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攸躺上床,秉着人道主义,问了声。 “训练时候三天没吃饭的时候也有,不用你操心。”齐松寒伸出手戳了一下吴攸的额头,力气不小,直接给他整躺下了。 吴攸摸着额头上他触碰的地方,怎么就觉得脸有点热呢。这个撩人精。 他有点兴奋地翻身,翻到一半胳膊上的伤就教他做人了。 冷静了点,他看见窗外的月亮,似乎变圆了。 “唉,这儿附近有什么小吃街吗?”吴攸这几天一直吃得清淡,开始有点想串串火锅麻辣烫了。也不知道这儿有没有。 “小吃街?” “就是很平民的那种,有很多吃的那种。”想着想着吴攸口水都快出来了,他上学那会儿肯定是每周末都得去学校后面的小吃街厮混上几个小时才回去的,即使是上班了也不例外。 “你怎么突然想起这回事了。” 齐松寒冷淡的态度表明他不想去,但是吴攸可是知难而上的人,“走呗,今天成绩下来了,我过了,就当是给我庆祝一下嘛。” 在吴攸这儿所有庆祝都是吃的借口。 最终吴攸还是功德圆满了。 齐松寒带他来的是很远的一条街,大概是因为这里阶级分得很清楚,富人区和平民区之间隔着很长段路。 看着熟悉的人满为患的街道,吴攸感觉格外亲切,但是因为腿脚不方便,摊子上的人又多,也只能千求万求着齐松寒帮忙买来。 本以为以为齐松寒这种一个不食人间烟火型级别的霸道将军,突然沾了人气儿,那肯定形象就崩了,但是他云淡风轻地站在队伍后面,也没损他半点气势,举手投足没有半点狼狈。 果然,颜好的人做什么都是一副美景。 正当他暗搓搓地吐槽的时候,肩膀却被人一碰,他转头看去,竟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何凯?”吴攸惊讶地喊了声,“你怎么在这儿?” “这话我该问你吧,我是陪他来的,你怎么一个人?”何凯指了指旁边的人,问道。 吴攸看去,原来是高彻的弟弟。感情是小夫妻俩出来逛呢,便笑了笑,“齐松寒和我出来的,喏,在那儿呢。” 随吴攸视线看去,何凯感觉自己受到了惊吓。那个冷面将军居然在小摊子上买小吃。 感受到视线,齐松寒警惕得转头看过来,惊得何凯点了点头,算是招呼了声。 感到压力极强的视线挪开,何凯才松了口气,开玩笑道:“你行啊,先是同居,现在又来这,什么时候拿下也不是问题啊。” 吴攸嘿了声,摆摆手,“得了吧,也没想那么多。”又看了看躲在何凯身后的人,露出微笑,问道:“你还没正式介绍过你的妻子呢。” 听到妻子二子,男子似乎脸红了一瞬,却只是紧紧抿着嘴。 “高钰,高彻的弟弟的身份你该知道。”何凯拉住他的手,半是安慰地把他从身后牵了出来。 “你好,吴攸。”吴攸伸出左手,高钰犹豫着要不要上前,但看见吴攸露出虎牙的笑容,不禁动容,走上前去,握住了他的手。 吴攸摇了两下,松开了手,“我和你哥哥是同学,也不知道他跟你说起过我没。” 高钰露出茫然的眼神,吴攸想到可能高彻不愿提起他这个“罪人”,也情有可原,便没说什么了。 “你们怎么跑到这儿来找吃的了。”何凯怀疑得看向吴攸,“不会是他不舍得给你花钱吧。” 吴攸笑了出来,“你这话说的,那你带着高钰出来也是不舍得给他花钱?” “瞧瞧,这还维护起来了,我们能一样啊,我们这小市民的。倒是你们,跑着儿要半个首都那么远吧。”何凯毫不留情地讽刺道。 倒让吴攸找回了点之前他们厮混的感觉,“哪有那么夸张。对了,生意做的怎么样?” 何凯摇了摇头,“这才刚开始,没成什么气候。” “都是一步一步来的,慢慢磨总会出来的。” 吴攸突然觉得不对劲,他该是风流倜傥纨绔少爷啊,怎么现在跟个中年大叔一样说着些大道理。 被自己恶汗了一下,连忙摆手,“我们别谈这个话题了,我怕谈着谈着我胡子都快冒出来了。” 知道他脑回路有多清奇,何凯翻了个白眼。 这边齐松寒买完东西回来,随意得扔给吴攸,惹得他一阵叫唤,“你慢点。” 何凯见他看过来,连忙低头,“齐将军。” 微微颔首,齐松寒就没什么反应了。 讪讪得笑了声,何凯说道:“那我就先走了。” 这男人气场太可怕了,何凯是不想再硬着头皮呆了,真不知道吴攸是怎么忍下去。 正往嘴里塞着吃的吴攸连忙叫住了他,“罗俞跟你联系了没有。” “没呢,还不知道搁哪儿待着呢。”何凯远远地说了句,就走远了。第27章 第 27 章 齐松寒这时却低头不悦地皱眉地看着吴攸说道:“你还与他们有联系?” 温热辛辣的食物在齿间咀嚼了几下就咽了肚,吴攸却满足地叹了口气,“活过来了。” 又听到齐松寒的问话,啊了声,“对啊,怎么了?” “你父亲不难道没有跟你说过和他们划清界限吗?”齐松寒眼神沉了下来,这些天相处下来,他知道吴攸不是那么无药可救,也知道如何寻找自己的未来,但是跟着一些只会拖他后退的人玩,再怎么有志气的人也会怠慢下来。 看他的眼神,吴攸知道他的意思,戳了戳小碗里的东西,说道:“人各有志,我不觉得他们有什么不好。主要是我跟他们处的舒服,我要的是一起玩的朋友,要是良师益友,你不就是嘛?”说着对齐松寒抛了个媚眼。
齐松寒不为所动,厉声道:“正是因为担心你玩物丧志,你父亲才劝阻你。” “他把我生下来,我感激他,或许我回报不了全部,但我会力所能及。但是我是一个个体,我有自己的感情和思维,也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人活一世还不能为自己而活吗?” 这是他出柜时对他父亲的表白,即使是现在他也没有改变自己想法。 两人到最后都说不过对方,气氛稍微有点尴尬得回到了家。 吴攸正想着该说点什么缓和一下,齐松寒却突然借到了电话。 “人找到了。”挂了电话,齐松寒如是说道。 两人第二天就驾车驶向了学校。 有人提前在门口等候,等下了车,吴攸才看见竟是好久不见的许黎。 “我带你们去审问室。”他上前解释道,便转过身向里面走去。
吴攸跟在身后问道:“学校怎么会安排你来。” “这种无关紧要的事不用你废心。你还是想想怎么处置那人吧。”许黎一如既往的冷淡的说道。 这次事发突然,产生的影响也不小,为了给吴家给外界一个交代,在齐松寒自己调查的同时,学校亦有所动作。 三人走到审问室,隔着块玻璃,吴攸看见坐在里面被审问的年轻人。 他似乎有感觉一样转眼看了一眼这里的方向,吴攸看见他的眼神沉静得异常,下一秒他又好像什么也没看见一样转过了头。 看来眼前的是单面镜。 “其实我比较好奇,他是怎么做的,你们花费了这么长时间。”吴攸抬头问道。 许黎扶了扶眼镜,“军演前管理松懈的原因,有些学生会在晚上偷溜出去,他便混迹其中。” 齐松寒抬了一下眼,说道:“出学校的路离机甲库有一段距离吧。” “机甲库的监视系统出了故障。也有些人结伴去那儿附近游荡,所以一个个审问花了点时间。”说道后面,许黎咳了一声。 吴攸挑眉,这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那么偏远的地方,这个结伴不简单啊。 但他还是叹了口气,拍了一下额头,“怎么每次一出事,监控就不管用了。” “不管怎么说,人已经认罪了。等待将军发落。”许黎说道。 吴攸不高兴地撇下嘴,“什么让他发落,受伤的是我好吧。阿黎你就是偏心。” 许黎抽了抽嘴角,没问他突如其来的这个称谓是怎么回事。 齐松寒却眯起眼睛,斜眼冷冷地看向许黎,“他好糊弄,你就以为我和他一样吗?” 许黎心中一跳,嘴唇微抿了一下。 吴攸奇怪得看看齐松寒看看许黎,半天才反应过来,瞪向齐松寒,“你是再说我吗?” 齐松寒冷呵一声没说话。 吴攸气不过又不敢造次,小声呼噜一句“你才好糊弄”,就没什么好脸色地问许黎,“他怎么弄到机甲库的钥匙的。一个普通的学生又怎么知道机甲库的信息。” 许黎看向吴攸他一幅不爽的神情,但思维却清晰得很,他答道:“是一个指导员不经意间泄露了消息。” 没等他们提问,许黎就自己开口说道:“这位指导员的名字,是郑清。”说罢,收回眼神看向里间。 只见里间的一扇门被打开,郑清走了出来。 虽然是作为嫌疑人,郑清表情淡淡,丝毫没有点担忧恐惧的神情,甚至还有几分从容。 他被问了几句,摇了摇头,看向王哲,又说了些什么。 没多久,审问的人站起来,走了出来。 看见齐松寒,敬了一礼。上前来与他们解释现在的情况。 大概就是王哲已经认罪并把详情交代清楚,而郑清也解释说他没想到隔墙有耳被窃听了信息,愿意接受处分。 齐松寒没发话,这人也不敢轻易动作,只是微弯腰等待他开口。 吴攸转头看向审问人,说道:“我能不能见见王哲和郑清,分开单独谈。” 审问人一愣,看向齐松寒,见他没反对,点了点头,进了里面跟里面的人一说,就有人将郑清引去了另外间房间。 然后审问人打开门,伸手请了吴攸进去。 似乎知道是他来,王哲只是抬了一下眼,就没什么反应了,只是看见齐松寒也进来时,身体明显僵了一瞬。 吴攸面对着他,房间里只剩下他,王哲齐松寒三人。 齐松寒虽然举止随意地靠在椅背上,手臂搭在扶手上,眼神也是放在角落,没看两人中的任何一人,但是气场却不容忽视,王哲本来还算平静地脸也崩了起来。 看了眼齐松寒,吴攸眼中的拒绝显而易见,齐松寒讽刺启唇说道:“你要不想有之前的事情发生,就乖乖问你的话。” 知道他是在提醒自己高彻的事,也知道自己根本指挥不了他,吴攸也就随他呆这里了。 王哲见两人互动,面上更现出一种奇怪的神情。 或嫉妒或愤恨或悔恨。 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到现在也未褪去。 “那么,后悔了吗?”吴攸开口问道。 王哲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回答。 吴攸又道:“我虽对你可以说是问心无愧,但也理解所谓落差对一个人的影响。你不满,你恨我也好,我是没想到你会做出这样的事的。” 王哲也不知道他怎么被鬼迷了心窍一般,犯下此等大错,说不悔是假的,他本来想着教训教训吴攸,看见他受挫心理就好受些,他人对他的轻蔑也能少些,就完全没想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现在想来,都是些浅显易懂的道理,那时候却很和吴攸有深仇大恨般,把所有都抛在脑后了。 吴攸却突然话风一转,“是谁呢,指使你做这种事。” 何哲疑问抬头,皱眉摇头,“没谁。” “是呢,利用一个没什么本事的学生挺过分吧。”吴攸却听也不听他说的,自顾自地说着。 本来沉默的齐松寒都不禁抬头看向他。 王哲不是很愉快地看向吴攸,“你到底在说什么什么?” “我以为以你的性子到这时候,怎么也得拉个人垫背吧。