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由于两个人都很忙,这样的亲密显得弥足珍贵,因此在许南山亲上去时,乐生就配合地张开嘴,抬手环住了许南山的腰。 小小车厢内响着二人此起彼伏的沉重喘息声,灼热的呼吸纠缠在一起,初冬的衣料摩擦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他们胸膛贴着胸膛,对方有力的心跳声清晰可闻。 许南山抬手解开乐生的领带,低头吻在他的喉结上,轻轻一舔,旋即听到怀里人细微的抽气声。许南山低笑一声,隔着西装顺滑的料子抚摸乐生的身体,低声道:“刚才在病房里,我就想这么做了。” 乐生穿西装的时候,浑身的少年气被成年男人的魅力盖过,成熟、自信、优雅。他周身气质,与乐如意刚病时,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变得更吸引人了。 乐生重重地喘着气,借着微弱的光线,抬头看着许南山近在咫尺的脸,唇上水光潋滟,微有些红肿。 许南山继续说:“你刚才认真工作的样子,特别迷人。” 乐生弯唇笑起来。 许南山又摸摸乐生的脸颊,低头与他额头抵着额头,蹭了蹭:“你瘦了,乐生……你瘦了好多。” 乐生摸了摸许南山的胸膛,静静地看着他,好像在说:“你也瘦了。” 许南山笑着赞道:“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一面……你很厉害,乐生,你最近变了好多。如果我是你,一定不会比你做得更好了。” 乐生笑容带上几分得意。 许南山又问:“你这么好……我以后要是糊了,不红了,你堂堂如意珠宝的董事,会不会不喜欢我,看不上我了?” 乐生不知道,甚至许南山自己也不知道,这样看似玩笑的询问里,藏着的是怎样深切的不安和惶惑。但因为主人强烈的自尊心,这份不安那怕仅仅只是流露出来丝毫,都宛如奇耻大辱。 乐生微笑着摇头。 许南山:“真的?那你要保证,不能食言,食言而肥,你就会变胖。” 乐生忍不住笑了起来,竖起三根手指,那是个简单的“我发誓”的手势。 “我发誓,绝对不会不喜欢你的。” 许南山满意了,低下头,在乐生脖子上啃了一口,才从他身上爬起来,给乐生系上安全带,而后自己从另一侧上车。 许南山打开车顶的灯,揉了揉乐生的头发:“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乐生借着灯光,从镜子里看到许南山在自己脖子上留下的一圈浅浅的牙印,不满地瞪了许南山一眼。许南山笑得不怀好意。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些事情似乎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曾经那个胆小畏缩的青年已经足以独当一面,而那个不可一世的天才歌手,自信却慢慢濒于崩塌。 由于乐如意和杜天和都还没吃,等着他们带饭回去,因此许南山并没有走很远,开了约莫十分钟,就停下来,把乐生带到了一家中餐馆。许南山要了个包厢,一边吃饭,一边悄悄占占乐生的便宜,摸个小手、搂个小腰什么的,偶尔还会下流地捏捏乐生的屁股。 乐生面红耳赤地把他的手拿开,义正言辞地拒绝:“妈妈还在等我们呢。” 许南山虽然存心想和乐生温存,奈何时机不对,只能就此作罢。不过吃完饭,又给乐如意和杜天和各打包了一份饭,回到车上时,乐生还是补偿性地亲了许南山一下,比划道:“等这段时间忙完……忙完再说……” 具体是什么,乐生没有说,许南山却精神抖擞起来,暗自琢磨着罗雨石曾跟他说过的话。 娱乐圈的人比较讲究,因此王爱民挑了个黄道吉日,给许南山搬家,在搬家之前,许南山和小何先要把现在的家里收拾收拾,该扔掉的扔掉,改打包的打包。这一收拾就收拾了两三天。 许南山从没觉得自己的东西这么多过,除了衣服被子,最多的就是他那一屋子乐器,和另一屋子的粉丝礼物。这些都是不可能扔的,必须全部打包。除此之外,新家也需要置办一些家具,需要打扫。 如果不想自己打扫,还需要请钟点工,或者直接雇一个长期的佣工,搬家也需要搬家公司,这方方面面都需要打点。 因此,搬家是一个大工程,且并不愉快,起码对于许南山而言,并非什么乐事。连续三天,家里头都乱糟糟的,这给他本就不美丽的心情增添了几分烦躁——第二首歌毫无头绪。写了那么多版本,最后全被他推翻了,没有一首能达到他觉得可以放在专辑发出去的水准。 这让许南山不禁有一丝怀疑——他是不是真的江郎才尽了?旋即这种念头又被飞快地压下去。 许南山打算搬完家之后,再请乐生、司子平、罗雨石他们几个,到家里来坐坐,因此暂时便没有对他们透露。 当搬家大业进行到第四天的时候,许南山跟小何一起出门去买家具,王爱民有别的事要做,没有一起来。家具市场品牌多,种类多,许南山看得眼花缭乱,又觉得屋里似乎有种难闻的油漆味,让他很不舒服,因此和老板谈着价格,中途溜出来抽根烟。 许南山找了半天,没有找到吸烟区,只好在走廊的窗口,站着窗口抽了会儿。窗口有清风吹进来,深秋初冬的风有些凉,吹在人脸上,无端端叫人清醒几分。只可惜不美好的记忆非要此刻出来捣乱,叫人不自觉地颓丧,低落,许南山拧着眉,想尽量打起精神,想些开心的事。 然而在这时,他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声。 “谁在那儿抽烟?快,快给我掐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投出了霸王票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这年头叫什么名字好 2枚感谢小天使们给我灌溉了营养液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QwQ 10瓶、琪琪果啦 3瓶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哒!第50章 糊了 许南山闻言眉头微动, 回过头去, 只见一个五十余岁的女人, 正捂着鼻子, 脸都皱在一起,满脸的嫌恶。 “没听见吗?快掐了!公共场合,吸什么烟?这儿是吸烟区吗?” 许南山还没被人这么吼过, 愣了一下, 道:“哦……不好意思, 我没找到吸烟区……” 大妈道:“没找到吸烟区就能随便抽了?我女儿怀着孕,你站窗口这儿抽,烟全飘屋子里去,让她吸着了。” 许南山食指和中指夹着烟, 从嘴里拿出来, 手边没有烟灰缸,他便把烟头扔在地上, 用脚踩熄了。 这时那大妈又开口了:“你这年轻人怎么这样, 你没看刚才清洁工才打扫的, 你就往地上扔?有没有点素质了?快捡起来!” “……”许南山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心说自己这是倒了什么霉, 无奈弯腰把烟头捡起来,可附近垃圾桶也没有一个。 大妈这才满意了,上上下下打量着许南山,说:“小伙子,你是明星么?我闺女以前喜欢一个男明星, 我看你长得挺像他的。” 许南山心说,或许就是他吧。 “不过那小伙子以前看着多好,最近净传出些什么打人啊,虐待啊,名声全毁了。你说他好好一明星,怎么不做点儿好的?”
许南山:“……” 大妈话又转回许南山身上,语重心长地劝道:“这男人啊,最好还是把烟戒了,也千万别学着打人的习惯。我看你年纪也不小了,有老婆了吧?你老婆怀孕的时候,你也抽烟?” 许南山:“……没。”他没老婆。 “妈?你怎么还没进来?”这时,不远处传来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 女人二十几岁,很年轻,比许南山要小几岁,小腹微微隆起,穿着宽松的孕妇装。乌黑的头发披散在肩头,白净的脸庞因怀孕而有些发胖,脸盘微圆。 女人是跟丈夫和母亲一起来购置家具的,为他们几个月后出生的宝宝。她顺着母亲的声音走过来,没想到看到了许南山,当即便是一愣。 “……山山?”女人的声音透着迟疑。 许南山也愣了,这是他粉丝么?看着好像有点眼熟,他应该是见过的……那就是老粉了。许南山立即扬起一个友善亲切的笑,点头说:“对,是我,你不要声张。” 本以为女人会兴奋地冲过来要签名,要合影,以前这种景象他见得多了。谁知并没有。 那女人在听到许南山承认之后,眼里露出一丝不明显的厌恶,语气很冷淡:“你也来买家具啊,是之前的家住不了了,怕被黑子寄东西,所以才要搬家的么?” 这发展好像不太对。 许南山刚才扬起的笑容僵在脸上,神情跟着淡下去,他认出对方来了。这女人是他今年演唱会时,接过他的歌的,坐在第一排,原本应该是他的死忠粉。眼下看来……好像脱粉了? 女人看到许南山手上拿着的烟头,捂着鼻子皱眉道:“刚才是你在抽烟?” 许南山略有些尴尬:“啊……对,不好意思。” 女人道:“你不知道这里不能抽烟么?公共场合,你一个人吸烟,我们这么多人抽二手烟,我妈还肺不好。” 大妈配合地咳了两声。 许南山不自觉地把拿着烟头的手向后移了移,挡着。 女人说完,扶着自己的母亲,正打算离开,许南山不知道是抽了什么疯,突然开口问道:“那个……” 女人回头。 许南山说:“你是……脱粉了么?” 女人挑了眉:“你认得我?” 许南山点头:“……今年演唱会,我记得你。” 女人说:“自从怀了孕,就渐渐对追星不感兴趣了。而且,更关键的是,你现在也不是我以前喜欢的那个许南山了。以前的山山虽然耿直急躁了些,但是温柔待人,尊重他人,那才是值得我喜欢的许南山。”
“网上那些很多都是瞎说的……”许南山小声地辩解。 女人唇一掀,翻了个白眼道:“总有一些是真的,真真假假,像你这样喜欢暴力的自大狂,我如果继续喜欢你,以后让我孩子知道了,会教坏他的。” “何况,”女人将许南山上下打量了一眼,“你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模样……哪点像以前的音乐才子。” 她话没说完整,言语中透出来的鄙夷,却让许南山有些无措。许南山不由低头看了看自己,旋即他听到女人小声咕哝一声: “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喜欢你……” 这话犹如重重的一巴掌扇到许南山脸上,许南山一时间尴尬又难堪,本能地想反驳,然而等他再抬头的时候,女人已经和她的母亲一起离开了。 许南山嘴角抽了抽,紧握起拳,狠狠地把烟头甩在地上,重重地踩了几脚。 他一边踩,一边骂道:“脱粉就脱粉,我又不是没有粉了!我稀罕你么?!不喜欢就不喜欢,趁早滚得越远越好!” 许南山忿忿地骂,骂完了,剧烈地喘息着,盯着女人离开的方向,好半晌没有动弹。渐渐地,许南山两肩耷拉下来,脱力似地靠到墙上,歪着脑袋,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出神。 他忽地低下头,靠着墙壁缓缓滑下来,蹲在地上,手臂搭在膝盖上,手腕自然下垂。过长的刘海挡住了眼睛,他低垂着眼眸,纤长浓密的眼睫下,眼珠一动不动地看着虚空某处。 时间仿佛静止了,许南山像是被按了暂停键。如果不是微微起伏的胸膛,他看起来或许更像一尊雕塑。 良久,许南山伸手,一点一点去够地面上被他踩扁的烟头。那烟头有点远,他左手撑在地面上,右手才勉强够到。许南山把那烟头捏在手指间,目光盯着被烧黑的那一头,轻哂一声,无奈地摇摇头。 他仰起头,把后脑也靠到墙壁上,手指蜷缩,将烟头握进了手心里。但是已经熄灭的烟头,却并不会带来什么痛感。 是烟头的错吗?不是,是他的错。许南山心想,要不是他自己不知悔改,不知收敛,自以为是,又怎么会被人所讨厌呢? 许南山抬手捂住脸,在手心里自嘲地笑了一下。 “许哥,许哥?”小何的声音仿佛从天边传来,“许哥,你在哪儿啊?” 许南山把手从脸上拿下来,听着小何的声音,却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