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后,许南山休息了一天,就很快投入到他的专辑里。这一个星期,毛成济已经把他那两首歌的小样都已经编好了曲,需要去录音棚去录了。 从钢琴到鼓、贝斯等,两首歌所有乐器录完,已经是晚上了。许南山身为作曲人,这个时间都留在录音棚里监棚。晚上吃过饭之后开始录人声。 曲都是许南山自己做的,小样也是自己修改的,因此唱起来比较顺畅,凌晨一点,两首歌的人声都录完了。 毛成济也在录音棚里监棚,许南山录完歌之后,又甩给他一首demo。 毛成济:“录节目还有空写歌?” 许南山:“在埃及那破地方没有带设备,找别人借的设备录的,昨天回来修改了一下。” 毛成济看着许南山眼底的黑眼圈,笑着拍拍他的肩:“要是你脾气有你工作努力这个口碑,你人气肯定比现在还高。” 许南山打了个哈欠,打出满眼的泪花,拿起自己的外套披在肩上,道:“得了吧。”转身出了录音棚。 许南回家后饿了,给自己煮了碗泡面。第二天上午十点,他被饿醒,不会做饭,就把家里的阿姨叫过来做饭。几天后他有一场商演,是一个国际汽车品牌的周年庆,这两天他都需要为此做准备。 曲目是早就定好的,他去年出的专辑里的两首歌,一首是嘻哈风的rap,一首则用了一点Jazz,都是比较能带动气氛的歌曲。许南山要做的,是对这两首歌进行改编。每次重新审视一首歌,他都会有新的看法。 吃过饭,许南山一面戴着耳机听自己的歌,一面走下楼去,打算在小区里跑跑步。长山市五月初的天气已经开始热起来了,二十几度,许南山穿了一身薄薄的运动衫和运动鞋。 华苑名都是高级小区,小区里环境很好,种了很多银杏树、棕榈树、合欢树,花坛里种着杜鹃、月季等。月季花此时已经开了,一朵朵红得艳丽,缀在绿油油的枝叶间,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许南山绕着小区跑了约莫十几分钟,吹来一股习习的凉风。他脑子里想着那首Jazz的旋律,忽地有了灵感,正想拿手机记下来,突然旁边扑出来一大团不明物体,许南山没看清是什么东西,只看到毛绒绒的,顿时一个激灵,吓得脚步都停住了,浑身僵直。 下一秒,他眼见着那团不明物体“唰”地一下,从他身前飞了过去,伴随着一声响亮的“喵呜!” 卧槽,猫! 许南山连退好几步,眼睁睁看着他窜进了花坛里,才定了定神,然后发现自己刚刚的灵感给吓没了。 许南山爆了一句粗口,心说,“真跟猫犯冲。”这时耳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许南山侧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格子衫的年轻人,正一脸焦急地追过来。看那乌黑的眸子、尖尖的下巴,不是乐生又是谁? 第8章 猫系少年 许南山心念一动,就停下了想要离开的步伐。 乐生本来在追猫,追到这一片不见了,没想到一抬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他顿时一阵紧张,一下子停在了那里,眼睛盯着许南山。 看见乐生如临大敌的模样,许南山不禁想:“我有这么可怕?” 乐生一张小脸绷得紧紧的,和许南山对视几秒之后,他就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鞋尖。 对方不会说话,许南山只好自己说:“来找猫的?” 乐生点点头,抬眸看了许南山一眼,像是想问许南山猫在哪儿,又不敢问。 许南山指了指花坛:“它刚‘唰’地一下从我面前飞过去,把我灵感都打断了,窜到花坛里去了。” 乐生手指攥着袖口,低头匆匆跑到花坛旁,找了一圈,把躲在里面装死的猫咪抱了出来。一转身,向许南山鞠了一个躬。 “干什么?”许南山没闹明白。 乐生抱着猫,不太好打手势,艰难地比划道:“对不起,打断了你的灵感。” 许南山本来有些不满,这下也乐了,这乐生怎么随便一句话都那么放在心上,小孩儿似的,不禁逗。 “那你打算怎么赔偿我?”许南山问。 乐生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许南山会这么问,可真说赔偿……他又赔偿不了什么。灵感断了他也没法帮他找回来。 于是乐生局促地站在那里,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又比划:“你想要怎么赔偿?” 许南山看了他两秒,没有继续说,转了话题问:“你住在这儿?” 乐生摇头:“来朋友家玩。” 许南山:“什么朋友?住哪一栋?” 这时,许南山听到一个悦耳的女声:“许先生。” 许南山回头,恰好看到了虞宁。 原来乐生说的朋友就是虞宁。 虞宁今天穿了条蓝色蕾丝裙,很衬她的气质。她先是冲许南山笑了笑,而后转头对乐生道:“找到了?它跑得够远的啊。” 乐生看了许南山一眼,点点头。 “欧拉是我最近才买回来的,性格比较野。”虞宁笑着解释道,“乐生平时很招小动物喜欢,没想到今天欧拉在他怀里还发脾气。” 欧拉?数学家的名字。许南山淡淡笑着应了声。 虞宁问:“许先生也住在这儿?那可真是巧了。我是才回国不久,才在这里买的房子,没想到跟大明星同一个小区。”她说着,眨了眨眼睛。 许南山忽地想起他刚刚重生时,回小区的那天晚上,在小区里看到了一个单薄的身影,现在回想起来,像是乐生。便问虞宁:“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虞宁想了想:“年初的时候吧。” 那应该就是了,许南山想。看来那天乐生也是到虞宁家来做客,恰好被他碰到。 “怎么?”虞宁问。 许南山看着乐生笑了笑,摇头:“没什么。” 虞宁是乐生的师姐,乐生是牛津大学的博士,硕士博士都是在牛津大学读的,虞宁在回国前应该也是在牛津大学。许南山其实比较想跟乐生交流一下,但是乐生就低着头站在虞宁身边,一下一下地顺着猫毛。 他尽量把话题往乐生身上扯:“乐生喜欢养猫?” 乐生点了点头,虞宁从他手里接过欧拉,乐生才比划着:“家里养了好几只猫,也有养狗。” 许南山:“你照顾得过来吗?” 乐生:“还好,家里有阿姨帮忙照看。” “而且,反正平时也没有什么事,做点事情打发时间。” 这是乐生第二次说平时没什么事了。 许南山问:“你现在没工作吗?在做些什么?” 乐生:“除了研究数学方面的问题,会帮妈妈处理一些事情。” 乐生的妈妈是个富婆,这个许南山知道。乐生身为她的独子,以后想来要接手公司,现在得熟悉一下业务。 许南山又嫉妒了:为什么别人的妈妈这么有钱? 虞宁见两人聊得开心,邀请道:“要不许先生到我家里坐坐吧,坐着喝喝茶,继续聊。” 许南山想跟乐生多聊聊,却不想在虞宁家去打扰,婉拒道:“你们朋友俩聚,我就不去打扰了,以后想必还有的是机会。” 许南山才说完,见乐生拉了拉虞宁的手腕,跟她比划了几下,是在说欧拉打断他灵感,他要赔偿的事。许南山顿时有点尴尬。 幸好虞宁没有在意,笑着看了看许南山,对乐生道:“许先生跟你开玩笑呢,你怎么那么木?” 乐生看了许南山一眼,发现许南山眼里也有笑意,这才知道是他想多了,略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把怀里的欧拉抱得更紧了些。 欧拉是一只布偶猫,有一双蓝色大大圆圆的眼睛,因为年纪小,毛色大体为白色,额头上有些火焰纹,两只尖尖的耳朵上颜色较深。趴在乐生怀里,乖巧极了。 虞宁拉着乐生的手腕,对许南山道:“既然许先生有工作要忙,那我们就不耽误您了。乐生,我们回去吧。” 乐生点点头,冲许南山挥了挥手。 许南山看着他们一起向隔壁那栋楼走过去。乐生身高约莫175左右,虞宁比他矮十公分,柔和的五官带着笑,时不时偏头跟乐生说几句话。两人站在一块儿,背影竟莫名的和谐。 许南山皱了皱眉,觉得莫名有些怪异。 他挠了挠头,转头看着花坛旁的银杏树,那银杏树的叶子也是绿油油的,一片片像扇子似的,在微风里发出细微的哗啦啦声。 在他没有看到的角度里,乐生在进入透明的电梯之后,一直抱着欧拉,低头看着花坛旁穿着运动衫的男人。 “乐生很喜欢许先生?”虞宁问。 乐生这才抬起头来,冲虞宁笑了笑,比划:“他很好。” 虞宁见他眼里有些担忧,问:“怎么了?” 乐生:“我怕他嫌弃我。” 我不会说话。 …… 才回家,许南山打开手机,就接到了几条消息,来自他那位失踪多日的好友兼搭档——司子平。 司子平也是一名音乐人,偶尔写一些曲子。除了给许南山填词,也会给其他音乐人写词谱曲。毕竟目前国内的歌词行业不景气,单靠写歌词很难养活自己。 因此,其他时候,司子平还会做一些类似摄影等的副业,补贴家用。司子平不穷,却总把自己过得很穷。 今年四月他从长山市出发,出国旅游,导致许南山连歌词也没人写,这才找了乐生的诗。一个多月来,这是许南山头一回收到司子平的消息。 许南山本想一个微信电话打过去,却被挂断了,随后他收到司子平的消息。 “这边网太差,打不了电话。” 许南山:“……” “兄弟,你是到了什么地方,连电话都打不了,被拐卖到大山里给人当童养媳了?” 司子平:“没有,被拐到卖|淫窝点,被迫卖|淫了。” 许南山:“真惨,不过这样你也还是要给我写歌词的,逃不掉的。” 司子平:“我都被迫卖|淫了,你不想着怎么把我捞出来,就想着你的歌词?” 许南山:“你,卖|淫?人得多没眼光来强迫你?不得赔死?” 司子平发了语音过来:“滚!你的词我不写了,另请高明吧!” 许南山:“我还真请了别人。” 司子平:“???” “什么,谁抢我饭碗?”
许南山:“你再不回国,饭碗真要保不住了。” 司子平发了一张图片过来,图片里是一条非常恢宏壮丽的大瀑布,巨大的水流从高处飞速坠落,仿佛银河倾倒下来,气势磅礴,溅起大片的白色水花,水花下则是一大片绿色的湖水。 许南山挑了眉:“这是?” 司子平:“伊瓜苏瀑布,怎么样,壮观吧?” “壮观。”许南山说。 司子平:“我真觉得自己没白来这一趟!我本来想给你发视频,但是网太差发不过去!” “卧槽,南山,我跟你说!就这地方,你真得自己来一趟!” “真的太他妈壮观了!” 司子平每句话都加着夸张的感叹号,让许南山隔着屏幕,也能感受到他的兴奋。他不由笑了笑:“你替我看了就行了,我现在忙得要死,不是在工作,就是在去工作的路上。” “又是综艺,又是商演,又要写专辑,还有演唱会,没多久了……真觉得自己要猝死了。” 许南山今年演唱会定在八月下旬,就剩三个月了。 司子平道:“年轻人还是要趁着年轻好好玩一玩,不然老了就玩不动了。你那么拼,根本没必要!” 许南山不置可否,问:“那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司子平反问:“你第八张专辑写完了吗?” 许南山:“怎么可能,我紧赶慢赶,也还差几首。前阵子我有首歌的歌词怎么也填不好,别人填的我都不满意。”
“后来呢?”司子平问。 许南山说:“后来,我找到了一首合适的词,花了十万才拿下来。” 司子平“哟”了一声,“十万,谁的词,值得你花这么大价钱?石头?” 许南山大学时组了个乐队,玩得不错,毕业后解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