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伦的手指扣在了扳机上,声音冷得能掉出冰渣来。 “是。”黑发绿眼的少年抬起头,面无表情地应道。 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回答,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是真的会扣下扳机的。 瓦伦看着这个与原剧情里非常不同的炮灰配角,微微皱眉。 他将手中的重型激光枪收起,换成了一把麻醉枪。 呃!!! 周宇只看到这个曾撞到过一次的大汉手中瞬间出现了另一把枪,然后便感觉脖子一麻,很快便陷入了昏迷之中。 轰隆—— 燃起大火的房子里掀起了一场巨大的爆炸,似乎里面有什么易燃物品一样,火光冲天,震撼人心。 瓦伦背对着那片火光,面无表情地将被捆得严严实实的第二个目标扔进卡车后面,再次紧锁了车门。 他低头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 已经快要一点钟了。 他需要加快速度了。 * 正午时分。 安静的别墅内正在召开一场全体议会。 满脸慈悲之色的中年女人坐在主位上,朗声道:“诸位,我决定——今晚举行仪式,祭祀神明!” 坐在长桌上的各位信徒顿时一片哗然。 “什么?可是,那个恶魔怎么办?我女儿到现在还因为它而没办法醒过来!”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站起身,有些激动地看着主位上的女人艾米丽。 艾米丽笑了笑,道:“不用担心,您的女儿安妮将会在今晚得到解脱的,圣子的血会使她得到救赎。” 西装革履的男人有些怀疑地道:“圣子?哪来的圣子?” “大主教,您直到现在也没有告诉我们真相,那个恶魔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现在被它纠缠,只有您的那条项链能使我们暂时得救,可是,我们难道只能一辈子依赖这么一条项链吗?” 又一个信徒开始反驳,剩下的信徒也都沉默的看向了主位上的大主教。 毕竟,自从上次的天降之火后,他们实在是对于这种祭祀典礼心生恐惧了。 再加上从那以后就开始被那梦中的恶魔纠缠,深陷恐惧之中的信徒们连对于神明虔诚的信仰都产生了一些动摇。 艾米丽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露出了一抹微笑,道:“当然不是,在这场祭祀之后,恶魔将会永远消失,我们便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至于圣子,他是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最合适的人选。” 她那个该永坠地狱的儿子的好朋友,确实再合适不过了。 “他的鲜血会洗清恶魔的诅咒,到那时,一切都会得到终结。” “信徒们,不要被恶魔迷乱了心智,神明永远在庇佑着你们,只希望你们不要辜负神明的心意。” 艾米丽露出了悲痛的表情,虔诚的低首祈祷。 见此情景,原本对信仰产生动摇的几个信徒立刻露出了羞愧至极的表情。 艾米丽低垂着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精光,接着道:“今晚,将会是一切的审判之日。” “一切都会得到最终的审判!” 坐在角落里的白发男子艾尔面无表情地握紧了本来放在手心把玩的钢笔。 剧情改变幅度越来越大了,情况不妙啊。 “桀桀桀——是吗?”一道嘶哑的声音在这间宽敞的会议室里响起,带着满满的恶意。 “那我也要开始我的审判了,这样吧,就从现在开始吧,不耽误你们晚上举行审判——桀桀桀桀!!!” 肆意而猖狂的笑声回荡在房间上空,钻进了每一个心怀恐惧的人的心里。 “这怎么可能……”艾尔不小心将手心的钢笔捏断了,露出了不可思议的惊骇表情。 艾米丽的项链还没有被女主的血液污染,按理说莫瑞斯应该还是忌惮着这里的才对啊。 能那么轻松地闯进来,看来现在的莫瑞斯比原剧情里的还要强大…… 艾尔坐在座位上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那双相交在一起,握得紧紧的手显示出了他剧烈的内心波动。 他感觉这次的任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审判之前,来玩一个游戏吧~”莫瑞斯带着戏谑的声音再次出现,伴随着人们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不!——快放我们出去!”西装革履的信徒拼命拍打着会议室的房门。 然而,原本并未上锁的房门此刻却像是被焊死了一样,无论他怎么拍打也打不开。 “啊呀,看来有人想要中途退出游戏?” 莫瑞斯带着点惊异的声音响起,其他慌张不已的信徒立刻满怀希冀地凑到了门边,希望能够被允许退出这场“游戏”。
啪——一声炸响。 击打着房门的男人不见了,原地只留下了一滩碎肉和内脏,鲜血溅了身旁凑过去的人们一身。 “啊啊啊!!!” “救命!救命!快来人!” “快!打给警局!快!” 尖叫声响彻整个会议室,让人们感到自己的耳膜都开始发麻,但没有人能在这样的情况下控制住自己的声音。 每个人都在尖叫,期望通过这样的方式来释放他们内心的恐惧。 “桀桀桀~不可以退出哦,这是一场——非死即生的游戏,我说的对吗?Mother” 闻言,原本坐在主位上默默祈祷的艾米丽睁开了眼睛,大声道:“大家——不要被恶魔蛊惑了!我们是神的信徒!它无法伤害到我们!” 乱成了一锅粥的信徒们渐渐安静了下来,都看向了一脸镇定的大主教艾米丽。 “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就一定不会受伤——”说着,艾米丽举起了手中紧握着的项链,如同以往的无数次一样,项链上开始闪耀起了黑色的奇异色彩。 只是这次,略有不同。 一个浑身烧焦痕迹的男人出现在艾米丽身后,尖锐的利爪刺穿了艾米丽的胸腹。 “啊!!!——不可……能……”艾米丽睁大了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脸上全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黑色的鬼手握上了艾米丽的脖颈,令她再也无法说出蛊惑人心的宣言。 她手中的项链也掉落在了地上,光彩不再。 莫瑞斯幽蓝色的眼珠转向了艾米丽,脸上挂着一抹笑容,阴森而恐怖。 “我亲爱的妈妈,不如就由你来当做游戏和审判的见证人吧。” “嗯,让我想想,你坐在哪里比较好呢?”莫瑞斯看着这个昔日冷漠无情的女人眼中流露出的恐惧,笑容更加张狂了,“不如就在那里吧,视野最好桀桀桀——” 莫瑞斯看向了会议室正对面的墙壁上那竖立着的十字架。 下一秒,艾米丽便出现在了会议室的墙面上。 她的手脚都被银钉贯穿,呈现出了一副献祭者的姿态,鲜血不停地流淌着,在十字架下方流淌成了一个血泊。 她的腹部也被银器贯穿了,露出了其内血淋淋的内脏。 “那么,见证人已经准备好了,参加游戏的选手呢?准备好了吗?”金色头发的男人眯了眯那双幽蓝色的眼睛,露出了一抹狰狞的笑意。 被吓得不停颤抖的信徒们愣愣地看着被挂在墙上哀嚎不止的大主教,精神濒临崩溃。第84章 《噩梦》 【卡丽娜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这座别墅。 她的身后是一片撕心裂肺的尖叫。 然而, 通过了一系列调查而得知了一切真相的卡丽娜却无法兴起对他们的同情。 他们比起活在噩梦里的莫瑞斯, 更像是一群活在人世间的恶魔。 为了长生不老,为了献祭神明, 他们不惜用一个个无辜的生命作为代价——那些各届祭典的照片足以说明一切。 想起那些在所谓的祭典中被烧焦的人形,卡丽娜胃中又是一阵翻滚,脸色更加苍白了。 她撬开一辆停在路边的汽车的车门,气喘吁吁地坐了上去, 很快便发动了车子。 她准备离开这里, 到镇子里去报警——不,去外界曝光给媒体。 这个地方,已经太过腐朽了。 卡丽娜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那座别墅。 映入眼帘的唯有那无穷无尽的冲天火光, 以及那道恶魔的剪影。 这场噩梦,是时候结束了。 莫瑞斯站在别墅里,沐浴在仇人的鲜血之中, 仰头看向了头顶的一轮血月。 这场噩梦将永无休止。】 ——选自《噩梦》 * 莫瑞斯看着这些曾经满脸傲慢地围观他的死亡的渣滓们, 露出了一抹阴冷的微笑。 “不如来玩一二三木头人吧!限时三分钟,胜利者将会活下来。” 莫瑞斯的话音刚落,离那些信徒们最近的一面墙就轰然倒塌了下去。 一个带着无数滚动着的尖锐刀锋的巨大机器正立在墙后,不断地发出“刺啦刺啦”的刀片摩擦声。 “谁都不许动哦, 否则就会死——桀桀桀!” 随着游戏的开始, 那台巨大的绞肉机一样的机器便开始逐渐靠近站在另一边的信徒们。 信徒们遵守着莫瑞斯的游戏规则,一动也不敢动,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台机器越靠越近。 三分钟, 他们只要再坚持三分钟就好了。 每个人都这样想着, 抱着胜利者会是自己的侥幸心理 所以,没有人敢动。 对于莫瑞斯的恐惧已经深入了他们的灵魂,他们只能听从他的每一个指令。 很快,机器便将会议室的里很多家具都卷了进去,而凡是被卷入那台机器的物品无不被那些刀锋搅成了碎渣。 这一切让站在一旁不敢乱动的信徒们恐惧得目眦欲裂,身体都快抖成了筛子。 “啊!!!” “不!呃啊——” 随着那台机器的前进速度越来越快,靠得比较近的几个信徒来不及反应便陆续被绞进了机器里,血水四溅。 “啊啊啊——不不!!!救我——” “不——不——啊啊!!!” 带着不可置信情绪的惨叫声响起。 终于有人开始动了。 身在机器边缘的他们将身边站着的同伴推进机器,以此来减缓机器的前进速度,使自己幸免于难。 这样赤裸裸的人性令站在一旁看戏的莫瑞斯笑得喘不过气了:“哈哈哈——就是这样!把你们身旁的人推进去吧,那样你就可以向后退了,你就将活下去——” 笑弯了腰的莫瑞斯抬起头,幽蓝色的眸子里闪过嗜血的光芒。 活下去接受另外的审判。 安妮父亲紧紧地搂住身边的安妮母亲,口中喃喃道:“没事的,我们都会没事的。” “呜呜——我怕,我们的女儿还没好,我们不能死呜呜——”安妮母亲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原本精致的妆容都哭花了,再也没了往日的贵妇形象。 相拥在一起的他们丝毫不敢动弹,只能这样互相安慰。 他们前方,一对原本关系很好的兄弟正在打斗,双方都想要把彼此推入机器里。 因为,机器的速度已经越来越快来了,而莫瑞斯不允许有人随意后退——有几个想要后退的家伙已经提前成为了这台机器的养料。
只有将身边的人推进去,他们才能有退后的权利。 终于,争斗的兄弟二人分出了胜负。 弟弟将哥哥推入了搅动的机器之中,血花溅了弟弟一身。 “我赢了哈哈哈,我赢了——啊啊啊!!!” 可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还没来得及后退的弟弟被身旁的另一个人推了下去。 这一刻,这样疯狂的举动发生在各个平素自称名流的信徒身边,撕开了他们一直伪装高贵的面具。 机器的轰鸣声已经近在耳边,安妮父亲搂紧了怀里的安妮母亲,轻轻地吻了吻她的脸颊:“以后,你要好好活下去,安妮就交给你了……” 说着,他就准备松开手自己跳入机器里。 可一直在哭泣的安妮母亲却在这一刻提前松开了手,自己走进了机器里。 “不,你活下去才是最好的——啊啊——!!!” 鲜血染了安妮父亲一身。 呆立在原地的他痛哭出声,后悔莫及。 都是他的错。 如果他当初没有将家人都拉入这个教派就好了,他们还会是幸福的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