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白举牌:“加五十万。” 艹! 金正诚差点破口大骂,但他只能再次举牌:“四千万!” 底线了,已经是底线了,再接下去,他只能放弃。 骆白没再喊,摊开手,隔空祝福金正诚。 金正诚脸色黑得仿佛能滴出墨汁,明明赢得竞投,却没有半点胜利者的喜悦。 终于让这驴犊子体会到相同的恶意,戴副会长及其团队可没给高兴坏。 离开会场时,还要特意跑到金正诚面前恭喜:“四千万啊,哈哈哈……金社长,您现在可跟我一样都是头筹。不过我没您厉害,这平尧可比估价要高出五百万。果然人不可貌相,有些人长着穷酸相,却是甘当冤大头的财神爷。” 金正诚气坏了,直接甩袖子离开。 等着看吧,等他把平尧的樱桃运送到自己国家,赚了钱再买下其他水果源仓,看这群人还怎么嘲笑他! 另一厢,周永利从南越省来到平汉省,拨打电话,得知没有拍下原先定好的平尧水果源仓,顿觉诧异。 “怎么中途放弃了?四千万不是在估价中吗?” 骆白:“周叔,没事,您还是过来。借的款项还有用得着的地方,到时你就明白。” 周永利:“可是平尧源仓让人拍了。” 骆白:“会回来的。” 金正诚自然会哭着求着,甚至还要算计着让他接下平尧源仓。 骆白中途改主意,是被戴成才无意脱口而出的话提醒了。 目前,平尧交通不便,而金正诚想要出口樱桃就得用具备特殊冷气保鲜的运输车。 那种运输车无法通过平尧狭窄、凹凸不平的道路,进得去、出不来,而且容易颠坏樱桃。 想要发展,除非修路,金正诚现在哪有余钱修路?又怎么甘心花钱替别人修路? 所以等他到了地方,发现平尧是个坑的时候,就知道后悔了。 后悔也不会持续太长时间,因为他要想尽办法扔掉平尧这烂摊子。 谁是最好接手烂摊子的人呢? 当然是财大气粗、天真没心眼的骆白啊! 至于平尧县那糟糕的交通,倒不用骆白头痛。因为再过不久,中央确实就会下达指令:修路! 戴成才有句话没说错,交通道路是国家发展的血管脉络。 既然狠下决心要发展经济,首要解决自然是交通问题,而平汉省也在交通道路规划内。 骆白记得,原轨迹中,平尧县不在国道道路规划区域内,但出现在铁路规划里。 当时文件一下达,几个省份城市都跟疯了一样,房价疯涨。 而平汉省在道路规划完成的四五年后,也就是在02、03年时,成为华国真正的水果大省。第60章 戴成才带着团队围过来:“等会去签署一些合同,将阳西水果源仓的供货权交给你。剩下一些小型水果源仓在明天拍卖, 我们就不参与了。合算起来, 已经有将近三分之二的水果源仓掌握在自己人手中。目前来说,不会对其他省份水果市场造成冲击, 又能解决平汉省水果滞销灾难,还算一举两全。” 骆白将手提电话还给厉琰,然后点头:“先等等,我这边联系人正在过来, 需要的转让手续和费用都得等他来才能办。” 戴成才哈哈大笑:“没问题。话说回来, 我们本来还在想会是哪个傻逼买下平尧这个巨坑, 没想到居然会是金正诚!欸?这是不是我把霉运传过去的?这叫……否极泰来!” 厉琰:“应该是祸福相撞,祸不及福, 祸水东引了。” 祸来祸去, 戴成才听得有点头痛, 但大概意思捋清楚,就是他虽然霉运缠身, 但福运降临压住他的霉气, 于是霉气跑了,落到金正诚身上。 戴成才猛一击掌, 恍然大悟:“有道理!我就说从年初水逆到现在,怎么可能忽然转运!果然是有原因的。” 他赶忙又问,福运来自哪里。 显然刚才在会场上‘信马克思’的豪言壮语已经抛到脑后, 重新投入玄学怀抱。 所以说, 一日信玄学, 终生脱不了坑。 厉琰拨弄佛珠,表情冷静稳重,心性沉着从容。 他沉默片刻,说道:“福运来自最不同寻常之处。” 最不同寻常之处?哪儿? 戴成才思索着,从南越省到平汉省最不同寻常之处——那不就是骆白?! 骆白就是异数啊! 一切改变似乎都是从遇到骆白开始的! 骆白在的时候,他跟团队平安无事,骆白不在的时候,他就遇到金正诚那驴犊子,坑了他们四百多万。 今天骆白随行,反过来坑了金正诚五百万,让他们出口恶气,简直不要太爽。 种种现象表明,骆白福运天成,还能帮他渡过水逆的本命年,试问谁不动心? 戴成才目光炯炯盯住骆白——自带福运的财神爷! 骆白:“戴副会长,你的马克思呢?” 戴成才:“他在我心里,你在我眼里。” 骆白:“……” 这尼玛不知情还以为他俩有啥见不得人的勾当。 团队成员纷纷捂住脸,不想跟副会长扯上关系,没见过这么丢人的。 戴成才:“呵呵,我期待你们本命年水逆。” 届时,他们就会懂。 那种从年初到年尾,红裤带不离身却依旧倒霉到喝口水都呛到的痛。 骆白瞥着厉琰,后者正垂眸心不在焉的拨弄佛珠,似乎察觉到他的视线于是抬头,视线相撞。 厉琰眼里带出一丝笑意:“我什么都没说。” 骆白:“没区别了。” 这引导的,非常具有神棍潜质。 厉琰轻声:“我也没撒谎。” 在他心里,骆白就是福星。 骆白听懂厉琰话里的意思,对上他的双眼,在瞬间感到窒息。 那么漂亮一少年,真诚地把他当福星,这谁顶得住啊? 骆白喃喃:“顶不住。” 厉琰:“什么?” 骆白收回目光,表情颇为纠结,这顶不住也得死命顶下去,再怎么着也不能害厉琰。 这兄弟关系都挡不住美色诱惑,看来还是父子关系最稳固。 接下来,骆白投过来的目光,欲言又止。 一会充满孺慕尊敬,像看金主爸爸,一会又带着慈祥,像看儿子。 不用想,厉琰就知道骆白又在更换两人之间的关系,估计从兄弟变成父子。 只不过在谁当爸爸、谁当儿子之间反复横跳。 这什么见鬼的癖好! 厉琰无声叹息,有那么一瞬间很想抽骆白,像爸爸抽儿子那样,狠狠抽一顿。 骆白:“周叔到机场了,我给过他地址,正赶过来,我先到楼下大厅等。” 厉琰:“我先回酒店,有些事要去处理。” 骆白:“那一块走,晚点我带饭回去。” 厉琰:“好。” .. 周永利带着所需材料紧赶慢赶,抵达平汉省,按照骆白给出的地址来到拍卖会场中心,在楼下大厅见到骆白。 他将资料交给骆白:“申请已全部通过,合作社的公章和文件等,我都带过来。” 骆白接过材料:“麻烦您了,周叔。” 周永利摆摆手:“我也是你下属,应该的。现在就去签合同?” 骆白:“源仓供货权转让等手续,果行商协已经提前备好,我们现在过去签字交钱就行。” 周永利:“那成,走吧。” 期间,周永利想问骆白忽然将平尧更改为阳西的原因,但看地方不适合,也就压着没说话。直到手续交换,只等过两天的公证就彻底结束,在回去酒店的途中,他才问起此事。 骆白:“现在不是说出来的合适时机,过十天半个月的,周叔自然会明白。” 周永利心里虽急躁,但更信任骆白,于是耐心等待。 骆白问他:“周叔有没有想过关闭您在西岭村的糖蔗加工厂?”
周永利愣了下,诚实说道:“没想过,我干加工厂管理这行十几年,最近几年才自己开厂子。说实在,要不是信任你和老骆,我不会加入合作社,可能到死都死在糖蔗加工厂的岗位。” 骆白:“周叔以前也是管理的位置?” 周永利:“是,最早的时候是其他食品加工厂的车间管理,后来是整个厂子的管理。” 骆白:“在哪类的食品加工厂干过?” 周永利:“牛肉罐头军工厂、蔬菜类加工厂,和糖蔗加工厂。” 骆白:“哦,这样啊。” 他思索着,凝望窗外夜景,目光似乎有些放空。半晌后,又用很平常的语气说道:“那你有没有兴趣帮我管理在平汉省的水果罐头加工厂?” 周永利彻底愣住:“什、什么意思?” 骆白:“我在平汉省投资了水果罐头加工厂,打算弄成连锁的上市企业,但没精力打理,所以邀请你来帮我打理。如果可以,届时会将股份卖给你。” 周永利傻了。 连锁加工厂?上市企业? 这目标可太大了。 “你有计划吗?” 骆白笑了笑:“我有个大概计划,具体实施需要您来帮我。” 昌盛罐头加工厂是赖总管理,他答应过不会插手其管理模式,但后面壮大,赖总可能无法上手,所以就让周永利来帮忙。 骆白:“周叔,我国食品类产量逐年攀升,当物流、保鲜机械不足以支撑食品类高产量的保质期,数不胜数的食品二次加工厂就会拔地而起。合作社肯定要掌握一部分自己的加工厂,这部分加工厂要交到成员手中。我选的是您,您要不要?” 周永利长呼口气,心情有些澎湃激动,又有些胆怯畏惧,总而言之,十分复杂。 “我当然是要,但不确定我是否能胜任。” 骆白:“我信周叔您。” 他身边的这些人,全都有一身真本领,不过是时代局限了他们。 等他们接触到时代潮流前端,看到广阔前景,打开那扇大门,他们就知道该怎么走。 而骆白,他知道自己只是个引路者罢了。 “停车。”骆白喊停车,然后下去,朝远处巷子口的粥铺走去。边走边对跟上来的周永利说道:“我刚才打听过平汉省特色美食,对方告诉我这个位置有个开了十几年的老粥铺,熬的粥特别美味。周叔行程匆忙,应该饿了吧。” 周永利恍然大悟,怪不得刚才一直看着窗外,原来是在找粥铺。 粥铺那儿确实排了条长龙,而香味已经隔空飘过来,让人在瞬间觉得饥肠辘辘。 骆白排队买了三份粥,一看时间,差不多快七点了,于是催促司机赶紧往酒店开。 他想着厉琰有胃病,吃晚了、吃凉的,容易犯病,所以想尽快回去。 好在回去的时候,厉琰没犯病,大概是因为之前犯过一次病,骆白盯着,三餐按时,也没吃刺激性的药物。 连喝的中药药性也较为温和,还有调理肺腑的用处,所以刚才有饥饿的感觉却没有痛。 两人围坐在桌子上喝粥,厉琰忽然问他:“为什么突然放弃平尧源仓?” 骆白头也不抬:“没放弃,金正诚要不起。那儿山道崎岖你也见过,运输水果的保鲜车没法走。” 厉琰:“既然走不了,你还要?” 骆白:“修路呗。” 厉琰:“你知道要修路?” 骆白:“道路规划的提案从前年就在提,京城附近的城镇率先被列入规划中,其余几个省也正在做道路规划。平汉省地理位置和当地可作为发展经济的水果都需要完善交通,所以道路规划是肯定的。多看新闻,推导几下就能得出答案。” 厉琰望着骆白,没能从他的表情里看出异样。 开始时,厉琰误以为骆白也跟着重生,所以轨迹发生改变。 但在相处后,除了特别狡黠聪明,骆白其他方面都像个普通少年。 最基本的少年气,朝气活泼。
不像他,外表再年轻依旧压不住灵魂的苍老成熟。 如今厉琰的认知动摇,或许从他重生的那一刻起,所有人的轨迹就开始改变。 骆白是真正的少年,而他是披着年轻皮囊的暴戾之徒。 意识到这点,厉琰的心情陡然变得沉重,隐约有丝烦躁绕在心头。 .. 次日,金正诚迫不及待前往平尧县,见到当地连绵不绝的丘峦时,脸都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