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害怕,害怕眼前的人类会离他而去。 可是人类,总会死亡的吧,他该怎么做才能让这个人类永远陪在自己身边呢? “不过,今天我可能没办法送你回家了,嗯,可能有点冒昧了,今晚你可以先在我家过夜吗?我可能需要你的帮助才能上楼……”说出这段话后,周宇突然觉得自己很像拐骗未成年少女的色。情。狂。
不不不,不能这么想,他们都是成年人了啊,而且他是真的不能动了! 周宇将这个诡异的比喻抛之脑后,对身旁的爱人伸出了唯一还能动的手。 他现在全身都疼得要命,而原主的公寓却在三十四层,坐电梯也得好一段时间,所以他现在真的是很无助了。 “好。”比鲁斯将周宇抱在怀中,小心翼翼地下了车。 被爱人稳稳地抱在宽阔舒适的怀里,周宇瞬间觉得肉体上的疼痛都消去了不少,不禁露出了一个安心的笑容,道:“谢谢你,比鲁斯。” 比鲁斯在周宇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不敢动作过大,生怕会让怀里的人类更加痛苦。 人类太过脆弱了,还不像他们病毒一样可以转换寄生体。 人类一旦死去就是真正的消失了。 而他不想怀里的人类消失,事实上,只是想一想这个可能性都会让他整个病毒都觉得很崩溃很绝望。 进入电梯,比鲁斯按下了三十四层的按键按钮,安静地等待到达目的地。 他怀里的人类也陷入了沉睡,从外表看去就像是死亡了一样,但好在身为病毒的他还能感觉到人类的呼吸,这让他不至于陷入疯狂。 叮咚—— 电梯到达了三十四层,随着电梯门的缓缓开启,一双穿着红色高跟鞋的优美小腿首先进入了低垂着眸子,不知在想些什么的比鲁斯的视线范围。 比鲁斯面无表情地抬起低垂的眼睑,看向电梯门外拥有灰色瞳孔和棕色长发的青年女人。 女人看了看比鲁斯,好奇地歪了歪头,用同属病毒的思维波动与他对话。
「你怀里的是个人类,为什么不感染他?」 比鲁斯抱着怀中沉睡的黑发青年走出了电梯,没有理会女人的询问。 女人站在原地没有动,就那么看着比鲁斯走到了电梯不远处的公寓门前,打开门走了进去。 直到同类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内,女人才转了转灰色的眼珠,转身敲响了一间位于另一侧的公寓的房门。 它的使命是感染,虽然觉得那个同类有点奇怪,但它还是会以使命为第一目标。 “谁在外面?呃,请问你是?”房内的人打开了门,迎接他的是女人变得十分锋利的手指。 噗嗤——血花四溅!!! 血液之间的接触感染,往往比皮肤接触更加便捷。 周宇被爱人温柔地放在了卧室的柔软床铺上,感觉身体里的剧痛缓和了很多了。 他抬起头,对神情依然冷淡的爱人露出了一个安抚性的笑容,道:“今晚你睡在隔壁客房好吗?放心,那间房间我经常收拾的!”原主的女友偶尔会住在那里,因此痴情的原主隔三差五就会把那个房间清扫一遍保持清洁,比打扫自己的卧室都要勤快。 比鲁斯没说话,静静地看着周宇,眼睛一眨不眨。 他不想离开这个人类。 周宇和比鲁斯对视了很久,僵持不下之后,只能无奈让步。 “唔,那好吧,也行,这张床也挺大的……” 周宇无语地看着迅速躺到床上来的爱人。 这一世的爱人,有点超乎他想象的主动啊。 不过,算了,不管怎么变,他都是自己的爱人,只有这点是永远都不会变的。 话说,原主的女友确实还是个问题,虽然谈恋爱的人不是自己,但这样的关系总让周宇觉得是在做背叛爱人的事情。 不过原主这段恋情本身也确实有点奇怪。 明明是原主的女友先向原主告的白,最后却连个手都不让原主牵,在原主明显情绪低落的那段灰暗时期也不见这个女友有丝毫的安慰。 在原主的记忆里,他们根本就没有什么亲密接触,平常的相处都几乎像陌生人一样,别说约会了,连稍微靠近一点都会被原主的女友找各种理由拒绝。 而自从昨天原主女友泼了原主一身水后,她就单方面掐断了所有与原主的联系,几乎等同于单方面分手了,这也是让原主愈发绝望而高烧不退的原因之一。 想到这里,周宇愈发觉得想睡觉了,也就把这些不对劲的地方都抛在了脑后。 反正已经无法联系了,他实在不想去思考那么多了,即使这个便宜女友再跟他联系,他也只会直接说分手罢了,而且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根本就已经是分手的状态了。 周宇身体里的各种器官都在生长,身体自发的防护让他将所有的思绪都抛在一边,渐渐陷入了沉眠。 比鲁斯将虚弱的黑发青年搂在怀里,直到感觉到他进入深层睡眠后,才轻手轻脚地起身,走出了卧室。 比鲁斯掏出放在腰后的消音手枪,动作娴熟地上了膛。 他面无表情地走到房门前,打开了门。 门外,棕色长发的青年女人站在门口,灰色的眸子里闪着冷光。 「我感觉到了,他。」 比鲁斯用同样的灰色瞳孔看向女人,一枪命中她的眉心。 女人倒了下去,半边头颅都被威力巨大的手枪击碎了。 身为同类,它们总能知道彼此的弱点——头颅。 脑浆和血液洒落在女人身后的男人身上,男人面无表情地将比鲁斯扑倒,死死地按住了比鲁斯握着手枪的手。 男人灰色的瞳孔与比鲁斯相对,原本一体的思维在这一刻,对彼此充满了杀意。 「你,别想独占他。」 比鲁斯动作敏捷地将男人踹出了门,眼中满是狠厉。 「真是遗憾,你寄生的家伙是个坐惯了办公室的,而我,是个雇佣兵。」 比鲁斯随手合上公寓的大门,隔绝了杂音,确保卧室里的黑发青年能安然入睡。 他看着地上的同类,扯出了一抹冰冷的笑容。 「以及,我当然可以独占他。」 碰——!!! 男人的脑袋也炸开了花。 「他永远只能是我一个人的。」比鲁斯收回手中的枪,冷冷地踢了一脚地上同类的尸骸。 它们这些病毒原本都是一样的,但随着寄生体素质的不同,它们的能力也会呈现不同的变化,有的病毒会有很高的智商,有的则会有很强的格斗能力,诸如此类数不胜数。 而比鲁斯寄生的这具身体就是一个雇佣兵,被反抗军雇佣来偷取完美基因样本的。 因此,这个雇佣兵的身体素质很好,至少解决这两个同类是没有丝毫问题的。 它们之间的主体就是它们这些病毒的集合意识,除非是关乎整个病毒团体的事情,否则轻易不会出现。 而现在,它们大部分的病毒意识,也就是所谓的主体,应该还在关注位于地下实验基地的原始病毒样本,暂时是察觉不到它们之间的自相残杀的。 比鲁斯将青年女人的尸体拖到隔壁被打开的公寓里,殷红的血迹被拖拽了长长一路。 很快,比鲁斯将两具尸体都拖到了这间公寓的客厅里堆在一起,然后看着地上的血迹挑了挑眉。 他必须承认,在它们病毒的思维里其实是不存在自相残杀的字眼的。 因为它们本就是一体,一起为了一个目标而活着的同一个个体,原本根本不可能出现自相残杀。 但就是那么荒谬的,他现在想把一切同类都干掉。 比鲁斯擦拭掉手上的血迹,眼神冷漠。 一切想和他争夺他的人类的同类,都该死掉。 * 透明的薄罩内,胡子拉碴的男人站起身,将自己所有的热武器都装备在了身上,准备等薄罩消失的瞬间就离开这里。 这个地下实验基地是剧情发生的开端,他为了活命,当然要离这里越远越好! 男人身后,穿着各异的轮回者们正严阵以待。 他们是一群被抛弃的渣滓,是一群只能选择随机分配的废物,因此除了几个神色懵懂的新人,其他人都或多或少的带了几分颓唐的色彩。 薄罩终于消失了,但出乎轮回者的预料,他们面前出现了一架飞梭,几个全副武装的反抗军战士站在飞梭内,举枪对着他们。 【因近期消极怠工的轮回者人数过多,现将采取新型任务模式,自动为轮回者套入人物模板,希望各位积极主动地参与剧情,获取更多奖励点。】 “你们就是首领雇佣的雇佣兵吗?” 满脸胡渣的男人面容狰狞。 主神,我艹尼全家!第55章 《致命感染》 【啪嗒—— 坚硬的特制战靴踩踏在光滑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更显出了这座地下实验基地的寂静诡异。 反抗军们不敢有丝毫放松, 举枪观察着四周。 这和他们事先得到的情报完全不一样。 原本正是工作时间, 应该人来人往的基地内部居然空无一人, 只有明亮的白色灯光将本该阴暗的地下实验基地照亮得如同白昼,但配合着基地里略显杂乱的摆设和不经意出现的几片血迹,反而让人心中发凉。 “what the hell!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事先被洗劫过一遍了”其中一个反抗军战士脱下自己的面罩,看着左侧玻璃墙内的景象, 目瞪口呆。 布满高科技仪器的实验室内, 光脑上面一片乱码, 地板上满是暗沉干涸的血迹。 几件沾染着血迹的白色制服被凌乱地扔到了地上, 连接实验台的线路也被拔了出来,银色的电流在断裂的线路接口处不时噼啪作响。 面容坚毅的战士伸手帮队友合上面罩, 冷声道:“带好面罩, 这里可不是什么搞慈善的基地, 以及, 我觉得可能跟前面那群人有关吧!” 反抗军战士们正对着的前方,被隔绝在玻璃墙内的几个白色制服的研究人员站在墙内看着他们,双手死死扣在透明的墙面上,眼神无比冰冷。 面容坚毅的战士——也就是队长诺顿.斯帕克——看着那些研究人员们灰色的毫无人类情感的瞳孔,皱紧了眉头。 总觉得,这次的任务情况会超乎他的想象。】 ——选自《致命感染》 *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落在了卧室柔软的大床上, 周宇的睫毛颤了颤, 睁开了眼睛。 暗蓝色的天花板映入眼帘, 周宇恍惚了几秒钟才终于想起自己身在何方。 猛地坐起身,他看着身旁空荡的床铺,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比鲁斯去哪里了 走出门,周宇嗅到了空气中的甜香味,是奶油的味道。 走到厨房里,果然是爱人比鲁斯在做早饭。 看到爱人还在,周宇立刻放松了下来,转身去洗手间洗漱,因此错过了爱人将一只断手藏在冰箱深处的一幕。 洗漱完毕,周宇发现比鲁斯还没做好饭,于是好奇地走到厨房里,想看爱人究竟做了什么当早餐。 大早上就吃奶油?是这个世界的传统吗? 周宇看着爱人将一层又一层的奶油铺在吐司上面,无奈地扶额。 “早啊,比鲁斯。”周宇看到爱人转过身看向了自己,立刻露出了一个笑容。 先不管爱人做了什么,能起这么早给自己做饭已经很好了!他必须要给爱人一个大大的奖励! 周宇上前亲了比鲁斯一口。 比鲁斯眼神柔和地看着面前的黑发青年,心中满是柔情。 他的表情明显比昨天更加生动了,不再只限于用面无表情来面对周宇。 因为越是和他的人类接近,他就越是难以压抑内心对他的爱意。 从雇佣兵的记忆里学了很多东西的他也渐渐学会了表达自己的爱意,比如亲吻,比如微笑。 比鲁斯抱住亲吻了自己的青年,露出了一个微笑,道:“今天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 “当然,从今天开始,再也不会出现那样的情况了!我现在感觉好得不能再好了!”周宇能感觉到这具身体已经完全适应了他的灵魂,昨天的痛苦已经消失无踪,且再也不会出现了。 嘀嗒——嘀嗒—— 嗯?什么声音?比鲁斯没关水龙头吗? 周宇的听觉很灵敏,听到了类似水珠落在水池里的声音,便不甚在意地瞟了一眼紧闭的水龙头,道:“有哪里漏水了吗?我好像听到了水滴落下的声音,好像还挺近的。” “有吗?唔,可能是我忘了关哪里的水龙头,又或者是哪里漏水了?你知道的,我不太熟悉你家的厨房。”比鲁斯神情不变,搂住怀里的心上人,亲昵地蹭了蹭。 “一会儿我来检查就好,你先吃早餐吧,已经七点半了,不知道会不会耽误你上班?”比鲁斯埋在青年的颈窝里,抚摸着黑发青年一头柔软的黑发,灰色的眸子看向了对面未关紧的柜子里隐约露出的一只涂着红色指甲油,指爪锋利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