮,他已经懒得重申他根本没分手这件事了。 这群人为什么对他这么没信心?! 沈末义正言辞地双手叉腰:“分手并不可耻,重点是如何破镜重圆,哥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讲话?我们一起去把傅凛哥追回来吧。” 沈渊:“是我,不是我们,谢谢。” “那你快去呀。”小姑娘疯狂催促。 在被沈末烦了一万波以后,沈渊终于等来了周远江的电话。 两人详细谈了谈后续修补诅咒的问题。 封存“周远泽人偶”的地点既不在周家附近,也不在A市。 而是在一个偏远山区的小村庄中。 那村子里的青壮年几乎全都外出谋生了,只剩下一些没有劳作能力的孩子和老人。 阳气缺失。 再加上这村子地处阴脉之上,确实是封存诅咒人偶的好地方。 沈渊来到村子里时,天气阴沉,村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没有。 他转了几圈,在小路边找到了周远江。 周远江看起来更虚弱了,他甚至不得不坐上了轮椅,让别人推着他移动。 这一幕熟悉得让沈渊忍不住挑了挑眉头。 他曾经也是如此虚弱,只能靠阿凛或者别的什么人,推着他到处走一走。 这人也造下了许多孽障? 沈渊不免产生了些许疑惑。 不应该啊。 周家之人向来气运逆天,他们镇邪驱鬼,超度众生,维持着阴阳秩序。这份功劳怎么也能抵消一些小罪小孽。 若无大事,老天爷不至于这么早夺去一个周氏子孙的性命。 沈渊若有所思。 这周远江怕是被人换了命数,顶了不知道哪个短命鬼的命。 沈渊虽然如此疑心着,可他向来不喜多管闲事,更别说这人还天天妄图祸害傅凛。 他自然不会多嘴提醒。 “东西带来了么?”周远江的声音沙哑得只剩下气流声。 沈渊颔首,他看了眼半死不活的周远江,皱了皱眉头:“你也一起去?”
“当然。” 周远江又咳了两声,随即他坚强地挺了挺腰杆:“不过是一时的小病,没事的。” 说罢,青年指挥着自己的家仆推起他的轮椅,轻车熟路地在泥土地间穿梭。 不一会儿,两人便远离了寂静村落,走过了一片乱中有序的墓园,最终来到一个山洞处。 “就在里面。”周远江指了指黑黢黢的洞口。 这洞似乎有某种诡谲的魔力,明明有不少阳光落于其中,却没有半点光泽折射出来。 阵阵阴风在洞口回旋,伴随着隐隐约约的诡异哭声。 周远江的家仆似是有点被吓到了,害怕地退后了半步。 “周少爷……我也要进去么?”他弱弱地问道。 周远江也没想到自己的家仆竟会怕这种东西,他面子上有点挂不住,恼怒地吼了句:“废物,推我进去。” 家仆瑟缩了一下,还是战战兢兢地推起轮椅,往山洞里行去。 沈渊没有丝毫迟疑,跟在周远江身后,也进了洞里。 他一个满身阴气的走尸,自然不会怕此等阴邪之地。 进了山洞后,周远江和他的家仆只觉得自己闯入了一片空茫茫的黑暗,什么也看不见。 连自己都看不见了。 家仆抖了两下,回头向洞口望去。 周远江镇定地说道:“往前走五步左转即可。” 沈渊的视线倒没有受到影响,他如常地看清楚了这洞里的一切。 此洞并不深,没几步便能走到底。 四周的洞壁下堆满了腐烂的白骨,以特定的规律布成了聚阴之阵。 鬼气、阴气、邪气互相渗透,重重叠叠地聚集于此地。 孕养着某只邪物。 三人的左前方有一块巨石,挡住了沈渊的视野。 沈渊先众人一步,直接上前转到巨石之后。 石头之后,布满了黑红色的邪光。 沈渊眯了眯眼睛。 狭窄的石洞间,精致的男童人偶悬浮于半空之中。 无数黑红色的咒文以条状严严实实地缠绕、包裹着他。 男童向外伸着稚嫩的小手,微微发着“嘤嘤呀呀”的抽泣声。 周远江跟了上来,他神色如常地看着这一幕:“就是这里了。” “你们看……那、那是什么?”家仆惊叫起来,慌乱地指向石壁的角落。 一个隐隐约约的鬼影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一直面色平淡的沈渊第一次变了神情。 那虚无的鬼魂虽模模糊糊、不真不切,但沈渊仍从他的眉眼间看到了傅凛的影子。 这只鬼,长得和阿凛一模一样。 周远江也有些吃惊:“他怎么出来了?咒法果然出了问题。” 那是“周远泽”灵魂中的一魄,照理说,应当被困在人偶之躯中。 现下不知道为什么被他逃了出来。 周远江观察了一下鬼影,愈发疑惑:“他怎么跟周远泽长得不太一样,沈渊你看是不是?” “没有吧,我觉得挺像的。”沈渊随口敷衍道。 自然不像了。 他怎么可能跟阿止画的面皮像? “算了,无所谓了。”周远江没有深究,他指向这一片猩红黑暗的法阵,冲沈渊邪笑道,“动手吧,修好它,从此周远泽便是你我的玩物了。” 沈渊瞧了眼阴暗的阵法,不紧不慢地挑了挑嘴角。 与此同时,阵中的冤鬼也遥遥地望向外面的几人。 作者有话要说: 极限赶榜!!!!待修改!!!完结章!!第五十九章 周远江冷笑着回望恍若虚无的鬼影,暗沉的眼珠里染上了浓郁的狠毒与快慰。 再见了。 他的好哥哥。 病态的青年陷在无边无际的阴影里, 他微微靠着轮椅, 心情舒畅地勾了勾嘴角。 事实上,周远江本来没打算对周远泽动手。 他这辈子没见过周远泽几次, 也从未将这个所谓的哥哥放在眼里。 不过是一个不入流的私生子, 有什么好在意的? 周远江不认为周远泽能对他的地位造成威胁, 可他母亲却莫名其妙地对这个人忌惮至深。 她将周远泽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即使她已经把周远泽搞成了一个永远都用不了灵力的废人, 把他赶出了周家,赶离了北京。 她仍时时念叨, 终日惶惶不安, 不敢掉以轻心。 周远江小时候被他妈吓得要命, 以为他这哥哥是什么千年难遇的绝世鬼才。 仿佛只要周远泽想回来, 他现在拥有的一切都将化为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