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出于安全考虑才通知家长,不用保释金。” 周永利恍然大悟:“还是感谢警察同志,太感谢了。” 韩副队:“不用,真正该感谢的是我们。实不相瞒,我们关注不法组织很久了,多亏骆白打来的匿名举报电话,我们才能顺利打击犯罪。” 周昊海震惊:“你们怎么知道是骆白?” 骆白斜着眼睛瞥他,因为你从刚才到现在,满嘴‘宝哥’、‘大宝’,整个警局都知道了。 否则,韩副队怎会特意把他俩带进办公室里? 韩副队微笑以对。 周昊海瞬间觉得自己被针对,委屈。 韩副队:“虽然两位同学没有直接参与不法组织械斗,但周昊海同学依旧牵连其中。根据审讯,我们得知有人被买通,诱骗周昊海同学参加今晚的械斗。如果周昊海同学被诱骗成功,后果不堪设想。” 周永利瞬间就想到唐镇,但他没有多说,而是再次感谢韩副队。 周昊海不敢说自己真被诱骗成功了,只因为心上人他弟在心中的地位比老大重要。 但思及后果,他也是一阵后怕:“还好骆白不让我离开迪厅。” 闻言,周永利朝骆白投去极为感激的目光。 韩副队笑了笑,紧接着说:“因为对方出于教训的目的,而周昊海同学没有受伤。构不成故意伤害罪,所以我们只能进行口头警告。” 周永利:“我知道了,多谢警察同志。” 韩副队话锋一转:“不过,也是对方自作聪明,漏了行踪。现在有人报警的消息漏出去,那些漏网之鱼以为是他们报的警,可能会进行报复。为捉捕犯人,我们会进行跟踪。” 警察跟踪,肯定会保护。 当然小伤什么的,不能保证。 大人之间的争斗,非得牵扯到小孩身上,这心思委实歹毒。 听说还只是商业上的竞争,手段实在恶心。
骆白遗憾:“真是可惜。” 只是受点皮肉苦。 韩副队:“咳。” 周昊海:“宝哥,低调。” 骆白瞥了眼,好吧。 慢刀子割人才痛得厉害。 这么一想,满意了。 因为通知了骆白的父亲,所以周永利顺道给骆父去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已经在警局。让他不用过来,他会把骆白带回去。 骆父听完后,又确认骆白安全后,当即同意:“那行吧,麻烦老周你了啊。我这会正忙得走不开,幸好你在那。” 说完,就挂了电话。 没跟亲儿子通个电话确认啥的。 旁边的女警感叹,这当爸的,心也太大了。 殊不知,熟知骆白路痴属性的骆父听完描述过程,大抵猜到骆白是迷路到金港片区了。 那这就不是件大事。 再者,以骆白的聪明,肯定会没事。 这就是属于天才他爸的自信,普通人是不会懂的。 骆白离开前,韩副队把自己家里的私人电话告诉他:“如果事后有人报复,你就打这个电话。这回,我们都得感谢你。” 骆白笑了笑:“打击罪恶,人人有责,我不过是尽了点公民责任。” 韩副队表情柔和得不行,特别欣赏骆白。 现在有这份认知的,别说小孩,就是大人也没有。多的是知法犯法者,态度还特别强横,让人烦不胜烦。 “匿名举报,成功打击长京市的不法组织,是件立功的大事。我会向上级申请一定的奖励,颁发给你。” 骆白:“谢谢。” 90年,国家开始大力打击犯法行为,尤其是不法组织。为鼓励群众举报而设立奖惩机制,奖励似乎一直都很丰厚。 走出警局大门,周永利真诚地对骆白说:“叔谢谢你。” 骆白挠挠头,其实整件事都是巧合、意外。 周永利这么认真地感谢,倒让他不自在起来。 憋了半天,骆白吐出句:“不是大事,不用客气。” 说完,脸就皱缩起来,他真是不会应付别人的真心诚意。 周永利哈哈大笑,连周昊海也觉神奇。 骆白面对凶神恶煞的金哥时,从容得吓人。一对上周父,却连应付也不会了。 周永利:“走,我带你们下馆子去。” . .
长京市金港片区公安分局。 小刘:“韩副队,查到红帮老大的行踪。” 韩副队:“在哪?” 小刘表情古怪:“死了,出车祸,违规驾驶。” 韩副队:“……” 小刘:“有没有可能是谋杀还不确定,得等尸检报告。不过,红帮老大有飙车的爱好,以前曾经出过车祸,这会赶着争地盘,撞死也不奇怪。巧合的是,他还撞到另一个人。那人是厉家二少,刚送到医院,腿没了。” 韩副队皱眉,涉及厉家,不好查。 “总归是除了个大祸害。” . . 厉家别墅。 厉太太披头散发,像个疯子一样的踢打佣人,朝楼上大喊大叫:“厉琰你给我出来!!出来!!!杂种——是不是你害的?是不是你——!!!” 佣人拦住她:“太太,您冷静点,大少已经睡下了。” 厉太太:“滚!!!” 正在此时,厉琰走了出来,单手搭在楼上栏杆,垂眸俯视狼狈的厉太太:“……厉琼的腿,救不回来了?” 他轻叹:“真是可惜。” 眉目如画,黑瞳平静无波,冷得结冰一般。 面貌太漂亮,气质却阴冷乖戾。 过分的冷漠无情,不符合少年此刻的年纪,于是显得邪性。 明明是平静的、面无表情的,无端有股横暴气势冲出面孔,俯冲而下,择人而噬。 厉太太肝胆欲裂,心神俱骇。 厉琰下令,让保镖把她架起来扔出门口。 厉太太只能在门口撒泼怒骂。 杂种、贱人、婊子……一系列污脏词汇令人瞠目结舌。 保镖们一个个五大三粗的男人都听不下去,但见前方的少年却稳坐原位,不喜不怒,无动于衷。 那份冷漠、冷静从容,令人生畏。 厉琰是厉家的大少,生母早逝,自小体弱多病。 继母和弟弟欺辱不断,而生父不理不睬。 身世本应可怜,但在场却无人起同情之心,他们对厉琰的畏惧刻入骨子里。 因为眼前此人,可不是仁善心慈者。 他是横暴凶唳的野兽。第8章 唐镇和骆从诗夫妇最近两天遇到很多意外灾祸,譬如出门一趟,汽车轮胎被蒺藜扎破。 一群混混围住他们打破车窗,砸烂汽车,并将唐镇暴打一顿。 警察虽然及时出现,但骆从诗也被狠狠打了一巴掌。 唐镇更惨,肋骨被打断,直接送医院。 骆从诗气得眼睛发红,不断咒骂。 唐镇虽说有自己的公司,可也不是真正的有钱人。 家里就三辆小汽车,结果一辆被砸坏,修车的钱还比直接买一辆贵。 而躺在病床上的唐镇,又是一笔医药费。 骆从诗咬牙:“破财消灾,要真能消灾也就算了。” 她离开病房,扯着警察的手臂喊道:“那些人呢?我要告他们,让他们赔钱坐牢!” 警察同志示意她冷静,让她先松手:“唐太太,我们查明他们原本是不法组织成员,即使您不告,他们也是要坐牢的。但是赔钱,恐怕有些困难。” 不法组织? 黑帮? 金港街头发生械斗的事,早就登上长京市早报社会版头条,骆从诗自然知道。 她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顶着张红肿的脸叫嚣道:“那不就是你们执法人员的错?!抓捕违法犯罪者本来就是你们的职责,可是你们玩忽职守,让我们无辜公民受罪。我要投诉你们,一定要投诉你们!!” 警察同志可也是专案小组的一员,知道唐镇和骆从诗的底细。 本来就不齿他们卑鄙手段,此刻更为厌恶骆从诗嚣张的态度。 他轻易挣脱骆从诗的手,离她两米远,面无表情说道:“根据调查,这是私人恩怨。换句话说,不法组织成员袭击你们不是偶然,而是蓄意的打击报复。我们有理由怀疑,唐太太跟不法组织成员有过联系。” 骆从诗心里一惊,本想反驳回去,忽然想起之间联系教训周昊海的那群人。 一时间,支支吾吾没敢再追究。 转身低声骂骂咧咧的,才刚走到病房,BP机响。 拿起一看,发现是家里佣嫂来的电话。 好在医院前台就有电话,骆从诗过去交费拨打回去。 “喂?” 佣嫂哭天抢地:“太太啊——家里闯进一群飞车仔把房子给砸了!” “!!!”骆从诗眼前一阵头晕目眩,眼白一翻,晕了过去。 夫妇俩一起住医院,躺了三四天才出院。 . . 回去后,骆父跟周永利见了一面,精神状态特别亢奋:“我们在海市找到一条食糖销售渠道。你可千万别把厂里滞销的食糖低价卖出去,多等几天,你的厂子就能起死回生。” 闻言,周永利惊愕得微张嘴巴:“老、老骆,你可不能跟我瞎开玩笑。” 骆父瞪眼:“我会拿食糖的事跟你开玩笑?” 那就是真的?! 山穷水复,柳暗花明。 大概就是此刻周永利心中的感受。 滞销的食糖,打着借款的白条,这偌大心事终于找到解决的法子,怎么能不让人振奋? 周永利感叹:“老骆啊,你们一家都是我的福星。” 骆白救了他儿子,骆父拯救他的事业,可不就是福星? 骆父哈哈笑:“这还是大宝提醒我们,才让郭通达去海市走一趟。否则,我们还真得低价亏损卖出糖蔗和食糖。” 闻言,周永利和周昊海齐刷刷看向正在喝水的骆白。 骆白眨眨眼,竖起大拇指,对准自己:“大宝牌福运光环,开过光的。” 骆父:“……” 儿啊,夸张了。 吹天才就行,别扯玄学。 然而周永利和周昊海父子俩齐齐伸手,在骆白的肩膀上悄摸摸揩了一下。脸上充满虔诚和满足,仿佛他们真的触摸到那玄妙无比的福运光环。 骆父:“……行吧。” 周永利:“不对啊,我之前也联系过海市、广市、长京市的老朋友,全都没渠道。听说是都被打过招呼,整个南越省基本上都找不到收西岭村食糖的商人。” 事实上,如果是零售或少量倒还买得起。但西岭村的食糖吨量太多,还有多余的糖蔗,大的食糖商人被打过招呼,所以周永利卖不出去。 等那些食糖商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估摸唐镇等人已经得手,届时再后悔莫及也无法。不过现下就是这种情况,能够得到内部消息的终究少数。 只是再拖下去,食糖涨价的消息就会传出来。 再过不久,先是国家对于食糖替代品糖精的限制产量政策出台,后是从国外进口食糖的动作。 一步步,循序渐进,而北方已有耳闻。 骆父笑道:“南越省没有渠道,难道全国也没有?” 周永利:“这话怎么说?” 骆父:“郭通达厉害,在海市那边说通了一条北方外河城的食糖销售渠道。你可知道,外河城素有‘糖都’之名,今年却减产到不足以提供北方食糖用量。所以那边的人过来南方,跟我们寻求合作,这是条长期利益链。郭通达正在跟他们谈判,谈食糖的价格。” 周永利尚且不知食糖价格将会飙升的事,当听闻郭通达以每吨4100的价格跟外河城谈判时,他惊得从椅子上跳起来。 “疯了不成?87年食糖价格最高的时候也才三千七每吨,郭通达他怎么敢狮子大开口?” 平时食糖价格是两千六每吨,而今年暴跌至一千七。 于周永利而言,只要保证食糖以每吨两千四的价格卖出,就是赚了。 骆父看向骆白:“大宝,你来说。” 骆白淡声道:“周叔,这价格是我提议的。” 开过光的福运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