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成才立刻觉得自己又恢复到当兵时的状态,精气神饱满,那些什么水逆、本命年和霉运统统抛到九霄云外。 当兵的,信个鬼玄学!做生意做得昏了头,他就该信马克思! 团队里头那俩专家目瞪口呆地瞪着骆白三言两语忽悠戴成才等人,竟真的让他们抛却丧气,精神头十足恢复! 说实话,他们这两天也是受够了团队里低迷的气氛,特影响心情,导致他们在分析情况时不自觉添加了点私人情绪,差点分析出错。 早前听闻同事被忽悠得跑去发明改进农械,干些大材小用的事,他们还不信。 现在真见了他忽悠的本事,感觉没啥技巧,但就是让他们觉得有那么点道理。 真要详细说出点道理,说不上来。反驳吧,也找不出反驳的话。 难道是因为他们没涉足玄学领域,学业不精的缘故? .. 长京市,华京信托。 信托专业团队经过三个小时的核算,终于下结论:“新京农械厂不是上市公司,无法估算市值。我们从其两年前和这两年间的年销量作出对比,销量下滑太快,濒临破产,鉴定得出新京农械厂不具备还款能力。” 华京信托其他业务部的人松了口气,董事长未发一语。 郑经理面露担忧,骆父和周永利微微蹙眉,周厂长则有些焦急。 但周厂长还没开口,一名负责打理骆白财务情况的理财师,同时也作为华京信托顾问的身份,拿出其他核算出来的报告。 “如果周厂长没有拿出近半个月内生产出来的新型农械机器的话,我们给出的建议就是驳回三千万借款的申请。” “目前国内尚未出现这种新型农械机器,国外则是西方国家,但东南亚、亚洲国家几乎没有这种新型农械机器售卖。” “根据调查,西方国家贩卖一台此类型农械,价格在两到三万之间,纯获利估计在一万七。新京农械厂有东南亚经销渠道,目前签订一批价值三百多万的订单,合计两周内可完成。” “市场非常广阔,潜力无限。新京农械厂保守计划,半年内生产一万台,价值约在六到七千万。仅为今年年利润,所以,我们判定新京农械厂潜力无穷,具备还款能力。西岭合作社在新京农械厂具有15%的股份,因此也具备还款能力。” “我们的建议,同意西岭合作社三千万借款的申请。” 郑经理悬了二十几个小时的心,终于定下来。 华京信托业务部其余人听完后,交头耳语,至于董事长依旧不说话。 周厂长露出欣喜的笑容,骆父和周永利也都松了口气。 最终结果,需要董事长点头同意。 众人结束讨论,齐齐看向董事长。 董事长抬头问:“除借款的三千万,还想将存在信托的一千八百万也提走?去向是购买平汉省水果源仓?” 骆父点头:“是。” 董事长沉默思索许久,对他说:“我能亲自跟骆白通个电话吗?” 骆父:“可以。” 他给了董事长电话号码。 那厢,骆白收到BP机提示信息,眉头一皱,于是想出场去寻找电话机。 坐在他身侧的厉琰看了他一眼,递给他厚重的手提电话。 厉琰附在骆白耳旁:“电话机在一楼,太费时间,用这个。” 骆白知道厉琰刚才从车里提出个布包,里头放着装药的瓶子,倒没料到他会细心到连手提电话都带来。 厉琰不爱带手提电话,骆白也不喜欢,实在太笨重了,跟拿着块砖头随时要找人砍架一样。 但不得不说,突然出现的手提电话帮了大忙。 骆白接过来:“谢谢。” 他先离开会场,没有引来太多注目。 在场的人根本无法将他列入竞争者名单,一是年轻,二是面生。 骆白来到空旷的走廊,按照BP机提示的电话拨回去:“华先生?” 华京信托董事长就姓华,早些年分配到开办华京信托的任务,但因信托难以开展,缺乏资金,于是另外创办事业。 本是无奈之举,不料无心插柳柳成荫,竟办大业务成为著名企业家。 然而华董事不忘初心,始终没放弃开展华京信托的业务。 华董事:“我是。骆白,我听过你。” 金融外汇得来的四千万,没人比他更清楚,所以骆白早在华董事这儿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 骆白:“我也听过您,拜读过您的作品,华先生。” 华董事:“既然都听过,就说明有一定了解。那我开门见山的说,三千万的借款,我同意。但有条件,不会为难你。” 骆白:“您请说。” 华董事:“西岭合作社上市股份全数交给华京信托发行,可行?” 后世四大金融体系,信托、银行各在其中,企业上市发行股票委托当地银行或信托,双方构成一级、二级市场。 信托可从上市公司发行的股票中获取部分融资,等于是合作关系。 华董事这要求实在很有趣。 听上去胃口挺大,要了西岭合作社上市后所有股份发行权,而不仅是长京市的股份发行权。有种趁火打劫的意思。 但西岭合作社目前成员才22个人,甚至在西岭村也并不闻名。 华董事却提到合作社上市之后的事,说明他非常看好西岭合作社。 这也是在赌,用可能会打水漂的三千万,去赌名不见经传的合作社未来。 可以说,十分合骆白胃口了。 骆白:“我能答应您的,至少南方省份的上市股份交由华京信托发行。” 华董事:“讨价还价?” 骆白:“和谐合作嘛,留有余地,以后好说话。华先生如此看好西岭合作社,我个人是非常希望能够跟您达成长期合作。” 华董事笑了声:“我看好的,不是合作社,而是你骆白。” 这话出来,等于成功达成合作。 骆白:“承您看得起,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通讯结束,骆白压压肩膀松筋骨:“好了,可以放开手脚干一场。” 转身回会场,在转角处听到金正诚的声音,用的是棒子国语言。 骆白前世去过棒子国做学术交流,时间过去太久,大概只能听懂一些词汇。大概是跟电话另一头商量借款的事,似乎意在平尧源仓。 骆白静静站在原地,等到金正诚通完电话离开才出来,若无其事回到位置。 此时,已经竞拍了几个小型水果源仓,外商和国内果商势均力敌,没有太大悬念。 两点四十分的时候,重头戏上场。 阳西猕猴桃源仓,起拍价是一千三百万。 猕猴桃富含营养,具有一定抗癌功效。 但在90年代,华国市场还不到它出现并盛产的时候,所以价值不是很大。 最终竞拍价在两千一百万停下,大概十万、十万的喊价,喊价者是金正诚和另一名外商。
其余人都有些烦躁,摸不清这金正诚到底是否恶意为之,尤其那名外商,已经额头冒汗。 恰在此时,骆白举牌:“两千两百万。” 众人立刻回头,寻找喊价者,最后瞧见戴成才团队里的骆白。 见其年纪,不过15、6岁,于是都以为是戴成才等人示意。 结果等他们看向戴成才团队,却发现他们表情同样惊诧不已。 戴成才等人可说是震惊了,张大嘴巴瞪着骆白。 着急的,扯了扯骆白衣角:“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真要两千多万的!” 骆白似笑非笑:“这不是大家都挺霉的,花点钱去去霉运,图个开心。” 厉琰盯着骆白看了小半晌,后者冲他wink了一下。 微微眯起眼睛,厉琰似乎想起什么,于是垂眸,不打算阻止他。 金正诚和其他人一样注意着他们,不同的是,他靠近戴成才团队,因此听到骆白的话。 先是嗤之以鼻,但见骆白态度轻松、有些吊儿郎当,像是哪个钱多烧得慌的富家公子出来玩。 恰在这时,戴成才反应过来,以为骆白想弄金正诚,于是配合演出:“两千多万比起上回建的马场,也就九牛一毛的事吧。” 金正诚:马场!!?? 骆白:“低调,我不喜欢别人在我面前谈钱,俗不可耐。” 扑面而来的逼王气场,震慑得团队无言以对,连戴成才也吹不出了。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彩虹屁配得上他呢? 金正诚:“……” 他不确定骆白是硬撑还是真家底厚,但对真正有钱人来说,两三千万确实不是事儿。 因此,金正诚犹豫要不要恶意竞拍,他怕得罪骆白,激起他的斗志。 反正阳西水果源仓不是他的目标,仅是用来遮掩真实目的罢了。 “两千一百五十万。” 咬咬牙,金正诚还是喊价,即使退出也不能太突然。 喊价到第二次时,金正诚一颗心已经吊到嗓子眼,怕自己被耍了。 好在,喊价第三次前,骆白举牌了。 两千两百万价格成交,骆白获得阳西水果源仓。 戴成才这会脸绿了,怔住没动,好半晌回神,懊悔自己没及时拉住骆白,让人担下两千多万债务。 “骆白,你先别担心,等会我去跟平汉省果行商协会的人谈谈,看看能不能算作流拍,把阳西水果源仓放到明天重新竞投。” 骆白:“不用,我买了。” 戴成才:“??——!!!” 不是——原来这才是真正的财神爷?! 真、真否极泰来了? 戴成才:“我得缓缓。” 团队:“我们也得缓缓。” 骆白从容淡定,不见一丝慌乱。 在场众人终于确定他的确有资本参与竞投,换句话说,他们之中多了一位极其有力的竞争者。 所有人,在这一瞬,陡然增加危机感。 他们想探听骆白的身份,但得不到有用信息,只知道是长京市过来的人,貌似不是同行。 探听完,他们松了口气,不是同行就好,说不定就是临时起意。 下场竞拍是平尧水果源仓,因时间缘故,中场停歇十分钟。 十分钟后,竞拍重新开始。 金正诚不着痕迹的握紧拳头,集中注意力,专注于这场竞投。 平尧源仓起拍价是一千九百万。 因为樱桃无论在哪个国家都属于昂贵水果,所以很多外商都看中平尧源仓,竞相追逐。 短短五分钟内,叫价高到三千四百万。
平尧水果源仓价值在于樱桃,但其产量和市场价值并不足以高过谷宁源仓,所以不少人选择放弃。 但金正诚还在继续:“三千五百万。” 三千五百万,跟他的估算相差无几。 平尧源仓于其他人而言可有可无,但对他而言,势在必得。 樱桃在华国市场不大,但只要运回自己国家,四五块钱的樱桃卖出去就是五六十块。 作为盘商的金正诚,至少能够得到二三十的净利润。 所以,他的目标不是华国水果市场,而是获取廉价的源仓,赚取中间差价。 三千五百万,一次。 三千五百万,两次。 金正诚握紧拳头,忍不住扬起笑容。 三千五百万三—— “三千六百万。” 轰地一声,如水入油锅,炸开一大片轰鸣声。 金正诚缓缓回头,见到一直没开口所以被误以为对平尧没有兴趣的骆白,忍不住表情狰狞—— 他妈的次次故意卡在要紧关头,这狗屁东西专门刺激别人的把! 骆白面不改色,直视前方,气度是越发从容,浑身散发着‘我超有钱’的气质。 戴成才同其团队不再胆战心惊,而是开始无声地摇旗呐喊:冲啊!财神爷,弄死这头驴犊子! 金正诚咬着牙,继续喊,多加一百万。 骆白随意举牌,次次卡在差不多要锤下来的时候喊,每次加价一百万。 直接刺激金正诚以及在场众人的心脏。 不少人在心里疯狂呐喊:能不能喊快点?!能不能?!并不想体验过山车的刺激谢谢!尊重关爱老年人心脏谢谢! 金正诚眼前发黑,心脏狠揪起来,再次举牌:“三千九百万!” 他死死盯着骆白,眼里通红一片,三千九百万差不多是他的底线。 厉琰扭头,盯着金正诚,后者不经意对上他的视线,陡觉阴寒自尾椎骨蹿起,吓得连忙收回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