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乐生听后,神色却突然沮丧起来。 “怎么了?”许南山问。 乐生垂头丧气地比划:“抢不到门票。” “山药们手速都太快了,我才点进去就没有了。” 许南山演唱会连开三场,每场两万人次,加起来就是六万,门票分为预售和正式售票,抢起门票来连大麦app都卡了。现在离演唱会只剩一个多月,预售和正式售票都已经结束了。 许南山顿时哭笑不得:“抢不到你怎么不跟我说?” 乐生像是突然看到了希望,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许南山。许南山说:“以后抢不到票就告诉我,我永远给你留一张。” “不过,”乐生眼睛正亮起来,许南山又说,“不能平白送给你。” 乐生直觉许南山不会说什么好话,果然,只听许南山道:“你得给我点福利吧?”他指指自己的脸。 “可以打个五折,两个算一个。” 乐生白皙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染上红晕。 “不这样也可以,”许南山说,“还可以给你第二个选择。” 乐生看着他不说话,许南山想,这要是动画,此刻乐生脑袋顶上就该冒出一个问号。 许南山继续道:“你去我演唱会上,给我当嘉宾,帮我伴舞。” 乐生微愣。 许南山笑着说:“不用多,就刚刚那首歌就行。你编的舞,你来领舞。” “你要是觉得不划算,我可以按市场价给你演出费。”他竖起两根手指,“两倍,多的一倍我自己出。” 乐生有些犹疑。加入伴舞就意味着要出现在镜头前,许南山今年的演唱会有现场直播,将会同时播放到全网上。在排练时,他还需要和舞团的其他人进行沟通。 看出乐生的为难,许南山没有勉强,说给他时间想想,他明白这事得徐徐图之。 七月二号,许南山有一场音乐节,因此没有多留,回家准备去了。一号,彩排,二号,正式表演。这一次乐生同样也没有到现场来。 许南山的四千万粉丝福利放到官博上去后,比起许南山自己的舞蹈,视频里那双神秘的、漂亮的手更吸引了粉丝们的注意力。他们一边舔着许南山的颜和舞,一边舔着这双满足了手控所有想像的手。许南山一点进微博,评论区都是嗷嗷叫着,质问许南山又去哪儿拐骗了一个小美人,快放出美人正脸来! 许南山一边暗戳戳地自得,一边随便回复了一个粉丝:“做梦!” 被翻牌的粉丝立刻遭到了其余四千万人的嫉妒,把那层楼盖出了几千层,刷上了热评第一,第二第三的也都是求许南山翻牌的。许南山炫了一把准媳妇儿,就溜之大吉。 四号是周五,这天晚上七点半,《说走就走的旅行》首播。《旅行》年初就开始录制,五月底录制完毕,紧赶慢赶,终于在七月初赶上了暑期档的黄金时间。这档节目集合了当今娱乐圈最大牌的歌手、演员共七个人,有男有女,话题度很高,播出当晚就迅速爬上了微博热搜第一位,收视率持续攀升,一直攀升到了1.79。 #《说走就走的旅行》首播#的tag在热搜上挂了两天,#许南山季萌#的tag紧随其后。这对新兴cp横空出世,以势如破竹的气势横扫各大娱乐板块。这群新兴的cp粉成长速度极快,迅速盖过了许南山温潮这对cp,一边n刷着《旅行》第一期,一边嗷嗷叫着嗑糖。 因为节目里的糖真的太好嗑了! 因为剪辑问题,许南山和季萌在初见时就跟别人不一样,且在两个小时的节目中常有互动,还很甜。 可这就捅到了两家各自唯粉的马蜂窝。许南山颜好身材好,四千万山药里起码有两千万的女朋友粉和老婆粉,剩下的由姐姐粉、妹妹粉、阿姨粉等组成。季萌这边也差不多,她的粉丝群叫柠檬,三千多万,男粉居多,女粉也不少。 这群人年纪不大也不小,正是战斗力最强悍的时候。一时间在网上撕了个天翻地覆。连许南山的微博和超话都沦陷了,涌入一大堆季萌的唯粉。 许南山早已把微博交给了工作室打理,自然对这一切一无所知,并且还在兢兢业业地和舞蹈老师讨论《灯塔》的编舞。 五号是周六,许南山飞去了临市录《食髓知味》的第二期。 当周日许南山终于有了空,上微博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微博已经被季萌的粉丝和cp粉占领了。他微博最新一条是周五工作室给他发的,提醒粉丝们《旅行》要播出了,现在评论区里一片混乱。除此之外,还有许多陌生人的私信,大多是季萌的唯粉在骂他。 许南山大概翻了翻,许多人张嘴就是素质十八连,真教他不忍直视,内心腾地升起一肚子火,当时就给王爱民打了个电话。 电话才接通,许南山就气急败坏道:“你不是说公司没有这样的安排么,上次你怎么跟我保证的?现在呢?你去看看微博现在有多热闹!季萌的粉丝,都已经骂到我祖宗十八代了。” 王爱民等许南山骂完了,才清了清嗓子道:“南山,这件事情确实不是公司安排的。” 许南山冷笑:“所以你们一无所知?” 王爱民顿了顿,说:“剪辑是节目组剪的,热搜是季萌买的。公司并没有主动去做这件事。” “公司的意思,是季萌那边既然已经做到这种程度了,不如就听任他们炒一番,刚好能把你之前的事情盖过去,也能顺便再炒炒人气。” 许南山嗤笑了一声:“这就是你们的不安排?就是等着季萌安排?” 王爱民沉默了。 许南山气得肺疼,爆了句粗口,最后道:“这件事没得商量,我是不可能和季萌炒作的,你们算了吧,赶紧让季萌把热搜撤了。”许南山说完,便“啪”地挂了电话。 许南山挂了电话后,还觉得胸中怒火熊熊燃烧,于是穿上运动鞋,下楼跑步去了,绕着小区跑了两圈才回来。 可即便许南山给王爱民打了电话,#山盟夫妇#的热度却还在持续上涨,超话粉人数在短短几天之内增长了几十万。还有人自以为火眼金睛扒出了上回脱口秀上,季萌对许南山的百般赞赏,觉得这是两人恋情的自然流露。
更有好事者扒出了一些节目录制中时的花絮和路透照,进一步佐证两人的恋情。 在接下来的采访中,季萌不止一次被问到和许南山的绯闻问题,但她从不正面回答,只是微微一笑,绾了绾耳侧的碎发,似是而非地说:“南山人很好,很会照顾人。” 这种回答落在有心人眼里,无异于默认。 许南山在和舞蹈老师沟通过编舞之后,才得了空和乐生见面。乐生最近也忙于工作,最近两人除了偶尔通过微信联系之外,都没怎么见面。七月七号,许南山第二次到乐生家做客。 许南山去的时候还见了乐如意一面,但乐如意很快就离开了。那只博美和比熊在草坪上玩,乐生怀里抱了只布偶猫,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看视频。许南山好奇地凑过去看,发现乐生看的是一个基础数学领域的会议,视频里面有个头发胡子都花白的白人在发表演讲。 许南山的英语就六级水准,听专业性这么强的视频,当然听不太懂,乐生却听得津津有味。许南山暗自给数数学大佬跪了。 乐生注意到许南山时,刚想关掉视频站起来,许南山就按住了他的手,道:“没事,你继续看。” 乐生顺着许南山的力道坐回到沙发上,许南山刚想说话,这时二楼的楼梯口传来一个声音。 “乐生啊,我没找到你说的诗刊,在哪儿呢?” 那是个年轻男人的声音,懒洋洋的,带着点笑意,叫“乐生”两个字时,透着无比的熟稔,这份熟稔立刻引起了许南山的注意。 他顺着声音抬头望过去,看到楼梯上有个男人正往下走,看年纪约二十五六岁,头发较长,长到了脖子,耳朵上方戴了个类似耳机的东西,穿着件格子短袖衬衫,大裤衩,人字拖。 许南山顿时挑了眉。 与此同时,楼梯上的男人也注意到了许南山,他显然是认识许南山,眼里过一些讶异,看了乐生一眼,旋即咧开一个笑容,露出八颗牙齿:“许先生?” 许南山抿着唇,微微笑了笑,点头道:“我是,请问您是?” 男人已经走到了楼梯下,他手里拿着一罐可乐,已经开了,仰头喝了一口,冰爽地舒了口气,说:“戈高寒,乐生的朋友。” 戈高寒有个听着文艺的名字,穿着举止却非常不修边幅。踢踏着拖鞋走过来,笑道:“我随意惯了,许先生不要嫌弃。” 许南山淡淡笑了笑:“怎么会?戈先生这是不拘小节。” 戈高寒手插在裤衩的口袋里,在沙发上坐下,向许南山伸出了手:“初次见面,幸会。” 许南山和他轻轻握了一下:“幸会。” 没想到戈高寒收回手后,手一转,就搭到了乐生的肩膀上,低头看向笔记本上的视频,吐槽道:“你还没看完呢?这有什么好看的,诗刊我没找到,你去给我找找。” 许南山的视线落在戈高寒的手上,暗自咬了咬牙,揣测着这人什么来路,当着他的面搂他的人,还使唤上了。 乐生抬头看了许南山一眼,比划道:“我去给他找找。”就把怀里的布偶猫放下,蹭蹭地上了楼。 没多久,乐生回来了,手里拿着戈高寒要的《望月》诗刊。戈高寒接过来翻了翻,随口道:“你在哪儿?” 乐生翻到自己的那一页,指给他。 许南山看着两人的互动,竟莫名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第26章 吃醋 “乐生。”许南山在乐生身旁坐下,抱着胳膊问,“戈先生是……?” 乐生抬起脸来,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戈高寒,打手势说:“他是我朋友,大学同学。” 许南山看了戈高寒一眼,戈高寒咧嘴一笑:“我和乐生是在本科时认识的,一起组建了太平诗社。许先生知道太平诗社么?” “听说过一些。”许南山说,又问乐生,“怎么以前没听你提过戈先生?” 太平诗社就是许其姝的那个诗社,是十四和朋友组建的,距今已有八年的历史。许南山还嘲讽过诗社的名字,像太平间似的,许其姝当时特别不忿地说,“太平”二字取自张继的“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之句。许南山是个没文化的人,那是他第一次听说这句话。 乐生看向戈高寒,戈高寒解释道:“是这样的。本科毕业后,乐生去了英国,而我去了日本,后来联系就不太多了。我这几年在日本,偶尔回来,这次回国才来看看乐生,许先生不知道我也正常。”
许南山不知道戈高寒正常,但戈高寒知道许南山,且态度如此自然,就有些诡异了。他好像对许南山出现在这里一点也不奇怪。是乐生对他说起过自己? 布偶猫冲乐生喵喵叫着,声音又软又粘,跳到沙发上来,想要爬到乐生身上。乐生点了下头表示确实如此,便低下头去把小布偶抱起来,放在腿上,手掌一下一下地顺着猫毛。 乐生今天的态度莫名冷淡,让许南山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禁怀疑是不是因为眼前这个人的出现。幸好那家伙没有久待,拿了诗刊之后,就挥挥手向乐生说了再见,让乐生家的司机送他回家去了。 更可恶的是,他临走前还摸了一把乐生的头发。 许南山前两天刚被季萌和公司的人气炸了肺,没想到在乐生这儿来也吃瘪,在戈高寒走了之后,便臭着一张脸看着乐生不说话。 乐生也不看演讲了,只是抱着那只猫,低着头不看许南山。两人僵持了一会儿,许南山终于忍不住了,拧着眉问:“他是谁?” 乐生:“朋友。” “什么朋友这么……”许南山话没说完,乐生就抬起眼看向他,许南山莫名就没把话憋了回去,顿了顿,继续道,“你们关系很好?” 乐生:“认识很多年了,高寒他人很好,也很有才华。” 许南山更不爽了:“比我更好?” 乐生乌黑的瞳仁看着许南山,似乎有些不解他为什么会这么问,想了一会儿,没有回答,又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