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南山伸手握住乐生的手,忽地用力一带,把他拽到怀里,身体一转,将人压到了床上。两人的身体一起陷进柔软的大床里,灰白格子床单简单素净。九月中旬,天气依旧炎热,乐生穿着灰蓝色的连帽半袖,黑色的短裤下,两条腿软软地陷到床单里。 许南山的吻带着略显急躁的欲望,不断夺取着乐生口腔里的空气,乐生微仰着头,手攀着许南山的肩膀,并没有推拒——他也很想许南山。 喘息声渐重,那双玩转钢琴、吉他等无数乐器的手,带着灼热干燥的温度,抚上青年单薄的身体。薄薄的衣料也无法阻隔那样的温度,乐生的胸膛微微起伏着,身体因男人的触碰而轻轻颤抖。 “乐生……”许南山微显干涩的嗓音低低地响在卧室里。地面上铺满了金色的阳光,两人的拖鞋随意地散乱在地面上,一双大一些,一双小些,其中有一只大的恰恰落在了一只小的上。 “嗯……”乐生勾着许南山的脖子,低下头,闭上了眼。 感觉到身下青年的紧张,许南山低头在他薄薄衣料下方微烫的皮肤上,轻吻了一下。 “就像那天晚上一样,可以么?” 乐生平坦的腹部因不稳的呼吸而起伏着,而腹部上方,清晰的肋骨线条根根分明。乐生咬着唇,好半晌,才缓缓点了头。 许南山弯唇,一手拉起乐生的手,低头一根根吻过他的手指,另一只手则滑了下去。卧室采光很好,许南山可以清晰地看见乐生的脸,看见他绯红的眼角,潮湿的眼神,隐忍的表情。乐生越是这样,许南山就越是忍不住,想要看到他更失控的样子,于是他撑着床单起身,后退了一些,而后在乐生略显慌张的目光中低下头。 乐生的手指插进许南山的发丝里,抓着他的头发,半坐起了身,半袖的衣摆滑下来,遮住他白嫩的皮肤。他想推他,却没能推开,垂下眸,却只看到男人乌黑的发顶。 …… 等两人都结束,已然日薄西山,金色的阳光染上残阳的红,艳丽动人,一如乐生脸上的潮红。许南山知道乐生害羞,也不调侃他了,只管把人抱着哄。 “没事的,反正我是你男朋友,你什么样子我不能看?而且这种事情,我也乐意给你做,你开心就行。”反正看表情听声音,乐生是很喜欢的。 “至于你……”许南山低低笑了声,“你也不用勉强,我不是说过么?不要勉强自己。你用手我也喜欢的,至于其他的……来日方长嘛。” 来日方长,急什么?搞得好像他非常急色似的! 乐生还是有些放不开,鸵鸟似地把脸埋在枕头里,露出一个红透了的耳朵尖。许南山拍拍他的屁股:“好了,你不是说晚饭你做么,还不饿?快起来做饭了。” 乐生惊到似地捂住自己的屁股,控诉地看了许南山一眼,飞快地穿好衣服,从床上爬了下去,跑去做饭了。 没想到当晚乐生就收到了杜天和的电话,乐生正在吃饭,手机在沙发上震响,许南山替他拿起来看了一眼,挑眉看向乐生:“你爸,接么?” 乐生犹豫着点了点头。 视频电话被接通,屏幕上出现杜天和的脸。乐生的相貌更多地继承了乐如意的,但杜天和毕竟和他是父子俩,依旧很像,尤其是眉毛和鼻子。但杜天和比乐生胖了不少,头发修得更短,看着白白胖胖的。 “乐生?”看见乐生身后的背景有些陌生,杜天和问,“你这是在哪儿?” 乐生放下筷子,比划:“在朋友家吃饭。” 杜天和:“朋友?戈高寒家吗?” 乐生摇头,许南山主动凑到镜头前来,向杜天和打了个招呼:“杜叔叔,我叫许南山,是乐生的朋友。” “许、许南山?”杜天和似乎听过这个名字,“你是……是那个唱歌的?” 许南山点头。 乐生纠正:“南山是很厉害的歌手。” 杜天和改口:“啊对,我知道你,很火的,唱歌很好听。”杜天和知道乐生的性格有多孤僻,所以对于乐生竟然会在别人家吃饭这件事,感到很是惊讶,尤其是当许南山把胳膊搭到乐生肩上,乐生竟然一点都没有不自在时。 想到这些,杜天和对许南山的态度更好了:“乐生难得有个朋友,南山哪天有空,到叔叔家来玩啊,跟乐生一起。” 乐生没说话,许南山看了他一眼,没把话说死,笑道:“我最近工作比较忙,不一定有时间,改天再说吧。而且乐生现在在公司,也挺忙的。” 杜天和连声答应了,又问乐生:“你妈在家吗?” 乐生摇头。 杜天和小心翼翼地试探:“那我明天能去看你吗?”杜天和最近也看出门道来了,乐生其实并不是那么抗拒他,比起直接跟乐如意接触,接触乐生显然容易得多。 乐生不回答了,低着头吃了口炖的土豆。杜天和说:“我去长山那边出差,就待那么两天,去看看你,行么?你刚进董事会,肯定有很多不懂的地方吧。你妈忙,顾不到,爸爸有空来教你。” 杜天和说的确实让乐生很心动,他的确有很多不懂的地方,但是不好麻烦乐如意,许南山不懂,乐如意给他分了个助理,但是哪有杜天和这种老油条来得熟练? 因此乐生咬着筷子点了点头。 许南山觉得不行,乐生这样很快就会被老奸巨滑的杜天和的温情战略,蒙蔽得找不着北。于是客气地说了声:“杜叔叔,明天我约了乐生,我能去旁听么?” 这话听是很无礼的。杜天和心底略有些不高兴:我们父子俩的事,你一个外人掺和什么?我教我儿子东西,凭什么要你旁听。但架不住乐生愿意,杜天和还没开口,乐生先点了头。
杜天和:“……”行吧,儿子说什么是什么。 于是第二天,许南山就跑去了乐生家,迎接杜天和。杜天和深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并没有过分示好,而只是停留在恰到好处的程度,一边解答着乐生工作中存在着的疑问,一边主动分享一些身为董事的经验和潜规则。 如意珠宝目前最大的股东自然是乐如意,持有20%的股份,第二大股东叫徐胤全,是个老谋深算、很有能力也很有野心的人,掌握着如意珠宝12%的股份。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比如戴仁等大股东,也持有了不少的股份。 杜天和也是当年自己拼搏起来的,目前是一个上市房地产企业的大股东,和他的团队一起经营着整个公司。虽然不是珠宝行业,但毕竟有当年几年的夫妻生活在,加上他现在刻意地了解,对于整个珠宝行业也能有一些不错的见地。而对于如意珠宝在国内珠宝行业的现状、如意珠宝各股东之间的关系、情形等,都有着比较深入的了解。 许南山对他们的商业机密没什么兴趣,虽然乐生愿意让他听,但他不会真大刺刺地听这些。一直带着耳机坐在旁边听听一些国际流行乐大腕的新作品,同时找找新歌灵感。 许南山时不时地关注一下看似其乐融融的父子俩,心想如果杜天和真能帮到乐生,也没必要拒绝。 然而正在这时,偌大的别墅外,忽然传来一声大喝:“杜天和,你给我出来!” 听声音,竟是杜远航。第38章 弟弟 听到杜远航的声音, 许南山眉头微皱, 杜远航现在不应该求着杜天和么, 怎么这个态度? “杜天和!你给我出来!”杜远航的怒吼还在继续, 夹杂着女佣的声音,“杜少爷,杜少爷!” 旋即“嘭”的一声, 别墅大门被杜远航一脚给踹开了, 沙发上其乐融融的父子俩一起抬头, 向门口望去。杜天和黑着脸,乐生轻轻蹙起了眉头。 许南山摘下耳机。 女佣正满脸抱歉地追进来:“对不起少爷,杜少爷他……我们拦不住。” 乐生:“没事。” 杜天和从沙发上站起来,目光将头发花花绿绿的杜远航上下一扫, 沉声道:“杜远航, 你来这儿干嘛?” 杜远航冷笑一声:“我来这儿干嘛,你也不先问问你自己, 你来这儿干嘛?!” 杜天和道:“这是我儿子的家, 我为什么不能来?” 杜远航看起来是个比许南山还急性子的人, 当即不想跟他废话, 大踏步走上来, 就想把乐生从杜天和身旁拉走,杜天和立刻往乐生身前一挡,许南山的手也及时地伸了过来,握住了杜远航的手腕。 许南山常年锻炼,力道当然不是杜远航这样的小公子能比的, 杜远航疼得眉毛皱到了一起,痛叫道:“放开我!这是我们家的家务事,你插什么手?” “哥!”杜远航冲乐生叫道,“你离那个男人远一点!” 杜天和气笑了:“哥?谁是你哥?只有乐生才是我儿子,你自己去找你家的哥吧!” 杜远航挣扎着从许南山手里抽出手,抽着气揉了揉自己的手腕,瞪着许南山道:“你神经病啊?” 杜远航骂杜天和可以,骂许南山,乐生就不乐意了,皱着眉走上前来,问杜远航:“你来干什么?” 杜远航道:“我来找你啊,哥,你千万不要被这个男人的表面面目给骗了!他这人,总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场面话一套一套,谁知道他哪句是真心的?你千万不要信他。” 乐生抿唇:“这是我的事情,我知道怎么处理。” 杜远航:“你不知道!就他,在跟我妈结婚后,还勾搭过别的女人。” 杜远航一语惊人,一时间乐生和许南山都向杜天和看去。 杜天和脸色有些难看,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嘴角,说:“这都是你妈跟你说的?那个女人的话也能信?” 杜天和原本很疼爱舒妙蓉,自从知道他养了二十年的儿子是别人的之后,杜天和对她所有的爱都变成了恶心和憎恨。而对于这个“儿子”,杜天和自然更加厌恶。 杜远航似乎已经破罐子破摔了:“她的话不能信,你的话就能信了?当初是谁一边跟乐阿姨结婚,一边跟舒妙蓉勾勾搭搭,不清不楚的?” 杜远航直呼着舒妙蓉的名字,没有半点敬爱可言,反而跟对杜天和一样满是厌恶。 杜天和毕竟年纪大些,对名声很是看重,当即气得满面通红,指着杜远航道:“你、你这个野种,快给我滚出去!” 杜远航不闪不躲,分毫不怕他:“要滚也是你滚,这是我哥家。” 围观着这一场闹剧的许南山:“……”这杜天和和杜远航都挺奇葩。 乐生显然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场面,看到杜远航和杜天和争吵,很是无措。说实话,乐生并不喜欢杜远航,但是显然目前杜天和似乎要更无耻一些。 “你们别吵了。”乐生拉开两人,“要吵出去吵。” 乐生无助地看向许南山。许南山把乐生从两人之间拉出来,冲两人道:“乐生不喜欢吵闹,二位如果想吵,可以去外面吵完了再进来。” 杜天和终于忍不住了:“许南山,这是我们的家务事!” 许南山笑得很客气:“我知道,但是乐生不喜欢你们这样。” 杜远航倒是识趣,他本来就是来揪杜天和的,当即拉着杜天和就往外走:“行,咱俩出去,别在这儿吵着我哥。” 杜天和:“乐生不是你哥!” 杜远航二十来岁的大小伙子,气力不小,杜天和多年养尊处优,竟不是他的对手,被扳着肩膀,就这么不甘不愿地出去了。杜天和见乐生没有替自己说话的意思,有些懊恼,因此对口无遮拦的杜远航更加厌恶了。 两个人吵吵闹闹地出去了,客厅内才终于恢复安静。乐生舒了口气,坐回到沙发上。许南山给他倒了杯水,说:“消消气,让他们俩吵吧,不用管他们。” 乐生接过水浅浅喝了一口,感激地比划:“谢谢你。” 许南山:“早说了不用跟我这么客气。” 乐生说:“南山,你说我真应该认回他吗?”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问题许南山答不了。 乐生继续说:“刚才远航说,他在跟舒阿姨在一起时,也出轨了。杜远航以前说,他跟我妈离婚,跟舒阿姨结婚,是因为‘爱情’,如果真是那样,那倒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