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除非我同意,否则你无法将其摘下。” 叶梓:“……” 增进感情?? 那个满嘴跑火车的道长是故意整他的吧。 叶梓原本都想好了,变回原形藏起来,好生吓顾晏几天,逼他答应答应以后再不能欺负他,否则决不变回来。可谁能想到广虚子人都走了,还给他挖了一个坑。 叶梓顿时欲哭无泪。 最后的逃生之路也被堵死,叶梓彻底怂了,低声唤道:“子承,我错了。”
顾晏软硬不吃:“这会儿知道认错了,方才威胁我时,不还很能耐么?” 叶梓不敢接这茬,连忙转移话题道:“你先放开我好不好,你捏得我好疼啊。” 顾晏看了他一眼,将他放开。叶梓假意揉着手腕,不动声色地拽了拽手腕上的红绳,果真纹丝不动。他动作间,手腕上的银铃摇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 顾晏玩味一笑:“这银铃与你很是相配,戴着好看。” 叶梓敢怒不敢言,小声嘟囔了句什么,却没敢再多与顾晏顶嘴。 谁知道广虚子还给顾晏留了多少整他的东西。 夜色渐深,顾晏揽着叶梓躺上床,按照惯例赏了个长长的睡前晚安吻。 叶梓被他吻得脸颊发烫,又想起先前在话本中看到的东西。他难耐地扭动一下,可顾晏却没再做什么,只是单纯地拥住他,闭上了眼睛。 叶梓半点睡意也没有,过了一会儿,他轻声唤道:“子承?” 顾晏睁开眼:“怎么了?” 叶梓抿了抿唇,不敢说:“……没事。” 顾晏道:“没事就快休息,我明日还要早起上朝。” 叶梓“哦”了一声,想起今日的确时辰不早,若是再做些什么,顾晏明日肯定得误了早朝。他心中莫名有些失落,却不敢再多想,低低地道了声:“晚安。” 片刻后,叶梓的呼吸渐渐平顺下来,顾晏睁开眼,无奈地笑了笑,将人搂得更紧了些。 余下几日,叶梓待顾晏越发殷勤,百依百顺,不敢有半点忤逆。顾晏知道他在想什么,若无其事将他待自己的好安心收下,没提任何别的事情。 这日顾晏去上早朝,叶梓没安心在家待着,自己叫了辆马车,一早跑去宫门口等他。 这几日趁着顾晏忙于事务,叶梓又溜进书房几次,将那话本仔仔细细看了许多遍,还找秋棠给自己找了些旁的。叶梓忍着羞耻,阅览群书,自信自己现在已经能够出师,且经验丰富,决定找机会实践一番。 明日恰好休沐,顾晏没什么事务,上完早朝就能回府。叶梓在马车里耐心地等着,不一会儿就生出几分困意。 他这段时间被顾晏照料得好,原先伤了的元气基本补回来,不过仍有点容易犯困。 叶梓饮下两杯茶,压了压困意,就听见有人在马车外唤他。 来找他的人是靖和帝身边的太监,叶梓见过两次,还有些印象。他心里暗道不知那老东西又有什么事,下了马车。 太监道:“圣上刚下了早朝,听闻瑞王妃在宫门口等了许久,想让您进去说说话。” 叶梓应道:“那便劳烦公公带路。” 靖和帝传召没人敢不去,叶梓只得交代跟着他的家丁,转告顾晏他去了靖和帝那儿,自己跟着那太监去了。 靖和帝下了早朝,正在御书房里看折子。 太监将叶梓引到御书房门口,替他推开门,便不再进去了。叶梓脚步顿了下,踏进屋。 御书房内烧着暖香,桌上的香炉吐着袅袅青烟,靖和帝坐在桌案后方,静静翻看奏折。叶梓走到御前跪下,朝靖和帝行礼:“给陛下请安。” 靖和帝放下奏折,抬头看他:“起来吧。” “是。”叶梓起身,低头等待靖和帝接下来的话。 靖和帝眯起眼睛看他,道:“听闻你前段时间……身子不大好?” 叶梓顿时想起他用叶片给顾晏入药那短时间,王府内外将他怀有身孕的事情传得煞有其事,靖和帝多半是听到了些风言风语。 叶梓定了定心神,道:“前几日有些操劳,小病了一场,现下已经痊愈了,谢陛下关心。” 靖和帝点点头:“那便好,你和晏儿接连生病,尤其是晏儿,受伤了不说,还引出了旧疾。朕心头实在担心得很。前段时日一直想找机会去看看他,可又怕他正在病中,反倒惊扰了他养病。” 他在叶梓面前,倒是将这慈爱皇叔的模样扮演得淋漓尽致。 叶梓顿了顿,低声道:“托陛下的福,王爷他也已经好多了,听大夫的,再吃两贴药,应当就能痊愈。” 靖和帝叹息一声:“他那孩子固执得很,放着太医不看,偏要信那民间开医馆的。那民间的大夫,哪里有宫里的好?” 叶梓眼眸动了动,没说什么。 靖和帝端详着他的神色,继续道:“不过听闻你们先前还去城外游湖,恰好救了小五,应当身子是没事了。说到这个,朕还没谢你救了五皇子,想要什么赏赐,你尽可说来。” 叶梓屈膝跪下,道:“我与王爷去郊外散心,恰遇有人落水,才出手施救,不敢要什么赏赐。” “该赏还是要赏的。”靖和帝道,“你既然不肯主动提,那不如这样,回头朕让人去捡捡,看有什么新鲜玩意,朕做个主给你挑些送去王府。这你该不会不收了吧?” “多谢陛下。” 靖和帝没再说话,他随手翻了两本折子,忽然笑道:“说到小五,朕三个儿子里,他年纪最小,却最懂事。” 叶梓没回应,靖和帝又道:“朕还记得他小时候刚会说话时就叫了父皇,刚会走远些的路,就自己跌跌撞撞地走到了朕的御书房来。他前些日是不是还去你府上了?说是要给你登门道谢。明明也没人教他这么做,他自己就懂。” 叶梓道:“五殿下聪慧。” “是啊,他太聪慧了。”靖和帝轻叹一声,“我一看见他,就会想起小时候的晏儿,那孩子过去也曾这么聪明懂事。” 靖和帝道:“听闻小五想让你教他功夫,习武强身还可自保,朕觉得是件好事。你意下如何?”第68章 叶梓沉默了好一会儿, 才迟疑地回答:“我……我武艺不精, 怕耽误了五殿下。宫中高手众多,陛下何愁找不到人教导五殿下。” 靖和帝笑道:“瑞王妃何必自谦, 你的功夫朕见识过,不必大内高手差。更何况, 像小五这年纪的孩子,最怕逼得太紧。他既然这么喜欢你, 在你手底下也能学得更用心。” 靖和帝将话说到了这份上, 叶梓不好再反驳,只得应了下来。 二人又说了会儿话,靖和帝道:“晏儿方才被我叫去与几名大臣商议些事务,现在应当已经出来了,你去吧,别让他等久了。” 叶梓朝靖和帝行了礼,退出了御书房。 刚出门,便看见顾晏在不远处的回廊中等他。见他出来,拧紧地眉头才松了些。 叶梓走过去,顾晏一点没顾忌御书房外一众太监宫人, 伸手把叶梓拥进怀里。 顾晏在叶梓耳边道:“你要再不出来, 我就要闯进去找你了。” 叶梓轻笑一声:“放过我吧王爷,还嫌旁人说我魅惑你,说得不够多?” 顾晏温声道:“对,我就是嫌他们说得不够多。我就要让他们看见我有多宝贝你,免得总有人从你身上动心思。” 叶梓心里暖洋洋的, 被顾晏牵着出了宫门。 二人上了马车,叶梓道:“靖和帝让我教阿旭功夫,你说他这又是玩的哪出?” 顾晏倒了两杯茶,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才道:“果真是靖和帝的行事作风,他在替五皇子找靠山。教就教吧,那老东西都开口了,总不能抗旨。” 叶梓一怔:“这……要这么说来,他这么做,是想借我们保护阿旭?他知道有人在害阿旭?” “应当是知道的。”顾晏道,“这次与五皇子去郊游的贤妃与德妃,分别扣了半年的份例,在场的太监侍卫宫人尽数处死,可就算是这样,靖和帝仍不可能放下心来。他找不出证据,也查不到究竟是谁要害他儿子。” 叶梓道:“所以,他只能找个人来保护阿旭。” “不错。”顾晏道,“朝中如今分为三派,太子一党以护国公为首,三皇子那边也有一系亲王侯伯撑腰,剩下的便是些我父亲的旧部。现在有人要将五皇子拖入这夺嫡的浑水里,靖和帝想保他这小儿子,自然要想些别的出路。” “……这朝中除了我们,他恐怕已找不到旁人了。恰好你先前救了五皇子,五皇子又亲近你,他正好顺水推舟。” 叶梓忽然有些哭笑不得:“他算计来算计去,防了你大半辈子,最终却要仰仗你保护他儿子,这真是……” “还不止如此。”顾晏嗤笑一声,“你知道今日朝会上发生了什么吗?” “什么?” 顾晏道:“方才在朝会上,靖和帝旧事重提,问及太子赈灾进程。太子支支吾吾答不出什么,靖和帝勃然大怒,正式废了太子的赈灾御史一职。” “这……” 顾晏道:“废了一个赈灾御史,便要补上一个。而且,靖和帝这次预备再多派遣一位督查御史,一同前往江南赈灾。” “方才朝会后,靖和帝将我留了一下,就是说这件事。”顾晏停顿一下,道,“那老东西打算让我去。” “不行,”叶梓想也不想道,“你不能去。” 叶梓脊背发凉,总算想明白靖和帝这是想做什么。 靖和帝将顾晏派去江南,留下叶梓在京中教导顾旭武艺。叶梓整日与顾旭在一起,不仅保护了顾旭的安危,另一方面,靖和帝也可借叶梓控制远在南边的顾晏。 而去了江南赈灾的顾晏,要是顺利解决灾害倒还好,可若出了什么岔子,靖和帝正好可以借题发挥。 顾晏轻叹一声,抚摸着叶梓的脊背:“别担心,这件事我早有预料,而且早已有所准备。” “什么?” 顾晏道:“算一算时日,前世这个时候,我正好被派去北疆争战。我还记得,这段时日江南因为灾害久治不退,掀起了一场瘟疫。” 叶梓怔愣一下。 他还记得这件事。 江南那场瘟疫,与长安曾经掀起的那场症状格外相似。患了瘟疫之人,咳嗽不止,浑身发热,不消七日就会去世。当初,顾晏的父亲,前太子也是因为患了这瘟疫,先帝给他用上了有最好的汤药续命,也不过多撑了半月有余。 而江南这场瘟疫同样如此,一经爆发,左右不过一个多月,便殃及好几座城池。 最后,负责赈灾的大臣得了圣谕,将所有患了瘟疫的城池封锁,将城里所有百姓,患病的没患病的,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出这事的时候顾晏分身乏术,等他知道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虽然他不曾说过,但顾晏心中应当对此事一直耿耿于怀着。 叶梓轻声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顾晏道:“我一直在命裴戈暗中寻找治疗那瘟疫的法子,就是在等这一天。虽然他还没完全研制出解药,可至少能延缓那疫病发作的时间。这次南下我准备带他一起去,我就不信,我几座城池的性命,我救不回来。” 叶梓抿了抿唇,被顾晏拥进怀里。 顾晏已经有了决断,他再说什么也没用。更何况,他了解顾晏,若他明知可以救下那些人,却什么也不去做,他心中定然不会好受。 叶梓停顿许久,低声问:“什么时候走呀?” 顾晏道:“过两日吧,我方才与靖和帝说了,有些事情得再安排一下。而且,江南赈灾的卷宗,我也要先看过才是。” 叶梓轻轻应了一声,伸手环住顾晏的腰,将他搂得更紧了些。 顾晏敢应下靖和帝的差事,定然对如何治灾,以及接下来如何该治疗疫症有所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