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南山说:“不是说困了么,走吧,我们去睡觉。” 提起这个,乐生的身体又倏然紧绷起来。许南山捏了捏他的手心,把人从沙发上拉起来,牵着向卧室走去。乐生走得很慢,是被许南山拖着走的,看着像是被强抢的民女,许南山没忍住,乐了:“这么不情愿啊?” 乐生唇角抿得紧紧的,没有说话。许南山环住他的腰身,偏头在人脸上亲了一下,半抱着把人带进了卧室,打开灯,关上门。 只听“嘭”的一声,许南山把人按到了门上,低头吻上他的唇。或许因为气氛,许南山吻得急切,刚才不仅是乐生,他心底也充满了某种饱胀的情绪,像是什么要溢了出来。两人呼吸交错,柔软的睡衣和浴袍的料子摩擦出轻微的沙沙声,许南山一手垫在乐生脑后,一手环着他的后腰,似乎要用力地把人勒进自己骨血里。 乐生攀着他的肩膀,良久才喘息着被放开,可许南山并没有这样结束,而是身子一转,又把人按到了床上继续亲。 乐生紧张又害怕,不由得挣扎起来,手用力地推拒着许南山的胸膛,可他推不动。 “别怕,我不碰你。”恰在这时,许南山低哑的嗓音响在耳畔。 “我就亲亲你……抱抱你,就是想抱着你睡觉……不做别的。”许南山说,“我说话算话。” 乐生喘着粗气,脸色绯红,唇也是红肿的,闻言推拒的力道渐小,慢慢从推改为了抱,他抱住了许南山的腰,仰起脸,闭上了眼。 许南山见此心底一跳,差点把持不住,暗骂了一句,心道:“不行不行,不能太禽兽……不能操之过急……”他深吸了口气,给自己做着心里建设,手抚上乐生的侧脸,低下头,吻在他的眼睛上。 …… 许南山觉得他有点自讨苦吃,为什么要把人带到家里来,还拐骗人跟自己睡一张床? 乐生依旧穿着上次那套印有卡通熊猫的睡衣,整个人看着纯良又无害。许南山亲了一下他的眼睛,便撑起上身,将人抱到床上躺好,拉上被子,亲昵地蹭了一下他秀气的鼻尖,低声道:“你别把自己紧张得憋死了。” 原来乐生又紧张得屏住了呼吸,闻言咬了咬唇,垂下头,把发烫的脸埋在了被子里。许南山忍不住弯了唇角,伸手关灯,只听“啪”的一声,屋内陷入了一片黑暗。 拉得严严实实的窗帘处,仅从缝隙里透进来一丝银白的月光,如水似地照在地面上。乐生圆润的肩膀被白色的纯棉衣料包裹着,露了一半在被子边缘外。屋内冷气开得很足,可许南山却觉得有点热。 他把眼睛从乐生睡衣下隐约露出的锁骨上移开,咽了口口水,喉结微动,感受到身体的变化,有些头疼。于是替乐生拉了拉被子,打算翻过身,背对着乐生睡,不然他今晚可能很难睡着了。 谁知他才转过去,身后的人却一点点蹭过来,像只虫子,而后贴到了他的后背上。又半晌,乐生极缓慢地抬起手,衣料摩擦着轻薄的被子,发出轻微的沙沙声,那只手环住了许南山的腰。 房间内的空气很安静,静得只听得到两人轻微的呼吸声。一时间许南山竟有些紧张,连手心都冒了些汗意,嗓子有些发干,心脏咚咚咚地跳着。他眼神暗了暗,抬手握住了乐生的手,乐生的手并不像以前一样凉凉的,而是热的,细滑的手背贴在许南山湿热的掌心里。许南山握紧了手,转过身来,展开手指,与乐生的一根根交错,十指相扣。 许南山在黑暗里看着乐生,两人隔得极近,鼻息交错,连空气都是烫的。他受到邀请,倾身吻在乐生的眉心上,灼热的唇贴上乐生发烫的脸,旋即又缓缓下移,吻过他的眼睑,唾液濡湿了乐生浓密的睫毛,轻柔像羽毛的吻流连过脸庞,最后落到柔软的唇上。 乐生全程都非常安静,除了急促的呼吸,没有表现出任何抗拒、排斥,连羞怯都隐在了黑暗里,无从寻找了。许南山本就是个流氓,这会儿真有些忍不住了,手开始不老实地环住乐生的后腰,游离着抚摸那纤细的腰肢。 “你不怕?”绵长的吻短暂结束的间隙,许南山贴在乐生耳垂边问,说着还舔了一下。 乐生身体微僵,果然向后缩了缩,低头躲过了许南山的吻。 许南山不由得低笑:“怕还撩拨我,不知道我经不起撩么?” 虽然看不清,但许南山猜想,乐生的脸大概已经红透了,于是贴过去,在那白嫩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哄道:“不用怕,我说到做到,说了不碰你就是不碰你,信不过我么?” 乐生摇头。 “真乖,”许南山说,又在黑暗里静静地看了乐生一会儿,一伸手,把人搂到了怀里,下巴蹭着乐生柔软的发顶,轻声笑道:“行了,睡吧!” 可这怎么睡得着?乐生用的沐浴露是淡淡的玫瑰花香,清雅亦人,沁人心脾,洗发水是同样的味道。微烫的体温在他掌心里格外鲜明,但身体是柔软的,许南山像抱着只巨大的熊娃娃,在心里背他以前写的rap的歌词。 那歌词又密又长,很难背,许南山磕磕绊绊地背了好几遍,才稍稍冷静下来。再低头时,怀里的人竟然已经睡着了,呼吸平稳而悠长。许南山想着前阵子在网上看到的那些歌迷写的同人文,什么alpha、omega的,许南山想,乐生现在大概就是一只散发着香甜信息素的omega,而他就是被吸引的alpha了。 第二天许南山醒得很早,睡袍撑着个小帐篷,先去了趟洗手间,洗漱完毕才回来,乐生还在睡,眉眼弯弯的,似乎做了什么美梦。许南山捏了捏他的鼻子,低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柔声道:“起床啦。” 许南山要忙着排练,没功夫和乐生继续温存。 乐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揉揉眼睛,喉咙里不经意地发出一个含糊的声音。 许南山说:“《灯塔》快要开始排练了,你什么时候有空过来?” 乐生掀开被子坐起来,还有些懵,红红的嘴唇嘟着。许南山低头就想亲他,乐生却忽然惊着了似的,睁大眼捂住嘴,往后一倒,避开了他的吻。旋即飞快地爬下床,穿上拖鞋就奔去洗手间了。 原来是觉得自己还没刷牙。 许南山有些好笑,等乐生也洗漱完,换好衣服后,带着乐生出门去吃早餐。 “这家的早餐种类丰富,还很好吃。”许南山一边点菜,一边对乐生说,“我经常来,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等早餐端上来,许南山将煎得外焦里嫩的煎蛋递到乐生的碗里:“尝尝?” 乐生用叉子插起来,咬了一小口尝尝味道,发现这煎蛋果然很好吃,里面似乎加了某种特殊的香料,吃起来满嘴余香,里面的蛋黄格外的嫩。他笑着用力点头,眼睛亮亮的:好吃!虽然没有说话,许南山已经自动翻译了出来。
“乐生?”这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温柔嗓音。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许南山流氓又油腻呢,我儿子被大猪蹄子拱了即视感第32章 吵架 那声音轻柔好听, 许南山眉头一挑, 循声回头看去, 站在早餐店门口的果然是虞宁。许南山不动声色地将乐生拉得离自己近了一些, 才抬头笑道:“虞小姐啊?早。” 乐生也抬头冲她笑了笑,拍拍自己身旁的位置,示意她过来坐。八月份, 长山市的天气很炎热, 但早餐店里开了冷气, 倒也不热。虞宁穿了件豆沙色的无袖上衣,A字裙,露出细白的胳膊和笔直的双腿,在人群里很惹眼。她也没跟乐生客气, 笑着坐了过来, 温柔的樱花味香水顺着晨间的微风飘过来,虞宁挽了挽耳边的发, 笑问:“许先生请客么?” 许南山道:“乐生来我家做客, 当然没有让他请客的道理。” 虞宁失笑:“那我是不速之客了。” 两人说话时, 乐生已经把服务员叫过来, 主动为虞宁点了她喜欢吃的东西, 然后拍拍许南山的肩,对虞宁比划道:“他请客!” 乐生发话,许南山自然从命,他不至于小气到一顿早饭都不请。 虞宁似乎许久没见乐生了,这次在家门外碰到乐生, 很是诧异,笑道:“乐生和许先生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我请你几次都不来,原来是在许先生这儿。” 乐生抬眼看了许南山一眼,因为许南山上回说的话,他确实怕自己跟虞宁太亲密,让别人误会,耽误了虞宁的人生大事,所以就很少去虞宁家了。再加上他近来工作忙,工作之余的时间都给了许南山,也就没闲暇见虞宁了。 乐生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角,笑着打手势:“我工作太忙……昨天是南山生日,我过来给他庆生的。” “原来是许先生生日,”因南山这个亲昵的称呼,虞宁眼里闪过些许诧异,“难怪我看到处都是你海报呢。” “今天才知道,也没有准备什么礼物,”虞宁笑道,“就祝你生日快乐了,改天给你补上。” 许南山连忙摆手:“不用不用,生日都过了,不用这么客气。” 吃完早饭,许南山看时间差不多了,问乐生什么时候去排练,虞宁插嘴道:“排练?乐生排练什么?” 许南山说:“我邀请乐生为我的演唱会伴舞。” 听到这话,虞宁愣了一下,诧异地看了乐生一会儿,神情若有所思,道:“乐生一向是不喜欢人多的场合的……以前在研究室,导师想让他在镜头里露个像他都不肯。” 许南山不知道这一茬,转头看向乐生。 乐生解释道:“那首歌我很喜欢,舞也是我编的,我很想去跳。” 虞宁一早就知道许南山对于乐生而言很特别,乐生性子孤僻,不爱与人交往,很少去格外关注他人的生活,除了许南山。 看着两人相处的状态,虞宁不经有些怀疑,他们真的只是偶像和粉丝的关系么? “乐生排练的话,我可以去看么?”虞宁问。 “不好意思,虞小姐,”在乐生回答前,许南山先一步拒绝了,“这恐怕不行,演出细节不能外露,不是我不信任你,这是公司的安排。” 虞宁一想也是,退而求其次,对乐生说:“我就在外面等着,不进去,排练结束后你应该累了,我送你回家。” 许南山刚想说不用,乐生就道:“太麻烦师姐了,不用的,我自己就可以。” 许南山:“排练结束,我可以送乐生回去。” 虞宁:“许先生这么忙,不好吧?” 许南山:“——我可以让司机送。” 虞宁笑看着乐生不说话,乐生偏头看向许南山,许南山暗自翻了个白眼,心想:“我暗示得还不够明显么?这女人怎么不依不饶。” 许南山笑着握住乐生的手腕,站起身道:“虞小姐对乐生这么上心,那就劳烦你了。”许南山想:既然想来看,那就闪瞎你的眼。 别了虞宁和乐生,许南山去了工作室排练。乐生去公司,虞宁则去上班了,她回国后,在附近的大学混了个讲师职位,她才毕业没多久,得过两年才能评职称,升到副教授。 这周六要拍摄《食髓知味》第八期。录完节目,周日回到长山后,许南山没有休息,就继续排练了,乐生是在周一加入排练的。 《灯塔》的舞蹈为乐生原创,编舞老师改编,乐生是领舞,许南山也有一些舞蹈动作,排练时就和舞团一起。由于乐生无法说话,舞团其他人看不懂手语,沟通起来十分吃力,因此大多都是靠许南山在中间当翻译。 一天下来,许南山敏锐地察觉到,乐生情绪不太高,可问他时他也不说,许南山便只当他是累了。 晚上排练结束,已经是□□点,许南山又唱又跳,体力消耗自然比其他人更大。乐生也跳得出了一身的汗,洗完澡换完衣服才出来,虞宁已经在工作室等很久了。 看到乐生气喘吁吁地出来,虞宁不免有些心疼,替乐生擦了擦额头的汗,说:“排练这么辛苦吗?” 乐生笑着摇摇头。他虽然是笑着的,但眼神透出来的沮丧,瞒不了相识多年的虞宁,虞宁忙道:“怎么了,是不是有人……”乐生心底最在意的事情,最容易勾动他情绪的,无疑是那一件。 乐生摇头:“大家都很好。”有许南山的面子在,即使乐生做了领舞,也没人敢明面上说什么,可私底下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