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叫我小魔头叫的不也很顺口。”薛景忆不满,那个小瘸子真是惹人讨厌得很。 “你不是小魔头是什么,我倒是觉得他叫的不错。”薛晚沉调侃,想起他这个弟弟奇葩的价值观又觉得好笑。 “哥哥!”薛景忆没想到他哥哥居然这么帮着一个外人,脸都气红了,委屈得不行。 “走吧小魔头。”薛景忆这样子简直就像一头炸了毛的小狮子,奶凶奶凶的。 中饭跟着薛景忆一起吃的,薛晚沉吩咐厨房做了些梅花糕,又下了碗长寿面。 薛景忆以往每年的生辰都是这么过的,今年自然也不例外,虽然晚了几天但心意还是要到的。 “景忆,这是补给你的生辰礼物,哥哥希望景忆长命百岁,万事胜意。” 薛景忆从他哥哥手里接过那盏长命琉璃兔子灯,手心里出了点汗,低着头嘴唇抿了抿却没说话。 “不喜欢吗?”薛晚沉见他不语,不由地有些忐忑,不过也对,这兔子灯若是送给七八岁的稚童还算可以,可景忆如今都快要成年了,应当送他些别的才好。 “喜欢。”薛景忆擦了擦手心,也只有他这个傻哥哥还一直拿他当孩子哄了。 没有什么说服力,薛晚沉看他嘴瘪成这样,一点都不相信。 “快吃面吧。”薛晚沉又往他碗里夹了许多菜,然后撑着下巴看他慢慢吃。 薛景忆吃了两口忽然停手,一把扑上去将他哥哥抱住了。 “呜呜呜……” 薛景忆哭了,眼泪噼里啪啦地一直掉。 薛晚沉摸了摸他的头发,“景忆很难过?”也对,从小父母双亡,过了不少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也是命苦得很,估计触景伤情了。 在拂衣宫这样的地方,长歪了也不是他的错。 薛景忆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汹涌的情感,那些情绪急需出口,让他不受控制地眼眶发热。 又抱着人低声哄了一会儿,薛景忆才不情不愿地放开了手。
这次薛晚沉倒是很良心地没有嘲笑他,只不停地给他夹菜,让他多吃点。 薛景忆自己倒是非常不好意思,绞尽脑汁找话聊,“哥哥,我给那小……子看过,发现他体内还有一只血蛊,他腿上原本坏死的筋脉都被那只血蛊给蚕食了,这倒替我们省去了不少功夫……不过奇怪的是那只血蛊竟然十分安分……” 说起这个,薛晚沉就感觉一阵胃疼,只喝了口茶掩饰道,“嗯。” 薛景忆想,如果他哥哥想替那小瘸子治腿的话,那仅仅是一条白纹锦也不够,“哥哥,需不需要我不把神医颜阙也抓来?” “这倒不用,颜阙又不是江湖中人,你不要惹他。” 薛景忆点头,却听他哥哥又对身边侍女道,“把这梅花糕给江公子送一点去。” 薛景忆,“……” * 江雁回用完晚饭便觉得腹内火烧火燎得发疼,像是有一块烧红的烙铁在他腹中滚过,烫的他额间不住地渗出热汗。 薛晚沉见他脸颊通红,鬓边的长发都被汗水湿透了,忍不住用袖子替他擦了擦。 江雁回双眼迷蒙,感受到自己额头上那点凉意,舒服地都快shenyin出声,可只发出了一点声音他就死死地咬住了嘴唇。 可身体又止不住在被褥上轻轻地磨蹭,眼神茫然又无措,那种焦躁无力的感觉让他不停地喘着粗气,甚至抬手自己一点一点扯开了腰带。 薛晚沉看他胸膛大片暴露在空气中,吓了一跳,立马扯过被子替他盖上了。 可江雁回却像是神智全无,又挣扎着将被子推开了,表情痛苦万分。 这样子分明就是被人下了chunyao,可谁有胆子会这样做,薛晚沉眉头紧皱,“去把景忆叫过来。” 除了他,还有谁? 薛景忆一进房间就看到了他哥哥坐在床边,手足无措地替那个小瘸子擦汗,那小瘸子还浪得很,不停地在床上扭来扭去,似乎是要受se诱。 “哥哥。” 薛晚沉转头看到薛景忆一脸看好戏的模样就怒了,“景忆,你实在太过分了。” 薛景忆有点懵,哥哥好久没这么凶过自己了,“怎么了嘛……” 看他这表情也不像是说谎,薛晚沉顿了顿缓和语气道,“不是你?”第六十二章 江雁回感觉自己现在很不对劲, 浑身燥热,血液像岩浆一样在体内沸腾,甚至当那人将微微带着凉意的手贴上自己额头的时候,居然舒服地想要喟叹出声。 仅存的一丝理智让他死死地克制住了自己, 身上如火焚烧,理智却又将胸前的衣衫给拢紧了。 薛晚沉也明白, 如果是景忆下的药, 那他应该会很理所当然地承认, 现在他不承认说明就真的不是他。 不过现在也不是追究的时候, 这chunyao看起来烈得很,得尽快替他解了才好, 歉疚道,“那是哥哥错怪你了, 不过他这样似乎是中了chunyao……” 薛景忆自然不会怪他,只是看他哥哥如此紧张这个小瘸子仍然心里很不舒服。 “景忆, 你来替他看看。”江雁回汗出如浆,只不过一会儿,身上的汗水就已经将被褥全都给濡湿了。 薛景忆不情不愿地一步一步挪了过去, 那小瘸子将自己衣襟攥得紧紧的, 像是生怕被别人玷污了清白一样。 “怎么样?” 薛景忆犹豫了一下,才看着薛晚沉回答道,“哥哥, 他这不是中了chunyao, 他没有内力偏偏又吃了一整条白纹锦, 身体根本吸收不了。” 其实想想的确也与自己有关,他也没想到堂堂枫眠山庄的少庄主,居然一点内力都没有。 “哥哥,这个很简单,你替他纾解出来就可以了。” “这么说解毒丸没用?”薛晚沉有些庆幸自己刚才没有给他乱喂药,不然说不定反倒误了事。 薛景忆点头,“既然不是毒,解毒丸自然没有用。” 这句话说完薛景忆就很自觉地离开了,还很体贴地留下了一瓶润hua油。 薛晚沉苦笑,对江雁回这个脆弱单薄的少年,自己怎么可能下得去手。 在浑身像被火焰反复炙烤之时,江雁回忽然感受到一丝凉意从自己掌心处缓缓传来,他神智稍微回笼了些,低头看了眼自己凌乱的衣襟和露在空气中的大片胸膛,顷刻便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心中一惊,他没想到这人居然给自己下这种下作的药,喘息出声,声音却沙哑得很,“你……竟敢……” “别乱动。”薛晚沉扣住他的掌心,凝神用内力一寸一寸探过他经脉中每一处。 江雁回感觉自己小腹处一阵痉挛,热浪再次袭来,脑浆像是一壶煮沸的滚水,耳边嗡嗡作响,什么也都听不见听不清。 可心中却清晰地绝望,明明身上犹如火烧,心底却一片冰凉。 一只冰凉的手又触上了自己的额头,江雁回咬紧牙关颤抖着从枕下摸出了一把匕首,努力掀了掀被汗水打湿的眼睫,精准又果断地插进了薛晚沉的胸膛。
呲—— 大片血色在眼前绽开。 紧接着一声闷哼后,扣住自己掌心的那只手便猛然松开了,江雁回见自己轻易地便一击即中心中也有些难以置信,这人的武功如此好,居然没躲开?震惊之下连视线都清明了许多,他迅速地将自己衣襟拢紧了些,戒备地往床边缩了缩。 那匕首十分锋利,江雁回又用尽了全力,几乎整个人都把都没入了皮肉之中。 薛晚沉先是懵了一会儿,直到胸口处传来一阵剧痛才反应过来,不可置信般地猛然抬眸看向了江雁回。 江雁回被那眼神看得心里一慌,视线又停留在了他胸前那片血红上。 薛晚沉心中的郁闷真是无法形容,之前怎么没发现这小子这么狠啊,他本以为是只甜甜的小白兔,没想到是只食人兔。 体内真气窜动,薛晚沉看着江雁回这个猪队友,“真是蠢……死了。”努力憋着胸口那口气,终于忍不住骂了出口,可一开口又忍不住吐了口血。 候在外间的侍女也听到了里边的动静,只红着耳朵低头面面相觑,直到房间里慢慢地弥漫了一股浓浓的血腥气,很快甚至将燃着的熏香味都掩盖住了。 虽然疑惑,但没有吩咐谁也不敢轻举妄动,说不定是宫主有些特殊的爱好—— 江雁回见他说完这句话就直直地栽倒在了床上,自己心跳得厉害,江雁回拖着身体抬手按了按他伤口的边缘,伴随着一声压抑的闷哼,对方的身体都轻轻战栗起来,他内心忽然就生起了一股难言的恐慌。 立马将手收回,那鲜血又不停地往外渗出。 侍女被唤进来的时候也被眼前这鲜血淋漓的一幕给吓住了,不过她们还算镇定,立马就有人去把大夫请了过来。 薛晚沉处在失血状态,看了一眼旁边被吓得脸色苍白的江雁回,忍不住道,“现在知道怕了……刚才捅的时候……倒是很果断。” 江雁回看着他,嘴唇动了几下却没说出话。 薛晚沉又说了两句话,便感觉十分乏力,眼皮有些睁不开,沉沉地睡了过去。 薛景忆倒是比大夫来得更快,看到眼前的情形后,眼眶几乎瞬间就红了,直接冲了上去,“哥哥。” 侍女已经粗略地将他伤口处理了一次,那匕首倒是不敢拔,位置太危险,稍不注意就会伤及心脉,只能等大夫过来。 薛景忆目光落在那把匕首上,五指将它紧紧握住,用力地将它猛然拔出,鲜血猛地喷涌而出,温热的液体溅了他一脸,薛景忆也没抬手去抹而是迅速地用力地按住了那血迹最深的地方。 吃了止痛药的薛晚沉倒是不感觉怎么痛,只是身体不由自主地轻轻颤栗,薛景忆知道这样会加深他哥哥的痛苦,是以手都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叮!二号任务目标即将有生命危险,叮——] 薛晚沉只昏睡了片刻又被迫清醒了过来,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一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居然是他弟弟凑上来的脸。 “哥哥。” 薛晚沉待回了神才启唇急急问道,“他在哪?” 薛景忆一听他语气便知他哥哥问的是谁,眼中瞬间便聚集了深沉的怒气,眉峰中的冷意恨不得把人活活剐了,“这个哥哥不用管,反正这次哥哥不许再护着那个小瘸子啦。” “景忆连哥哥的话都不听了?”薛晚沉深知他这弟弟的手段极其阴毒,只怕一会儿就要将人折磨得不成人形。 “这次不听。”薛景忆站起身来,偏过头双唇抿得紧紧的。 薛晚沉撑起身,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青衣侍女,“秋雨,你来说,江公子人在哪里?” “江公子他……”秋雨动了动嘴唇,刚要说什么当触及薛景忆的目光时,后面几个字在舌尖滚了一圈又胆战心惊地咽了回去。 扑通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宫主……” 薛晚沉看了薛景忆半晌,冷笑道,“好,好得很,现在果然是不把我这个宫主放在眼里了。” “哥哥……” [叮!请宿主尽快前往营救——] [我知道了。] 薛晚沉被系统那机械的金属音吵得脑仁发疼,心里又十分着急,只能狠下心冷声道,“这声哥哥我……当不起。” 薛景忆脸色一白愣在了当场,像是被人兜头打了一巴掌,喃喃地重复道,“哥哥……” 薛晚沉也觉得自己这样对薛景忆实在太过分,但他这个弟弟的脾性自己太清楚不过了,与他好好讲道理他根本不会听,况且现在情况紧急根本没那么多时间。 “哥哥,他只不过是个外人,而且他把你伤得这么重,你竟然为了他要这么对景忆?!” “景忆……你不懂。”薛晚沉根本无法与他解释,他与江雁回之间这奇怪又复杂的关系。第六十三章 其实薛晚沉对某些感情的感知近乎麻木, 他的所有情绪都是他“应当”表现出来的。 甚至骨子里比薛景忆还要凉薄冷血,只不过自己并不以折磨人为乐而已。 对于江雁回的所作所为,他也能理解,只是在他眼里, 两人应该还算是朋友的,自己也是真心为他治腿, 这样被他对待, 说心里不难受一定是假的。 “我恨不得将他扒皮剔骨, 这次即使哥哥要怪景忆, 景忆也不会放过他的!”薛景忆眼中水光弥漫,那么重的伤, 现在只是想想,就已经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