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谐][和谐][和谐] 哭了两次后,日之。边哭边日,反复三次后,才放过了兰如月。 薛晚沉没有丝毫睡意,睁着一双眼睛看着躺在他身旁的兰如月,半边脸陷进了枕头,长发几缕黏在汗湿的脸上,还能看到被子下若隐若现的锁骨。 十分香艳。 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兰如月,掀开眼皮便看到了心上人的脸庞。
喜烛燃尽,初晨微透,两人的发丝缠绕在了一起,几乎分不清彼此。 这一夜实在荒唐,他怎么会因为心软就稀里糊涂地答应了呢? “如月哥哥。” 兰如月听了回神,不满地捏了捏他的脸颊,“叫夫君。” “夫君。” 兰如月又替他将颊边那缕发丝拂开,定定地说道,“我不管你是谁,从今日以后,你便是我兰如月的夫人,你若是胆敢负我……”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却是没有再继续。 薛晚沉却知道,无非是抽筋扒皮,碎尸万段,剁掉唧唧让你再也不能人道之类的话。 薛晚沉却只是抬手拍了拍兰如月的屁股,“如月哥哥,还疼不疼呀?” 兰如月一张俊脸顿时又青又白,对着青年纯真关切的眼眸憋了半晌也没憋出一个字,终于只是叹了口气,“不疼。” * 林其晦大半夜被叫过来,一把老骨头都快被折腾散架了。 温知南满心疑惑,却又不知道从何问起。 “温贤侄,除了胸口的伤你可还觉得有哪里不适?”林其晦替他再次诊了脉,并没有发现他头部何时受过创。 温知南摇头。 “其他事你都记得,只是不记得谁伤了你?那你记得最后见过谁?” “最后,大概是容师兄让我整理书目,然后送去了藏书阁……” 段纯宵听了却皱眉,藏书阁藏书半年才整理一次,距离上一次,已是过了五个多月。 五个多月…… 段纯宵心头一跳,按住温知南肩膀直接急急问道,“师兄可曾记得……你我是在何时定的情。” 温知南听完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呐呐重复道,“定情?” “不记得?” 段纯宵手心发汗,死死地盯着他,眼前又阵阵发黑。 “师兄你当真不记得?莫不是在逗纯宵?这个玩笑,开不得……” “荒唐……你我同为男子,怎可……段师弟莫再胡说。”温知南想将他双手扒开,气得满脸通红。 可段纯宵一双手却如钢汁浇铸,温知南刚醒体弱无力哪里能掰得开。第四十六章 温知南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段纯宵, 他印象中的段师弟矜傲自持,甚至因为自小天赋过人性格中还有点目空一切的自负,可现在这个在他面前眼眶通红,双手颤抖, 眼看着竟然要哭出来的人又是谁? 不过一觉醒来,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了? “折花会那晚, 你醉酒后与我……你都不记得了?” 那眼神简直像是在看一个糟蹋了良家妇女还不愿负责的负心汉。 温知南完完全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什么折花会, 什么喝醉酒, 又与他什么…… 林其晦从床边退开,只叹口气嘱咐了一句, “温贤侄他重伤未愈,你别逼急了。” “段师弟, 你把话说清楚……折花会那晚我与你做了什么?”温知南其实是有点惧怕段纯宵的,说话的时候忍不住往后缩了一点。 段纯宵此时也管不了那么多难堪与不难堪, 颠三倒四地将那晚发生的所有事情,事无巨细全都说给了他听。 两人如何下山,如何喝的酒, 温知南又是怎么在醉酒的情况下将他给……了。 温知南听得目瞪口呆, 这些事情真的是他干的吗? “不可能,段师弟你绝对是记错了……我怎么敢,怎么会对段师弟做出这等禽兽不如的事情, 若当真如此, 师兄还怎么有颜面苟活在这世上……” 段纯宵见他神色慌乱, 一副完全不敢置信的模样,果然是一丝印象都无了。 师兄什么都记得,却偏偏把与自己相处的那些时日全给忘了。 怎么能忘了,怎么可以忘! 段纯宵心中乱成一片,又怒又怨,海誓山盟说的倒是好听,只不过转个眼竟然能全都忘的干干净净! 而温知南仍然处于深深的怀疑之中,他对段师弟做了这种□□不堪的事,按照段师弟的秉性,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这样想着,心底便生出了无限的恐惧,段师弟最得宗主喜爱,若是段师弟将这件事告知宗主的话……自己绝对会被逐出九华山的。 温知南越想越害怕,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了浓浓的恐惧之色,急惧交加之下,胸口剧痛,眼前发黑,竟然一把推开段纯宵扒着床缘生生地吐出一口鲜红的血来。 “师兄!”段纯宵眼中闪过一丝痛惜,慌忙将他揽在了怀里。 因为俯身的缘故,一缕发丝从耳边垂下,温知南捂着胸口喘气偏过脸根本不敢看段纯宵,可段纯宵偏偏又离他离得极近,让他倍受煎熬。 段纯宵伸出手,温知南又下意识地往后闪躲了一下,拒绝之意如此明显,段纯宵察觉到后忍不住皱了眉,终于还是轻柔地将那缕乱发别到了他耳后。 温知南胆战心惊,这动作太过亲昵了,简直像是在对待自己深爱的……情人一般。 段纯宵替他将唇边血迹拭去,又扶着他躺下了。 “师兄好好歇息吧,我明日再来。”段纯宵见他惊惶不定,显然是被自己吓到了,林前辈说的不错,师兄如今重伤还未痊愈,自己不该如此逼他。 温知南点头,你快走吧。 可段纯宵说完这句话,仍然坐在那里,一点都没有要走的意思! 温知南也不敢看他只能装作虚弱无力地样子,抖了抖眼睫,然后慢慢阖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了脚步声和随后而来的轻轻的关门声。 段纯宵出了门又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月上中天,枯枝上压了一层清霜,万籁俱寂,只有呼啸而来的凛冽山风。 一声轻微的响动,段纯宵下意识地就握紧了手中的佩剑。 “谁?” 树影晃动了两下,林其晦理了理衣袍,从阴影中踏了出来。 “林前辈?” “前辈这是在此等我?” “纯宵,我有话要对你说。”林其晦眉头紧锁,面色看起来十分凝重。 段纯宵猜想这事可能与师兄有关,于是也敛了神色道,“前辈不妨直说。” “温贤侄他……应当是中了‘如梦似幻散’。” “‘如梦似幻散’?”段纯宵拧眉。 林其晦点头继续道,“如梦似幻散分了两段,第一段是服下之时,让人浑浑噩噩如在梦中,第二段则是解开之时……便如温贤侄这样,其余事情全都记得却独缺了这几个月的记忆。” 段纯宵沉思了片刻,忽然记起来,师兄的确是从试剑大会后就开始性情大变的。 “所以林前辈的意思是?” 林其晦摇头,“我所学毕竟有限,或许还有其他可能也说不定。” * 一夜春宵,红烛帐暖,空气中除了燃着的熏香外还夹杂着一缕qingchao过后的浓浓甜香,侍女们进来侍候的时候头都压得低低的,根本不敢抬头乱看。 红豔豔一点烛火,喜服衣袍鞋履全都凌乱地散在地上,完全可以想见昨晚是怎样的情形。 昨晚虽说都是兰如月在出力,但薛晚沉哭了一夜,眼睛肿了嗓子哑了,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侍女们看着,皆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谷主实在,太不节制了些…… 待她们将东西放下,兰如月便又挥手让她们出去了。 兰如月自己将衣服穿好,又俯身撑在薛晚沉身边捏了捏他的脸,“你昨晚可真能哭啊。” 进不去,哭。 进去了,哭。 累了不想动,还是哭。 薛晚沉睁着自己红红的眼睛看他,只是抿着唇不说话,一动不动地任他捏圆搓扁。 下次还要日。 兰如月看他这么乖巧地看着自己,心中无限柔软,手上的动作也渐渐停了。 天色已经不早,兰如月又像往常一样亲力亲为地替他将衣服给穿好了。 吃完早饭兰如月就说有事要处理,让他自己一个人玩儿。薛晚沉心想,应该不会是什么好事。 或许与兰如月上次受伤有关,薛晚沉有些好奇地想,究竟是谁能有这本事将兰如月打伤? 兰如月的武功虽说不是绝顶的高,但江湖上能伤到他的人也是少之又少啊。 “夫人,这是谷主昨日捡到的一只小花猪,说您要是喜欢,可以留下来养着。” 等一下,夫人? “不要叫我夫人。”青年奶声奶气地瞪着侍女,显然十分不满。 “是的……公子。”侍女的心都要被萌化了,一点都不凶啊! 薛晚沉低头去看,发现那只小花猪脖子上绑着一个大红色的绸花,粉粉嫩嫩的,通身都没有一点多余的颜色和瑕疵。 猪尾巴也很可爱,上面还别了一朵小兰花。 嗯……的确很漂亮。 可是,我并不想养猪啊。第四十七章 黑暗的甬道仿佛没有尽头,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难闻的味道,墙上每隔几尺就置着一盏鲛油铜灯,墙壁渗着水珠,滴滴答答, 回响不绝。 越往里走,黑暗越浓, 血腥之味也越重。 这里无须看守, 落日谷本身就是一个极大的毒笼, 逃的出地宫也逃不出落日谷的毒瘴。 脚步声不急不缓地踏过, 沉稳有力,在这寂静的空间里听得格外分明。 这些日子里兰如月翻遍了药经毒典, 竟然都拟不出一个万无一失的方子能够完全解了心上人身上的毒。 大毒治病,十去七六, 可剩下三四分就已经足够风险,兰如月不敢贸然尝试, 一旦出错,后果绝对不是他能承受得起的。 铁牢的锁头生了红锈,里面的人盘膝而坐, 头发蓬乱将面容全都遮住, 身上的衣衫血迹斑驳脏乱不堪,听到脚步声时那人抬了抬头,手腕上的锁链也跟着叮当作响。 兰如月眼中如古井无波, 轻声说了句, “过来。” 那人便如提线木偶般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一步一步走到了兰如月面前。 阴影中可以看到那人的眼睛无一丝神采,瞳孔涣散,仿佛神智全无。 兰如月凝眉沉思了会儿,慢慢摊开掌心,上面赫然躺着一枚药丸,对那人命令道,“吃了它。” 话音未落,那人却猛然抬头,一只手如精钢铁爪般向兰如月抓来,与此同时袖中还飞出了几枚泛着冷光的暗镖,兰如月见状,身形利落向后退去,手中折扇展开反手一推扇出一道罡风,只听叮咚几声脆响,几枚银镖皆应声落地,那人也被生生逼退了好几步。 兰如月顺势向前五指成钩扼住他的咽喉,另一只手将药丸直接闷进他口中,手指同时拂过他周身大穴迫他吞下,眼神冰冷不似活人,“为本座的夫人试葯,是你的福分。” 说完便手上用力重重将他往墙上一掼,那人顿时痛呼一声口中鲜血狂吐不止,兰如月一松手便软软地顺着墙壁滑了下去。 过了约一炷香的功夫,倒在地上那人便开始颤抖不止,面目狰狞地在地上翻滚腾转起来,惨叫声一声高过一声,口鼻中也都渐渐溢出了黑血。 一动不动,只有胸膛微微起伏。 兰如月走过去探他脉搏,时有时无,不过片刻就一丝生机也没有了。 还是不行…… * 兰如月回来的时候,还没到门口便听到青年在叫自己。 又甜又软,简直要把人的心都喊化了。 “如月哥哥。” 兰如月伸手将扑上来的青年抱了个满怀,指尖颤抖了一下才半阖着眼仿佛无奈般笑道,“这样黏人可如何是好。” 只不过才离开了一上午…… “用过午膳了吗?”兰如月直接将他打横抱起大步走回了屋内。 “等如月哥哥回来一起吃。” 兰如月抱着他,声音微微颤抖,“好,以后如月哥哥一定回来的早一些。” 将青年放回榻上,兰如月摸了摸他明显消瘦了许多的脸颊,“今天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青年摇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