隗燿微微颔首,说了声抱歉。
宁凯:“?”
隗燿将人打晕,将在阳台酣睡的灵株叫醒。
“人在哪?”
灵株摇起叶子,立即打起精神:“是大人呀,我能感应□□,您跟着我!”
“什么道歉啊,还要赔钱!瞧把我儿子打得!”尖声尖气的女家长蹲下身,心疼地抚摸着一小孩青肿的眼角,随即目光凶狠地望向房间角落,郁离低着头静静的立在那。
来的家长不止她,还有两三个围着幼儿园老师大发雷霆,“我拿学费是让我孩子来你们这被别人欺负的吗?什么智力有问题,宽容······我宽容个屁!”
“我冷静什么!我倒要问问你们,这傻子怎么能跟正常孩子放在一起呢,你看他那副痴痴呆呆的傻模样,力气倒挺大,把我儿子脸都打肿了。”
“他家长呢?怎么还没来,不会是个有妈生没妈养的吧!”
幼儿园女老师急忙隔开郁离与暴怒的家长们,眼见谩骂越来越难听,她们脸色也有些难看。
郁离孤零零的靠墙着,双手背着身后扭捏在一起。
他睁着明亮的眼睛,呆愣愣的望着吵闹中的家长,像是不知道他们在骂他一样,白嫩脸蛋毫无波澜。
争吵声中,办公室门碰的一声被踹开了,穿黑金色校服外套的男孩儿走进来。
他双手插裤兜,微扬下巴,眸光冷漠地望向吵闹中的家长们。
“哪个崽种打我弟了。”
办公室众人被他来势汹汹的气场吓得愣了片刻,旋即家长闹起来,“你这娃怎么说话的,谁打谁啊,你傻子弟弟打我儿子!你还恶人先告状了是不是!”
郁泛揉了揉耳朵,走到郁离身前,上下打量了番,发现郁离除了脖子有指甲划过的尖锐红痕外,没什么其他皮外伤。
“鸽鸽。”郁离咬字不清的轻唤了声,刚才平静淡然的神情,在郁泛视线下变得惴惴不安。
他突然察觉到好像闯祸了。
老师给郁泛交代了情况。
幼儿园老师听到哭声赶到时,几个小孩已经滚在一起打架了,相比其他孩子的伤,郁离算是很轻了,所以那些家长一致将怒火发泄在他身上。
郁泛听完微微点头,转而问郁离:“你还能一打五?”
郁离小身板抖了抖,小心翼翼地抬头瞄了眼,磕磕绊绊的说:“就、就要打。”
闻言郁泛噗嗤笑出声,对面的家长门则气炸了,“你们看看说的什么话,这种小孩能让他继续待在幼儿园吗!今天必须给个说法!不然没完!”
“跟我没完?行啊。”郁泛撸起袖子,露出白皙纤瘦的手臂,他懒懒一笑,决定先把人打服再说。
隗燿赶来时,看见郁泛正跃跃欲试的要动手,对面几位家长则在唾沫横飞的怒骂,中间幼儿园老师跟夹心饼干一样面露为难之色。
他立在门口,伸手敲上门框,清脆响亮的敲击声瞬间让室内安静下来。
郁泛看到人影一愣,诧异道:“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明天是去医院还是去警察局看望你?”
隗燿走进房间,目光掠过,注意到郁泛身后的小男孩,“这就是你弟?”
郁泛点头,随即指向对面家长,“你瞧他们凶神恶煞泼妇骂街的样子,把我弟吓坏了。”
“你说什么!怎么说话呢!谁泼妇骂街了!”
挡在前面的老师赶忙道:“冷静各位家长!有话好说!”
隗燿问谁先动的手,五个小孩目光闪躲,在家长问是不是郁离先动手打的时候,互相看了看后,纷纷点头。
“郁离先打我们!”
隗燿回头问郁离,郁离眨着眼看他,犹豫的说:“揍了。”
有家长见状,冷笑的拍拍手,“真相大白了,该怎么处理,老师们好好考虑一下,咱们这些家长也不是好欺负的。”
“急什么,”隗燿语气淡漠,转而问老师,“我来的时候,发现走廊设有监控,能看吗。”
老师一愣,懊恼的拍了拍头:“对啊,郁离睡在靠窗的地方,说不定监控能拍下些东西。”
一群小朋友闻声身体齐齐一僵,面色古怪起来。
“看监控!我儿子张堡堡不会说谎!”张爸一拍胸膛,气势汹汹。
张堡堡斜过头看老爸,小脸惨白惨白的,欲言又止。
完了,要儿坑爹了。
☆、照片
画面中靠窗位置,郁离在老师走后,安静地躺在被窝睡觉,没过多久,旁边似乎闹腾起来。
他被吵醒坐起身,茫然地揉了揉眼睛,接着便一个小孩踉跄地跌到在他被子上。紧随扑来的是张堡堡,扬起有力的小拳头,毫不留情地打在跌到的小朋友脸上。砰砰两下还没完,又扑来两三个小朋友,开启混打模式。
郁离静静看着他们打架,谁知期间有人不小心一掌抽在他脖子上。
郁离鼓起腮帮,看模样生气了。
他捏起拳头,随手拎起一个开始揍,很快几个小朋友被打的哇哇大哭,老师赶来。
监控放完,室内一片寂静。
先前放话的张爸连带一群家长尴尬又气愤,郁离无辜受牵连,但画面最后,五个看起来壮壮的小孩齐心协力打他,还被撂倒在地揍了两拳······很丢脸呀。
郁泛吹了声愉悦的口哨,伸手按上郁离的头,“可以,没给我丢脸,一挑五还能反杀,打得他们满地找······”
在家长们想杀人的目光中,郁泛还要继续哔哔,被隗燿一捂嘴,伸手揽过带出办公室。
郁泛出门扒下隗燿的手,“我还没说完。”
隗燿抬手看了眼表,“十二点,回去睡觉。”
发生这样的事,郁泛也不打算让郁离继续待在幼儿园,隗燿在路边拦了辆车,回校外公寓,顺道把郁泛和郁离送回去。
路过一家超市,隗燿跟司机说了声,车停在路边,进去买了些东西。
他回来的时候,打开后座车门,将手上提的一大袋东西递给郁泛,里面都是小孩子喜欢吃的糖果零食之类,满满一大袋。
郁泛接过:“给郁离的?”
隗燿点头,初次见面,这么晚只能简单买些东西,他侧身正要坐进去,耳边传来郁泛的小声嘀咕。
“我的呢。”
郁泛翻了翻袋子,发现都是儿童喜爱的玩意,酸溜溜地抬起头。
“没有我的嘛。”
“······”
隗燿无言半晌,啪的关上车门,转身回返超市。
下车后,郁泛拎着三大袋东西,眉开眼笑地冲隗燿招手告别。
隗燿坐在车内,微扬的唇角隐没在昏暗灯光中,声音淡淡的,“明天来学校,别翘课。”
郁泛笑容一僵,支吾挣扎了会,哀叹一声,“哎,好吧。”
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大概就是这个理,他还打算明儿睡懒觉的,瞬间没戏了。
车开走,郁泛带着郁离回去,拿钥匙开门的时候发现门从内反锁了,他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哥哥,”郁离敏锐察觉到,拽了拽他衣角,“哥哥别生气。”
“我没生气。”郁泛语气平和。
他把东西放下,又将郁离拎到一旁安全距离,冷静地搓了搓手,随即“砰”的一声巨响猛然踹开防盗门。
震耳欲聋的撞击声传进卧室,连带地板都震了震。
“怎么了!地震了吗?!!老公快起来!”罗桂从床上爬起来,惊慌失措地拍上身旁酣睡的陈善柄。
陈善柄扶着额头,头疼的坐起身,“好像是门口的声音,估计是郁泛回来了吧,他不是发短信说了吗。”
“不可能,他进不来,我特意把门反锁······”罗桂岚忽地一愣,披上件外套冲出去。
客房亮起灯,玄关防盗门堪称狼狈的躺在地上,中间凹进个大坑,诉说着遭受了怎样非人的待遇。
罗桂岚冲进客房,还没开口大骂,一个枕头直面砸到她脸上。
“你还睡!我被那白眼狼打了!”
罗桂岚回屋,一把掀开陈善柄的被子,哭哭凄凄,“那小畜生用枕头丢我,你去收拾他啊!快点啊!”
陈善柄见到老婆受委屈,不管三七二十一,穿起拖鞋奔向客房,“反了,连你姑妈都敢打!”
过了片刻,陈善柄捂着头,脚步颠颠地滚出客房,叫声凄厉,“桂岚,桂岚!他竟然揍了我一拳!太过分了!你快帮我看看头上是不是起包肿了。”
罗桂岚尖声大吼:“这日子没法过了!”
第二天大早,在刺耳的闹铃声中,郁泛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
他走之前,对今天休班的罗桂岚嘱咐加威胁,“照顾好郁离,不然下午回来我拆了这房子。”
罗桂岚气得牙痒痒,手指颤抖地指着他:“你、你敢!”
郁泛朝她一龇牙:“你试试。”
他有搬走的打算,但现在一穷二白租房都租不起,只能鸠占鹊巢把这当落脚之地。
罗桂岚气得够呛,但瞟了眼孤零零倚靠在墙壁上的门,又默默闭上嘴。
郁泛一路赶到学校,特意绕到二楼路过七班。
他在走廊瞟了眼,发现七班换座位了,隗燿没坐窗户边。
“你怎么了,今天周五,干吗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宁凯发现郁泛懒洋洋趴在桌上一上午,闷闷不乐的模样。
郁泛抬眸,幽幽叹了声,“感觉早起亏了。”
宁凯:“?”
周五最后一节课结束,郁泛第一时间溜出教室。
他非要偶遇才行!
不然亏大发,今天就白来了!
他赶到的时候,七班也下课放学了,郁泛正想去门口堵人,迎面走来几人,郁泛认出其中一个,是之前向他丢面粉的。
“隗燿今天怎么没来?”
邬单:“不知道,他跟老师请假了。”
几人从他身旁走过,郁泛微眯起眼,心头忿忿不平。
这人不许他翘课,自个在家休息呢!
郁泛有些郁闷,尤其在发现没钱打车,只能徒步去榕华中学时,心情更是糟糕的很。
走了没多久,他看到几名穿二中校服背着网球包的学生,被一群人高马大的混混前后拦住去路。
郁泛想起宁凯跟他说的,最近不少去网球场馆的学生被人拦住收保护费,不给不让走。二中学生大多不缺钱,发现对面人多势众,一般都选择给钱,结果把这群人养的胃口越来越大,不把人身上值钱的东西搜完不让人离开。
郁泛走过去,突然脚步一顿,发现这几个混混有些眼熟。
“同学这手机不错,借哥几个玩几天。”
龙哥见有人拿手机想打电话,冷笑着夺过来。
这些学生从没遇过这种情况,一时吓坏了,被人拎小鸡似的拎到眼前,翻查背包口袋。
这时,有个模样尚未稚气的男生大喝道:“你们敢抢我东西?我叫我叔叔把你们统统抓进警局!”
他这一嗓子吼的混混们齐齐一愣,旋即龙哥笑了笑,走上前,“你叔叔,谁啊?”
“警察局局长!”
“老大,不会是真的吧,怎么办?”
龙哥呵斥:“怕什么,咱们又没对他们做什么。”
这些学生看着胆大,其实各个胆小如鼠,被揍一顿稍作威胁,便什么也不敢说了。
他冲男生阴冷一笑,“同学,知道上个这样说的人,现在去哪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