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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爱容氏子——by封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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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奚知争不过他,便退后几步。

  秦恪点燃火绳,火入药室,致药粉急剧燃烧,推动石弹快速发射出去,眨眼间,击穿草靶。

  虽用法较繁琐,然若能组建火铳营,在战场上定能起关键之用。

  “准头不错。

”容奚笑赞一句。

  虽秦恪箭术不俗,但火铳毕竟为新物,初上手,便能射穿草靶,可见其天赋。

  得他称赞,秦恪眉目极柔,将火铳递予容奚,“你来。

”  容奚没摸过枪,也是初次尝试火器,心情颇有些激动。

  他重装药粉,点燃火绳,石弹咻一声飞出,只听一声撞击,草靶却无丝毫损坏。

  准头太差,容奚心中自嘲。

  不过,这类简易火铳,用法实在不便,容奚略有失望,然工匠技艺如此,如今只能将就,可在战场作机变之用。

  至于更为精巧的火器,待工匠技艺娴熟,再造不迟。

  两人分别尝试数次,方歇。

  归宅后,刘子实前来牵马,并交给容奚一封信。

  “郎君,胡郎君让仆交予您。

”  容奚接过,行至书房,正欲拆信,见某人竟一直跟在身边,拆信之手微顿。

  “你要一起看?”  秦恪内心虽想,面上却做不出无品之事,遂寻一椅坐下,闭目养神。

  容奚偷笑,展信观后,凑近秦恪耳边,道:“玄石兄邀我清明踏青。

”  “踏青?”秦恪面无表情,“你去否?”  不过踏青而已,让刘子实传句话就可,何必传信?  容奚笑答:“挚友盛情,如何推拒?”  屋中顿时静声。

  半晌,秦恪抬首问道:“你与友人为伴,我当如何?”  神情竟颇显委屈。

  若寻常男子故作此态,定令人心生不适,然大魏战神相貌绝伦,虽装作可怜,却让容奚不忍再捉弄于他。

  他立刻俯首,在秦恪左颊亲一口,见他不满,又在他右颊亲一口,安抚道:“是我之过,玄石兄邀你我同去,我方才是在骗你。

”  言罢,将信递至他面前。

  秦恪随意一瞟,见信中确实邀请自己与容奚二人,心中稍定,眉目间顿生笑意。

  “你若独自赴约,我会担心。

”  他在解释自己方才所为。

  容奚噗嗤笑倒在他身上,“秦肆之,放心,我不会再饮酒。

”  “你两次饮酒,皆与胡玉林一起。

”  他不得不怀疑,胡玉林会再次带坏容澜之。

而且,为何胡玉林给容奚传信,却是邀请两人同去?此举于礼不合。

  转眼清明至。

  容奚携容连、容墨二人,早起扫墓后,便与秦恪并骑,至濛山城外的沂水河畔。

  此河流经沂州、青州等地,至于为何被称为“沂水”,甚少有人知晓。

  乱花迷人眼,浅草没马蹄。

  两人行至,岸边已有三人,为胡玉林、姜卫平、段长锦。

  几人相互见礼,因秦恪身份贵重,胡、姜、段三人略显拘谨。

  须臾,一阵欢声笑语传来,如莺啼鸟鸣,极为动听。

  娇俏娘子们,头戴帷幕,正聚集一处,频频偷瞧容奚五人。

  确切来说,是在偷窥秦恪。

  秦恪面无表情,一直与容奚并肩而行。

  “郡王,大郎,”胡玉林狭目微眯,笑道,“暖水壶已传出青州,不久便会得利,届时所得利钱,如何交予监所?”  容奚看向秦恪。

  秦恪答:“我会遣专人督办此事,胡少东且安心。

”  五人于河岸随意缓行,闲聊几句,忽闻不远处传来童子哭声。

  容奚目露好奇和担忧,秦恪瞧他一眼,果断道:“去瞧瞧。

”  待走近,见几名童子坐地抹泪,容奚柔声问:“发生何事?为何哭泣?”  一童子抽噎答道:“纸鸢、纸鸢落树上了。

”  几人抬首望去,见一鲜艳纸鸢卡于树枝间,难以牵引下来。

  树虽不高,可于常人而言,很难伸手去取,更何况矮小童子?  容奚尚未出声,就见秦恪至树下,伸手囚一树枝,也不知如何使的力,竟轻盈而起,轻易将纸鸢拾下。

  他身姿飘逸,样貌盛极,且取纸鸢时极为干净利落,惹得众人纷纷赞叹,童子亦忘记抽泣,呆愣于地。

  容奚扬唇浅笑,目光既温柔又自豪。

  胡玉林于旁瞧见,眉心微动,忽凑近容奚耳际,低声问了一句。

  “大郎,你对秦郡王,是否有意?”  作者有话要说:  采访一下胡少东。

  话筒:为何邀请两个人,却只给容小奚写信?  胡少东:(一脸理所当然)请友人赴约,叫上家属不是顺带的吗?需要另发请柬?  秦某人:(笑)此举甚合礼节。

  PS:今天头疼,没什么状态,就写了三千字,抱歉啊。

  火铳(chòng):一种火器,枪的老祖宗。

  尾銎(qióng):枪柄。

第43章  高大男子手握纸鸢, 衣袂随风轻扬,其容颜俊美至极, 足令百花失色。

  容奚闻言, 扬唇微笑, 坦然作答:“确实有意。

”  见他如此大方承认,胡玉林面上微讶。

然思及容奚平日行事作风颇为潇洒朗阔, 便觉本该如此。

  他又问:“那秦郡王对你……”  秦恪将纸鸢递予童子,得童子欣悦感激, 恰闻胡玉林问话,遂道:“胡少东,天色不早,我与大郎先行归家。

”  段长锦抬首瞧一眼碧空, 金轮正高悬, 何来“天色不早”一说?  胡玉林则眸光微闪。

  归家?在秦郡王眼中,容宅可以为家?  他瞅一眼容奚,见他面露歉意, 却未反驳秦恪之言,心中顿无奈摇首。

  容大郎与秦郡王互通心意,他身为挚友,虽无权干涉, 但到底心生忧虑。

  贵族常赏玩娈童,大郎这般温雅灵秀, 能入秦郡王之眼,理所应当。

  然秦郡王位高权重, 若只是一时兴起,大郎届时将如何收场?  思及此,他不知哪里来的胆色,上前一步,问:“某敢问郡王,有无娶妻之念?”  此话过于无礼,胡玉林却脑袋一热,脱口而出。

  大魏民风较为开放,民间男子结契者不在少数,亦有男子成亲后,与其余男子厮混一起。

  胡玉林自是希望容奚与秦恪属前者,二人互相喜爱,不会为传宗接代而娶妻。

  但秦恪乃明颐公主与长信侯独子,若与男子结契,恐遭长辈责难。

  大郎若因此受伤,该如何是好?  姜、段二人皆震惊于胡玉林所问,忙看向秦恪。

  秦恪神情冷峻,眸光幽沉,他凝视胡玉林半晌,方郑重道:“若无挚爱,何需娶妻?”  他转首与容奚对视,神色忽变柔和,“大郎,你以为如何?”  容奚展颜灿笑,对胡玉林鞠躬拜谢。

  “玄石兄情谊,奚铭记于心。

”  秦恪即便刻意收敛气势,然敢于诘问他的,世上也不多见。

胡玉林因忧心容奚,壮胆相问,确实令容奚心生感动。

  “大郎言重。

”胡玉林狭目弯起,掩埋一闪而逝的落寞,笑道,“你不怪我多事便可。

”  他又躬身向秦恪赔礼,“方才某多有得罪,望郡王见谅。

”  胡玉林惜顾容奚,秦恪自不会生出恶感,甚至生出几分欣赏之意。

  “胡少东乃大郎挚友,不必如此见外。

”  他与容奚并肩而立,一人高大俊美,一人秀致颀长,极为登对。

  胡玉林静观几息,终是卸下心中隐秘之思,洒脱一笑。

  “郡王胸怀宽广,玉林佩服!”  几人闲聊数句,容奚与秦恪骑马离去。

  数日后,张志来容宅相禀。

  “郎君,新肥已依您吩咐,妥善洒在田里,苞米也已经栽种入土。

”  容奚称赞他一句。

  “过几日,待农具齐全,我需你助我栽种白叠子。

”  临溪镇小,有何新鲜事物,很快就会传遍。

  容奚从行商手中购得白叠子,且用白叠子填充布料,作为冬日御寒衣物,令人啧啧称奇。

  张志曾从刘和处见过棉衣,确实极为保暖。

  如今听闻容奚欲栽种白叠子,别提多高兴。

  “郎君,听闻白叠子从西域传来,这里也能种植?”  容奚笑答:“能不能成,得栽种后方知。

”  他此前已请工坊铁匠,助他打造农具,用来为棉花育苗栽种。

  棉花育苗较繁琐,需适宜温度。

温度过低,难以发育;温度过高,容易烧苗。

  他无塑料薄膜可用,所幸可借助玻璃暖房一用。

  数日后,农具已成,容奚唤来张志,亲自向他示范如何使用农具。

  容宅众人亦聚集围观。

  “郎君,这与打煤机好生相似!”刘子实感叹一声。

  容奚微笑颔首,确实与打煤机有异曲同工之妙。

  他所得棉籽不多,剔除其中损坏者,余下也并非皆可成功发苗。

  后世棉籽俱经保护处理,如今大魏并无此条件,只能听天由命。

  张家众人与容宅众人齐心协力,终于将籽床置放整齐。

  所谓籽床,便是农具所造圆柱形土块,其顶有一凹陷处,用于放置棉籽。

  众人又将棉籽放入,只待其生出秧苗。

  刘和依容奚吩咐,每日晨起,打开玻璃屋小门,为棉籽通风散热,至日沉,又关闭小门,盖上草席,维持其夜间温度。

  如此半月后,刘和兴奋而至。

  “郎君!出苗了!出苗了!”  容宅众人皆聚拢玻璃屋,往内看去,见一些籽床上,确实显现嫩绿之色。

  容奚一眼扫过,心中稍定。

  出苗率尚不算低,十之六七,在他预料范畴内。

  待棉苗长大些许,便可移植田间。

  他嘱咐刘和继续小心呵护,又唤来张志,将一新农具交予他。

  此为掘土之用。

籽床移栽田间,需平整放入土坑里。

  张志一听便知,立刻携家人往田间掘坑。

  有乡邻不明其行事,忍不住询问。

  张志笑答:“我只是听从容郎君吩咐行事。

”  乡邻只好不再问。

容郎君行事,素来无人猜透,数月前种植土豆,众人不解观望,后土豆掀起一番热议,众人便对容奚生出盲目信任之感。

  既是容郎君吩咐,定有大用!  忽有人惊问:“张志,你家地里秧苗怎生得如此健壮?”  那人所指,是不久前种下的秧苗。

  张志早已发觉此事,笑道:“播种后,容郎君令我撒了新肥,应该是新肥起了效用。

”  他家地里的秧苗,确实较其他人家的高出几许,看起来就健康茁壮。

  众人一听,俱围拢而来,纷纷询问:“什么新肥?”  张志耐心作答:“郎君自己想出的法子,叫磷肥。

”  有人急切问:“新肥还有没有?”  庄稼汉皆非蠢人,他等面朝黄土数十年,早已熟知田间事务,见张志家秧苗生得好,自然也想要新肥。

  张志茫然道:“我不知。

”  “你且回去问问容郎君罢!”乡邻大声道,“秧苗生得好,今年收成才会好哩!”  众人纷纷附和。

  张志只好应下。

  翌日,他硬着头皮来寻容奚,说明来意。

  容奚闻言,心情甚慰。

他正愁如何推广磷肥,如今自家茁壮秧苗令乡邻起意,正是他所望。

  “你且告知乡邻,磷肥尚有剩余,然造价不低,需以钱帛交易,且磷肥一旦施于土中,可保五年效用不失。

”  一般而言,第一年,庄稼仅能吸收一半养分,若施肥方法妥善,磷质不会轻易流失,可留存约莫五年时间。

  张志大感震惊喜悦。

  如此一来,五年采买一次磷肥,即便定价不低,也算值得。



  他兴冲冲回去告知乡邻,一些乡邻听闻定价,皆摇首哀叹,一些大胆的,欲购得适量磷肥,以保秧苗健壮成长。

  磷肥一事,先起于临溪小镇,后传至濛山县城,有人特意亲自前来,对比张家秧苗与其余秧苗,皆心动不已。

  若能得五年丰收,耗些钱帛又算什么?  磷肥在濛山掀起波澜,渐渐传至濛山县外。

  县令沈谊素来看重农耕之事,得闻后,竟亲率县衙众吏,深入田地考察。

  对比秧苗后,他神色极兴奋,心中生出些许打算。

  他特意至监所,寻容奚。



“容郎君,磷肥效用甚佳,若大魏农田皆可用之,岂不快哉?”  容奚浅饮一口茶水,润喉后,笑道:“沈明府所言极是,然奚一人之力有限,所造磷肥稀缺,其价百姓无力承担,极难推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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