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许南山眼睛也不眨:“他是你弟弟嘛,肯定跟你亲。” 乐生:“那你明天真要去陪考?没有通告么?” 许南山:“这两天没有,高考结束之后才有。” 乐生:“可是你不怕在考场前被认出来么?” 许南山:“我坐在车里不出来,谁能看到我,没事的。我高考的时候,我爸妈也都去了,两年都去过,这孩子也没人管,怪可怜的。” 乐生眼里含着笑,看许南山说,等他说完了,才笑道:“南山,我觉得你越来越好了。” 许南山:“嗯?我不是一直都很好吗?” 乐生被逗笑:“不是的,我是说,你变得更好了,更温柔,也更细心。” 第二天一早,许南山就开着车,带着乐生,按照杜远航给的地址出发了。高考不愧是全国最大的考试,这一天一切都为高考让步,为考生让步。许南山被堵在路上,望着外面警车开道的校车,有点无奈。 “我们还能在他进考场之前到么?” 许南山说:“高考那天,警车给我们开道的时候,我们还觉得挺酷的,心想除了犯事儿被抓进去,这可能是这辈子唯一一次警车给开道的时候了。” 乐生:“那现在呢?” 许南山:“现在也觉得挺酷啊。我现在在外面,虽然有保镖保驾护航,但是警车给我开道还真没有。只有警察来疏散人群的。” 说话间,堵在一起的汽车缓缓地动了,许南山启动发动机,向着学校开去。杜远航的考场在另外一所高中,许南山和乐生到的时候,刚刚八点一刻,杜远航也才从校车上下来,两人一联系,在考场外的大雪松下碰了个面儿。 杜远航看着许南山的帽子口罩墨镜,有点好笑,说:“许哥,你穿成这样更显眼了。” 许南山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你以为我乐意,戴着口罩好热的。” 杜远航不满道:“别打头,脑子里装的都是知识呢!” 乐生笑着拉拉许南山的手:“好了,别闹。”又对杜远航说,“这是你第二次考试了,该注意的自己都知道吧,别慌,我跟南山在那边停车场等你。你考完后,就出来在这边找我们。” 两人这手一抬,杜远航突然注意到,两人的左手都上有什么亮闪闪的,差点闪瞎他狗眼。他瞠目结舌,指着乐生左手上的戒指:“你们……!” 许南山把乐生的肩膀一搂:“……订婚了,怎么了?” “……”杜远航脑子里灵光一闪:“哦对……我听我们班女生说过,说你订婚了,我还以为是谣言呢。” 杜远航心情一时有些复杂,欲言又止了半天,憋出一句:“恭喜……” 许南山拍拍他的肩:“好了,快去考试吧。” “哦,好。” 杜远航还没走远时,许南山听到杜远航在跟舍友交谈。 “那两个都是你哥么?” “对啊,怎么了?” “为什么高个儿那个要戴着墨镜和口罩啊,不热吗,看着怪怪的,而且还有点眼熟……” 杜远航:“因为他得了荨麻疹,一脸的疹子,见不得人。” “啊?这样啊,对不起……不过你另外一个哥哥长得好帅啊,不,应该说,好漂亮啊。” 杜远航捣了他一肘子:“说什么呢,我哥订婚了。” …… 许南山摸摸自己的脸,转头看了乐生一眼,乐生也憋着笑。 “外面热,我们先去找个地方坐会儿,喝杯咖啡?” 乐生点头。 高中附近有不少主要面向学生的咖啡厅,学生都进考场了,高一高二的都放假了。所以两人就近找了一家,没走远。 不过,可想而知,面向学生的东西都不会太贵,咖啡自然也不会太好。幸好两人都不是很挑剔的人。 许南山先闻了闻味儿,笑着说:“你上中学的时候,应该没有跟同学来过这样的地方吧,尝尝?”他从自己杯子里舀了一勺喂到乐生嘴边。 乐生低头喝下,微微蹙眉。 许南山:“味道怎么样?” 乐生:“有点怪,有点苦。” 许南山:“美式当然苦,我尝尝你那杯。” 乐生舀起一勺,许南山摘下口罩,就着他的手喝了,咂咂嘴:“还不如我自己回家泡。” 乐生颇以为然地点头。 “他们要考多久?” 许南山:“两个半小时,到十一点半才结束。平时咱俩都挺忙的,刚好趁现在聊聊天,什么也不用管。” 在室内,许南山当然把墨镜摘了,口罩也因为喝咖啡而摘了下来,因此,那张脸就毫无遮挡地露了出来。此时咖啡厅内人不多,只有少数陪考的家长。 两人正聊天时,就有一名家长走过来,停在两人桌旁,一面看着手机上的照片,一面打量许南山的脸,迟疑地问:“您好,请问您是许南山吗?” 许南山抬起头轻声道:“是我,你不要声张。” 乐生不着痕迹地把左手收进了裤子口袋里。 “我知道,我知道。”女人年逾四十,烫着金色的卷发,披散在肩头,打扮很显年轻,“我女儿是您的粉丝,请问您能帮她签个名么?她今天高考。” 许南山点头:“可以,但您有带纸笔么,我身上没有。” 女人喜道:“有的有的,她的复习资料都在我这儿放着,您稍等一下,我去拿。”女人说着,就踩着高跟鞋,“噔噔噔”跑回自己座位上,从女儿的复习资料里挑了一本看着比较好看的,封面上写着《高考必背古诗词》。
“写这儿吧。”女人翻开扉页,拿出一支笔说。 许南山挑眉,笑着说:“确定么?”他翻开这本必背古诗词,看起来那女孩儿已经翻过很多遍了,都有些旧了。每一首诗上都仔细地把生僻字和赏析关键点写了下来,用不同颜色的笔做上记号。 不过,许南山还意外翻到了几行自己的歌词,大约是女孩学习累了时,开小差写的,用来激励自己。 “你女儿叫什么名字?” 女人报出了名字。 许南山便写下自己的签名,顺便写了一句“祝高考取得好成绩!” 等女人心满意足地拿着签名走了,乐生笑着说:“那女生以后肯定舍不得丢这本书了,要好好珍藏着,把每一首诗都背得牢牢的。” 许南山失笑,摸了摸乐生的头发,余光却突然感觉到了什么,像镜头拍摄时的反光。许南山出道多年,对这种事情无比敏锐,当即转头看过去,果然看见咖啡厅外路边的树旁,站着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手里正拿着一个单反,在拍他。 “你等一下。”许南山对乐生留下一句话,立即追了出去。 狗仔见许南山发现了自己,转身就跑。可惜路上刚好驶过来一辆大货车,他没能跑掉,被许南山逮了个正着。 “拿出来。”许南山的口罩已经重新戴了起来,抓着男人的衣领,低声道,“你最好把刚才拍到的东西都删掉。” 狗仔听多了许南山暴脾气的传闻,一时间有点慌:“我、我……我没拍到什么!” “拿过来!”许南山低喝。 狗仔背后吓了一声冷汗,哆哆嗦嗦地把单反递给许南山。许南山接过来后翻了一下,这狗仔着重拍了他和乐生一些亲密地互动,以及他们手上的戒指。 将有自己和乐生的照片全部删掉以后,许南山把单反还给了他:“这件事情,最好保持沉默,不要乱说,知道么?” 狗仔擦了擦头上的冷汗,点点头。 照片删了,许南山也算稍微放松了一些,他虽然公布了自己订婚的消息,但是并不打算让人知道那个人是乐生,他不希望乐生被打扰。身为明星,没有什么隐私可言,可许南山不希望乐生也这样时时刻刻被关注着。 “报个价?”许南山说,“要多少钱,才肯闭嘴?” 狗仔一愣,他以为以许南山的脾气,才不会给封口费这样的东西,见许南山不是开玩笑,狗仔试探着报出了价码。许南山留了一个他的联系方式。 “改天打你账上,相应的,这件事你就当不知道。如果你要是说出去了,我对你不客气。” 解决完狗仔,许南山回到咖啡厅内。 乐生大约知道发生了什么,见许南山面色不太好,眼带关怀地看着他。 许南山舒了一口气,坐回到沙发上。 “没事,解决了,他应该不会传出去。” 乐生抿唇,捏了捏许南山的手心,说:“你还是不应该过来陪考的,我自己来就行了。” 许南山:“瞎想什么,有狗仔,我还能一天到晚都不出门不成?” 乐生看着他没有说话。 许南山笑着回握住乐生的手:“别自责,又不是你的错,狗仔什么时候都有,放心吧。” “我其实不怕出柜,”许南山顿了顿,又说,“我一路走过来,也算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了,出柜也没什么好怕的。我只是怕你的个人信息被曝光出去,以后他们就不止偷拍我了,就得再加上你一个。” 有了这个教训,两人换了个更隐蔽的位置,不坐在窗边了。等到时间差不多时,他们回到停车场处,到十一点半之后,陆陆续续地有学生从考场里出来,在外面等了一上午的家长们,看到孩子出来,纷纷迎上去。 两人看到杜远航也从考场出来,脸上带着笑,看起来应该是考得不错。 因为许南山不方便,乐生就推开车门,出去接他。谁想到,才下车,就看到一个女人半路上截住了杜远航,杜远航停下来,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和那个女人说起话来。 乐生见此,退回到汽车内。 许南山:“怎么了,那是谁?” 乐生:“那是杜远航的妈妈,没想到她也来陪考了。” 许南山沉吟了一下:“那我们……” 乐生观察了一下杜远航和舒妙蓉,发现舒妙蓉脸上带着笑意,并不像从前一样疾言厉色,而杜远航也没有对母亲发脾气。两人说着话,看起来挺和谐。 乐生:“把时间留给他们吧,我们就不掺和了,远航应该还是想妈妈的。” 许南山:“那我给他发条消息,告诉他我们走了?” 乐生点头。 消息发过去之后,杜远航看了看手机,抬头往他们这儿望了两眼,随后回了消息:“对不起,哥,许哥,我没想到她真会来……对不起!” 舒妙蓉作为第三者,破坏了乐如意的家庭,抢走了乐生的父亲,因此乐生对这个女人,自然不会有什么好感。杜远航听说两人要走,也不好意思挽留,只是道歉。 许南山回了句没事,就带着乐生暂时离开了。孩子有他妈妈陪,自己这些外人,就不要打扰了。 所以,之后两天,杜远航有舒妙蓉陪考,许南山和乐生便没有去打扰。许南山将秦霄请到家里来,帮他指出了一些演唱上的问题,并提出了提高的建议,当然,是趁乐生不在家时。 不过,大多数时候,许南山是跟秦霄在他的工作室进行训练。训练进行得有条不紊,秦霄是个非常聪明的孩子,一点就透,许南山和他交谈起来非常顺畅。 八号,杜远航高考结束。 这孩子知道感恩,考试一结束,就跑来许南山家,先向两个哥哥报道。不过,第二天他就出门去和同班同学们浪了一整天,晚上才回来,回来便持续睡了十几个小时的觉,第二天近中午了才起来。 睡得许南山和乐生都以为这孩子病了。 不过,他爬起来之后还是那么生龙活虎,并且开始认真地挑选起自己想要的钢琴来——这是许南山答应他的礼物。 舒妙蓉没有来许南山家,也没有去乐生家,毕竟她和乐生母子俩没什么好说的。 不过,杜远航说,舒妙蓉希望他回家去。 “我妈她说,她以后不会再限制我玩音乐了,我想学音乐就学,想想读音乐学院就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