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去奶奶家了。 “那现在呢?”许南山问,“乐阿姨怎么说?” 乐生:“妈妈说,复婚是不可能的。但是奶奶那儿……她可能会让我认回杜天和。” 许南山:“你自己呢,你想认回他吗?” 乐生眼里有些迷茫,摇了摇头:“我不知道……那时候我太小了。对很多事情记得都不清楚。” 许南山明白了。乐生虽然理智上知道,杜天和出轨,抛妻弃子,是个渣男,可他多年来没有享受过父爱,心底到底是有空缺的,而对以前杜天和的无情,我记得却并不清楚,到是这些年偶尔对他的关怀,记得牢牢的。所以仍有一部分微妙的希望——他想要个父亲。作者有话要说: 新歌写了这么久终于发出来啦,也在这里祝愿所有的聋哑人都能得到尊重和理解,文里写的捐款什么的内容绝对没有不尊重聋哑人的意思。存稿君阵亡,从明天起就不日万啦,日六,嘿嘿嘿,希望明年乐生和许南山大猪蹄子也能好好的。文到这里开始转折啦,不管是乐生还是许南山,都会慢慢转变,从不成熟到成熟,请大家对他们多一些耐心吧,爱你们第37章 父亲 许南山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几人这复杂的关系, 心下约莫有了结论, 但这毕竟是乐生的家务事, 他不方便插手, 便问:“乐阿姨现在对你爸是什么态度?” 乐生:“妈妈当然不理他,不见他。” 许南山:“那你也晾着他好了,他想认回你, 哪有那么容易的事。你奶奶原本对你就挺好, 她的意思不好不听, 但多晾你爸一会儿是可以的。乐阿姨估计也是这个意思。” 先晾杜天和一阵子,看看他的诚意和态度,如果勉强满意,就让乐生认回这个父亲。 乐生点点头。 许南山又问:“你弟弟——嗯, 杜远航呢?” 杜远航看起来还是个大学生, 杜天和多半会迁怒他,他原本享受着从乐生那儿抢过去的幸福家庭, 现在一朝分崩离析, 母亲出轨, 父亲不是父亲, 指不定会找乐生的麻烦。 乐生的眼神又开始闪烁了:“远航他……” 鉴于乐生有隐瞒的前科, 许南山强调道:“说实话。” 乐生不得已坦白了:“远航他还小,对很多事情都不了解,他还以为爸爸和舒阿姨只是吵架了,所以、所以他找过我。” 不用猜,都知道那朋克青年肯定会说些什么“不许抢我爸爸”的中二言论。不用想也知道, 乐生这软和的性子,在杜远航那儿肯定讨不了好,因此许南山放缓了语气,温声道:“下次他再找你,换我来。” 乐生眨了眨眼睛:“这……可以么?你工作那么忙……” 许南山:“有什么不可以的,工作再忙也总是会有时间的。你别有太多心理压力,这是我应该做的。” 乐生微微笑了笑,点头,又冲许南山比划道:“前几天我妈让我进董事会了,以后我就是如意珠宝的董事之一,有决策权了。” 许南山回想起拍摄广告时乐生的工作状态,不得不说乐生智商确实是高,做什么上手都快,虽然到如意才几个月,可很多事情做起来却根本不像新手。他能力在这儿,加上乐如意的支持,进董事会不是什么难事。可许南山隐隐有些担心——乐生是真的喜欢这项工作么? 乐生:“以后就能帮妈妈分担更多工作和压力了。” 许南山摸了摸他的头发:“你高兴就好,工作别太累。” 原本这些日子因为父亲的事情,乐生的心情很是压抑,但到这儿来跟许南山说几句话,虽然没有实质解决什么问题,乐生也觉得开心了很多。 “你这儿有素描本和铅笔或者彩铅吗?”乐生问。 许南山:“没有,我现在去给你买?”
乐生抿起唇笑了笑,点头:“我跟你一起去。” “要素描本干什么?” “嗯……想画一副肖像画送给你。本来想画水彩,但是买颜料太麻烦了,就画素描吧。” 两人到了最近的美术用品店,买了素描纸和彩铅。到时见老板在摆弄手里新买的单反。司子平是职业摄影师,许南山跟他在一块儿,也学了些,见了便有些手痒,对老板道:“老板,你这单反不错啊,镜头是德国的吧?” 老板:“识货啊小伙子!” “能借我拍两张么?”许南山说,搂着乐生的肩,“就在这儿拍,拍我跟他。” 老板是个热心人,对这附近的居民都比较熟悉,看着许南山眼熟,就说:“这儿?这儿有什么好拍的,店里不好看……外面路边儿有开得特好的月季花,特别好看,好多人拍呢。你们到那儿去拍,我给你们拍。” “谢了啊,老板。”许南山于是拉着乐生到门外,果然看到路边花坛里种着的月季,开得大朵大朵的,很是灿烂,红色层层叠叠的花瓣散发着馥郁的香气,“老板,不是我不信任你,你这拍照技术怎么样啊,可别把我俩拍丑了。” 老板:“那不能!你们就放心吧!” 由于是在外人面前,许南山没敢跟乐生太亲密,仅仅只是松松地揽着乐生的肩,一手插在裤兜里,含笑看向镜头。他镜头感非常好,只是站那儿,就让人移不开眼。 谁知老板竟道:“站那么远干嘛,近点儿!” 许南山挑眉,微微向乐生靠近了一点儿,搂得更紧了。 老板:“再近点儿!” 许南山偏头靠向乐生。 老板抬起了头,指责许南山:“能不能有点恋爱的气氛?”又指着乐生,“你是木头吗?” 许南山:“???” 乐生悄悄有些脸红。 见老板一副“你们是不是没见过世面,同性恋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不能大大方方地亲热一点么?”的表情,许南山有些汗颜,心里有一秒怀疑了一下这老板是什么用意。但是看对方似乎并不认识自己,于是安下心,手从乐生肩上滑下去,搂住他的腰身,左手握住乐生的右手,就像把他整个人抱在了怀中似的。而后许南山偏头,亲在乐生的侧脸上。 老板兴奋道:“好,就这样!” 他“咔咔咔!”连拍了好几张,然后从里面选了张拍得最好的留下来,把其他的都删掉,将底片拿给许南山看:“你看,我没说错吧,拍得可以吧?” 角度、光线什么都没问题,许南山笑道:“专业的啊,老板?” 老板谦虚地摆摆手:“就是兴趣,专业的不敢说。你们这照片现在要啊?” 许南山诧异:“你现在能洗?” 老板:“能!有什么不能的!” “装备还挺齐全,”许南山笑着说,“那洗两张出来吧,我一张他一张。” 老板扫了乐生一眼,笑说:“你这男朋友看着好安静呐?我儿子男朋友就不一样了,整天渣渣呼呼的,我是受不了,但我儿子喜欢,没办法。” 许南山点了一下头:“他比较害羞。” 乐生垂着眸跟在许南山身旁,安静地扮演自己害羞的小男友人设,两人的手也头一次在外人面前,大大方方地十指相握着。 “你儿子也是gay吗?”在老板洗照片的时候,许南山搭话问。 老板说:“是啊,臭小子中学就跑来跟我出柜,把我气个够呛。” 许南山:“然后呢,你没打他?” “怎么没打?差点把他腿打折了,但是能怎么办呢?”老板说,“他还是喜欢男人,对女人没感觉,这我也强迫不了。慢慢地也就只好接受了。” 老板说着抬头看了两人一眼,笑着说:“我知道这世道对你们来说很艰难,所以我想着,我对你们好一点,别人兴许也就对我儿子好一点。我儿子在外面,就好过一点,能少受一些白眼。” 许南山:“要是我爸妈也能像这么想就好了。” 老板:“你还没跟你家人出柜?” 许南山:“没呢。” 老板:“那还等啥?你也年纪不小了,你爸妈不催婚啊?” “嗯……对,我是在考虑了。”许南山感受到乐生掌心微凉的汗意,于是用力捏了捏,老板的话提醒了许南山,他是该考虑出柜的事了,不能一直拖着。 等洗完照片,老板免费给他们拍、给他们洗,也没收钱。许南山道过了谢,就拿着洗好的两张照片以及纸笔,带着乐生绕道去买了晚上要吃的菜,然后回家去了。 虽然许南山比较想在外面画,但怕被认出来,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只好放弃这个想法。 彩铅画难度不高,不过乐生希望能画得更精美一些,所以用的时间自然也远比速写多。许南山保持着一个姿势许久,胳膊都酸了,乐生还没有结束的意思,他便悄悄地活动筋骨,自以为乐生忙于作画,没空顾及他,就看到乐生浅浅地弯了嘴角,比划道:“累了可以动一动休息。” 许南山:“你画画没关系吗,都不用看着我的姿势画吗?” 乐生抿唇微笑,拿手机拍了一张,说:“你现在可以动了。” 许南山挑了挑眉毛:“你可真机灵!” 有了照片代替本人,许南山也不远远地坐着了,跑到乐生身旁坐着,环着他腰,下巴搁在乐生肩上,低头看乐生纸上的自己。 许南山看不出什么好坏,反正会画画的在他看来都是大触,他觉得乐生画得就挺惟妙惟肖的,不由得在乐生脸上亲了一口:“我们乐生真有才!” 乐生把手机塞许南山手里,让他帮忙拿着,全神贯注地画了起来。许南山看着也不觉得无聊,反而觉得挺神奇,一道道线条在纸上出现,看似杂乱无章,却能准确地勾勒出他的五官和肢体。 许南山看得久了,还会猜着乐生要换的笔,主动给他递。 在其余时间,许南山的视线除了停在乐生的手上,就是转移到乐生的侧脸上,微微翘起的发丝,挺翘的鼻头,红润的唇,柔软蓬松的头发留得较长,发丝下能看到一颗黑色的痣,在白皙如玉的颈子上格外显眼。许南山看着看着,忍不住用手指勾了一下,勾得乐生手上动作一顿,痒得缩了缩脖子,比划说:“等下,马上就画完了……” 许南山敏锐地抓住了那个等下,笑问:“画完了就可以了?” 乐生握着铅笔的手紧了紧,低着头飞快地画起来,没有回答。 等乐生彻底画完,他在画的右下角署上自己的名字:“乐生”。这让许南山想起了两人初见的情景,想起了乐生在他手心写下的“le”。 许南山把刚才拍的两张照片,拿了一张,在背后写上日期和两人的姓名,递给乐生,说:“这是我的回赠。” 乐生接过照片,表情让许南山觉得有些好笑——乐生一定是在想这回赠好不公平。一个是认认真真画的彩铅画,一个却是美术用品店老板拍的照片。 许南山:“不要?不要我收回来了啊。”说着要拿回来。 乐生却倏然握紧了那照片,用唇语道:“要的。” 许南山于是收起彩铅画:“这是我的了,我要收起来,跟你上回送我的放一起。” 乐生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许南山:“对,上回的我还收着呢,放我卧室了。”本来是放存放粉丝礼物的房间里,后来单独拿出来,放在了卧室。 乐生:“上次太紧张了,画得不好……我可以重新给你再画一个。” 许南山:“我觉得很好。”
收彩铅画的时候,许南山把乐生也叫上,一起带到了卧室里,当着乐生的面,把画和自己的那张照片一起放进了床头柜里,锁上。随即他回头看乐生,乐生眼睛里倒映着初秋下午的暖阳,黑色的发丝镀上一层柔和的光芒,这让他像个沐浴在阳光里的、优雅的小王子,许南山忽然有些干渴,感觉到心底某些蠢蠢欲动的渴望,心下痒痒的。 “乐生。”许南山叫道。 乐生偏了偏头,看着他,眼里带着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